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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都去哪了 老碧 4392 字 1個月前

去……”

可這不是心疼的極致,次日中午戰冀回去之後找不到夏熙,走進浴室才發現裏麵一片狼藉,漱口的玻璃杯也碎落在地,少年就跪在地上,慌亂的找著什麼東西。

他的手已經出了血,卻仿佛根本看不到一樣,戰冀反應迅速,立即把他從浴室裏抱出來,可夏熙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然掙開了戰冀,試圖回到浴室,一臉惶急:“戒指不見了……”

係統那邊盡責的再次發出被虐值和寵愛值雙雙增加的提示音,戰冀這邊卻心疼到根本顧不上什麼戒指,隻管去查看夏熙割破的手。夏熙再次像看到車那樣表現出了強烈的不配合,掙紮著不讓他碰,堅持要去找戒指,戰冀隻能慶幸少年還願意聽從他的‘指令’:“乖乖坐著在這裏,我去找。”

最終是找到之後夏熙才願意包紮,晚上他再度發熱,趕來看診的醫生的語氣已經從建議變成了要求:“必須去醫院詳細檢查一下才行,最好做一個全身檢查。”

重逢的時候,戰冀設想過要把少年關起來,讓他除了自己之外看不到其他人,如今已經如他所願,他就算不用強製手段關著他,他也不會出去了。戰冀茫然的張了張嘴,想要深吸一口氣來穩住自己的情緒,才發現心口已疼到了不能呼吸的地步。

而這一切都是自食其果,再痛也隻能自己吞。

就像誘哄小動物一樣,戰冀開始無比耐心的一步步哄夏熙出去,就算隻是開車去到離家隻有一千米的商場而不是醫院。可惜醫生所說的以毒攻毒反而弄巧成拙,少年對車的害怕程度越來越大,發燒的狀況似乎也因此而更嚴重,戰冀最終放棄醫生的建議,讓手下人送了一輛自行車來,就像六年前那樣,載著他在灑滿陽光的偌大客廳裏慢慢繞圈。

恍然間仿佛又回到了學生時代,透過時間看到那個穿著校服主動朝他微笑的美好少年,這一瞬竟差點流出淚來。戰冀緩緩跪下的動作和他帶著景父的‘罪證’向夏熙告白時的語氣一樣,聲音穩重而微啞,沈默著凝視他許久,先是單膝著地,然後另一隻%e8%85%bf也無意識跪下來,緊緊握住夏熙的手,眼神透著無望中的哀求:“小晞,原諒我……”

夏熙看著他的眼神卻隻有茫然。

淩晨四點左右,夏熙的體溫又燒起來,這次竟到了喊不應的地步。戰冀莫名心慌起來,手有些微抖的勉強幫夏熙換好衣服又裹上大衣,然後直接把人背起來,匆匆往市中心的醫院趕。雖然夏熙很瘦,但畢竟是個一米七五的男生,正常情況□□質再好的人背著跑五百米也氣喘到疲累不堪,戰冀卻硬生生跑了整整九公裏,直到夏熙被推進急診室依然不敢鬆懈下來。

在外等待的每分每秒都度日如年,江特助理過來幫忙辦理完手續的時候,便看到站在醫生對麵的他們向來缺少表情的老板竟露出了前所未見的痛苦和慌亂。

“懷疑是顱內腫瘤,但還要做進一步檢查。”

醫生這句話就像一道晴天霹靂,戰冀頭腦近乎空白的聽醫生繼續道:“持續性的發燒就是一種征兆,早在前兩次發燒就及時發現的話,治療的把握才會很大,可現在拖的越晚越危險。他是不是已經看不清楚東西了?家屬為什麼不早些送醫?”

另一個醫生跟著開口:“患者的%e8%85%bf也要接受治療,他的左%e8%85%bf有車禍造成的膝關節後遺癥,需要用藥防止復發。”

“車禍?”戰冀的聲音已經抖的有些不像樣子,“……什麼時候的車禍?”

所幸醫生也是見過了生生死死的,隻略顯奇怪又隱含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按傷情和疤痕來看,大概是六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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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冀耳邊似乎聽到了電鋸切割自己心臟的聲音,參差不齊的切口讓他痛到眼前一黑,搖了搖頭才得以重新亮起來。 這一黑一亮的交錯間,仿佛看到了穿著校服淺笑著的少年的臉,不由自主的朝他起手,卻又在一片虛無中徒勞無措的放了下來。

戰冀閉了閉眼努力穩住神智,再睜眼看到遠遠趕過來的聶濤,急匆匆的劈頭便道:“小晞怎麼了?生病了嗎?”

戰冀沒有回答,反而定定盯著聶濤開口:“小晞六年前是不是出過車禍?”

聶濤自然是知道這件事的,並清楚其來龍去脈,楞了楞,然後冷笑了一聲,“怎麼,知道他當年是因為急著趕去機場找你才出的車禍,很得意是不是?”

然而戰冀沒再說話,隻無意識的再度起手,幾不可見的顫唞著蓋住了半邊眼睛。似乎是想掩住眼裏的痛苦,又似乎是想避開眼前迎麵撞來的事實。

他曾經看過他左膝上的疤痕,卻因其淺淡無奇而沒有細細追究,不僅如此,還發瘋一般的帶著他飆車。景晞這些日子的‘聽話’是源於對飆車的恐懼,這份恐懼則源於車禍,而車禍的起因竟是自己。

少年還因此不願意出門,因此沒及時送醫,因此而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戰冀按住眼睛不敢再想下去,他懷疑自己再想下去就會心痛致死。不斷堆積的多到找不到出口的劇痛撕扯著他全身,最後在%e8%83%b8膛上破開一個無法愈合的大洞,呼呼的透著冷風。

如今所有希望全都放在了醫生的確診上,可結果很快出來,顱內腫瘤成為了既定的事實。接下來的關鍵就在於腫瘤的屬性,照了磁共震,還是不能判定它究竟是良性還是惡性,需要做一次穿刺。

這樣一來就瞞不住景晞了,也沒能瞞住景家人,而穿刺完全是一場煎熬,像錐子般的長長的針刺進腰間的脊柱,還要在裏麵運動旋轉,縱然夏熙感覺不到痛,可機械體的冰冷觸感還是讓他不由自主的輕輕顫了顫。

等在外麵的戰冀並沒有好到哪裏去,不過短短兩日,整體狀況已經跌進最低點。完全吃不下飯也睡不好覺,身體上的折磨還在其次,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要命的。夏熙在裏麵做腰穿手術,戰冀卻仿佛在外麵進行著一場靈魂上的穿刺手術,他試圖去掏煙,可手抖的根本拿不住它。

景父景母也擱置了工作雙雙等在外麵,景母整顆心已經完全被兒子的病情占據,根本顧不上管戰冀了,而景父則因為知道景晞當年為戰冀做的種種,縱然對同性戀情再氣再看不慣,還是在孩子生病的關鍵時段裏生生忍住了。

景父雖說對待身邊的親人和手下都非常嚴苛,但對那些外人和孤寡幼童等弱勢群體,又很寬善。如今的戰冀在景父眼裏自然屬於外人這一列,而當年的戰冀和戰母又屬於弱勢群體的範圍,因此景父對他的整體態度雖然疏離,但還算客氣,並沒有任何為難。

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戰冀急急上前扶住麵色蒼白的夏熙,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加自然,“疼不疼?”

夏熙搖搖頭,然後望著他小小聲道了句:“……我不想在這裏,我想回家。”

聽到這話的時候戰冀的鼻子一酸,眼淚都幾乎要下來了,而後麵跟出來的醫生並沒有聽見,隻用鼓勵的語氣由衷誇贊:“到底是景老將軍家的孩子,真了不起,從頭到尾一聲沒出。”

醫生是腫瘤科主任兼醫院副院長,其父親是景老爺子的老部下,所以特地排出所有時間專為景晞一個人治療,又道:“前天一個和小晞差不多大的小夥子,穿刺做到一半就疼的受不了了,還有個姑娘,哭的眼睛都腫了。”

這種誇贊卻隻會讓戰冀更難受,以同樣小的聲音在夏熙耳邊哄:“相信最多隻要一個月就能治好了,病好了我們就回家,好不好?”

夏熙試圖點頭,可穿刺帶來的虛弱感讓他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戰冀強忍著心疼小心翼翼的將他抱回病房,讓他以更舒服的姿勢倚在床上,“是不是冷?”

戰冀抱他時就發現他在輕微的發抖,便幫他穿上質地輕軟的棉睡衣並掖緊了被子。春日的天氣其實已經很暖了,夏熙卻一頭生理性冷汗,臉色白的幾乎和雪白的枕頭融為一體,戰冀輕聲哄:“睡一會吧。”

夏熙還是覺得冷,戰冀便上床將側躺的他攬入懷裏,寬闊的%e8%83%b8膛貼著他的背,手臂從腰後摟過來,握住他冰涼的手。這間病房是貴賓級的單人房,整潔而寬敞,窗外的風景也很美,躺在床上便能看到盛開的櫻花。床也比普通病房大一些,身後男人的體溫給夏熙一種安心的感覺,卻因為身體難受的原因怎麼也沒辦法入睡。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正值午後,時光安寧而美好,竟恍如六年前他們在校醫室的那個午後,戰冀低沈的聲音響在夏熙耳側:“睡不著嗎?”

“嗯。”夏熙發出悶悶的鼻音,又一次重復:“我不想治病,我不喜歡醫院,我想回家。”

戰冀沒有答,隻輕輕問:“要不要聽睡前故事?”

夏熙莫名想到言天擎了,忍不住小聲說:“……要聽《小王子》。”

可惜戰冀隻聽過這本書的書名,並沒有看過。戰冀暖完他的手,又伸到被子裏去摸他蜷著的腳丫慢慢暖,“我不會講這個故事。別的可不可以?”

“叮——,寵愛值增加15點,現寵愛值為80。”

夏熙點了點頭,戰冀便一邊幫他暖腳一邊盡力用最柔和的聲音低低開口:“從前,有一隻小青蛙……”

因為男人天生就不擅長柔和,所以語氣聽起來很笨拙,就像哄小盆友的怪蜀黍:“因為它樣子很醜,所以沒有其他青蛙願意理它……”

‘小盆友’忍不住發言了:“……是不是因為它不是青蛙,其實是癩□□?”

夏熙的插嘴讓戰冀頓了頓才得以繼續:“嗯,有一天,它遇到一隻非常漂亮的小天鵝……”

不聽話的‘小盆友’再次插嘴打斷了:“我知道了,這是癩□□吃天鵝肉的故事,對不對?”

戰冀覺得懷裏的‘小盆友’在幼兒園時肯定是讓老師頭疼的對象,懲罰性的輕輕咬了咬他的耳垂繼續說:“小天鵝不僅沒有嫌棄小青蛙,還對它很好,小青蛙忍不住偷偷愛上了它。可是有一天,小青蛙家裏出了事,隻給小天鵝發了個信息就離開了,直到六年後才有足夠的能力回來找它。可長大後的小青蛙麵對小天鵝時比以前更自卑,而且它不僅有心理疾病,還是感情上的殘廢,不知道怎麼去愛,所以做了很多錯事。”

男人低沈的聲音已經開始變得微啞:“就在它後悔的時候,發現小天鵝也生病了,翅膀受了傷,暫時不能飛翔。於是小青蛙求小天鵝說:讓我們一起治療好不好?你陪著我一起,我們好好聽醫生的話,治好了再一起回家……”

他的語氣裏不僅有深深的酸澀和懇求,甚至還有卑微和顫唞,夏熙的心竟因此也顫起來,沒有回答戰冀的問題,而是怔怔的說:“我沒有收到你的信息……”

私自刪除信息大概是景父當年做過的唯一後悔的事了,否則也許不會發生那場車禍。戰冀努力掩去眼中的濕意,輕%e5%90%bb他的發絲:“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