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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攪和出這麼大的腥風血雨的小師妹和小師弟,心情尤為複雜。

慕容追風已經把妻子再次放入了背後的棺木之中,縱使尋遍天涯,也要找到能夠再次喚醒妻子的辦法。

至於另一邊,本因三陰逆脈身體虛弱的葉婧衣,遭此一難,在被紅衣教之人試藥之時,反而機緣巧合的激發了體內潛力,武功驟增,擊退了紅衣教的那些看守之人,帶著衛棲梧一起,從荻花聖殿逃了出來……

荻花聖殿之外,葉婧衣、衛棲梧同重羽、玉維儀以及慕容夫婦一行人相遇之時,葉婧衣病弱了這些年的身體,終究還是無法承受,本就虛弱的身體變得更是岌岌可危,精緻的麵上,彷彿覆了一層冰般,僅剩的一點生機彷彿隨時都會耗盡……

衛棲梧也是英雄俠義之輩,然而,看見懷中之人瀕危垂死的模樣,卻是眼淚幾乎都要流了下來。

重羽沉默許久,臨別之際,終於對衛棲梧開口道:「你不妨帶葉姑娘去冰寒之地,她如今的身體,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衛棲梧彷彿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深深的看了重羽一眼,聲音幾近哽咽的道了聲:「多謝!」

隨後,便帶著葉婧衣匆匆離開。

就在慕容追父背著棺材也要告別之際,玉維儀卻又突然倒了下去。

不過是一剎那間,重羽還有幾分茫然的側過頭來,瞳孔驟然收緊,下意識的伸手攬住玉維儀的身體。

阿依塔娜和阿古那則是同時發出了一聲擔憂的驚叫聲:「維儀哥哥!」

阿依塔娜手指有些微微發抖的抓著重羽的袖子,忍不住的念叨著:「師兄……師兄你說他怎麼了,我記得維儀哥哥剛剛並沒有受傷啊!」

重羽精緻而冰冷的臉上,難得流露出了幾分茫然之色,他微微搖了搖頭,看著玉維儀驟然昏倒之後的模樣,一時之間,腦海中竟然隻剩下一片空白。

「我、我不知道……」重羽低聲說道,抱著玉維儀的手指,卻如同阿依塔娜這個小姑娘一樣,都有些控製不住的微微發抖。

這種情況下,滿腹愁腸的慕容追風一時之間,都顧不上自己的心思了,站在旁邊同樣跟著著急道:「玉公子此前可是受了些內傷?怎麼會突然暈倒……」

重羽忍不住的想起了萬花穀醫聖孫思邈前輩的話語,卻猶有幾分茫然的道:「他此前便已經失憶了,可是,依照孫思邈前輩所言,卻並無任何內傷之憂。」

慕容追風微微一愣,許是想到了自己那幾乎完全失去人的意識的妻子,深深的歎了口氣,安慰道:「如此的話,幾位倒是無須如此擔憂了,剛剛在荻花聖殿之中,玉公子也並無受傷之相,也許不多久,他就能自己醒來了……」

☆、98|第6章 大唐也有蛇精病

耳畔回想著駝鈴悠悠的遙遠古調,麵上依稀還有些清涼的水絲。

玉維儀睜開眼睛的時候,隻看到了一片浩渺的深藍色星空,偶爾吹過的風,彷彿帶著些胡楊林的味道。

「維儀哥哥你終於醒啦!」穿著一身漂亮的金紅色衣裳、腦袋上還戴著個蝴蝶結似的大帽子的阿依塔娜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走了過來,身後背著的兩柄彎刀在月光下閃過一道暗金色的冷光。

「……」玉維儀抬起頭來,發現不遠處就是一片清澈的湖水。

可是一路上,不管是之前的風沙還是駱駝,玉維儀都清楚的意識到,這裡應該是沙漠深處才對。

在荻花聖殿之中,先是機緣巧合的發現了那幾本書,知曉了阿薩辛和牡丹的故事之後,玉維儀的確動了些心思。

隻不過,荻花聖殿一路走下來,見到阿薩辛的騙局被慕容追風等人紛紛拆穿,尤其是慕容追風和慕容夫人之間,猶如生死相隔的絕望和希望,讓玉維儀的心中,也收到了很大的觸動……

玉維儀甚至忍不住的去懷疑,牡丹所謂的沉浸在阿薩辛編織的騙局中,究竟是真的絲毫不曾意識到那些欺騙的存在,還是說,他的心裡,其實早就有了決斷,跟隨在阿薩辛背後所說的一切,與其說是騙局,倒不如說是牡丹自己給自己呈現的真實的幻覺……

更何況,一個騙局的不被揭穿,後麵往往需要太多的欺騙來維持。玉維儀還不想把自己陷入那種極為荒謬的境地之中。

由此種種,玉維儀原本打著欺騙到底的念頭的主意,自然也就隨之漸漸瓦解。

隻可惜,從萬花穀出來之前,玉維儀已經錯過了一次向重羽坦白的機會,思來想去之下,為了不直接把他惹怒,玉維儀隻能自己找機會吃了點效果比較特殊的藥物,把自己弄暈了幾天,再次醒來之後,也就是他正是「恢復」記憶之時……

阿依塔娜伸出手來,一副想要把玉維儀拉起來的模樣。

做好心理建設的玉維儀也就順勢坐起身來,大致的將周圍打量來了一番。

「你是在找師兄嗎?」阿依塔娜小姑娘直接坐在了玉維儀身邊,單手拖著下巴、眨著眼睛好奇的問道。

玉維儀略微遲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沒有一睜開眼睛就麵對重羽的審視,而是要繼續糊弄阿依塔娜小姑娘,玉維儀多少有些稍稍鬆了口氣。隻是,想到自己都裝暈了,重羽都沒能陪在自己身邊,一時之間,又有些失落罷了……

「維儀哥哥你今天很奇怪呀!」阿依塔娜手裡還握著彎刀,時不時的耍一個刀花,睜大異色雙瞳的圓眼睛笑瞇瞇的說道:「生了一場病之後,給人的感覺好像都變了。」

玉維儀坐在那裡,沉默了片刻,然後才淺淺的笑了一下,柔軟的眼神裡彷彿略微帶著些赧然和小小的苦惱,半晌才繼續同阿依塔娜說道:「我--隻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結果,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覺得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阿依塔娜「騰」地站起身來,手裡的彎刀就那麼插在地麵上,幾乎把玉維儀嚇了一跳。

可愛的小姑娘那雙漂亮的眼睛睜得圓圓的、亮晶晶的,彷彿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一般。

「維儀哥哥你想起以前的記憶了?」阿依塔娜小姑娘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玉維儀,滿懷驚喜的叫道。

玉維儀也含笑點了點頭,不等阿依塔娜詢問,已經主動開口道:「唔--我記得以前和重羽認識的事情,也記得自己失憶後,遇到你和阿古那的那些事情,隻是,就算後來的事情我都記得,可是,還是感覺有些反應不過來似的。」

阿依塔娜忙著點頭道:「我懂我懂!教內的左使何方易前輩也是這樣!他是葉琦菲姑娘的親舅舅,可是,失憶之前他明明那麼喜歡葉琦菲,失憶之後就又什麼都不記得了,偶爾想起來小時候的事情的時候,又誰也攔不住的非跑去抓蝴蝶給葉琦菲姑娘的娘親玩,當時我看得都要跟著哭了……」

「……」玉維儀伸手,輕輕的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一時之間,都有些不忍心幾乎糊弄這麼單純可愛的小傢夥了。

「重羽呢?」玉維儀站起身來,轉了個話題說道。

他緩步走到窗邊,看著那頃清澈的湖水中,映著天空中一勾彎月的影子,月光如水,一頃銀輝。

「師兄在聖墓山上呢!他遊歷回來以後,偶爾也要幫忙教導一些明教剛剛入門的弟子武功招式。」^思^兔^在^線^閱^讀^

阿依塔娜小姑娘也起身跟了過來,順著玉維儀的視線,看著窗外的湖水,笑道:「這裡是映月湖,水源最充沛、也最為怡人的地方,維儀哥哥你這些天一直昏迷,聖墓山上人多眼雜的,所以師兄就把你留在這裡養傷了!」

說著,阿依塔娜小姑娘一時興起,直接拉著玉維儀的袖子從窗戶那裡跳了出來,笑道:「我帶你去映月湖的湖邊看看!」

玉維儀跟在小姑娘的身後,對於重羽從小長大的地方,其實,他的心裡也是挺好奇的……

「不對,忘了拿點東西了!維儀哥哥你等等我!」阿依塔娜小姑娘話音落下,都不等玉維儀做出個回應的,已經一扭頭又從窗戶鑽到了屋子裡,開始翻箱倒櫃的找什麼東西。

玉維儀微微愣了一下,「嗯」了一聲,也沒繼續往映月湖那邊走過去,就直接站在窗戶外麵,看到阿依塔娜很快便抱著一個酒瓶子樣的東西出來了,手裡居然還拿了三個漂亮的夜光杯!

「咳咳!」阿依塔娜把那一壺馬奶酒塞到了玉維儀手裡,然後摸了摸鼻子,然後才小聲說道:「維儀哥哥,我在師兄這裡藏了馬奶酒的事情,你可別告訴師兄他呀……」

玉維儀的腦海裡,隻剩下了四個特別簡單的字:師兄這裡……

玉維儀下意識的回頭看向了那個小屋子,心中微微一動,就連語氣都不由得放柔了幾分,同阿依塔娜小師妹問道:「你剛剛說,這裡是你師兄重羽的地方?」

「對啊!」阿依塔娜點了點頭,皺了皺鼻子,小聲念叨著:「也不知道師兄是怎麼想的,非要把放在蓋在這麼遠的地方,明明他在教中的時候,還是留在聖墓山的時間比較多!」

「大概是重羽比較喜歡水吧?」玉維儀隨意的搭著話,和阿依塔娜閒聊著。

「不過夏天的時候,我和阿古那倒是喜歡來師兄這裡住著,映月湖的邊上確實要比聖墓山上涼快多了!」

阿依塔娜很快又活蹦亂跳起來,繼續拉著玉維儀的袖子往映月湖的邊上走,口中還開心的說著:「映月湖的湖中心,有一小塊陸地,那裡還長了幾棵樹,咳咳--我帶你去那裡喝馬奶酒!」

玉維儀聞言,微微挑了挑眉,看著阿依塔娜小姑娘笑道:「喝酒為什麼還要跑到映月湖裡麵去,嗯--難不成你是怕被重羽抓到?」

在見到阿依塔娜和阿古那之前,玉維儀還真沒想到,重羽那麼一個看上去總是冷冰冰的生人勿進的模樣,對待自己的兩個小師妹小師弟的時候,竟然會是這麼一副嬌慣幾近縱容的模樣……

「這麼不好意思的事情就不要說出來了嘛!」阿依塔娜瞪了玉維儀一眼,一點也不見外的撒嬌似的說道,「不過,我帶你來映月湖,可不隻是為了不讓師兄逮著,還有另外一件事喲!」

玉維儀特別配合的問道:「那是什麼?」

「喝一杯酒你就明白了!」阿依塔娜卻又賣起了關子。

映月湖湖中心的那一小塊陸地上,樹木繁茂,垂下的枝椏在風中輕輕搖擺,銀鏡一般的水麵上,影影綽綽閃爍著些許月光和星光。

阿依塔娜直接坐在了那棵樹彎曲下來的樹木枝幹上,也給玉維儀找了個類似的地方坐下,至於三個夜光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