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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個哈哈,「其實小蘭花欠了我兩千萬,他要是死了,我這一票就打水漂了,拜託拜託,看在師出同門的分上,你一定要幫襯幫襯,別擋我財路。」

刺溜!車頭打滑,漢堡的頭仰得太高,從車上滑了下去,張正也晃了一下,恨恨地瞪張玄,心想他早該知道這傢夥眼中隻有錢,能讓他這麼汲汲於心的也隻有錢能辦到了!

想起這麼多年的掛懷,他突然感到茫然,在他童年的記憶裡,張玄的存在其實很模糊,他很清楚這麼多年來他隻是把自己假想的事物塑造成一個完美影像,然後套在對方身上,並督促自己要努力接近並超越他,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奮鬥目標,但現實告訴他,這個人除了貪財外什麼都沒有,那他這麼多年來的努力又是為了什麼?

張正一句話都沒回,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回什麼才好,俗話說道不同不相為謀,他想他跟張玄也許從根本上的追求就不同,那又怎麼可能成為朋友呢?

他沉著臉戴上頭盔,掉頭而去,漢堡重新飛回車上,看著摩托車的背影,說:「我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深深的失望,海神大人,您就是為了打擊人而存在的。」

張玄恢復了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張正對他的心思他其實很明白,但他敢肯定如果張正知道張三是他殺的話,一定會馬上對他橫刀相向,他討厭這種絕對的正義跟原則,就像當年在雪山之巔,那些自認為正義的道士們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殺素問一樣。

他轉頭看向聶行風,自始至終聶行風的表情都很平靜,「早點明白你是什麼人對他來說是件好事,否則他將會更失望。」

「董事長大人英明!」漢堡在車上用爪子打拍子點贊。

還是董事長瞭解他,張玄因為跟張正談話而湧起的不快瞬間消失一空,笑嘻嘻地跟著聶行風上了車,車重新開動起來,他說:「如果張正說的都是真的,那他又是怎麼注意到小蘭花有問題的?小蘭花附身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為什麼會突然感興趣?」

每個人做事都有他的目的,張正的目的暫時不需要探討,聶行風說:「我比較在意巡警之死是怎麼回事。」

「要知道怎麼回事很簡單啊,我們直接去停屍間查就行了。」

滿不在乎的口氣,讓聶行風懷疑張玄是不是忘記了昨晚的經歷,他好心提醒:「張玄,雖然魏炎不會特意抓你,但如果你自動送到他眼皮底下的話,相信他不會無視你的。」

說得也是,張玄看看表,「那我們就晚上去好了,還有大半天的時間,漢堡你先去醫院打聽下情況。」

「重傷不下火線啊,」一聽要做事,漢堡開始哀哀叫:「我也算是重病號了,讓我做事,海神大人您於心何忍?」

「我們要去謝記棺材鋪,要不你跟我們一起?」

漢堡不言語了,兩相比較,它覺得還是醫院的活更輕鬆些,沒再廢話,爽快接下了任務。

兵分兩路,張玄根據漢堡跟蹤來的情報,和聶行風來到謝家棺材鋪,棺材鋪坐落在郊區一個偏僻地角裡,周圍隻有一棟房子,很好找,房子相當陳舊,麵積卻不小,門上零星貼了些白紙,像是褪色的對聯,斑駁紙張在風中飄動,說不出的淒涼。

「這裡一點人氣都沒有,不像是做生意的地方。」車在門口停下,張玄打量著老房子說。

棺材鋪也是店鋪,是店鋪就要有生機,像這種半死不活的氣息別說做生意了,連起碼的住人都做不到,多半會被附近的遊魂跑來當宿棧用,導致陰氣很重,到了晚上一定了不得,銀白曾說沒打聽到謝記棺材鋪,張玄想謝非是被坑了,有人事先做好陷阱,讓他乖乖自己跳進去。

兩人下了車,來到棺材鋪的門口,大門旁邊各掛著花板壽衣字樣的木牌,木牌很舊了,邊角漸趨腐爛,隻能模糊看到下方刻著謝記桅廠的字樣,張玄從小跟法事道場打交道,知道桅廠就是棺材鋪的意思,說:「看不出這家還挺講究的,現在很少有人這樣寫了。」

門沒有上鎖,掛著舊時的木質門閂,要橫拉才能打開,張玄推門走進去,經過院子時,看到旁邊櫥窗裡擺著的翁媼,這是棺材鋪招攬生意的陳設品,但年數久了,原有的顏色都掉了,隻有中間的金線壽字還頗清晰,人偶嘴巴翹著,不經意看到會被嚇一跳。

兩人順甬道走進廳堂,廳堂擺設很簡單,看上去還算乾淨,但沒有長期住人的氣息,他們又去後院幾個廂房看了一下,擺設大致相同,正中是間閣樓,跟閣樓相鄰的最大的房間裡放了幾口棺材,門旁堆了些小白紙花,看來這裡是棺材鋪平時做生意的地方,也是整個房子裡陰氣最重的地方。

張玄打量著那些棺材,咋%e8%88%8c:「哈,搞得這麼逼真,不像是臨時做出來的道具,謝非一定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才會被人這麼整。」

整個房間裡除了棺材什麼都沒有,這該是漢堡他們在鏡子裡看到的謝非出狀況的地方,所以有些搭放棺材的木板歪掉了,兩人合力將棺蓋稍微移開一些,發現裡麵都是空的,根本不像謝非說的那樣裝了謝家人的屍首。

為了確定他們沒搞錯,兩人把其他幾口棺材也打開看了,結果一樣,這些都是沒使用過的棺木,裡麵鋪的白緞還算新,奇怪的是棺材本身有些年數了,新舊對比的感覺太強烈,帶出了一種微妙的違和感。

「看這木材有個幾十年了吧,這是準備舊物新用嗎?」

張玄的嘟囔沒得到回應,聶行風沉%e5%90%9f著不知在想什麼,他隻好一個人努力將棺蓋移回原位,卻因為木頭太重累得呼呼直喘,怨道:「招財貓幫幫忙,不要總做甩手掌櫃。」

「哦,」被叫道,聶行風回過神,打量著周圍,說:「這裡好像很熟悉,謝記棺材鋪的名字我應該在哪裡聽說過。」

「哈,董事長,看來你的記憶力並不像你認為的那麼牢靠。」

這傢夥睚眥必報的性子一輩子都改不了了。

聶行風瞄了一眼在旁邊幸災樂禍的情人,淡定地說:「所以我現在記起來了,這次的酬金三七分,我可以拿到一千四百萬,記得回頭把錢轉進我的戶頭裡。」

「招財貓你是屬小白的吧,還可以再黑點嗎?殺熟殺到你情人頭上!」

以前那些案子的酬勞也就算了,這次是兩千萬啊,一想到大頭都去了聶行風的腰包,張玄就覺得肉痛,忍不住大叫起來,聶行風沒搭理他,轉身去了隔壁的閣樓,張玄也想跟著去,見還有兩口棺木沒蓋上,他隻好接著努力蓋棺,嘴裡氣哼哼地嘟囔:「招財貓!該死的招財貓!」

好不容易把物品全部回歸原狀,張玄累了一頭汗,呼呼喘著氣出去,誰知沒走兩步,突然感覺背後被一雙眼睛緊盯住,隨即地上傳來玻璃珠相撞的響聲,清脆而單調,空靈得令人發寒,他稍微把頭側了一下,果然看到牆角上站了個歲數不大的紮麻花辮的女孩,正直勾勾地望著他。

張玄不知道女孩是不是漢堡在鏡子裡看到的那個,隻覺得她陰氣很重,房間陰濕,所以即使是白天,也不影響她的出現,張玄想如果到了晚上,她的怨氣一定會更重,隻憑謝非的道行,根本壓不住她。

剛才進門時張玄就感覺到了這裡的鬼氣,但沒想到居然有陰魂敢當著他的麵出現,藍瞳看了下四周,說:「走吧,去你該去的地方,不要留下來害人害己。」

女孩沒說話,但身影隨著張玄的話聲消失了,張玄走出去,心想這該是死去多年的鬼魂了,因為某種原因一直滯留在這裡,卻不知她是不是真的是被活活砸死的,而謝非又為什麼會被扯到這裡來?

百思不得其解,張玄隻好去找聶行風,在走到閣樓門口時發現門框上有道很深的磕痕,日積月累,痕跡變成深黑色,他伸手摸了摸,心房猛地悸跳起來,耳旁傳來重重的響聲,眼前劃過亮光,就見一把砍刀磕在門上,鮮血隨著砍刀慢慢流下,洇紅了那道刀痕。

張玄恍惚了一下,馬上明白自己是感應到了以往曾在這裡發生的事情,他看著那道痕跡,原來上麵的黑色是血液的顏色。

真夠詭異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自從被神劍傷到後,他好久沒有這種靈異感應了,對於靈力的回歸,張玄充滿驚喜,這證明聶行風給他喝的藥有效果,為了不讓自己難受,他沒再觸摸刀痕,急忙走進閣樓,叫道:「董事長,好消息好消息!」

聶行風剛上二樓,聽到他的叫聲,問:「什麼?」

「呃……沒什麼。」

突然想到說實話就意味著他要繼續喝那該死的苦藥,張玄立馬搖頭。反應太做作了,聶行風知道他又在隱瞞什麼,正要追問,忽然看到旁邊欄桿底下亮光一閃,依稀是麵小鏡子。

聶行風走過去探身拿鏡子,就在這時後背突然被人猛地推來,他被強大的力量帶著向前栽去,欄桿年久失修,隨著他的衝力斷開了,導致他跟欄桿一起落了下去。

「董事長!」

張玄剛上樓就看到險狀,聶行風身後站了個飄忽的長髮鬼影,正是她將聶行風推下樓的,不過這時候張玄沒心思理會女鬼,沖過前伸手抓去,堪堪抓住了聶行風的手。

下墜的衝力加聶行風的體重,張玄被拉得嘿了一聲,想努力把他拉上來,卻不料欄桿腐朽得太厲害,根本撐不住兩人的體重,轟隆一聲,隨著木板周圍的塌陷,張玄也被帶著跌下。

聶行風吊在下方,看到張玄向自己沖來,他本能地伸手抱住,兩人就這樣一起向下墜去。

景物一陣劇烈旋轉,灰塵迷住了眼簾,等聶行風覺得好一些了,重新睜開眼,便被眼前的景象弄愣了,四周不再是陰濕晦暗的閣樓,他也沒有墜地時的痛感,轎車擋風玻璃外的天空明亮,街道兩旁的樹木隨著車的行駛不斷向後退去——他居然坐在快速前進的車上,並且是駕駛座位。

手裡握著的方向盤證明這不是他的幻覺,他慌忙轉頭看張玄是否平安,卻剛好跟投來的藍眸對個正著,張玄坐在他旁邊,跟他一樣眼眸裡寫滿了詫異。

「乖乖,我們掉樓掉到哪裡來了?」張玄左右看看,無法搞清楚目前的狀況,見聶行風沒回應,立刻伸手拍他的臉頰,問:「董事長痛不痛?」

響亮的巴掌聲讓聶行風懷疑情人是在趁機報復,在第二記巴掌落下之前他及時閃開了,「打你自己,你看痛不痛?」

「痛啊,但我怕你是幻影嘛,既然你也痛,那表明我們都是真實的。」張玄發表完判斷,把視線轉向前方,「那麼誰能告訴我,這輛車要駛向哪裡?」

聶行風也不知道,路線像是有點熟悉,但又沒有熟到記起來的程度,看來還真被張玄這個烏鴉嘴說中了,自己的記憶並非想像中那麼準確。

張玄察言觀色,馬上說:「不知道也沒關係了,麻煩你用心開,我可不想再被撞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