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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玄幀。

不!還不能太早妄斷,火隻要借了風,還不是愛往哪兒吹往哪兒吹!

桑玥起身行至窗邊,都說有晚霞必是晴天,可為何天幕暗沉無光,月亮和星子盡數隱了起來?

忽然,一道蜿蜒的閃電似金龍馳騁而過,天幕驟亮,大地白的像午後的光景。緊接著,雷鳴滾滾,每一聲都仿佛震入了桑玥的心裡。

“蓮珠,我要去看望祖母和三弟。”

蓮珠和丁香同時攔住桑玥,蓮珠急切道:“不行啊,小姐,你如今被禁足了,闖出去就是忤逆之罪啊!”

丁香勸慰道:“二小姐,大夫在診治呢,您去了也沒用。”

診治?究竟是診治還是陷害,怕是隻有去了才知道。

☆、第五十六章 報應開始了

桑玥換上丁香的衣衫,梳了個雙丫髻,跟在秦氏的身後去往了滕氏的院子。

從定國公府來的五十名侍衛將院子圍了個水泄不通,偶爾幾名大夫從裡麵走出,皆是搖頭嘆氣,看樣子,他們對滕氏和桑玄幀的病束手無策。

秦氏手拿帕子,邁起婦人的小碎步,悠然地來到院子門口,卻被侍衛攔住了去路:“幹什麼的?”

秦氏咧嘴一笑:“喲!連我這老媽子也不認識了?我是林總管事家的,過來給老夫人送點吃食,不信你看。”

她向桑玥招了招手,桑玥低著頭,打開手裡的食盒蓋子,頓時芳香四溢、沁人心脾。裡麵是一碗素粥和一小碟脆皮酥鴨。外皮酥脆,裡肉鮮嫩,顏色金黃,再配上那誘惑人的香味,侍衛隻覺饑腸轆轆、食指大動,喉頭滑動了一下。

秦氏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恍然大悟道:“我這老媽子記性真差!老夫人生病了定是要忌口的,這%e9%9b%9e鴨魚肉一概不能沾。”說著,她看向侍衛,討好地笑道,“小哥兒守夜辛苦了,這盤脆皮酥鴨就當是我孝敬你的,還望小哥兒不嫌棄。”

侍衛將食盒蓋上,四下看了看,提高音量道:“既然是給老夫人送吃的,那我就帶你們進去吧。”

桑玥環顧一圈,守衛的確森嚴,她想領個大夫擅自出入絕無可能。

秦氏滿意一笑,隨著侍衛進入院子。一入院子,侍衛就打開食盒蓋,將那盤脆皮酥鴨端了出去,爾後走到一旁的樹後,探出一個頭,小聲道:“別太久,過會兒王媽媽要送藥過來。”

“知道了,小哥兒。”

秦氏和桑玥穿過垂花門進入內院,立即聽見了冬梅和穎雪低低的哭泣聲以及劉媽媽的長籲短嘆。

“劉媽媽,老夫人她……該不會醒不過來了吧?”穎雪哽咽著問道。

劉媽媽啐了她一口:“呸呸呸!這話可不能亂說,咱們老夫人吉人天相,和三少爺一樣,都會好起來的。”

門並未緊閉,隻虛掩了一半,秦氏小心翼翼地推開,輕聲道:“老夫人,奴婢來看你了。”

劉媽媽起身相迎,頗為驚詫:“秦妹子,你怎麼進來的?”

此時桑玥已合上門,轉過身行至幾人跟前,劉媽媽看清這身丫鬟打扮的人居然是桑玥時怔住了:“二小姐?”

冬梅和穎雪聽到動靜,急忙過來請安:“奴婢見過二小姐。”

三人感動不已,她們知道大夫人已經下了禁足令,所有人包括桑柔在內都不許踏出院子一步,二小姐居然冒著忤逆的罪名偷偷過來探望老夫人,可見她心裡是真敬重這個祖母。

桑玥神色肅然,道:“行了,別多禮了,我去看看祖母。”

桑玥剛走一步,耳朵一動,聽到了異常的聲響。她目光一凜,喝道:“出來!”

眾人麵麵相覷,隻見一道黑色身影像鬼魅般晃了晃,停在了桑玥的麵前。待看清來人後,劉媽媽低呼出了聲:“子歸?怎麼是你?你……你……會功夫?”

桑玥眉梢輕挑,如冷月般漾著清輝的眸子微眯了一下,九姨娘的身邊真是藏龍臥虎,連個丫鬟都有這麼高的武功。若她判斷的沒錯,子歸方才所施展的是極其罕見的忍術,忍術是大周死士必學的一門功夫,難不成子歸是一名死士?

子歸麵無表情,淡道:“奴婢見過二小姐。”其他人,她熟視無睹。

桑玥壓住心底的疑惑,道:“九姨娘讓你來探望我三弟?”

子歸點點頭,依舊麵無表情。

桑玥不再理會子歸,來到滕氏的床前,桑玄幀則睡在一旁的搖籃裡。也不知是不是燭火的緣故,二人麵色蠟黃,如同曬乾之後的橙皮。為了謹慎起見,桑玥用帕子包住手,揭開滕氏的外衣,一看,暗叫不好!滕氏的%e8%83%b8口起了好幾個透明的水泡。

桑玥又去看了桑玄幀,在他的肚皮上也發現了幾個水泡,但比滕氏的少些。

桑玥繼續檢查桑玄幀的身體,問向劉媽媽:“大夫究竟是怎麼說的?”

劉媽媽苦惱道:“回二小姐的話,說法不一,有人說是感染了傷寒,有人說是中了奇毒。大夫人不知道該相信誰的,剛剛派了人去京城通知老爺。”

這個時辰派人去,哪裡進得了城?大夫人分明是買通了大夫,故意讓他們說法不一,借機延誤救治的最佳時機。“劉媽媽,奶娘呢?”

劉媽媽又道:“大夫人把郭氏一併關起來了,說她沒照顧好三少爺,現在已經派人去莊子裡尋新的奶娘過來。”

桑玥將桑玄幀仔仔細細查了個遍,並摸了他的額頭,滾燙!“劉媽媽,我覺得祖母和三弟得的病與痘疹很相似,高熱不止,身上有水泡。”前世裴浩然就出過痘疹,她冒著被感染的危險,衣不解帶地照顧了整整半個月,好幾次,裴浩然都差點熬不過高熱一命嗚呼。所以,她對痘疹的印象十分深刻。但痘疹並不會導致昏迷,難不成大夫人真給祖母和桑玄幀下了毒?

“痘疹?”劉媽媽、穎雪和冬梅齊齊叫出了聲。

痘疹她們聽說過,是一種極強的傳染病,發病初期高熱不止、頭昏腦脹,緊接著,身上便會起大大小小的水泡,瘙癢難忍。古往今來,能熬過痘疹的人為數不多,更何況,如今躺在床上的一個年事已高,一個嗷嗷待哺。

劉媽媽揭開桑玄幀的衣衫,拿著燭台照著,仔細端詳了一番,點頭道:“奴婢瞧著也像,這痘不多,可能是新出的,方才奴婢給三少爺洗澡時並未發現。”

桑玥蹙眉問向劉媽媽三人:“你們中誰出過痘疹?”

穎雪站出來,道:“二小姐,奴婢五歲的時候出過痘疹。”

“出過就不會被傳染,你貼身伺候老夫人和三少爺,劉媽媽和冬梅暫時在外間當值吧。記住,反接觸過老夫人和之後都要仔細淨手。”

忽然,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桑玥凝眸道:“什麼都別說,關於痘疹一事,也別走漏風聲。”語畢,她看向子歸:“你輕功那麼好,帶著我離開沒問題吧。”

子歸不語,攬住桑玥的腰躍窗而出。?思?兔?在?線?閱?讀?

翌日,桑楚沐帶著楊太醫趕來莊子,第一件事便是讓楊太醫去了滕氏的院子。大夫人解除了禁足令,桑柔、桑玥、桑秋和桑麗也紛紛前去探望。

楊太醫給滕氏和桑玄幀仔細診治過後,嘆道:“回桑將軍的話,老夫人和三少爺是得了痘疹。我去開幾副藥,但能不能熬過隻能聽天由命了。另外,痘疹會傳染,盡量安排出過痘疹的人貼身服侍。”

桑楚沐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剛毅的五官此刻蹙成一團,眼神犀利而冰冷:“夫人,母親昏倒在藥泉時,旁邊是誰在伺候?”

大夫人似難掩悲慟,雙眸含淚:“是大姨娘和%e4%b9%b3母郭氏,事後為了謹慎起見,我將她們二人關了起來。”

桑楚沐冷冷地看著她:“那夫人你當時又在何處?”

大夫人被桑楚沐犀利的眸光一掃,微不可察地打了個冷顫,道:“傍晚時分,我和柔兒、秋兒還有麗兒一同在做繡活兒,您若是不信,可以問問她們。”

桑楚沐見她目光堅定,神色坦然,不死作家,於是擺擺手,吐了一口氣:“不用了,我相信你。母親病了,這個家隻有重新交給你操持,辛苦你了。”

大夫人暗自掐了自己一把,擠出兩滴淚:“能為老爺分憂、打點前後是我的福氣,希望婆母早日康復,這個家還是由婆母打理比較妥當。”

此時,九姨娘闖了進來,她穿著素色月牙白羅裙,頭髮用銀釵斜輓在腦後,垂下幾縷秀髮貼在%e8%83%b8`前,與往日的華貴相比,她今日可謂素淨得令人心疼。

“玉兒,你怎麼來了?”桑楚沐走過去握住她的手,抬手摸了摸她略有些蒼白的臉,並不責罰她擅自闖入的罪名。

九姨娘盈盈抬眸,眸中有淚花閃耀,楚楚動人,她一哭仿佛連天地都為之悲泣:“老爺,奴婢聽說郭氏請辭了,讓婢子去照顧三少爺吧!”

桑玥眉心跳了一下,郭氏請辭的事大夫人貌似並未公開吧,怎生第一時間傳入了九姨娘的耳朵?

“這……我知道你擔心玄幀,但痘疹會傳染,我會吩咐人找到合適的%e4%b9%b3母,你安心等候消息。”憑心而論,桑楚沐並不希望九姨娘也出事。

大夫人上前一步,語重心長道:“是啊,九姨娘,你安心服侍老爺,尋找%e4%b9%b3母的事交給我,我一定會辦妥,不讓老爺失望。”

就是交給你我才不放心!九姨娘的身子僵硬了一瞬,噗通跪了下去:“求老爺成全!”

大夫人背過身用帕子抹淚,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嘴角揚起一抹笑。

桑玥並不多言,她靜靜思索著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如果是人禍,又是不是大夫人所為?畢竟下毒簡單,讓人染上痘疹很難。儘管自古死在痘疹之下的人不知凡幾,但它卻不是一場大的瘟疫,隻要不接觸痘裡流出的水,不會被傳染。大夫人上哪兒找的病源、又通過誰、從何處下的手?

桑楚沐嘆道:“既然是痘疹,那麼就不是素琴投毒了,去把素琴放出來吧。我記得她從前出過痘疹,正好,讓她服侍母親。”

大姨娘被帶到正廳時,整個人瘦了一圈,她一見到桑楚沐,就像見到了救命的稻草:“老爺,你相信婢子,婢子真的沒有對老夫人和三少爺下毒!”

大夫人麵露幾分愧疚:“大姨娘,是我錯怪你了,昨兒老夫人和玄幀忽然就昏迷不醒、高熱不退,而大夫們又查不出個所以然,我一時心急就誤以為是你下了毒。”說著,她親自給大姨娘斟了杯茶,語氣謙和、態度誠懇:“大姨娘,我向你賠罪了。”

大姨娘像見到了什麼極恐怖的東西,手一抖,情不自禁地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