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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可惜當時我隻顧著拍照,沒留意他的名字。」

「這麼重要的線索,你沒有告訴警方?」

蘇揚一哂,不屑地說:「警方?算了吧,我還不想跟巡警一樣被悄無聲息地幹掉。」

「你怎麼確定這件事是警方內部做的?」雖然從目前種種跡象來看,這個可能性很大,但蘇揚的行為張玄不贊同,說:「你這樣隻身探險,同樣也很危險。」

「我知道,不過……」蘇揚半路把話咽了回去,給他們做了個無奈的手勢,又把另一張照片給他們看,「巡警被送來的那晚,醫院不是來了很多便衣嗎?我有偷拍到其中一個。」

當時醫護人員忙著搶救傷患,照片裡的現場比較混亂,蘇揚拍攝的距離又很遠,所以隻拍到半張臉,從男人的側臉輪廓可以看出那是個相當剛毅果決的人,換言之,這個人不好惹,真難為蘇揚打著點滴還敢偷拍,要是被發現,他的下場說不定跟巡警一樣了。

聶行風把手機拿過來看了看,他跟張玄都不認識這個男人,但他想如果是認識他的人,一定可以一眼把他認出來。

「問下徒弟吧?」張玄在旁邊建議,「那傢夥是警界二世祖,應該沒有他不熟的人。」

聶行風同意了,張玄便跟蘇揚要了這兩張照片,但他身上現金不多,隻好轉頭看聶行風,聶行風什麼都沒說,掏出錢包,取了兩萬塊遞給蘇揚,蘇揚嚇了一跳,連聲說:「隻是兩張照片而已,既然你們有興趣,就送你們好了,不用錢的。」

「還是公事公辦比較好,」聶行風一語雙關地說:「有好奇心是好事,但許多事不是一定要報導出來。」

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蘇揚的眼神在他們之間轉了轉,作為常年跑消息的人,他當然看得出他們的關係,爽快地把錢收下,笑道:「放心放心,我是自由撰稿人,不是狗仔隊。」

張玄這才明白聶行風的用意,他跟聶行風的關係雖然沒有特意隱瞞,但也不希望被亂寫一通,看蘇揚是個聰明人,應該懂得分寸的。

蘇揚把照片傳給了張玄,又看看表,把店員叫來,加點了幾份點心打包,對他們笑道:「一個人住,懶得做飯,這就當是我的晚餐了。」

沒一會兒,店員把打包的飯盒拿給蘇揚,他收好離開,聶行風透過窗戶看著他過了馬路,去醫院門口取車,對漢堡說:「跟著他,隨時把他的行蹤報過來。」

為了不嚇到人,自從蘇揚出現後,漢堡就再沒說話,加上飯館裡溫度適中,它靠在張玄肩膀上打起盹來,聽說又要玩跟蹤,它很不情願地伸了個懶腰,不過下達命令的是董事長大人,所以半句廢話都沒有,迅速飛了出去。

張玄很不解,遠遠看著蘇揚把小綿羊騎出來,拐進車道跑遠了,他問:「為什麼要跟蹤?難道蘇揚在說謊?」

「他應該沒有說謊,但一定隱瞞了一些事實。」

常年談判的經驗告訴聶行風,蘇揚在描述中眼神飄忽,說話吞吐,多半是有難言之隱,「他不是個正義感很強的人,除非有什麼原因促使他明知調查很危險,還不得不來收集情報。」

「那就是好奇心強了,」張玄老神在在地說:「換了我遇到這種事,也會刨根問底地找出真相。」

這世上沒幾個人的好奇心跟你這樣強大的張玄。

聶行風看了情人一眼,沒把吐槽說出來,兩人出了餐館,開車跑了沒多久就接到了漢堡的電話,跟他們報備了蘇揚的路線,讓他們跟上來。

第八章

有漢堡幫忙,跟蹤變得很簡單,張玄找機會把便衣的照片傳給魏正義,留言向他詢問便衣的身分,簡訊傳出後,他又看看那名醫生的照片,問聶行風,「要不要讓老闆幫忙確認名牌上的名字?不過如果這是兇手假扮的,衣服應該也是偷來的,名牌上的字作不了準。」

「還是查查好了,說不定也是一條線索。」

聽從聶行風的建議,張玄把照片傳給左天,讓他找同事鑒定名字,簡訊發出去沒多久,左天的回信過來了,先是嫌他不務正業把他痛罵一頓,最後才說去查,讓他等候結果。

聯絡完畢,張玄放下手機,見路線慢慢轉向郊外,他說:「不知道蘇揚又要去哪裡搞情報。」

「說不定是回家。」

如果還要去各地採訪,蘇揚沒必要特意在餐館打包,不過他家如果在郊外的話,做事會很不方便,特意選擇住得這麼偏僻,也是有什麼原因的吧。

跟著蘇揚一路來到近郊一片住宅區裡,蘇揚的家在區域邊上,是棟頗大的兩層小樓,房屋依地勢而建,比其他樓棟稍高一些,聶行風將車停在稍遠的地方,張玄打量著小洋樓,說:「乖乖,看不出蘇揚還挺有錢的嘛,怎麼還被女朋友給踹了。」

「如果所有人的擇偶條件都像你這麼簡單的話,那天下就沒有怨偶了。」

「欸?」張玄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啊,招財貓你的意思就是說我貪你的錢了!?」

回應他的是砰地關門聲,對於這個評價張玄很不忿,跳下車,也準備重重關上車門,手被聶行風拉住,在車後迅速蹲下,就見蘇揚進家之後很快又出來了,拿著飯盒轉去旁邊的車庫。

「從房子裡可以直接進車庫吧?幹嘛繞圈這麼麻煩?」

張玄說完就見蘇揚去的不是車庫,而是車庫旁邊的小門,他打開門走了進去,那裡看上去像是地下儲藏室,蘇揚進去後馬上把門帶上了,快得讓人覺得他是在回避什麼。

兩人等了一會兒,不見蘇揚出來,張玄給聶行風打了個手勢,走了過去,卻發現小門在裡麵反鎖上了,他正要掏備用鑰匙,門裡麵傳來輕響,漢堡將門悄悄打開,映入兩人眼簾的是筆直而下的樓梯,走廊燈沒開,下麵顯得很陰暗。

真是個殺人越貨的好地方啊!

就在張玄腦海裡開始揣測蘇揚鬼鬼祟祟在底下做什麼時,漢堡沖他們扇扇翅膀,小聲說:「你們一定猜不到誰在下麵。」

「有綁票?」

張玄的詢問換來鸚鵡不屑的瞥眼,掉頭飛下去了,聶行風示意張玄跟上,他們沒敢關門,失去了外麵的光明,要在黑暗中走下樓梯而不被發覺實在是件難事。

兩人隨漢堡悄聲來到樓梯下麵,旁邊有道虛掩的門,蘇揚的聲音隱約傳出來。

「別怕,我這裡很安全的,不會有人來殺你,多吃點……」

接下來是幾聲嗯嗯的回應,蘇揚又說:「算你運氣好,今天我碰到張玄他們了,這件事有他們幫忙,應該會解決的……」

尖叫聲打斷了他的嘮叨,一個男人吼道:「不要告訴別人!他會來殺我的!」

「好好好,我不會說……」

男人的情緒聽起來很不穩定,蘇揚的連聲安撫對他沒起到什麼作用,不斷反復嘟囔著「不要說不要說」的話,張玄越聽越好奇,忍不住又向前靠了靠,想知道那個歇斯底裡的人是誰,沒想到門口有個喝完的易開罐,他一腳踩上去,發出嘩啦響聲。

「誰!?」

蘇揚聽到了,忙安撫好男人,轉身跑出來,地下室隻有一條走廊,連個隱藏的地方都沒有,張玄轉頭看看那條黑幽幽的階梯,放棄了逃跑的念頭,等門一開,蘇揚沖出來後,他臉上堆起笑容,做出一個很親切的表情。

「嗨,這麼快又見麵了。」

「你們!?」→思→兔→網→

在發現是熟人後,蘇揚的表情由緊張變得驚疑不定,本能地帶上門,低聲問:「你們怎麼會來的?」

這是個好問題。

突發狀況,張玄一時沒想好要怎麼解釋,輕咳一聲,轉頭看聶行風,誰知聶行風張口先來一句。

「裡麵那個人是失蹤的巡警吧?」

「啊!」

這一聲是張玄跟蘇揚一起發出來的,沒等張玄詢問,蘇揚就結結巴巴地否定了,「聶先生你開什麼玩笑?沒、沒那回事……」

「如果不是收留了巡警,知道一些內情,你不會那麼肯定地說警方內部有問題,我想你是在他的同事遭遇不幸時碰巧遇到他的,你不忍心置之不理,才帶他回來,」聶行風說:「這也是你打聽襲警事件後續的主因吧?」

事情經緯都被說出來了,蘇揚張口結%e8%88%8c,見無法再隱瞞下去,他歎了口氣,把門稍微拉開一條縫。

張玄探頭去看,就看到昏黃燈光下一個鬍子拉碴的男人正蜷坐在地上,吃著飯還不時打量周圍,臉上寫滿了恐懼,開門聲很小,他居然注意到了,把飯盒一把扔開,連滾帶爬地縮去了牆角,哆哆嗦嗦地看過來。

張玄想進去,被蘇揚攔住了,將門關上,給他們做了個手勢,低聲說:「我們上去說,他現在精神很差,受不得驚嚇。」

他讓二人先上去,自己進去安慰了男人幾句後才跟出來,帶他們去了房裡的客廳,又跑去倒茶,張玄打量著房子,說:「這裡挺大的嘛,沒想到你這麼有錢。」

「別說笑了,這是我遠房叔叔的房子,他們移民海外了,這裡的家產就托我照看,我平時很少來,這次是因為要藏路大海,不得已才住進來。」

蘇揚把茶給他們端過來,在對麵坐下,對張玄苦笑:「看來我小看偵探的直覺了,還以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托你們幫忙呢,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其實看出問題的是聶行風,張玄被說得心虛,咳了兩聲,說:「其實我們跟過來也沒有惡意了,放心,有關他的秘密我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不過那個巡警……他叫路大海對吧,怎麼會在你這裡?」

「有關這點剛才聶先生都說了,事實差不多就是那樣。」

蘇揚一開始調查這件事,隻是基於搶獨家新聞的心理,事情會演變到這個地步是他始料未及的。

那天他看到便衣都撤掉了,當晚就瞅空過去打探情況,卻沒想到會在病房門口遇到麵生的醫生,他以為是臨時查房,沒敢逗留,去附近轉了一圈才返回來,為了避免再碰到醫護人員,他從緊急通道口進來,誰知才進門,就被沖過來的男人撞個正著,那人速度太快,他被撞得仰麵跌倒。

那人也跟著他一起摔倒了,卻連個道歉都沒說就轉身跑掉,他無緣無故地跌跤,正要罵人,就見男人又返回來,抓住他的手向他求救,他這才看清求救的是巡警之一的路大海。

路大海像是遭受了巨大打擊,全身抖得像篩沙,眼神恍惚不定,一副隨時會跌倒的模樣,他後來才知道那是服用了鎮定劑造成的,見路大海這麼恐懼,再聯想到這幾天的古怪現象,他猜想內情一定不簡單,否則身為巡警的路大海不會略過同事和醫護人員,而跟陌生人求救。

於是他當機立斷,迅速帶路大海離開,路上聽路大海斷斷續續的講述,他才知道另一名巡警被殺了,而路大海很可能是下一個,他隻好把路大海帶到這裡,第二天又悄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