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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不爽了。”

滕氏並不想徹查這件事,至少不能當著丞相府的麵兒查。“這件事我自有分寸,楊太醫開些方子給我兒媳治治吧。”

桑柔和孫氏交換了一個眼神,孫氏起身,道:“騰老夫人,楊太醫都說了我長姐病得蹊蹺,老夫人難道不過問一下,任由我長姐被人害了麼?”

桑玥淡淡掃了孫氏一眼:“大舅母,這裡是定國公府,不是丞相府,再說你作為一個晚輩,實在不該對我祖母如此不敬?”

滕氏搖了搖頭,這個孫氏太過怒形於色,遠不如二房的蕭氏秀外慧中,惹人喜歡。

孫氏被氣得熱血衝昏頭腦,口無遮攔道:“你遮遮掩掩,是不是心虛?”

桑玥無比詫異:“大舅母,我心虛什麼?”

孫氏甩了個臉子給桑玥:“哼!誰不知道你與你母親的關係勢同水火,說句話都能噎著!楊太醫一說你母親可能是誤服了藥物,你就心慌意亂,想要阻止調查!我看,你與這件事八成脫不了乾係!”

“祖母……”桑玥的話裡帶了哭腔,委屈地朝滕氏求助。

桑玄夜幫腔道:“祖母,玥兒能是哪種人嗎?再說,長樂軒是什麼地方,誰能將手伸進長樂軒?大舅母為何一來就要指著玥兒說她陷害母親?大舅母你是公報私仇嗎?”

韓天宇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我覺得玥姐姐是無辜的,大舅母不要因為上次那件事一直嫉恨玥姐姐,這樣顯得你很沒有氣度。”

孫氏一句話哽在喉頭,差點背過氣,%e8%83%b8口劇烈地起伏:“騰老夫人,我是奉了韓丞相的命過來探病的,這病探不出個所以然,我沒辦法回去交差!”

“弟妹這是怎麼了?”

眾人循聲側麵,卻見桑楚沐和韓正齊一前一後出現在了門口。

孫氏心中大驚,方才她說話的語氣可不怎麼好,桑楚沐是出了名的孝子,不會因此恨上自己吧?

韓正齊不著痕跡地瞪了孫氏一眼,爾後給滕氏行了個禮:“見過騰老夫人。內子莽撞了,出言不遜,還請老夫人不要見怪。”

滕氏擺了擺手,語氣聽不出悲喜:“沒事,孫夫人也是擔心我兒媳,這份心思我了解,坐吧。”

韓正齊在孫氏旁邊坐下,桑楚沐行至滕氏旁側坐下,冬梅立時奉上熱茶。

桑楚沐的目光掃視了一圈,看向滕氏,道:“母親,方才你們在說什麼?玥兒怎麼哭了?”

事到如今,瞞是肯定瞞不下去了。滕氏嘆了口氣,道:“還不是為了韓珍的病情,究竟是受了驚訝還是誤服了藥物,不得而知,大家就爭論著呢,孫夫人與玥兒意見不合,鬥了幾句嘴。”

“父親,我錯了,大舅母是長輩,無論如何我都不該對大舅母無禮的。”桑玥恭敬說完,看向孫氏,“大舅母,你別生我的氣。”

這話是有潛台詞的:桑玥一個十三歲的孩子都知道敬重長輩,孫氏都已為人母了卻還對滕氏出言頂撞,實屬沒涵養!而她既已為人母,卻與一個孩子較勁兒,%e8%83%b8襟太狹隘!

桑玥起身一福,正色道:“父親,我沒有給母親下藥。”

桑楚沐憐惜看著桑玥,心疼不已:“誰再敢汙衊你半句,我就將他趕出去!”

桑楚沐一句話堵了孫氏所有退路,桑楚沐的脾氣她是知道的,他都發話了,就算桑玥真的做了,誰又敢去查?

“父親!”桑柔心裡醋意橫生,眼神有意無意瞥向門外,怎麼還不來?

“啟稟老夫人,畫心求見。”

“畫心?”滕氏疑惑了一瞬,“叫她進來吧。”

桑柔右脣角一勾,終於來了!桑玥,不要以為你什麼都做得天衣無縫!你做的惡事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桑玥裝作不察,坐回椅子上,垂眸玩著桑秋送的小荷包。雨後春陽輕輕落在她微垂的眉眼上,黃燦燦的,與那波光瀲灩的眸子融為一體,淡定得像一朵與世隔絕的祥雲。韓天宇走到她麵前,怯生生地將手放在她的皓腕上,道:“玥姐姐,我相信你。”

韓天宇這一舉動令孫氏的臉立時跨了下來,她看向韓正齊,希望丈夫能站到她這一邊。

韓正齊不動聲色地瞄了桑玥一眼,總覺得這個名義上的外甥女兒不若表麵看起來的那般簡單。上次孫氏和韓珍攜手設計蕭氏、打算嫁禍給她,結果被她一眼識破,可見她的心思極其縝密。可笑的是,他的一雙兒女不自量力,在靖王府陷害桑玥,結果被弄得一殘一傷。

此刻,韓正齊初步得出結論:桑玥就是一顆頑石,其他人要麼是琉璃要麼是精瓷,比她貴重得多,卻碰不贏她。如此,不如離她遠遠的!

他小聲道:“夫人,這是定國公府的事,相信老夫人和姐夫會處理妥當,你就不要杞人憂天了。”

孫氏愣了楞,丈夫這是要作壁上觀?韓珍是他的親妹妹呀!

畫心在正廳中央跪了下來,磕了個頭,大義凜然道:“老夫人,老爺,奴婢要指證二小姐謀害大夫人!”

“畫心,這種話可不能亂說!”桑柔驚呼出聲。

桑玥手裡的荷包突然掉在了地上,她忙俯身去撿。這一舉動落在眾人眼中就顯得心虛了。

“奴婢親耳聽見二小姐叫白蘭把藥毀掉,奴婢偷偷跟蹤白蘭,發現她拿著一堆藥渣在燒,奴婢把未被完全燒掉的粉末拾掇來了,就是這個。”畫心從寬袖中摸出一個牛皮紙包。

滕氏給劉媽媽使了個眼色,劉媽媽會意,從畫心手裡拿過紙包遞給楊太醫,滕氏道:“楊太醫,你幫忙看看,這藥可有問題?”

楊太醫打開藥包,仔細檢查了一番,搖搖頭:“這不過是些調養身子、讓人容易受孕的藥,倒是沒什麼問題。”

一聽讓人容易受孕的藥,桑楚沐和滕氏的臉都些掛不住,沒想到韓珍一把年紀了居然心心念念梅開三度,真是天方夜譚!

畫心又掏出一個香瓶:“這是大夫人犯病時會聞的香瓶,平日都是由白蘭在保管。”

桑柔眼裡堆滿了幸災樂禍,為了怕桑玥使詐,那個瓶子她昨夜已經找大夫看過了,的確是有問題的!不然,她哪敢如此大張旗鼓地對桑玥發難?

楊太醫打開香瓶放在鼻尖聞了聞,臉色大變:“失魂草!”

桑玥大驚失色,道:“楊太醫,什麼是失魂草?”

桑柔對桑玥的表情很是滿意,但她卻不得不露出一副憂心忡忡的神色:“二妹,失魂草是一種毒草,少量服用能使人喪失部分記憶,大量服用能讓人癲狂或者癡傻。但是這種毒草也是可以入藥的,她具有較好的麻醉功能,覆在傷口上能止痛。”

楊太醫露出幾許讚賞的目光:“大小姐所言極是,想必韓夫人是攝入了一定的失魂草,所以精神失常了。”

桑柔痛心疾首,美眸含淚道:“二妹!你太過分了!你怎麼能對母親使用失魂草呢?縱然你與母親的關係不盡人意,但母親養育你多年,你怎麼也不該用如此狠毒的招數對付母親!”

畫心又道:“昨日二小姐與白蘭單獨在院子裡談了好一會兒話,好多人都看見了,老夫人、老爺若是不信,儘管叫她們過來對質!”

滕氏意味深長地看了桑玥,對劉媽媽道:“把長樂軒的下人叫來。”

“是!”

不一會兒,就有三名粗使婆子和一名灑掃丫鬟被帶了進來。她們跪下,磕了個頭:“奴婢見過老夫人。”

滕氏倪了一眼,道:“你們昨兒看見白蘭和二小姐單獨談話了?”

四人麵麵相覷,一名大膽的婆子開了口:“二小姐剛從大夫人的臥房裡走出來,白蘭就將奴婢幾個遣散了,奴婢們在門口等了大約一刻鐘,二小姐才出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話講得極有水平,句句屬實,沒有說親眼瞧見桑玥與白蘭單獨談話,但字裡行間卻又能讓人重現當時的場景,一刻鐘想交待什麼是絕對足夠的!

孫氏正欲開口,韓正齊橫了她一眼,嚇得她趕緊噤聲。

桑玥冷冷一笑:“畫心,這香瓶既是由白蘭保管,怎麼又跑到你的手上去了?”

畫心據實相告:“奴婢趁著白蘭睡覺時偷來的。”

滕氏雙指捏了捏眉心,頗有些不耐煩道:“那麼,把白蘭叫過來問話吧。”

白蘭過來後,桑楚沐也不與她兜圈子,開門見山道:“白蘭,大夫人的香瓶一直交由你保管的,是也不是?”

白蘭恭敬道:“回老爺的話,是。”

“那香瓶如今在哪兒?”

白蘭從腰間解下錦囊,倒出一個與畫心給的一模一樣的瓷瓶:“老爺,就是這個,每次大夫人哮喘發作時,就聞一下,效果很好,裡麵的藥材很簡單,主要是薄荷,是奴婢親手調配的。”

桑玥麵露惑色:“這香瓶有許多瓶嗎?”

白蘭更為疑惑:“沒,就這一瓶,奴婢從不離身。”

畫心激動了:“白蘭你胡說!你明明有許多許多個!滿滿一櫃子!”

“畫心,這種藥放久了會壞,都是隔幾天做一回新鮮的,我為何要做滿滿一櫃子?你汙衊我也不該是這樣的!”

“白蘭,我數了,一共是十八個瓷瓶,為了怕你發現,我偷了三個,又放了三個一模一樣的空瓶子進去!現在去搜,即便在你的房間搜不到,我的房間定然是有的!”

滕氏給劉媽媽打了個手勢,劉媽媽悄然退了出去。片刻後,劉媽媽回來了,她攤開手,道:“老夫人,什麼也沒搜到!別說是瓶子,就連碎渣也沒有!”

畫心呆若木%e9%9b%9e:“怎麼可能?”

桑柔的美眸中閃過一絲慌亂,她千叮嚀萬囑咐讓畫心把藥瓶藏好,怎麼又不翼而飛了呢?早知如此,她就該親自留下一份罪證!

“我的確與白蘭談話了,但我是在詢問母親的病情。”講到這裡,桑玥頓了頓,臉上露出惋惜和為難的神色,“大姐,原本我極力想替你隱瞞,誰料你被嫉妒矇蔽了雙眼非要置我於死地,白白浪費我一片苦心。”

桑柔身子一晃,“啪——”,手裡的糕點掉在了地上。這件事怎麼又牽扯到她了?她捂住%e8%83%b8口,那裡又癢又痛,好生難受。

楊太醫捕捉到了桑柔的小動作,腦海中靈光一閃,似有頓悟。

桑玥瞥見了楊太醫的神情,淡淡地嘆了口氣:“大姐,整個定國公府隻有你那兒有失魂草!我真的很不能理解,你為了嫁禍給我,竟然不惜毒害母親。”

“我沒有!”桑柔騰地直起身子,髮髻上的流蘇重重敲打著她的麵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