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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叫他?」

「沒有,我怕萬一把他拉到我們這個空間來的話,那他豈不是也出不去了?後來等我想再確認時,他們就不見了。」

「那也許是你的幻覺,」謝非聲調木然地說:「就像我一直看到的幻覺一樣。」

「你那根本就不是幻覺,是真實發生的吧?」

這句話讓謝非的臉色更陰沉,看著素問打出一張牌,素問抬起手的時候,謝非突然發現有個身材瘦小的麻花辮女孩就站在他旁邊,直勾勾地看著自己,正是棺材鋪的那個小女孩,嚇得他連素問的牌麵都沒看,隨手將最邊上的一張牌扔了出去。

鐘魁回來了,銀墨把座位讓給他,坐回到哥哥那邊,鐘魁的心思不在牌桌上,隨意整理著牌,拿出一張多餘的牌就要往外打,謝非突然叫住他,看著小女孩伸手在桌上摸著,於是原本不起眼的幾張牌一齊跳入他的眼簾,驚問:「桌上怎麼會有三張西風?」

眾人看向桌麵,果然發現零散堆在麻將牌之間的西風,剛才大家的心思被鐘魁攪和了,誰也沒注意居然連著出了三張西風,看到鐘魁手裡即將打出的牌,謝非幾乎可以品出女孩嘴角露出的惡意笑容,慌忙叫道:「不要打西風!」

鐘魁被他的大叫嚇了一跳,見其他人也跟著點頭,他笑著把牌拍到了桌板上,「放心,沒那麼多西風的。」

隨著他把手掌撤回,大家看清楚他打的牌後,臉色同時難看下來,銀白噗哧笑道:「打一筒,你還不如打西風呢。」

鐘魁剛學會玩牌,不知道這裡麵的諸多講究,見謝非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他收起了笑容,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嗎?」

「一同歸西,」素問好心地解釋道:「這是在暗示我們四個人要一起死在這裡。」

「可我們是五個人啊。」

「鐘魁,」銀白充滿憐憫地看著他,「素問說的四個人是指我們四個,你是死的,根本沒必要再計算在內。」

「呃……」聽完解釋,鐘魁傻眼了,見大家表情都很詭異,他結結巴巴地說:「抱歉抱歉,我不知道這規矩的,不知者無罪,神明應該會原諒的,我們一定可以出去……」

「不要再說了!」

謝非猛地站起來,打斷鐘魁的話,眼睛死死盯著桌上的牌,女孩已經退開了,走到角落裡跟母親站到一起,兩人冷冷地看著他,怨毒狠戾的目光,謝非額頭上滲出冷汗,恍惚中發現那一張張牌化作鬼手,向自己撲麵抓來,他嚇得向後一晃,又跌回到沙發上。

「它們是來找我的……」他雙手抱住頭,呻[yín]:「我是謝寶坤,我殺了那麼多人,讓它們入不了輪回,而兇手卻在人間逍遙自在,這說得過去嗎?它們一定是來找我復仇的,要拖我一起下地獄……」

激動導致他全身發抖,除了對未知危險的恐懼外,還有被困住後的煩躁,至於死亡反而不重要了,他此刻更期待死亡判決的來臨,讓他不需要再時時刻刻這樣膽顫心驚,然而那對母女卻沒有立刻要他的命,而是一直陰魂不散地在他身邊飄蕩,殺不掉驅不走,也許對她們來說,死亡太便宜他了,這世上還有更殘忍的懲罰,足以讓他生不如死。

身體蜷縮得越來越緊,幾乎變成了抽搐,他無意識地喃喃自語:「我認罪我認罪,快讓我下地獄吧!」

這幾天謝非三不五時就會出現類似的狀況,鐘魁已經習以為常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不要這樣子,雖然我不知道你前世是不是殺了很多人,但既然你可以輪回了,就代表地府把你的過錯一筆勾銷,要是大家都這樣一世世的復仇,那世上豈不亂套了?」

安慰無濟於事,謝非徹底陷入了自身的妄想中,將鐘魁一把推開,繼續大叫:「一切都是我的錯,它們要對付我,大不了我以死謝罪,這點擔當我還是有的!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會連累你們!」

一個煙灰缸砸過來,正中謝非頭部,他晃了晃,摔回沙發上暈了過去。

鐘魁順著拋物線的起點看去,就見素問整理著桌上被弄亂的牌,淡淡地說:「他現在最應該做的是保持安靜。」

看看那雙輕鬆洗牌的手,鐘魁深刻覺得素問那招淩空擲物其實是報復性行為,是誰說素問是小綿羊的?早知他這麼暴力,自己就不把他扯進來了。

「還要繼續嗎?」看著一片狼藉的牌桌,他問。

「都一同歸西了,還打什麼?」

銀白幫素問把牌整理好,收回盒子裡,銀墨也對打牌沒興趣,變回原形,纏到銀白的手臂上,收拾完,鐘魁瞅瞅還窩在沙發上昏睡的謝非,歎了口氣。

「還以為打牌可以幫他排解鬱悶呢,誰知適得其反。」

「一直被困著,誰的心情都不會好,不過謝非更恐懼的是冤魂索命,」銀白若有所思地說:「還好跟上次相比,他大有長進,沒嚇得六神無主。」

「也許是心裡有愧,覺得這是自己應得的報應,他這種狀況很糟糕,更容易被冤魂影響到,導致我們也出不去,」素問用手托著下巴靠在沙發上,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變得迷離,無意識地瞇起,隨口說:「不知道外麵怎麼樣了?發現我失蹤,初九一定很著急。」

「耶?不是曲星辰嗎?」

沒注意到鐘魁的驚訝反應,素問回答:「曲星辰應該不會知道我出事,不過初九跟我有感應,可惜我法術有限,試了許多次都無法跟他聯絡上。」

「等等!」銀白沉%e5%90%9f說;「既然我們跟旅館的人交談,不會連累到他們,那應該也不會連累到蕭蘭草,不如找到他,讓他帶我們出去。」

「可我不知道他住哪間房啊。」聽了銀白的話,鐘魁很懊惱剛才沒有當機立斷叫住蕭蘭草,「要不我們一間間去問吧,一個樓層一共也沒有多少房間。」

「也隻有這樣了。」

第十章

銀白把弟弟留下看著謝非,他們三人出去分開詢問,沒過多久這一層就都打聽遍了,卻沒有見到蕭蘭草和許巖,回到房間,謝非還在昏睡,看來這幾天心魔把他折騰得不輕,大家的說話聲完全影響不到他。

見他們沒線索,銀墨說:「會不會是蕭蘭草不想理我們,所以假裝房間沒人,不應聲?」

「有可能。」

銀白皺眉沉%e5%90%9f,可惜他們幾個都跟蕭蘭草不熟,沒有他隨身的物品,無法用法術尋人,而且說不定蕭蘭草在遇到鐘魁後,為避免麻煩,臨時改變了入住的主意。

「我們除了等待之外,還有其他什麼辦法嗎?」鐘魁問。

素問陷入沉思,半響搖了搖頭,如果連初九都無法闖入這個法陣,那困住他們的人的法術可想而知有多厲害,輕舉妄動對他們一點好處都沒有。

*思*兔*在*線*閱*讀*

「唉……」

在發現了這個事實後,大家一起歎了口氣,不約而同地想起張玄。

「也許是張玄的話,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吧?」

要說他們怎麼會被困在這裡,那就說來話長了。

那天他們在素問的幫助下順利來到謝家棺材鋪,卻失望的發現那是個荒廢已久的鋪子,他們進去後,很快找到了被棺材困住正處於歇斯底裡狀態的謝非,但一切劫難隻是開始。

在跟謝非會合後,他們也被封在了鋪子裡,周圍怨魂幢幢,不斷向他們發起攻擊,除了鐘魁,其他幾個人的法術都算不錯,卻不知為何神力一直施展不開,反而隨著怨魂的增多,他們的氣力在迅速消散,勉強抵擋怨魂已是極限,更別說沖出困陣。

而謝非的狀況尤其糟糕,他一直被一個年輕婦人和小女孩扯住不放,另外幾個死狀可怖的鬼魅還不斷往他身上揮舞砍刀,砍刀是怨念凝起的虛無之物,雖然不會一刀致命,但每砍一刀,謝非身上就多出一道黑痕,他手上明明有道符,卻不敢扔出去,隻是用叫嚷抵擋恐懼,在極度混亂狀態下他的魂魄慢慢跟軀體分離,眼看著他就要被惡鬼扯走,鐘魁及時趕上,把他從惡鬼手中救了出來。

說來也怪,那些鬼怪都十分懼怕鐘魁,不敢靠他太近,轉而攻擊其他人,銀墨身上有傷,銀白為了照顧他,無法應敵,都是素問一個人應付的,隨著時間的拉長,幾人的靈氣都慢慢耗盡,悲傷的氣息環繞著他們,明明外麵還是豔陽高照,卻無法穿透店鋪裡的黑暗,他們的心緒被暗色蠱惑了,仿似看到久遠塵封的前塵往事,無數介懷、傷感、不如意的憾事一齊湧上心頭,再無心去對抗惡鬼,隻想丟下兵刃,好好的慟哭一場。

狀況愈來愈糟糕,大家都知道束手就擒的想法不該有,卻無法控製自己的思維,還好幸運的是鐘魁的情緒沒被影響,見勢不妙,他拿出手機想跟張玄求救,卻不料匆忙中把手機落在了地上,掛在手機上的鏡子也一起掉落了。

銅鏡掛到欄桿前方,剛好照在對麵緊閉的木門上,透進來的光亮被鏡麵映到,在空間瞬間投射出一道光圈,光圈映上牆壁,頓時霞光萬道,看到那光芒,鐘魁腦海裡靈光一閃,對著那道光亮做了一串連他自己都不懂的手訣,喝道:「走!」

於是,在場的眾人就被他的喝聲帶著一齊栽進了光亮中,那道罡氣太重,將扯住謝非不放的幾隻鬼魅震得飛了出去,等一切平靜下來後,他們就出現在了這家旅館的大廳裡。

大家沒看清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連鐘魁自己也不清楚,最開始他們還為脫困感到高興,但沒過多久就發現麵對的狀況更糟糕——旅館是真實存在的,裡麵的人他們也可以接觸到,但僅限於在建築物裡麵,等他們出了旅館,就會失去方向,不管怎麼走,最後的目的地都是旅館,也就是說,他們被困在了這個特定的空間裡,無法踏出去。

可以在真實的世界裡做出這個結界,那個人的法術高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他們都猜不出是誰,再加上從來到後,謝非的情緒一直很激動,於是大家核計了一下,決定先住下來,再視情況而定。

誰都沒想到這一住就是幾天,不管是手機還是公用電話都無法聯絡到外界,銀白曾拜託旅館的服務人員幫他們打電話聯繫張玄和聶行風,但其他人的電話可以打出去,偏偏跟他們熟悉的人都接不通,寄信的辦法也用過了,同樣石沉大海。

謝非的狀況在這幾天裡越來越重了,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絮絮叨叨地跟大家說起自己的前世,說自己是那家棺材鋪的老闆,不知為什麼將妻子兒女還有店裡的夥計一個個殺害,關在棺材裡,所以現在報應到了,他前世的妻女來找他復仇,沒人逃得脫。

為了幫謝非紓壓,鐘魁特意去跟旅館借了麻將來玩,沒想到適得其反,一局一同歸西讓他的情緒更緊張,還牽連到他人,銀白兄弟緘口不言,素問也神遊太虛,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隻好先開口打破僵局,「你們說謝非的話是不是真的?」

「他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