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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藥?”

這話否認了駱慶和六姨娘畏罪自殺的說法。大夫人不明所以,心裡竟然滋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桑楚沐與桑玄夜所想一般無二,他沉聲道:“昨天何人進入過暴室?”

陳侍衛據實相告:“膳房的一個丫鬟,名叫竹青。夜裡,她給駱慶和六姨娘送了飯菜。”

“那丫鬟如今身在何處?”

“屬下已經派人去尋了,估計很快就有結果。”

這時,一名侍衛神色慌張地進來了:“啟稟老夫人,老爺,屬下們在後湖發現了一具屍體,經辨認,是膳房的丫鬟竹青。”

大夫人的身子一顫,髮髻上的流蘇晃了起來,拍打在她瞬間蒼白的臉上,一直涼到心底。死了?竹青也死了?

桑楚沐眼神複雜地看向大夫人:“你有何話說?”

大夫人握著帕子的手一緊,事態的發展遠遠超於了她的想象。竹青是她派去的沒錯,但她絕對沒有讓竹青給駱慶和六姨娘投毒,她不過是讓竹青給他們警告了幾句。她按耐住心底的疑惑,委屈道:“老爺,您懷疑駱慶和竹青的死與我有關?”

桑楚沐不語,算作默認。大夫人痛心疾首道:“老爺,昨天大姨娘已經承認是她夥同駱慶陷害五姨娘的,您也聽見了。我沒理由殺六姨娘,更沒理由殺駱慶和竹青。”

桑楚沐濃眉緊蹙,昨日六姨娘的確是當著他的麵承認了此事。

桑玥起身一福,道:“不錯,六姨娘一口咬定她才是與駱慶合謀的凶手,所以母親沒有理由毒害她,而事實上,她也的確活下來了。可惜啊,我們並未聽到駱慶的證詞,不知道這其間是否另有隱情,他死得……真不是時候!”

言下之意是願意為你背黑鍋的活下來了,死了的那個或許就是正要講出真相卻慘遭滅口的!

桑楚沐從桑玥的話裡聽出了玄機,犀利的目光落在大夫人的臉上:“是不是你派竹青去毒害駱慶,事後為了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便將竹青推下水?”

大夫人不著痕跡地瞪了桑玥一眼,咬咬牙,強裝鎮定道:“老爺,你不覺得這一切巧合得太離奇了嗎?難道凡事落水就是別人推的?興許是她自己失足跌落,不關任何人的事!”

桑柔不想摻和進去,但她現在也明白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母親若是倒了,她的靠山便也沒了。她擠出一個微笑:“父親,去年二妹也曾失足落水,竹青或許與二妹一樣,都是不小心掉進河裡的。”

桑玥心裡冷笑,虧她之前還高看了這個大姐一眼,以為她變強了,沒想到還是這麼笨!

果然,滕氏聞言就是一怒:“我倒是覺得玥兒上次落水蹊蹺得很,那是大冬天,她又不玩水,好端端的怎麼走到河裡去了?指不定是有人想趁機要了她的命!”

桑柔趕緊噤聲,沒想到自己畫蛇添足、弄巧成拙,美如璞玉的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桑玥幽靜深邃的眸子微眯了一下,整個定國公府最不希望駱慶死的人就是大夫人,大夫人是有嫌疑的,六姨娘一個人的證詞不夠充分,所以必須有駱慶作證才能徹底洗脫“冤屈”。可惜,她沒機會了。

桑楚沐握緊拳頭,一顆懷疑的種子一旦被種下,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成為令它茁壯成長的養料。加上韓珍做了太多令他寒心的事,在他看來,韓珍的人品已經卑劣到無惡不作的地步。這一刻,桑楚沐忽然有了一個十分大膽的想法:韓珍……已經不適合做定國公府的主母!

大夫人見桑楚沐的臉色越來越暗沉,知道這個丈夫對她的夫妻情義早已消耗殆盡。現在她也不指望什麼恩寵、什麼憐憫!她福了福身子,正色道:“老爺,我沒有唆使竹青去害人。您若不信,大可去查。至於六姨娘與駱慶勾結一事,就更加不會是我幹的。六姨娘醒了,你再找她問個清楚吧!”語畢,她嘲諷地看了桑楚沐一眼,以為冷落了她就能與美嬌娘長相廝守、你儂我儂?做夢!

她不好過,誰也別想好過!

桑楚沐拳頭上的青筋暴起,現在還不到跟丞相府撕破臉皮的時候。他忍!他冰冷的眸光掃過大夫人的慘白的臉,眸子裡難掩厭惡:“我看你氣色不好,需要靜養,就安心在長樂軒養著吧!”他看向滕氏,“母親,兒子不孝,您本該是頤養天年的時候,卻將府裡這麼重的擔子撂在您身上。”

又逼她交出職權?大夫人冷哼一聲,笑得令人毛骨悚然:“老爺,婆母大病初愈,行動和說話都大不如前,我這個做媳婦兒的怎麼捨得讓她老人家忙前忙後呢?豈不讓人笑話我不尊重婆婆?老爺替我的身體著想,我感動不已,唯有更好地孝順婆母,這府裡的事我自然會打點得妥妥當當。”

滕氏一聽那句“行動和說話都大不如前”,氣得怒火中燒,半天講不出一個字。

就在此時,冬梅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老夫人,不好了,奴婢按理您的吩咐去給各個姨娘送東西,卻發現九姨娘不見了。細問後才知她一整晚都沒回院子。”

桑柔驚訝之餘,橫生竊喜,她倏然起身,因用力過猛而扯到了%e8%83%b8部尚未痊愈的傷口,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反而顯得她憂心忡忡,她習慣性地捂住左臉,道:“九姨娘一整晚都去了哪裡?”

大夫人一臉焦急地吩咐身後的王媽媽:“還不快派人去找?九姨娘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誰也擔待不起!”

王媽媽麵露難色:“大夫人,是在府裡找還是到外麵找?”

大夫人忿然作色:“你什麼意思?難道九姨娘還跟昨晚的賓客跑了不成?”

桑楚沐怒氣填%e8%83%b8,狠狠地瞪了大夫人一眼:“陳侍衛,派人四處去找,如果府裡沒有,就……拍暗衛出去尋!”說著,從懷裡掏了個令牌丟給陳侍衛。

陳侍衛接過令牌:“遵命!”

望著陳侍衛行疾如飛的背影,大夫人用帕子掩住嘴角的笑意,眼裡堆滿了幸災樂禍,找吧找吧,從那種地方被找回來,等待她的隻有死路一條!

就在福壽院愁雲密布的時候,穎雪滿麵激動地走了進來,匆忙行了個禮,笑道:“老夫人!靈……靈……”

“有話好好說,結結巴巴像個什麼樣子?”劉媽媽嗔了穎雪一眼。

穎雪的%e8%83%b8口劇烈地起伏,激動得快要哭出來:“靈慧大師來了!他說他能治好老夫人中風的後遺症!”

滕氏自從中風後,說話有些吃力,%e8%85%bf腳也不如以前那般利索,她一直十分注意形象,所以後遺症幾乎成了滕氏的一塊心病。那位靈慧大師她也曾聽說過,乃南越第一神醫。滕氏曾讓人去請他來定國公府,但被他一口回絕。可方才穎雪說什麼?這位大師主動來給她醫病了?

滕氏此刻比穎雪還要激動,她握住桑玄夜的手,隱隱有些顫唞:“快!快快請大師進來!”

滕氏親自在福壽院門口將靈慧迎了進來,並吩咐冬梅奉上頂級雲霧茶:“大師,請坐。”

靈慧一襲黃色僧袍,%e8%83%b8`前掛了串朱紅色佛珠。他對滕氏見了個禮:“阿彌陀佛,貧僧法號靈慧,老夫人叫貧僧的法號就好。貧僧今日前來乃是受人所托,為老夫人醫病。”

受人所托?眾人不禁疑惑了,誰有這麼大的麵子能請動靈慧大師?

桑玥垂眸掩住心裡的笑意,端起茶茗了一口。

靈慧問向滕氏:“昨日有一位施主自山腳開始一步一叩首,跪著來到普陀寺,求貧僧下山醫病。貧僧不依,她又在觀音殿前跪了整整一夜。此心日月可鑒,貧僧亦被打動,於是決定破例一次。”

桑玥眨巴著亮晶晶的眸子,道:“昨日是我祖母的生辰,請問大師,那位施主尊姓大名?她為我祖母送了這樣一份厚禮,我一定要登門感謝。”

滕氏點點頭,欣慰地看著桑玥,是這個道理。

靈慧大師淡道:“施主名叫喬玉。”

九姨娘?大夫人兩眼一黑,暈了過去。⑦思⑦兔⑦網⑦

靈慧看著大夫人的麵色,若有所思。

桑玥笑容淺淺,從容淡定道:“大師不要見怪,我母親是高興過頭所以暈了。”

靈慧意味深長的目光掃過桑玥越笑就越冷的眸子,片刻後,轉向滕氏,麵無表情道:“老夫人,讓貧僧給您把把脈吧。”

靈慧為滕氏把了脈,開了方子,並教授了一套按摩之法,直至晌午十分才抽身離去。

滕氏想留靈慧用膳,卻被他直言相拒。桑玥和桑玄夜親自將靈慧送出定國公府,並派了馬車將他送往普陀寺。當馬車消失在巷尾後,桑玥笑著問向桑玄夜:“大哥做得很漂亮,我原先還以為大哥會直接殺死駱慶。沒想到你先下毒,然後嫁禍給竹青,這個法子的確更穩妥。”

桑玄夜“咦”了一聲,蹙眉道:“玥兒,不是你做的?”

桑玥察覺到了異樣,凝眸道:“怎麼回事?”

“我的確如你所想,打算直接殺掉駱慶,但是當我好不容易趁著換班的空檔潛入關押駱慶的房間時,發現他已經死了。我當時還以為是你以防萬一,提前做的部署。可既然不是你、不是我,又會是呢?”

桑玥隻愕然了一瞬,便猜到是誰的傑作了。她撥弄著耳邊的秀髮:“一定是子規乾的,九姨娘和大夫人之間有著殺子之仇,她又怎會放過這麼一個陷害她的機會?”

“子歸?”桑玄夜將信將疑。

桑玥忽然莞爾一笑,眸中似繁星炫景,亮得桑玄夜幾乎無法對她直視:“是的,就是子歸。”

定國公府波雲詭譎,丞相府也好不到哪兒去。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在花廳內炸開,韓玲萱被扇地側翻在地,半邊臉上立時多了幾道嫣紅的指痕。

羅氏一襲青衣,右手攆著佛珠,心有不忍地撇過臉,落下兩行清淚。韓丞相坐在羅氏的身旁,一雙狹長的鷹目正迸射出淩冽的寒光。孫氏和韓天軼坐在左下首處,麵露哀色。而方才掌摑韓玲萱的正式她的父親韓正齊。

曲修宜不禁有些尷尬了,他原本打算將人送回丞相府就走,誰知他們非要讓他留下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對質明白。

“你怎麼無恥到了這種地步?居然跑到青樓去!”韓正齊怒目而視,反手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韓玲萱的眼睛已經哭腫,臉色蒼白如一層蠟紙,脣瓣沒有絲毫血色。她身上的衣衫有些襤褸,破損的地方隱約可見青紫的淤痕。她的四肢都在顫唞,不是因為冰冷,而是因為恐懼!極強的恐懼!

原來,昨夜韓玲萱被陌生男子淩辱後,繼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