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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光線暗下來,影像變得稍微清晰,他們看到有個背影在遲疑地往前行走,帶著他們的視線進入黑暗的空間裡。

「是不是謝非?」

漢堡的疑問沒得到回答,其他兩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鏡麵,想看清那畫麵是哪裡,但看了半天,隻看到一些模糊不清的事物,從形狀來看很像一個個棺柩,有大有小,棺柩旁隱約站著幾道人影,沒什麼恐怖映射,卻讓人不由自主地背後生涼。

忽然,影子劇烈晃動起來,他們依稀聽到了謝非的大叫聲,他應該也看到了那些人影,嚇得倉皇逃命,但空間明明很小,他卻始終跑不出棺柩圍成的地域,最後終於被一個紮麻花辮的小女孩抓住了。

像是聽到了女孩的叫聲,謝非茫然站住,抬起頭,剛好看到站在自己麵前的人影,她牽著小女孩的手,麵容模糊,但看得出是個女人,聽到她們的呼喚,謝非更害怕,突然揮起手裡的桃木劍向她們砍去。

映射突然變得極度清晰,畫麵幾乎近在咫尺,觀看的三人都本能地向後一晃,就見那女人被桃木劍打傷,滿頭鮮血地倒在地上,謝非還不肯放,又拿起旁邊的木凳,朝小女孩的頭一下下砸過去,女孩抓他衣襟的手鬆開了,一大把玻璃珠落下,七彩珠子滾落了一地,很快便被染成了鮮豔的紅色。

沒多久兩個人都不動了,畫麵無聲,但他們幾乎都聽到了女人被砸後的慘叫、小孩的哭聲、還有殺人者沉重的喘熄和狂笑。

終於一切都結束了,桌上擺放的東西被打翻在地,赫然是過世者的牌位,謝非看到了,向後一個趔趄,隨即將道符飛快地扔出去,沒多久,前方的路上就灑滿了道符。

可是即使如此,他還是無法出去,棺柩圍成的地界像是條死路,將他困在當中,三人見他在棺柩間倉皇地跑動,步伐跌撞踉蹌,揭示了他現在的疲乏狀態。

過了沒多久,不知謝非做了什麼法術,對麵一扇木門被他打開了,他快速沖進房間,卻發現房間裡的桌上同樣放著很多牌位,牌位上字跡模糊,黑暗中一排排擺放在那裡,讓人心生忌諱,這種情況下正常人都會馬上離開,但他卻偏偏迎著牌位走了過去,隨後,顫唞的手拿起了其中一個牌位,牌位正中用血紅朱色勾勒出很大的兩個字——謝非。

「啊!」

叫聲不是觀看的三人發出的,而是他們感受到的鏡子裡麵的聲響,實際上影像是無聲電影,但那些喘熄聲腳步聲還有最後的尖叫自始至終都在強烈地刺激著他們,不是從外界傳來的,而是發自他們的內心,撕裂的喊聲由內向外發出更震人心扉,與此同時,他們看到黑霧蔓延了鏡麵,盤旋翻騰著形成一隻巨大的手掌,妄圖從鏡麵裡抓出,三人同時心頭猛跳,本能地向後閃去。

銀白反應最快,及時將鏡麵翻了過去,令它背麵朝上,然後坐到沙發上大聲喘熄起來,驚叫聲和當事人心跳的鼓動聲還在刺激著他,太陽%e7%a9%b4突突跳動著,帶起強烈的刺痛,他忍不住抬手揉動,銀墨因為被他塞在懷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發現他心跳紊亂,緊張地竄出來,在他手腕上拚力%e8%88%94動著,努力為他鎮住悸動。

漢堡也好不到哪兒去,在茶幾上陀螺似的轉著圈,因為不適不斷地搖頭晃腦,隻有鐘魁無動於衷,呆呆地看著他們,問:「你們怎麼了?」

「那鬼的聲音太逼真了,靠,比3D還3D,」漢堡說完,跳過去用爪子把鏡子往遠處推,抱怨道:「這鏡子太邪門了,它在通過影像妄圖惑亂我們的心智。」

鐘魁看看銀白,見他的臉色同樣難看,這讓他感到困惑,「是嗎?可我什麼都感覺不到啊。」

「難道你沒聽到那些叫聲?」

「聽到了,但那就像恐怖片裡的音效,專門嚇人用的,」鐘魁一本正經地說:「可我不是人。」

這笑話冷得沒人捧場,不過鐘魁平靜的神情表明雖然他跟大家一樣看到影像,卻完全沒被影響到,銀白不由大為驚異——這人如果不是反應神經太遲鈍,那就是他有著其他人不具備的定力。

「看來謝非是真的凶多吉少了。」他喃喃地說。

「我們要怎麼救他?」鐘魁所受的衝擊感沒有銀白和漢堡那麼大,但是看他們的反應就知道謝非的狀況不樂觀,很緊張地問道。

漢堡第一時間拍翅膀溜去了一邊,「這事別問我,我現在武功全失,形同廢鳥,就算想幫忙也有心無力。」

鐘魁再看銀白,銀白狹長眼睛瞇起,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看來也指望不上,再說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就算他們想幫忙也不知該從何下手,想了想,拿起手機離開。

漢堡好奇地追過去,問:「你去哪裡?」

「想辦法先找到謝非再說。」

「如果銅鏡裡的是情景再現的話,你現在去找已經晚了。」銀白斜靠在沙發上,提醒他,「如果那隻是幻境,那你更無從找起,不過不管怎麼說,這麵鏡子很古怪,又來歷不明,你最好不要隨身攜帶。」

鐘魁的手已經按在了門把上,聽了銀白的話,他猶豫著回過頭,說:「謝非應該不會害我的。」

「如果他是被人利用了呢?」

這個可能性不能說沒有,銀白做事謹慎,鐘魁相信他的判斷,但又不能因為擔心是陷阱而無視謝非的生死,而且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去找人。

正困擾著,門鈴突然響起來,本能之下鐘魁立刻把門打開,開門速度之快讓外麵的人嚇了一跳,在看清站在門口的是素問時,房裡的三人也同時一愣,兩家相隔很近,但素問很少過來,仿佛冥冥中自有註定,他在大家最感到棘手的時候出現了。

「我今早餅乾烤了很多,給你們拿過來一些,」素問抬起提在手裡的點心盒,身為動物的直覺讓他在第一時間覺察到家裡氣氛不對,問:「你們現在是不是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了,素問你就是及時雨……呃,我的意思是說,素問你的嗅覺很靈敏吧?如果讓你嗅嗅某個東西,你會順著氣味找到他的主人對吧?」

「找人?」

「就是……」

「這餅乾烤得還真不賴!」漢堡自來熟地把素問的點心盒拿過去,放到茶幾上,叼了塊餅乾邊嚼邊說:「鐘魁你太過分了,素問是狼,又不是訓練有素的警犬,可以幫你找兇手的。」

「你們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素問的眼神在他們之間轉了轉,雖然看不清大家的表情,但鐘魁焦急的情緒感染了他,問:「是誰出事了?」

「不是我們張家的人啦,」漢堡代答:「是謝非走失了,鐘魁想讓你暫時充當警犬,謝非你還記得嗎?就是之前找過你好幾次麻煩的那個傢夥,你應該不會幫的吧?」

對於挑釁過自己的人,素問怎麼可能忘記?見他臉色變了,鐘魁急忙搖手,解釋說:「你不需要直接幫忙的,隻要告訴我他最近在哪裡出現過就行,我不會讓你為難……」

「我幫!」

「欸!?」

素問答應得太痛快,拜託的人反倒愣住了,漢堡差點把餅乾掉到地上,立刻追問:「你沒搞錯?爛好人有鐘魁一個就夠了,你……」

「他罵我是瞎子,」打斷漢堡的話,素問平和氣息一轉,冷冷說:「那我就讓他知道,身為天師弟子,他還需要我這個瞎子來救!」

漢堡不說話了,轉頭看鐘魁,鐘魁也看出素問的態度跟平時大不一樣,不過他答應幫忙就好,說:「等救他出來,我讓他給你道歉……這是他的東西,你看能不能通過上麵的氣息找到他?」

鐘魁把鏡子遞到素問麵前,還沒靠近,素問就立刻避開了,一臉厭惡地說:「陰氣這麼重,隻有心術不正的人才用這種東西,我不需要它,跟我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等等,我準備下道符什麼的……」

還沒等鐘魁說完,手腕已被素問攥住,踉蹌著跑了出去,大門在他們身後關上了,漢堡飛去銀白身邊,咋%e8%88%8c說:「我看錯素問了,我一直以為他跟鐘魁一樣好欺負。」

「素問隻在初九麵前好欺負吧,」銀白繞著黑蛇的尾巴,好玩似的纏動著,冷笑:「對他來說,讓謝非心甘情願跪在自己腳下道歉比讓他死更有趣。」

「可是他眼睛不方便,又不清楚謝非的處境,這樣貿然尋人會有危險吧?」

「你可以去幫忙。」

一提到幫忙,漢堡馬上蔫了,扭頭咻的一聲不知飛去了哪裡,等客廳安靜了來,銀白把手裡的小蛇放到地上。

「大家都走了,你可以變回來了。」

隨著他話音落下,小黑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跪在他腳下的銀墨,化成人形後,銀墨臉上身上露出數道粗長傷痕,但隨即就被他用法術掩飾住了,他沒有站起來,依舊維持跪著的姿勢,抱住銀白的%e8%85%bf,趴在他%e8%85%bf上一動不動。

「這裡沒外人,你不需要特意用法術隱藏傷痕。」聽了銀白的話,傷痕重新逐漸浮現上來,最可怖的是銀墨背上的那道傷,幾乎抵骨,看到那傷疤,銀白臉色沉下,眼瞳裡殺機四溢。即使不特意抬頭,銀墨也可以感覺得到他此刻的憤怒,周圍傳來冷意,他經不住又往銀白身上靠靠,像犯了過錯的孩子,企圖以這種方式獲得原諒。

不過銀白並沒像之前幾次那麼生氣,隻是淡淡說:「也許你死了,對我來說更好。」

銀墨不敢說話,隻是用力將他的%e8%85%bf抱緊,像是擔心真會被丟棄似的,銀白又說:「從出生時這個想法就跟隨著我了,你奪了原本該屬於我的靈力;跟我搶地盤搶女人搶我千辛萬苦找到的靈草;還害得我無法靜心修行,你的存在才是我最大的威脅。」

「哥……」銀墨一改平時在眾人麵前酷酷的模樣,叫聲中充滿了委屈。

可是明明知道是這樣,每次銀墨有事時他還是忍不住去犯險救護,或許是本能,或許是出於習慣,所以那個想法到現在他也沒達成所願——沒有銀墨,也許他會活得更自在,但那樣的人生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知道你是擔心聶行風他們才會那樣做,但如果你怕被我阻止再撒謊騙我,以後就再別來見我!」

話聲狠厲,銀墨心裡卻鬆了口氣,這是這段時間裡銀白第一次這樣喝斥他,也讓他明白自己被原諒了,否則大哥會繼續無視他。

他變回小蛇模樣,順著銀白的手指遊到他身上,伸出蛇信%e8%88%94動他的%e5%94%87角,這個動作成功地討好了銀白,弟弟在努力跟自己賠罪,否則以他的個性,不會做出這麼煽情的動作。

他的心情因此好了很多,摸著小黑蛇躺回到沙發上,說:「我想去謝家看看,鐘魁那傢夥太笨了,素問又不經世事,很容易著了人家的道。」

手腕被蛇尾纏住,顯然銀墨不想讓他去,銀白笑道:「你也知道擔心我?那就一起去好了,忍了這麼久我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