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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讓我來研究下它的來頭。」

聶行風沒說話,把張玄的手擋了回去,目前他還不確定剛才的記憶回歸是不是鏡子造成的,這種詭異的東西他不想讓張玄去碰,為了避免他再囉嗦,說:「我在想,你會進入我的記憶,可能是那段經歷有些地方讓我感到模糊和困惑,我一直在琢磨的話,就很容易把你也帶進去。」

張玄的注意力成功地被他引開了,想了想,嘿嘿笑起來,「我的發現——一,傅燕文對我很感興趣,一直在聽我的靈異講座;二,他跟蕭蘭草和馬靈樞都去過怨靈出現過的山穀;三,董事長你這個殺伐之神是假的,需要跟他合作才能真正恢復神祇身分。」

後兩點疑團聶行風還無從理順,但第一點那個沾沾自喜的回答讓聶行風忍不住吐槽他,「張玄,傅燕文不是對你感興趣,而是對殺你感興趣。」

「那他就直接來殺我好了,幹嘛一定要你來殺?很明顯是他殺不了我,需要借你的手。」

所以在魘夢事件裡傅燕文才會特意引他入夢,讓他看清張玄內心的冷酷嗎?聽著張玄的話,聶行風心情有些複雜,見他還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不禁感到無奈,「你當海神時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讓戰神想盡辦法要殺掉你?」

「這種事誰記得呢,也許在他看來窮凶極惡的事,對我來說不過是個打發無聊的遊戲,如果不是遇到你,我想我會繼續無聊下去的。」

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久遠的往事,張玄的藍瞳變得深邃,有那麼一瞬,聶行風感覺到了屬於海神的氣息,但很快張玄身上凝起的寧靜就消散了,轉頭笑嘻嘻地看向他,並用手做出話筒的樣子,對著他,說:「沒想到說來說去董事長你是鍍金的啊,那麼請問在發現自己隻是神格的一部分後,你現在的心情如何?」

擔憂被張玄的搞怪成功地驅散了,聶行風笑了笑,「你一定想不到,在聽了他的話後,我鬆了口氣,也許這個答案更適合我的人生,我不想做什麼神,做普通人最好。」

也許這才是聶行風真正的想法,沒有任何風波的平平靜靜的生活,但這個夢想註定很難實現,感覺到他的沉鬱,張玄拍拍他的肩膀,很豁達地說:「有關這一點你完全不用擔心,也不需要自卑,雖然這樣一來我們的身分比較不相配了,但我不會因為你是神格分支就拋棄你的董事長。」

他哪有自卑?這傢夥什麼時候又多了個自以為是的毛病?聶行風冷笑:「那還真是要感謝您的大度了。」

「好說好說,董事長,既然你都這麼感動了,那把鏡子給我看一下吧?」

說了半天目的在這裡,聶行風二話沒說,故意將油門突然加快,於是轎車就在張玄一連串的大呼小叫中飆了出去。

兩人回到家已是傍晚,漢堡已經回來了,家裡一個人都沒有,它一隻鳥坐在沙發上嗑瓜子看電視,聽到開門聲,拍翅膀跑去迎接,說:「你們總算回來了,平常家裡很多人,今天突然變冷清,好不適應啊……欸,你們不是去棺材鋪救人嗎?怎麼感覺像是去盜墓了?棺材鋪地下有寶貝?」

聶行風跟張玄從閣樓上摔下來,一番折騰下全身都弄得髒兮兮的,漢堡瞅瞅他們,又說:「氣味不對,你們撞鬼了吧?還是惡鬼。」

「去鬼屋怎麼可能不見鬼?」

跟聶行風磨了一路都沒把照妖鏡磨到手,張玄正沒好氣,漢堡察言觀色,說:「看來事情進行得不順利,鐘魁跟蛇兄弟他們呢?」

「不知道,大家都失蹤了,我跟董事長還順便來了次記憶之旅。」

張玄說完,看看漢堡,漢堡一副自己好幸運選擇不同道路的神情,說:「那看來我這邊的收穫比較大,我把死者的照片拍到手了,不過如果你們還沒吃晚飯的話,我建議飯後再看。」

張玄蹭了一身灰,現在隻想洗澡,聶行風跟他一個想法,兩人各自去浴室清洗,張玄先整理完畢,出來後就聞到飯香,漢堡很有眼色地把晚飯都備齊了,擺了一桌還算豐盛的晚餐。

「都是你做的?」盯著在水晶燈上嗑瓜子的鳥類動物,張玄很不可思議地問。

「都是鐘魁跟銀墨做的,我隻負責熱一下。」

「看來為了今後的三餐,我也要努力把他們找出來。」

「別忘了你剛收了小蘭花兩千萬。」漢堡在上麵涼涼地提醒。

也就是說他現在除了擔負尋找鐘魁和銀墨素問的重擔外,還要保證蕭蘭草的安危,張玄咕嘟咕嘟灌著飲料,氣憤地說:「為什麼大家都喜歡一起出事?現在該去查誰的案啊?我頭都大了!」

「罪魁禍首是謝非,」漢堡繼續添油加醋:「如果不是他不自量力地接活,所有問題都不會發生的。」

所以他說不定還要去解決棺材鋪的麻煩,但到目前為止,他連棺材鋪裡曾經發生過什麼都不知道,再加上那個自稱天神的傅燕文從中攪和,他覺得去國外旅行的夢想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真麻煩,都沒錢賺的。」嘟囔完,張玄問:「鐘魁有沒有說謝非的鏡子是誰給他的?」

「沒有,別看鐘鐘學長喜歡聊天,但在關鍵問題上他的嘴巴很緊。」謝非跟鐘魁交代鏡子的時候漢堡沒有跟過去,所以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問:「鏡子來源很重要嗎?」

張玄也不知道,見聶行風還沒出來,便讓漢堡去看一下,漢堡去了沒多久,飛回來報告:「董事長說在想事情,讓我別打擾他。」

「你確定是董事長說的?」

「是啊,張人類你在懷疑一隻鷹的聽力嗎?」

漢堡的詢問充滿了鄙夷,張玄心中有事,沒跟它計較,如果不是出了傅燕文事件,他也不會多心,但那個人跟聶行風太像了,像得讓他不安,內心對於那個神格的話題他是很抗拒的,不是失望於聶行風不是真正的天神,而是擔心他會被天神的真身影響到,其實在車上他更想問的一句話是——如果天神讓你來殺我,你會殺嗎?

聶行風當然是不會的,但如果是被神同化的聶行風呢?

他該感謝銅鏡讓他重回聶行風的回憶裡看到他的經歷,有許多事聶行風都沒跟他提到過,他想那不是刻意的隱瞞,而是聶行風真的忘了,就像他忘記自己殺師父的事一樣——對於不快樂的事,大家都在強迫自己遺忘掉,哪怕記憶本身其實永遠都存在著。

「喂?張人類?海神大人?」

張玄沉思的模樣在漢堡看來是相當少見的,它甚至感覺到一種傷感的情緒,這樣的張玄讓它覺得很陌生,擔心他出事,漢堡急忙跑去浴室叫聶行風,飛到一半就聽到轟隆一聲,張家大門被撞開,初九沉著臉從外麵沖進來。

戾氣隨著他的走近飛速逼來,漢堡臨時轉方向,飛到了張玄身後,張玄回過神,看看被撞壞的大門,再看向初九,男人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焦急,煞氣四溢,這樣的狀態之前他也見過,通常初九失態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素問出事了。

事實上,素問也的確是出事了。

「我不管你來的目的是什麼,把門先給我修好,」無視男人陰冷的氣場,張玄迎上前,說:「這是我家,你要撒野,先搞清狀況!」

初九跟他對瞪了兩秒後,二話沒說,把錢包掏出來扔到桌上,意思是裡麵的錢隨他用,誰知這個動作惹惱了張玄,淡淡地說:「我對你的錢沒興趣,我要你親自去把門修好。」

「素問在哪裡?」初九現在心急如焚,不想跟張玄磨蹭時間,先軟下了語調,說:「我先救他,門事後會幫你修好的。」

這態度還差不多,對方退讓了,張玄也沒再緊逼,「他好像遇到麻煩了,不過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他把從漢堡那聽來的消息簡單轉述了一遍,初九聽得臉都黑了,恨恨道:「又是謝非!」

「起因是他沒錯,但害他們的應該另有其人,」張玄這樣說不是為了幫謝非脫罪,而是擔心初九惱火起來到處找麻煩,會影響他們查案,問:「你是怎麼知道素問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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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之間有我們自己的溝通方式。」

所以在素問陷入危險後他馬上感應到了,但這次怪異的是他隻能接收到素問傳達給他的緊張感,而無法感知他在哪裡,遭遇了什麼,他去找馬靈樞,卻被告知馬靈樞剛出差離開,歸期不定,馬家沒人,張家也沒人,他在外麵碰運氣的找了一整天才回來,見張家亮著燈,就過來了。

聽完初九的講述,張玄安慰道:「別擔心,他們都在一起,會相互照應的。」

初九不說話,臉上露出懷疑的神情,張玄說:「銀白兄弟我不敢說,但鐘魁絕對不會扔下朋友獨自逃命的。」

「別人的死活與我無關,我隻要素問平安。」

充滿了囂張任性的說辭,一點不像平時那個溫和的男人,張玄想也許這才是初九真實的一麵,他現在太擔心素問,已經不屑於掩飾了,充滿殺機的氣息表明——如果讓他知道是誰傷害素問的,那個人一定會死得很慘。

「我覺得我們也許可以通過照妖鏡查到他們的行蹤。」感覺到氣壓的降低,漢堡小心翼翼地提議:「既然它有顯示謝非的去向,那應該也會顯示出素問他們的。」

這是個好主意,一句話提醒了張玄,正要分派漢堡去找照妖鏡,就見聶行風匆匆走了過來,他聽到了剛才的對話,頭髮還沒吹幹就把鏡子拿來了。

「這不是照妖鏡!」

初九接過鏡子正反看了一下,眉頭蹙起看向他們,「這是噬魂鏡,謝非怎麼會有這東西?」

「名字聽起來有點耳熟啊,」比起鏡子的來源,張玄更在意它的用途,「它可以吸食魂魄的?」

「噬魂鏡隻是個叫法,傳說它的鏡麵上鑄注了怨魂之血,所以大家的心神很容易被影響到,從而產生幻覺,你們該明白,一個人在六神無主的時候容易散魂,一旦失去了魂魄,那那個人就成了行屍走肉。」

張玄一拍巴掌,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在棺材鋪進入聶行風的意識中了,原來是他們的神智被鏡子影響到而已,忙問:「所以鏡子本身不會吸魂?」

「不會,但它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真不明白人類為什麼特意造出這麼個東西出來。」

初九的話中對照妖鏡充滿厭惡,顯然他把素問失蹤的原因都歸結於這麵鏡子上了。

有關噬魂鏡的鑄造起因暫且按下不提,張玄現在隻對能否看到素問等人的遭遇感興趣,他讓初九把鏡子放在桌上,大家照漢堡的指點坐在一邊,盯著鏡麵希望看到影像,但結果讓人很失望,他們圍著鏡子坐了近半個小時,卻什麼都沒看到。

「為什麼?」

張玄第一個先沉不住氣了,問漢堡,被大家注視,漢堡連連搖頭,「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要念什麼咒語?」聶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