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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弄傷了自己,又是何必?”

這是勸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她不會乾,不過人若踩她一腳,她必回報一刀。

桑玥淡淡一笑,微風卷起她肩上的秀髮,帶走陣陣清香:“為什麼世子總是講些我聽不懂的話呢?難道我在你眼中就是那麼不堪一擊?定國公府不是刀山火海,我過得很好。”

慕容錦探出手握住她的手臂,道:“你未必鬥得過,即便有拓兒幫你。”

前麵說了那麼多都是幌子,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吧!桑玥掙開他的手,冷冷一笑,眸中寒涼似霜:“別以為你是慕容拓的哥哥,就能決定他的人生。我從未逼他做過任何事,一切不過是你情我願、各取所需。”

慕容錦緩緩吐出一口氣,若有所思道:“你情我願倒也罷了,隻怕是一廂情願。知道拓兒為你做了什麼嗎?他……”

“錦哥哥!”

一聲宛若天籟的輕喚打斷了慕容錦的話,桑玥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心裡籲了口氣,慕容錦見她的次數不多,但仿佛很是了解她。這種被看穿的感覺,並不怎麼好。

恬郡主小跑而至,她已換上紅色勁裝,墨發被高高束於頭頂,隻用一根玉簪輓住。

兩月不見,她出落得越發秀美絕倫。脣紅如冬季寒梅、麵白如天山瑞雪、眼亮似夏夜星河、眉青若柳絮染墨。

凡她所過之處,碧草掩麵、繁花失色,天地間所有景致仿若隻為襯托她而存在。

桑玥屈膝行禮道:“桑玥見過恬郡主。”

“我記得你,就是上次跳劍舞、畫八陣圖的將門庶女,你是桑柔的妹妹?”恬郡主笑著問道,也一腳踩上了鵝卵石,卻疼得叫出了聲,“錦哥哥,好痛!”然後,就勢撲入了慕容錦的懷裡。

恬郡主穿著厚底馬靴,不應該會有強烈的觸感。桑玥心中冷笑,前世這位郡主可是差點為慕容錦自殺了,她愛慕容錦已經到了一種近乎癡狂的境界。別看她才十三歲,滿腦子裝的卻隻有三個字:慕容錦!

慕容錦對她,又是什麼感覺呢?

其實慕容錦對她是什麼感覺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妃怎麼看。他那樣一個願意為家族犧牲一切包括幸福的人,又怎會去挑剔自己的妻子?而王妃這個人,是絕不可能讓恬郡主嫁入攝政王府的。

做世子妃?恬郡主除了是太後的養女,並無任何靠譜的背景。說白了,就是個繡花枕頭。

做世子側妃?那樣一個被寵壞了的人,哪裡能容忍其它女子淩駕於自己之上?

所以,想要跨進攝政王府這個門檻,對恬郡主而言無異於登天了。

慕容錦拉過她走到旁邊的草地上,她甜甜笑道:“錦哥哥,你們方才在聊什麼?”

不等慕容錦回答,桑玥搶過話柄:“慕容世子和我正在談論我大姐,並猜今天郡主和我大姐究竟誰才能拔得頭籌,將汗血寶馬贏走。”

恬郡主的臉上忽而染了一層緋色,但不是含羞,是嫉妒!她舉眸望進慕容錦溫潤似水的眸子,話裡帶了恰如其分的哭腔,不顯做作又能被人察覺:“錦哥哥,難道你希望恬兒輸給那個桑柔?”

慕容錦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他溫潤一笑,語氣輕柔:“恬兒,你不是約了她們騎馬射箭嗎?別誤了時辰。”

這是默認?恬郡主的美眸中竄起一層水霧,煙波浩渺,如五月的江南湖景:“錦哥哥,你怎麼能一邊教我、一邊希望桑柔得第一呢?”

難怪恬郡主能跟慕容耀玩到一塊兒去,這兩人纏人的本事真如出一轍!

桑玥看著慕容錦焦頭爛額的模樣,心裡暢快得不行,她動動薄脣,無聲道:“世子,下次可別再多管閒事。”

慕容錦被恬郡主纏住了,桑玥行了個禮告退,悠然自得地回了花園。這次,她碰到了林妙芝,二人相約去廂房換上勁裝,共同往草場而去。

春光明媚、碧草藍天,寬闊的草場上已人聲鼎沸,各方才子佳人齊聚。北麵整齊地擺放著二十個箭靶,每個箭靶間隔五米的距離。離箭靶一百米遠的草地上用石灰畫了了一條筆直的長線。

規則是在長線以外,由東至西騎馬射箭,命中靶心最多者勝!

這次來參加比賽的千金小姐足有百人,定國公府桑柔和桑玥、丞相府韓玲萱、鎮國侯府林妙芝、寧國公府楚芊芊、平南候府柳馨、周太傅的孫女周珺、安國公府蔣茹、忠信侯府嚴婷蘭……

其中定國公府、鎮國侯府、安國公府和忠信侯府是慕容耀的支持者。丞相府、寧國公府、平南候府和太傅府是攝政王的支持者。隻是兩派之爭並未浮出水麵,所以大家相處得也算融洽。

桑柔看到桑玥,臉色微變,桑玥走過去,仰起頭,挑眉一笑:“大姐見到我似乎不太開心啊。”

桑柔知道周圍有許多人在關注她,笑得燦若夏荷:“我見到妹妹當然開心。”

空氣裡似有暗湧浮動,詭異得令人毛骨悚然。此時已有侍衛牽了馬過來,桑柔意味深長地看了桑玥一眼,然後翻身上馬。

桑玥朝著男賓席方向看去,慕容耀一襲紫衣、風華絕代,慵懶地斜倚在鋪了軟墊的長椅上。他的身旁,分別是身穿藍色錦服的慕容錦和白衣勝雪的裴浩然。

裴浩然正小聲與另一側的韓天軼談論著什麼,忽然感覺有人在注視自己,他抬眸,逡巡的眸光自眾人身上一一掃過,並未發現異樣,暗自嘲笑自己多心了。

慕容拓似乎不喜歡過於熱鬧的場合,他在遠處的一座假山頂上坐著,饒有興趣地關注著草場上的狀況。其實桑玥成績如何他並不關心,反而,心裡更希望她輸掉。隻有輸掉,她才會一直欠他一匹汗血寶馬。他就是喜歡她欠著他的這種感覺,就像……彼此有些聯繫。

這並不是什麼正規比賽,不過是千金們切磋著好玩兒。恬郡主騎著一匹汗血寶馬、似王者歸來,她紅艷得像一輪旭日,熾熱而壯麗。

“我先開始,誰命中的靶心最多,這匹汗血寶馬就歸誰!”語畢,她從侍衛手中接過弓箭,一鞭揮在了馬■上。

汗血寶馬非南越品種,它來自遙遠的番邦,個頭較尋常馬匹高大、速度和耐力更是強上好幾倍。要駕馭這樣一匹馬,本身就難度極高,恬郡主卻能在它背上揮灑自如。

她先是正坐其上,一連射出五箭,皆命中靶心。爾後,她雙腳騰起,以%e8%87%80部為軸,轉了一圈,後仰與馬頭平齊,又是五箭連發,一一命中。

男賓席裡傳來了陣陣喝彩。

似乎感受到了大家的鼓舞和熱情,她再次變換姿勢,橫臥馬上,用腳勾住馬鞍,倒掛金鉤,自馬腹下方射出五箭。

這一技藝,幾乎令全場沸騰!女賓席更是傳來一片又一片呼聲,生怕恬郡主一個不慎而自摔落下馬。

雖然五箭中隻有四箭命中靶心,但眾人還是覺得無比精彩。

驚險刺激並未結束,就在大家認為這已是她的看家本領時,她雙腳一勾,借力直起身,爾後雙腳並與馬鞍之上,一手拽住韁繩站立起來!

人群裡不知是誰率先鼓起了掌,雷鳴般的掌聲迅速淹沒了女賓席傳出的尖叫聲。

倒掛金鉤起碼還有個東西掛著,可立於馬背之上,全靠輕功。何況,它還在奔騰馳騁。

她將最後的五箭射了出去,三箭命中靶心,兩箭命中七環。

到達終點後,她下馬一看,對自己的戰果頗為滿意。

慕容拓眉梢輕挑,雕蟲小技,比起桑玥可是差多了。如果這樣就能贏得滿堂彩,那桑玥出手,豈不是要奪了他們的魂?他忽然十分後悔,為什麼要教桑玥那麼高難度的騎射技藝?⑦思⑦兔⑦網⑦

恬郡主來到慕容錦的身側,渾身香汗淋淋。宮女遞過帕子要為她擦汗,她卻將頭一偏,長大水汪汪的眼眸,殷殷切切道:“錦哥哥幫恬兒擦。”

慕容錦拿出帕子,輕輕為恬郡主拭去鬢角和鼻尖的汗珠,又倒了杯水遞給她。

這一舉動落在眾人眼中,有人嫉妒有人羨慕,桑柔看得心裡酸楚不已。她不見得有多麼愛慕容錦,但自從母親說要將她嫁給慕容錦後,她便將自己定義為他的世子妃了。如今看著他和恬郡主眉來眼去,心裡焉能不氣?

恬郡主一出場就出盡了風頭,以至於後麵的表演顯得索然無味,直到桑柔出場,眾人才又打起幾分精神來。

桑柔穿著純白色勁裝,薄施粉黛,優雅而來。不同於恬郡主的艷麗恢弘,她顯得嫵媚傾城。沒有炫麗的騎術、沒有張揚的表演,甚至於,她騎馬的速度並不如何快捷。但她的每一次拉弓都帶著一種魅惑人心的優雅,就像一杯醇香的美酒,人人都想據為己有。

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射中了十七個靶心,與恬郡主並列成為場上成績最好的人。

桑玥是最後一個出場的,她身穿藍白相間的勁裝,墨發用一根玉簪束在頭頂。她的膚色白皙,在陽光的照射下美得幾乎透明。她沒有傾國傾城之姿,隱於人群中半分不顯眼。但不知為何,她騎在馬匹上緩步而來的模樣,就是能給人一種極強的威壓。

她亮出金弓,所有人都瞪大了眸子。

天啊!怎麼那麼小?美是美,造型也夠獨特,且為純金打造,想必價值不菲,但大小隻有尋常弓箭的一半。這……能射箭?

桑柔微微一笑,語氣極盡嘲諷:“我說妹妹,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這麼小的弓能射多遠?別給定國公府丟臉啊。”

桑玥冷冷一笑,語氣極盡挑釁:“大姐,隻怕你連拉都拉不動呢!”

“一個小孩子的弓,我會拉不動?”桑柔不屑嗤道,從桑玥手中接過弓箭,隨意一拉……怔住了。

她輕咳一聲,又加了三分力道,拉開了一點點。

人群裡開始有人竊竊私語:

“你們看,那把弓看著挺小巧,其實弦很硬啊!”

“是啊,桑大小姐拉不動呢!”

“她拉不動,方才還射得那麼好?依我看,是弓有問題。”

……

最後,桑柔用盡全力,額上青筋凸起,也隻拉開一半。她厭惡地將弓塞回桑玥的手裡,美眸中難掩慍色:“一把破弓而已,有什麼了不起?”

慕容拓看到桑柔出醜,心情無比舒暢。那把金弓的弦裡摻了少量的隕鐵粉,質地堅硬無比,想要拉開它需付出拉普通弓箭三倍的臂力。桑玥練習了整整一個月才將它拉出滿弓。他曾建議過換成普通的弦,被她拒絕了。真是個倔強的丫頭!

效果已經達到,桑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