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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墜樓的那一幕,聶行風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遵循本能往前開著車,問:「剛才是誰推我下樓的?」

「怨靈。」

張玄的個性一向是隨遇而安,在發現他們雖然到了個不知名的地方,但總算還平安後,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欣賞窗外的風景上,「對不起啊,董事長,剛才是我疏忽了,棺材鋪長久沒用,積了些鬼魅在裡麵,有陰氣是正常現象,所以我就沒提醒你,沒想到大白天它們敢當著正宗天師傳人的麵出來害人,真過分。」

一本正經的口%e5%90%bb,聶行風忍著沒讓自己笑出聲,這個正宗天師傳人的稱呼是張玄自己封的,他相信除了張玄自己外,沒有人或鬼會認可。

不過為了維護情人的自尊心,他還是說:「不關你的事,是我大意了。」

「你大意就大意,看,還把我扯到這裡來,現在謝非和鐘魁的行蹤不用找了,我們成了被找的人,期望這裡可別像徒弟他們那樣,在七天不同的時空裡穿來穿去,要是穿不回去怎麼辦?」

得寸進尺說的就是張玄這種人,聶行風掃了他一眼,張玄感覺到他的不悅,立刻做出個超級親近的微笑,「不過隻要跟帥哥在一起,去哪裡都一樣啦。」

「隻要跟帥哥?嗯?」

「不不不,是叫董事長的帥哥!」

這還差不多,聽著張玄的嘀嘀咕咕,聶行風想起前不久的酆都之行,其實正如張玄所說的,在哪裡並不重要,隻要兩人在一起。

街道路標在行駛中一閃而過,熟悉的地名讓聶行風心一動,前麵剛好到了一個十字路口,仿佛冥冥中有人牽引似的,他把車轉去了左邊的車道上。

張玄注意到了,眼睛瞄了下油表,「滿裝的,董事長你開長途都夠了。」

聶行風心裡又是一動,相同的話前不久張玄也說過,意識提示著他通往前方的道路,隱約想到了目的地,在下一個路口他轉去右邊。

「張玄,我想我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了。」記憶慢慢浮上腦海,看著兩旁越來越熟悉的景物,聶行風說。

張玄轉頭訝異地看他,聶行風又說:「這是去傅燕文家的路上。之前我們跟白所長打聽到他的住所,我就是通過這條車道去找他的,走之前你跟我說——油箱是滿的,董事長夠你開長途了。」

張玄表情愈發的驚訝,轉頭看外麵的景物,又調出GPS查找,很快的他從地圖上查到了他們所處的位置,他記得傅燕文的住址,從這裡到他的公寓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

「等等,等等,董事長,」他舉起雙手結結巴巴地問:「我們不會真的穿越時空,回到了你去找傅燕文然後墜樓受傷的那天吧?還是剛才危險來臨,本能保護我們離開棺材鋪?陰錯陽差來到這裡?」

「現在我無法回答你張玄,」聶行風目視前方,平靜地說:「但我想不用多久我們就會找到答案。」

「Stop!」聽完聶行風的話,張玄大聲叫著讓他停車,「馬上離開這裡!」

「為什麼?」

車速依舊很快,幾乎接近飆車的速度,表明聶行風根本沒把他的警告當回事,張玄翻了個白眼,不明白一向精明的董事長為什麼會問出這麼白癡的問題。

「這還用問嗎?如果我們退回到那天的時空,代表你會再次受傷;如果我們隻是碰巧來到了相同的道路上,那更要躲避受傷的可能!」

「張玄你還沒弄懂嗎?現在不是我在駕車,而是我的意識在駕車。」

「什麼意思?」

「就是說有種意念在駕馭我做出接下來的決定,我隻是執行者,除依照決斷的安排行事外,我別無選擇。」

看著聶行風邊說話邊熟練地選擇方嚮往前開,張玄不說話了,通常對於不熟悉的道路,哪怕走過一次,在再走時還是會注意一下是否有搞錯,但此刻聶行風熟練的駕駛表示他對接下來的路段相當瞭解,如果不是常走,那就是他在無意識中模擬了曾經經歷的行為。

「如果真是同一時空的重複,那麼我們就躲避不了,」感覺到張玄的緊張,聶行風微笑對他說:「過去的經歷隻可用來緬懷,無法改變。」

「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在發現無法改變事實後,張玄緊張之後更多的是無可奈何,嘟囔:「雖然我很想瞭解你的經歷,但並不想以這種方式。」

「這樣也不錯,人的記憶會出現缺陷,但經歷不會,你不是想知道那天我究竟經歷過什麼嗎?」

「如果可以,不想……」

聶行風曾講過受傷的經過,但再詳細的講述都是空洞的,他無法感同身受,更不想相同的一幕在自己麵前發生——如果聶行風再次落樓的話,他是否可以及時救助?

放在膝上的手被抓住輕輕拍了拍,仿佛瞭解他的擔憂,聶行風用這個小動作安慰了他,「一切都會平安的。」

「最好是這樣。」張玄在%e8%83%b8`前劃了個十字。

對於不信上帝的他來說,這個動作沒有一點意義,就像在註定的命運旅途中奔走,不管怎麼擔心都是毫無意義的。

第五章

傅燕文住的公寓到了,跟隨著意識中的指示,聶行風下了車,往公寓裡走的時候他朝車頭瞄了一眼,車位是D—4,跟之前他停過的地方一樣,兩旁的車位都是滿的,隻留下了這一個空位,仿佛是在等待他的到來。

進了公寓,聶行風說:「警衛是個六十多歲的白頭發男人。」

張玄看向警衛室,警衛剛好站起,他的樣貌跟聶行風說的一樣,再迎著電梯門向前走,聶行風說:「乘電梯的是一對夫婦帶個小女孩,女孩抱了個玩具熊。」

話音剛落,電梯門就在他們麵前打開了,正如聶行風所說的,年輕夫婦帶著抱玩具的孩子走出來,張玄忍不住看了聶行風一眼,男人冷峻的表情證明他開始緊張了,他們都知道這不是碰巧進入的時空,而是他們在親身模擬那天曾發生的事件,讓事件重演。

這也就代表最後的最後,聶行風會墜樓受傷,那之後又會怎樣呢?

張玄不知道,跟隨聶行風進了電梯,看著他的手指熟練地按在了十六樓按鍵上,等待電梯的上升。

「我不會讓你受兩次傷的,招財貓。」看著不斷向上亮起的樓層燈,張玄說。

冷靜卻充滿殺氣的嗓音,聶行風看向他,他知道張玄動了殺機,既定的事實他們無法改變,但他相信張玄絕對有能力殺了那個暗害自己的人,但他不希望這一幕出現,如果那樣的話,也許他會免受傷害,但也會間接影響到之後許多事情,就比如喬和魏正義在頭七事件中的經歷,而這並不是他所想看到的。

「答應我,不要改變這裡任何事情,我們隻是在模擬事件,不是改變事件。」他說道。

沒有回答,聶行風隻好加重了語氣,「張玄!」

一根手指亮出來,張玄低著頭,將手指在腦門前點了幾點,這表示他妥協了,聶行風笑了,抓住那根手指,將它攥在自己掌心裡,看著電梯門打開,他帶著張玄邁進走廊。

傅燕文的家在走廊最邊上,往前走的時候,聶行風把手伸進口袋,看到他掏出一柄鑰匙,張玄驚訝地問:「董事長你怎麼會有他家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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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描述跟實際經歷不同的地方,聶行風講述時,開門這種不重要的地方都被他省略過去了,但親自經歷的話,張玄馬上就注意到了不妥,聶行風不該有特殊的鑰匙。

被問到,聶行風微微一愣,掏鑰匙隻是下意識的動作,跟上次一樣的動作,至於鑰匙來源的記憶他有些模糊,恍惚說:「好像是我去酒吧打聽傅燕文的行蹤時弄到的。」

「這麼輕鬆就到手了?」張玄冷笑:「看來你從那時起就被算計了。」

聶行風皺起眉,說起來很簡單的真相,偏偏他當時完全沒懷疑,那時候意識好像被乾擾了似的,隻想著怎麼找到傅燕文的蛛絲馬跡,而對許多疑點視而不見。

「我現在明白他推我下樓的原因了,」隨著熟悉的景物依次出現在麵前,聶行風記憶之間的斷層開始連接起來,走到那扇門前,他微笑說:「他沒達到目的,又怕我通過對話猜到蛛絲馬跡,所以努力想抹掉我的記憶。」

「好像這招沒成功。」

「很成功,但他忽略了一個重要問題,記憶是抹不掉的,它隻是暫時被掩蓋而已,現在我們就來看看那天曾被掩蓋的記憶。」

鑰匙插進鎖扣,隨著擰動,門開了,聶行風走進去,房間裡有聲音,當聽到那是自己的嗓音時,張玄有些驚訝,就見聶行風順著說話聲快步走進書房,就像他第一次來時一樣。

進去之後,張玄發現所謂他的嗓音隻是他在電臺做節目的錄音CD,傅燕文的書房很空,格式化的放著書桌木架,聶行風因為來過一次,沒去在意錄音,轉去查看他的電腦,張玄則很感興趣地跑去音響前,正在播放的是他的最新節目內容,他按了倒退鍵,發現以前的電臺節目也都有。

「沒想到傅燕文也是我的粉絲啊,這真是擔當不起。」

聽了張玄自得自滿的笑聲,聶行風忍不住抬頭看他,很想說人家那隻是想瞭解他的底細和能力而已,別自鳴得意了。

張玄沾沾自喜地說完,又去打量身後的書架,上麵零碎放了一些當代著名學者編著的星象算蔔書籍,很無聊的一些書,除此之外還有玉器做的棋盤和卜卦物品,他的目光轉了一圈,落到桌上的相框上。

張玄過去把相框拿起來,那是張站在山腳下的自拍照,看著照片裡跟聶行風酷似的男人,他哼道:「董事長你說這傢夥是自戀呢?還是暗戀你呢?」

看到相框,聶行風眉頭微皺,沒說話,張玄忍不住又說:「我本來很喜歡你的模樣,但現在突然討厭了,因為這個混蛋的COS……咦,背景很熟悉啊,好像在哪裡見過。」

很普通的山穀,山上栽種著青鬆翠柏,是哪裡都能看到的山景,卻因為跟某個背景極度相似而讓人在意,張玄想了想,突然大叫:「我想起來了,董事長你還記不記得小蘭花跟馬靈樞郊遊時被狗仔隊拍到的照片?背景是不是一樣?」

聶行風點點頭,有關馬靈樞跟蕭蘭草進山穀的事他還問過馬靈樞,但到最後馬靈樞也沒跟他說出實情,因為與當時的事件無關,他就沒再多問,沒想到傅燕文也曾去過那個山穀。

「有意思,」張玄摸著下巴說:「馬言澈化為怨靈的山穀,馬靈樞去過,小蘭花去過,傅燕文也去過,難道穀裡有黃金嗎?」

這傢夥就算打個比方也不離開金錢,聶行風很無奈,看著相框裡的背景,他想山穀的秘密隻能去問他們本人了,比起這個,他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張玄,上次我來時沒有見過這個相框。」

「不可能,如果是事件重演,那麼一切都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