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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拓的肺幾欲氣炸,聽慕容耀的話,分明是與她很熟的樣子。而她答應過自己無論什麼嚴苛的訓練都會接受,現在卻為了慕容耀而取消訓練?

“不行,今晚必須練習!”就是要帶你出去!

桑玥偏過頭,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昏黃的燭火照在他俊秀的臉上,遮不住眉宇間忽而竄起的慍色。

“慕容拓,許你一聲不響地消失三天,不許我請假一次?”

“我沒來,你很生氣?”慕容拓挑眉一笑:“就是不許你請假!哎呀,某個人讓我查一個叫喬玉的人的信息,我好像查了許多,她是個很有故事的人呢!嘖嘖嘖,可我這會兒竟然有些想不起來了,怎麼辦?”

喬玉?九姨娘?他真查到了九姨娘的信息?

桑玥心中一喜,上前一步,幽靜深邃的眸子裡清晰映著慕容拓俊美無雙的臉,她巧笑嫣然,卻講了句令慕容拓大跌眼鏡的話:“想不起來就慢慢想,什麼時候想起來了,我們再恢復訓練。我要去招呼客人了,慕容公子,請回吧!”

笑得那麼開心!去見慕容耀,她就笑得那麼開心!

慕容拓的心裡忽而湧起一股十分酸澀的感覺,這種感覺特別陌生,他從未經歷過。又來得那般突然、那般洶湧,令他猝不及防。

腳步聲越來越遠,這種感覺卻越來越明顯,一直蔓延到牙齒,連磨咬一下都澀得很。

哼!本公子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當桑玥來到花廳的時候,連僅剩的一絲涼風也沒了。周圍悶悶的,人像是隔了層棉花在呼吸,不太舒暢。

慕容耀依舊是一襲紫衣,風流邪肆,慵懶地斜倚在寬且長的主位上。一雙迷死人的桃花眼直勾勾盯著桑玥,從她進門就沒移開過。他勾了勾手指,性感而魅惑的聲音響起:“小玥玥,到耀哥哥懷裡來。”

桑玥嘆了口氣,慕容拓常說她無恥,簡直太高估她的道行了。

她雙手交疊,屈膝行了一禮:“臣女參見靖王殿下,若無要事,臣女告退。”

一打招呼就開溜?

慕容耀濃密而卷翹的睫毛扇了扇,似兩排密梳,難掩眸光璀璨。他一個飛身,攔在了她麵前,笑得花枝亂顫:“小玥玥,我給你送了那麼多禮物,開不開心?”

桑玥將鬢角的秀髮攏到耳後,故作驚詫道:“殿下是送給臣女的呀?臣女還以為是送給五姨娘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的呢!”

慕容耀伸出手指,想要刮刮她的鼻子,卻被她偏頭避過。他俯身與她平視,笑道:“你小時候最愛吃蜜糖。”

桑玥後退一步,冷道:“一百盒蜜糖,殿下當臣女是狗熊嗎?”

慕容耀被她逗樂了,嗬嗬笑了起來,脣紅齒白、優雅俊美,周身似有華光縈繞,令整個花廳都亮了幾許。

桑玥忍不住感慨,慕容拓,慕容耀,慕容錦,世間最英俊的男子都生在了慕容家。叫世人情何以堪?

“殿下想知道什麼就趕緊問吧。”

“你好像很不習慣跟我在一起啊,原本我打算問幾個問題就走,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慕容耀向前一步,湊近她的臉龐,幾乎要咬到她的耳朵,“陪我下棋,直到你習慣我為止。”

熱氣吹在耳邊,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卻鑽入心底。桑玥不悅地摸了摸耳朵,蹙眉道:“殿下,你要是再這般無禮……”

“你就怎麼樣?”慕容耀打斷桑玥的話,媚眼如絲道:“是不再見我還是派人殺了我?你不來見我沒關係,我可以去找你。派人殺我,我也不怕,最好你親自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語畢,慕容耀一把抓住她的左手,放在脣邊輕咬了一口。

桑玥的另一手趁勢摸上他的%e8%83%b8膛,忽而變掌為拳,發動風影戒,一枚毒針入體,慕容耀的笑容僵在脣角,直直向後倒去,桃花眼裡還噙著不可思議的波光。

桑玥拍拍手,眉梢輕挑,蹲下`身冷冷一笑:“殿下不是想牡丹花下死嗎?臣女成全殿下。”

她隨手摘了幾朵嬌艷欲滴的牡丹,放在他的眼眸上、薄脣上和%e8%83%b8膛上,戲謔道:“這枚毒針呢,藥效是三個時辰,殿下若一心尋死,就催動內力將毒針逼出,臣女向殿下保證,殿下一定會死得很風流、很快活!”

她轉身,撣了撣裙擺,又從懷中掏出帕子,蘸了些茶水將手上被慕容耀咬過的地方使勁兒地擦拭了好幾遍,方才瀟灑地離開。

她當然不會真的殺了慕容耀,那枚毒針是她新裝入的,與另外兩枚毒針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過,讓他幾個時辰動彈不得還是可以辦到的。

桑玥一出花廳,立時一名黑影從門外晃入。

“殿下!”流雲一看,差點沒笑出聲來。殿下被一個小女孩兒戲弄成這般模樣了?他忍住笑意,將牡丹花拿開,又將慕容耀扶坐起來,將內力集於右手,一掌拍上慕容耀的後背,將毒針逼了出來。爾後開始等待慕容耀雷霆般的怒火。

這位殿下表麵風流倜儻、放蕩不羈,骨子裡卻是個殺伐決斷之人。桑二小姐讓殿下如此難堪,殿下惱羞成怒之下……估計會殺了她吧!

誰知,慕容耀的反應大大出乎了流雲的意料。他不惱反喜,薄脣勾起一個優美的弧度:“原先隻認為她有利用價值,現在本王是真的對她感興趣了。”

他起身,打算去棠梨院找桑玥,忽然,一名侍衛匆匆趕來,抱拳行禮道:“啟稟殿下,靖王府……走水了!”

“哪裡走水了?”隻要不是昭陽殿,其它地方隨便燒,叫下人慢慢滅火就行。

可天不遂人願,有些事你越想避越是逃不開。

侍衛沉聲道:“是昭陽殿!”

“什麼?”慕容耀氣惱得幾欲暴走。那是他用來思念母後楚嫣所見的宮殿,裡麵擺放的全是楚嫣的衣物,平日裡可謂是靖王府的一處禁地,現在居然走水了?

是天災便也罷了,若是人禍,他定讓那縱火之人死無葬身之地!

空氣越來越悶了。

桑玥估摸著慕容拓已經回了攝政王府,她索性慢慢踱回棠梨院,一進屋卻發現慕容拓黑著個臉坐在凳子上,蓮珠戰戰兢兢地立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桑玥眉梢輕挑,悶哼一聲,道:“你還在?”

“去了那麼久!”慕容拓抱怨了一句,隨即眼尖兒地瞅見她左手上的一塊紅腫,一個激靈站起身:“你的手怎麼了?”

桑玥淡淡一笑:“不小心被狗咬了,放心吧,不影響訓練,我記得你的汗血寶馬。”

慕容拓滿意地勾起脣角,躍窗而出,桑玥也跟著跳下地。慕容拓攬住她的腰,施展輕功帶著她躍出了定國公府。

但這一次,桑玥明顯地感覺到慕容拓的速度變慢了,而且呼吸格外沉重,似在隱忍什麼?

出了定國公府,右轉的街道中停了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二人上車後,行進了大約小半個時辰,到城郊一處空曠而靜謐的草場,周圍已亮起幾堆篝火。

碧草青青,篝火艷艷,為這沉悶的夜帶來一抹生機。

那兒早有人牽了馬匹過來,桑玥翻身上馬,從慕容拓的手中接過金弓。

慕容拓一聲令下,東麵豎起十個箭靶。暗夜中望去,猶如十尊張牙舞爪的邪神,那靶心的紅點,像帶了吸力般,刺激著桑玥在不斷馳騁的過程中搭箭、拉弓、射箭,她甚至不需要瞄準,箭箭命中!

她隻想著,每一個靶心都是裴浩然和桑柔的心臟,她既出手,就絕沒有失手的道理。

慕容拓雙手插抱%e8%83%b8`前,目光緊緊追隨者桑玥英姿颯爽的模樣。明明是個弱女子,射出的每一箭卻都飽含全勁,好像還帶了她的某種情緒。

這樣的她,好像……很美。

忽然,她一手拉動韁繩,緊急掉轉方向,馬匹高抬前蹄,發出雄渾的嘶吼,幾欲站立起來。慕容拓的心蹦到了嗓子眼,將內力沉入下盤,就要上前營救。誰料,馬匹倏然華麗轉身,桑玥高舉金弓、拉滿弦,身子後仰與馬鞍持平。!思!兔!網!

“咻——”

隨著一聲極犀利的破空之響,箭矢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射向第一個箭靶,破箭取而代之、正中紅心!

而她放箭的那一瞬,慕容拓明顯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毀天滅地的力量,金燦燦的、熾熱的、似真實還撲朔迷離,就像……鳳凰涅槃重生!

轟隆隆——

一聲平地驚雷喚回了慕容拓的意識,暴雨像瀑布一樣傾瀉而下,似有千針萬線,將天地密密實實地縫合了起來。

桑玥策馬至慕容拓身側時,兩人已皆是落湯%e9%9b%9e。

她翻身下馬,暴雨衝得她睜不開眼:“我們走吧。”一出聲便迅速被暴雨淹沒。

“你說什麼?”慕容拓俯身大聲問。

桑玥隻得放大了音量,對準他的耳朵:“我說我們快點回去!”

因隔的太近,她的脣瓣不經意間觸碰到了慕容拓的耳垂,惹來他身子一陣顫慄,心臟狂跳不已。

沒了篝火,整個世界隻剩簌簌滑落的雨點和無盡的黑暗。怕她走丟,慕容拓牽著她的手,朝馬車奔去。

暴雨大得令人無法想象,不過須臾間,草地便泥濘一片。桑玥腳底一滑,險些摔倒,幸而慕容拓及時扶住了她。

他蹲下`身,不顧她的反對將她背了起來。

背上一沉,他倒吸一口涼氣,每踏出一步都是鑽心刺骨的痛,春雨寒涼,他的麵頰上卻不停淌著汗,在他身後,是一道蜿蜒的細細血河。

終於,憑著記憶裡方位,他找到了馬車的位置。

車夫見慕容拓背著桑玥過來,趕緊打了簾子讓二人上車:“公子,太黑了,馬車走不了。”

“知道了,那就等到雨停吧。”

慕容拓將桑玥放在車廂的軟榻上,自己有些脫力地坐在側麵的長凳上。

桑玥從暗格裡拿出僅有的兩塊帕子,一邊擦著濕發、一邊將另一塊遞給慕容拓,卻發現他的臉色蒼白如一層蠟紙。

“慕容拓,你怎麼了?”

慕容拓撇過臉,佯裝鎮定道:“沒什麼。”%e8%85%bf上卻似有尖刀不停在戳,痛得他渾身冷汗直冒。

桑玥仔仔細細將他打量了一遍,目光落在他微微顫唞的右%e8%85%bf上,狐疑道:“你的%e8%85%bf……受傷了?”

慕容拓深吸一口氣,冷哼道:“我說你管那麼多幹什麼?擦你自己吧!”說著,將手裡的乾帕子強行塞進她手裡。今晚運動過量,定國公府就跑了兩趟,還去了趟靖王府,方才又淋了雨,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