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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都去哪了 老碧 4425 字 1個月前

。”

‘小盆友’語氣不滿的又說:“你的故事一點也不好聽。”

“嗯。”

“內容也爛透了。”

“嗯。”

“……”

夏熙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戰冀也緩緩閉上眼,睡了自從得知夏熙生病後的這兩日來的第一個覺。外麵似乎下起了雨,繼而電閃雷鳴,乖乖窩在懷裏的寶貝讓戰冀心裏情深無限,鼻端卻在這時聞到了血腥的味道。

血腥氣越來越濃,繼而驚見血不斷從夏熙身上蔓延出來,轉眼間便將衣服和床染成了紅色,而懷裏的人麵色如紙長睫低垂,竟是無聲無息無知無覺。頓時全身劇顫,終於在近乎窒息的恐慌中啞聲嘶喊:“小晞——!!”

戰冀猛然驚醒,一頭冷汗的劇烈喘熄著,入眼仍是安寧的病房,懷裏的人仍在安睡,窗外已接近傍晚,原來隻是一場噩夢。

可現實很快應證了這個夢,穿刺的結果出來,竟是惡性腫瘤。

當天深夜戰冀趁夏熙睡著的時候回公寓拿東西,然後把自己關在屋裏抽了一整晚的煙。江特助清晨過去幫忙的時候,打開臥室門隻見裏麵的煙濃的像著了火一樣,一地煙頭,站在窗邊的男人的背影更是孤寂到讓人心慌,不由開口喊了聲:“老板?”

戰冀腦中一遍遍回想著曾和景晞在一起時的快樂的那些瞬息,可似乎每次以為前麵將要看到曙光之際,卻隻迎來更深的絕望。自從得到惡性腫瘤的這個結果後,他便每時每刻都覺得像有千萬根針刺透了心臟,疼的難以呼吸。

94

戰冀把煙味洗掉,又換了身衣服才回醫院。 他本就身處灰色地帶,所以從威逼到利誘無所不用其極,把全國乃至全世界的知名腫瘤醫生都找來了,就是劉主任這種什麼醫療隊專家組的都看過不少的,也是頭回見識那麼大的陣勢,國際的權威團隊全部聚齊,隻為了研究一個更穩妥的治療方案。

顱內腫瘤是癌癥裏最棘手的,因為它往往和正常腦組織糾纏不清,沒法貿然動手術,隻能綜合放射化療及中藥等手段。但這些手段都有毒副作用,會使人頭暈惡心發熱免疫力下降,一點點虛弱下來。

戰冀幾乎把所有事都丟下了,隻除了處理一些重要的文件外,其餘時間都不眠不休的陪在夏熙身邊,對他的照顧精心仔細到景母也無話可說的地步。夏熙剛開始打化療針的時候極不適應,吐的厲害,食物也吃不進一口,戰冀同樣心疼到吃不下飯,心裏著急麵上卻還要裝的平靜無比,耐心的哄:“再喝一口湯好不好?”

常言道久病床前無孝子,而戰冀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更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就算心腸再硬的也人會軟下來。夏熙雖然不想喝,卻也不想讓戰冀太難過,便改口說要吃水果。

戰冀隨即拿起蘋果削起來,動作有些笨拙,但非常認真。認真起來的男人總有種說不出來的魅力,然後切成小塊放在小盤裏端過來,“是上午才空運來的,據說很甜。”

夏熙吃了一口,果然很甜,隨手送一塊到戰冀嘴邊。化療藥不僅有腐蝕性,還很傷血管,夏熙手背上的血管已經發紫,被針紮過的地方則盡是淤青,戰冀看著他蒼白手背上的青紫,忍著心疼,低頭%e5%90%bb了上去。%e8%88%8c尖濕熱而細膩的觸感讓夏熙手背有些發癢,身體微微顫了顫,戰冀便把親%e5%90%bb的動作放得更柔更緩,就像是對待最珍貴的易碎品,從手背一直%e8%88%94到指尖,最後才吃掉那塊蘋果,“……的確很甜。”

“叮——,寵愛值增加10點,現寵愛值為90。”

外麵的櫻花落了,夏天已開始到來,陽光照進病房,一室明媚。

化療藥的副作用越來越明顯,夏熙全身都沒有力氣,常在輸液的過程中睡過去,戰冀卻絲毫不敢鬆懈,生怕夏熙睡著了亂動,輸液流出來腐蝕到他的皮膚。他的任何反應戰冀都比夏熙自己還註意和清楚,靜靜望著他睡著的側臉,無時無刻都在翻滾的心疼感又鋪天蓋地的湧上來。

他是真的愛他,所以才疼的那麼厲害。如果有人告訴他可以拿自己的命去換他一生平安,他一定毫不猶豫的換。

戰冀去和醫生討論方案了,夏熙再醒來時見到了聶濤。

“小晞。”男人像以前那樣溫柔的朝他笑,夏熙對他回以微笑:“濤哥哥,我聽陽子說你最近很忙……”

其實聶濤這幾日每天都有來,隻是不敢見他。他心心念念的嗬護著長大的少年在受苦,他卻什麼也做不了,這大概是人一生最無能為力且最痛的事。聶濤看起來也和戰冀一樣非常頹廢,下巴上還新長了一圈胡茬,不過並沒有影響他的外貌,反而顯得更成熟了。夏熙的笑容依舊好看,雖然臉色消瘦蒼白,可笑起來的模樣沒有任何恐懼和迷茫,仍如三月暖陽,聶濤本來要說的好多話突然都說不出口了,隻感覺心裏難受的厲害,眼裏有什麼酸酸的,克製不住的不斷往上湧,怕夏熙看到而掩飾性的起頭,強行把濕意逼下去。

其實他就是不掩飾夏熙也看不到,因為他驚愕的發現自己的視線又開始變得模糊不清,這種情況其實從住院前就斷斷續續的開始了。聶濤過了很久才重新低下頭,咳了一下,竭力讓自己的聲音恢復平穩,勉強笑著問:“最近感覺怎麼樣?我來的時候聽醫生說過了這個療程病情就會好轉了。”

這顯然是句自欺欺人的謊話,夏熙便也用謊話來笑著答:“嗯,我覺得好多了。”

第一個療程結束,夏熙對藥物的排斥作用的確好了一些,也終於有力氣可以出去走走。外麵已是夏季,傍晚的天氣餘熱未消,夏熙卻仍穿的很厚,和戰冀一起在醫院的花園裏慢慢散步。不過短短一個月,他明顯瘦了一大圈,也因為生病而更加怕冷,戰冀握住他冰涼的手,忍不住把他摟進懷裏。

隻有摟著他,感覺著他微涼的體溫和呼吸時起伏的%e8%83%b8膛,戰冀才能獲得少許的安定。下意識收緊手臂,想用體溫把他暖熱,又怕弄疼了他,便鬆開了一些。兩人走走停停,一直來到花壇中心的噴泉旁,邊上有幾個小孩在玩水槍,其中一個不小心把水呲到了夏熙的外套上,然後一邊躲避同伴的攻擊一邊遠遠喊:“哥哥對不起啦!”

小孩子大抵都天生喜歡漂亮的事物,另一個小孩看著夏熙,竟大著膽子跑過來問:“哥哥和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夏熙倒是生了幾分興趣,剛想答應,卻被戰冀拉住,努力放柔聲音用一個不會把小孩嚇哭的語氣道:“這個哥哥生病了,還沒完全好,暫時不能和你們玩。”

“哦,我也因為偷吃冰生病了,但我已經好了,爸爸說明天就能出院,”小孩像小大人一樣表示理解,“我以後會聽爸爸的話,再也不亂吃東西了,哥哥也要聽叔叔的話啊,病好了就可以玩了。”

“叔、叔,”待小孩跑遠了,夏熙特地壓重了這兩個字,像翹起尾巴的貓咪般微瞇起眼睛壞笑:“叔叔,我想要吃冰。”

戰冀看著他難得的笑容,心裏又愛又軟,故意指指%e5%94%87說:“親親就給買。”

“不親。”夏熙甩掉他的手,往前走了兩步躲開來,“你身為叔叔,竟然為老不尊。”

陽光、樹蔭、遠處孩子的笑鬧聲和新鮮空氣,讓人覺得恍惚又回到了綠意盎然的校園裏。戰冀也難得笑了一下,追上去道:“竟然這樣說長輩,該罰多親兩下。”

夏熙隨即跑著躲,可視線一下子再度不清楚了。頓了頓,頭突然也跟著疼起來,然後眼前一黑,在戰冀驚慌的目光中猝不及防的緩緩倒了下去。

夏熙再度被推進了急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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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冀的表情看起來還算鎮定,並成功點著了煙,然而微抖的手暴露了他的心事,甚至好幾次都連煙燒到手指也沒察覺,還是趕過來說這裏不能抽煙的護士提醒他掐滅。

等待是世界上最無奈的東西,不管時間走的快或慢都是一場煎熬。小小的紅燈終於熄滅,戰冀一下子站起來,朝急救室的門直直奔過去,到了門邊,又硬生生停下來。他突然不敢聽醫生的答案,因為也許聽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了幻想和自欺欺人的可能。

果然不是好消息。

癌細胞出現了擴散和復發,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戰冀站在病房外,手搭在門把手上,卻許久都沒推開,一想到將來也許有一日會要麵對空蕩蕩的房間,會麵對沒有景晞的死寂……

——那簡直如同最恐怖的噩夢,隻要稍稍一想就無法呼吸。

夏熙還在睡,睫毛很長,低垂的樣子像透著疲倦的蝶翼,睜開的時候,漆黑的眼眸又像悠遠美麗的黑色夜空,望著形狀邋遢的戰冀,微微一楞,然後語帶嫌棄的努力開口:“好醜。”

戰冀眼眶凹陷,下巴新長的胡茬亂七八糟,頭發沒有打理,衣服也皺巴巴的,見夏熙醒來後眼中透出一絲驚喜,心裏很多話隻匯成了帶著心疼的一句:“……你睡了好久。”

夏熙與其說是在睡,不是說是在昏迷。他現在的狀況越來越不好,這次化療也比第一次還要痛苦,除此之外,還要重新做穿刺。每次穿刺完都是一身冷汗,戰冀怕他不舒服,每隔一會就記得幫他擦汗並換上新睡衣。

第二個療程還沒結束,夏熙已經虛弱的沒辦法自己走路了,他的視覺神經也徹底損壞,視線幾乎完全不清了。那雙漂亮的眸子一點點失去了靈動和神采,麵對少年茫然的大睜著眼睛,戰冀心裏已不僅僅是針紮這麼簡單,單單隻是和那雙失神的眼睛對望就會讓他有種想要嚎哭的感覺,有快要崩潰的感覺。

這種撕心裂肺的疼痛甚至痛到讓他懷疑眼前的一切是否隻是一場幻覺。

可景晞不是他的幻覺,而是他的全部世界。是他的所有,是他生命裏唯一鮮活的部分,是他最美好、最想珍惜的一切。

夏熙昏睡的時間越來越多,往往是整個下午都處於昏睡中,病房裏除了插在他身上的各種機械偶爾傳出的滴滴聲外,非常安靜。冰冷的液體隨著尖銳的針頭一點一點的輸入夏熙的身體,戰冀握著他冰冷的手,%e5%90%bb的異常輕緩,生怕把他的寶貝碰碎了。

如今的每分每秒都如同催命的符咒,戰冀已經到了要時刻都看到夏熙才安心的地步,入了夜也沒法睡覺,直到每天淩晨左右才趴在夏熙床邊上睡個一兩小時,或者一兩個小時不到就猛的驚醒,然後便神經質一般緊張的查看夏熙的狀況,看到他還好好的,心才能放下來。

“叮——,寵愛值增加10點,現寵愛值為90。”

“叮——,主線任務三霸道寵愛完成,獎勵積分1000。”

聽到寵愛值已滿的提示,夏熙恍然的望向戰冀的方向,可惜什麼都看不清楚。戰冀正準備幫他擦身,待擦到腰上做穿刺的針孔時,手頓時就抖了起來,“……疼不疼?”

夏熙搖搖頭,然後突然被戰冀抱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