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1 / 1)

捲住,像是對煙氣忌憚似的向後連退數步,屈身向黑煙發出威嚇性的吼叫,卻沒起作用,煙霧翻卷,瞬間將整個走廊都彌漫住了,張玄趁機扶起聶行風,帶著他向煙霧當中跑去。

霧氣太大,其中還帶著詭異的刺鼻氣味,張玄被嗆得一陣咳嗽,急忙幫聶行風捂住口鼻,聶行風沖他搖了下頭,說:「沒事,是……」

話音未落,眼前傳來噗通聲響,那些紙人式神不知被什麼物體撞到,跌進黑霧當中,感覺到有東西掃過來,張玄拉著聶行風躲避,卻不料物體出奇的靈活,卷住聶行風的腰將他帶了出去,張玄沒辦法,隻好抱緊聶行風,跟他一起被捲進黑霧。

物體溫暖,摸起來卻很粗糙,像是一層層鱗片,再看到霧氣中隱約閃現的兩道如燈籠般的赤紅火光,張玄猛然醒悟。

「是銀墨!」

像是感覺到了聶行風的緊張,墨色長蛇蛇尾一擺,將他們卷著迅速移向黑霧稀薄的地方,隨後那兩道赤紅之火向他們沖過來,繞著他們纏了一圈後又遊向前方,擋住了追擊而來的式神。

乖乖,好大的蛇!

張玄不是第一次見銀墨的真身,但此刻它的形狀比之前還要大上許多,薄霧中隱約看到它頭上豎著麟角,蛇身粗長,根本環抱不過來,當初被圍困歌劇院時,銀白也曾顯露過龍形,看來他們現在的情勢跟那日一般危急,否則銀墨不會化龍營救。

黑蛇載著他們在空曠走廊間飛速遊走,黑霧中有式神追擊過來,都被它一口咬住吞噬下去,其狠戾之態令人瞠目,眼見終於找到了脫困出口,前方突然沖來幾道黑影將他們攔住。

銀墨長尾一擺,將黑影蕩開,聶行風趁機揮刀,將式神斬於刀下,兩人配合默契,正殺得興起,銀墨突然頸部昂起發出長嘶,殺伐劍氣穿透黑霧,正擊在它背上,將它打得全身一陣顫唞,向後跌去。

聶行風和張玄也被帶著摔在了地上,眼見那劍氣道道逼近,聶行風緊忙搶上前揮刀抵擋,而銀墨在翻滾了幾下後也停了下來,身體顫動著化回人形,半跪在地上,他的頭垂得很低,張玄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看他背後出現的深長血痕,猜想他現在一定相當痛苦。

那數道罡氣被犀刃擋住,消散在空間,而聶行風也被逼得連連後退,血線從握刀的雙手掌心緩緩流下,表情卻無比平靜,站在銀墨前方,冷冷注視著罡氣擲出的地方。

傅燕文踏步走來,銀墨用法力築起的黑霧被他輕易破開了,看著霧氣隨著他的揮斥卷向四周,銀墨臉色愈來愈白,終於承受不住逼來的殺伐氣焰,一口血噴了出來。

「你不過是條蛇妖,有幸沾了點騰蛇血脈而已,就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與天為敵,」看著銀墨痛楚的樣子,傅燕文發出冷笑:「我本來看你們兄弟有幾分靈氣,想把你們養在身邊使喚,不過既然你們選擇站在那一邊,那也隨你們。」

他伸出手,手指向裡屈扣著往後收力,隨著牽扯,銀墨發出低聲呻[yín],身軀弓得更彎,終於整個人匍匐在地,聶行風想去拉他,被他甩開,喝道:「快走!」

說話同時手腕一抖,喚出蛇形劍又縱身向傅燕文刺去,劍如活物,在刺出同時化成數條長蛇,噴吐黑霧逼向傅燕文,煙霧奇毒,被拂到後傅燕文臉色微變,眼露殺機,喝道:「找死!」

戾氣隨著喝聲揮出,銀墨勉強抵擋了幾招便再次被擊倒,隨著傅燕文的手掌不斷收緊,他的心臟痛得像是要炸開,幾乎握不住蛇形劍,就見那幾股戾氣在空間翻卷,再次絞纏到了一起,化作猛虎模樣沖過來,向他張開大口,準備將他吞沒。

情勢急迫,聶行風及時搶上前來,雙手握住犀刃之柄,迎著狂虎劈下,隨後手腕一翻,犀刃氣勢不減,在空中轉換了方向,劈向傅燕文。

傅燕文沒把聶行風的法力看在眼裡,又見他一直沒動,以為他已是強弩之末,眼見犀刃之氣射來,竟然躲閃不及,%e8%83%b8口被重重削了一刀,再被罡氣震到,不由自主向後連退數步。

「當日你傷我的,今天我還給你!」

淡色霧靄之中,聶行風仍保持著雙手持刀的姿勢,沖他大聲喝道,金光在墨色犀刃之間遊走,威風凜凜,當真如天神降臨,傅燕文隻看得心頭一緊,%e8%83%b8`前被犀刃傷到,鮮血直流,他卻渾然不覺,緊盯住那柄上古神器,眼中流露出迷戀豔羨的神彩,喃喃道:「殺伐之刃,它本該屬於我。」

「有本事就來拿吧!」

聶行風知道傅燕文對犀刃相當貪戀,趁他出神,又接連揮下數刀,借犀刃的罡氣在兩人之間做出一道圍牆,然後轉身扶起銀墨,跟張玄一起向前沖去,傅燕文做的結界被銀墨原形一陣橫衝直撞,已經破了大半,看到對麵隱約露出的窗戶,聶行風用犀刃將玻璃震開,向外躍去。

借著法器神力,這種高度原本不會對聶行風造成傷害,但在跟隨他跳出窗戶的同時,張玄突然醒悟到這裡就是他墜樓重傷的地方,回過頭,果然看到傅燕文緊跟而上,揮手聚起虎矩神器,向他們擊來。

情急之下,張玄忙用索魂絲抵擋,卻沒起作用,眼看著狂虎竄向銀墨後背,那道罡氣一旦落下,他勢必被震得神魂俱散,聶行風隻好半路將犀刃抽回,改為抵擋虎矩之勢,猛虎在犀刃的氣焰下消散了,而他也因為失去了神器相助,猛地向地麵墜去。

緊急關頭,張玄伸手將他及時抓住,不過索魂絲在這個空間裡完全失去了作用,所以張玄隻能暫時緩解他們的下墜速度,他的另一隻手拚命想抓住建築物的邊緣,卻在攀住後又一次次的被帶著失手滑下,地麵轉眼間迫近,他心急如焚,正要再祭索魂絲來搏一把,就聽聶行風叫道:「鬆手!」

張玄低下頭,跟聶行風投來的視線相對,他不僅沒鬆,反而將手握得更緊一些,聶行風感覺到了,急得再次大叫:「這是我的意識世界,我們不會有事的,快鬆開!」

張玄一愣,剛才經歷的一幕幕在眼前迅速旋過,也許正如聶行風所說的這是他的記憶,所以自己才什麼都做不了,但如果不是的話,那……

墜落速度愈來愈快,張玄幾乎感覺到風刮過臉頰帶來的痛感,銀墨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聶行風向他伸過手來,於是張玄沒再猶豫,縱身一躍,反手將聶行風抱住,跟他一起向下墜去。

縱然下方是煉獄,我也會隨你一起。

疾風迷離了視線,張玄看不清下麵的風景,隻覺得黑暗在迅速將他們包圍,而後是片刻的寂靜,神智在黑暗中遊蕩了好一陣子才被喚醒,有人抱著他,叫:「張玄!張玄!」

「不要搖董事長,這不是韓劇,我會被搖成腦震盪的,」感覺到是那個熟悉的懷抱,張玄的心放下了,沒睜眼,趴在聶行風懷裡裝死,呻[yín]道:「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你得給我個緩衝的時間。」

「哪有很高?是你摔迷糊了而已。」

耳邊傳來笑聲,張玄睜開眼,就見他們躺在黑乎乎的閣樓下麵,斷掉的半邊欄桿還在上麵晃蕩著,那個高度不管是對聶行風還是對他都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

「剛才我好像穿越到你的過去歷險了。」靠在聶行風懷裡休息了一會兒,張玄慢慢將發生在過往的那番經歷順利連接起來,藍瞳眨眨,說:「你的記憶果然不可靠,我發現很多重要地方都被你忽略過去了。」

「現在我都記起來了,」聶行風把他拉起來,微笑說:「你不是穿越,而是進入了我的意識中,所以我才說我不會受傷,偏偏你怎麼都不肯放手。」

聯想當時的場景,張玄終於弄懂了,猛地一拍手,喜道:「董事長我的法術又遞進了一大步欸,如果我可以隨意進入別人的意識世界的話,那麼許多事都可以輕鬆解決了,這個賺錢商機一定要馬上推廣應用才行!」

聶行風的微笑僵住了,有時候他很希望張玄不要這麼多話,那至少氣氛不會馬上被他破壞得乾乾淨淨,看著情人不顧身上沾的灰塵,摸著下巴很興奮地大廳中間來回轉圈,聶行風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居然在探案途中就分神想怎麼賺錢,難怪天師一門的人都說他是邪道,而傅燕文則說他是邪神了。

為了不浪費時間,聶行風清清嗓子,打斷了他那些不現實的妄想。~思~兔~在~線~閱~讀~

「張玄,你剛才會入我的意識,是因為我的認可,我希望你看到我曾經歷的,不等於說你可以隨意進入他人的意識中。」

「呃……」被打擊到了,張玄停止轉圈,藍瞳狐疑地看過來,然後苦惱地皺起眉頭,顯然不想接受這個事實,「是這樣嗎?」

「你可以試試其他人,就會馬上知道了。」

董事長既然這樣說,那多半就是事實了,不過可以進入情人的意識記憶中,張玄還是很滿足的,自己樂了一會兒,想到一個重要問題,「可是為什麼我一摔,會摔進你的記憶中?」

有關這個原因聶行風早就想過了,所以在張玄陷入幻想天地時,他已經回到了二樓,張玄怕再有陰鬼襲擊聶行風,急忙跟上去,就見他從半傾斜的欄桿上找到了卡在上麵的銅鏡,銅鏡另一邊連著手機,張玄說:「那是鐘魁的。」

看來鐘魁跟素問是在這裡遭到了伏擊,才會將手機失落,聶行風攥著銅鏡向周圍看了看,沒看到偷襲他的女鬼,張玄知道他的猜測,說:「不是女鬼做的,素問跟銀白就算法術一般,對付幾隻惡鬼還綽綽有餘,鐘魁更是半隻鬼,如果他們真的出了事,那帶走他們的一定另有其人。」

會是誰呢?

這裡打鬥過的痕跡不嚴重,可以輕易將他們四人同時帶走,隻怕連傅燕文都做不到。

「可以用幻術,」張玄在旁邊提點,「剛才在你的意識裡我有發現,傅燕文一直在用幻術暗示你。」

「如果是傅燕文的話,我們要去哪裡找他?」

發生了聶行風墜樓事件後,傅燕文就消失了,聶行風事後曾去他的住所找過他,卻被管理員告知他已經搬家了,至於搬去了哪裡沒人知道。

張玄環視閣樓,這裡又陰又潮,由於窗戶很小,導致裡麵黑乎乎的,多待一會兒都會覺得不舒服,他拉著聶行風走出去,在門口時又往後看了看,女鬼不知去向,他身上又沒帶道符,隻好放棄超渡的想法,跟聶行風離開了棺材鋪。

第六章

兩人上了車,張玄看著坐落在前方的住宅,歎道:「這裡應該死過不少人,整個氣氛都讓人感覺不舒服,真不知謝非從哪來的自信,敢接下這筆買賣。」

聶行風看了他一眼,心想這種自信心張玄有過之而無不及,他也有資格去說人家?

還好張玄沒注意他在想什麼,自言自語地說:「原來銀墨是為了救你受的傷啊,難怪最近換銀白變人形了……這房子真夠古怪的,不過照妖鏡更古怪,啊,董事長,把鏡子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