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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幾次交代說他最近時運太低,不要接活,他卻沒聽,總覺得大難不死會時來運轉,現在看來師妹的靈力果然高於他,他雖然從小學道,卻不信什麼報應,但連著經歷了兩場事件後,他想也許自己該信的,任何事情都有因有果,不是報應在當下,就是報應在後世中。

馬靈樞事件還可以說是他倒楣,但這一次他想或許是他自作自受。

鐘魁不知道謝非的心思,見他精神恍惚,很擔心地問:「我可以幫你轉交,但你要去做事,還是拿著鏡子更好吧?」

「這是麵照妖鏡,據說威力很大,我的功力還控製不了它,你也不要照自己,免得出事,」謝非交代完,又對他笑笑,「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

他說完就轉身離開了,直到他走遠,鐘魁還是沒弄懂他想表達的意思,看看手裡的鏡子,嘟囔:「我想,應該是你不瞭解張玄。」

他知道謝非的顧慮,但張玄才不會對一麵小鏡子感興趣呢,能讓張玄真正放在心上的這世上隻有董事長一人。

更何況這鏡子是不是真有威力還不知道,鐘魁的好奇心湧了上來,把謝非的提醒拋去腦後,拿起鏡子,將鏡麵朝向自己,可是鏡麵灰蓬蓬的,像抹了層淺墨,完全看不到他的模樣。

「看來我還算一個正常的人。」

他美孜孜地把鏡子放進口袋,覺得身為鬼魂的自己沒被鏡子照出來,要嘛是他還可以在人間混吃混喝,要嘛就是鏡子根本沒有謝非說得那麼神奇。

鐘魁回到家,銀白已把坐姿換成了躺姿,懶洋洋地蜷在沙發上,一下下撫摸手腕上的黑蛇,漢堡則將茶幾當成了練功場,一本正經地在桌上做運動。

謝非被氣走了,這兩個肇事者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鐘魁很不高興,走過去,說:「你們剛才很過分,就算謝非以前有錯,但人家都已經改過向善了,現在遇到問題,過來求我們幫忙,你們不幫就算了,幹嘛合夥報復他?」

「澄清一下,身為陰界使者,我沒那麼小心眼,」漢堡舉翅膀反駁:「我隻是實事求是地幫他分析問題——沒錢,在張家真的是行不通的。」

鐘魁把目光轉向銀白,後者用嘴叼住黑蛇的頸部,正在跟它玩耍,被瞪,他放開黑蛇,說:「謝非是好是壞跟我沒關係,他以前也沒得罪過我,我為什麼要報復他?」

「可是……」

「鐘魁,要想在陽間過得久一些,做一個好鬼是對的,但不要做笨蛋鬼,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銀白話裡有話,鐘魁忍不住問:「什麼意思?」

因為銀白的耍弄,黑蛇生氣了,趁著他不注意遊開,被他及時揪著尾巴拽了回來,手在蛇背上撫摸著,口中發出冷笑:「你剛才沒看出來嗎?謝非根本沒跟你說實話,是謝老闆家死人,不是他家死人,身為從小修道、又常年與鬼怪打交道的天師,他至於激動成那樣嗎?」

「是懊悔吧,畢竟他收了錢,卻因為自己的失誤而導致對方家人死亡,所以會很在意吧。」

話雖這麼說,但被銀白這麼一提醒,鐘魁也覺得剛才謝非的反應有點過激了,至少他隱瞞了一些事情,而導致說話吞吞吐吐。

他的解釋換來其他兩人齊聲冷哼,漢堡說:「相信我,親愛的鐘鐘學長,一個天師他從小最先學的不是怎麼捉鬼,而是學習怎樣保持平和的心態,尤其像謝非這種薄情的人,他不會為了別人的生死而耿耿於懷,還有那個謝老闆,他家接連死人,要做的不該是報警嗎?至少要四處拚命求助吧?為什麼一定要在謝非這個三流道士身上吊死?」

銀白接下去,「一個人解決不了麻煩,跑來求別人,卻不說出真相,證明他完全沒有誠意,如果我們幫忙,很可能讓自己陷入險境。」

「也許他有難言之隱呢?」

「經歷告訴我,如果一個人騙你一次,他就會騙你第二次,你說對嗎,銀墨?」

頎長手指撫上黑蛇的頭部,銀白話聲溫柔,黑蛇卻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似的,突然拚命掙紮起來,鐘魁這才發現銀白掐的地方居然是蛇的七寸,而且下勁很大,根本無視黑蛇的痛苦反應。

漢堡也注意到銀墨的不妥,跳過去叫:「喂,你要掐死它嗎?」

銀白鬆開了手,將黑蛇溫柔地放到身上,換成一下下的撫摸,無視兩人緊張的表情,他微笑道:「這隻是我們兄弟間的玩笑。」

看著黑蛇因為不適發出激烈的喘熄,身軀緊張地扭動著,鐘魁跟漢堡都很想說——這是玩笑的話,那也開得太過火了吧?

不過這是他們兄弟間的問題,外人不好多嘴,鐘魁拿出謝非的銅鏡擺弄著,尋思找個機會再跟他溝通一下,看到他手裡的鏡子,銀白神色一動,說:「給我看一下。」

鐘魁還沒回應,漢堡先笑了起來,「這是照妖鏡,照你不太好吧?還是讓我來照一照,看能不能照出陰鷹的原形。」

它飛到鐘魁麵前好奇地打量照妖鏡,怕他們的爭執牽連到鏡子,鐘魁趕忙放回口袋,漢堡不屑地撇撇嘴,「真小氣,一麵鏡子而已,照下會死啊。」

正吵鬧著,樓梯上方傳來腳步聲,張玄飛快地跑下來,還順便往身上套衣服,看到他們,打了聲招呼就跑去了廚房。

鐘魁跟過去,見他拿了兩塊餅乾塞嘴裡,嚼著餅乾又跑進隔壁書房拿文件,便問:「張玄你忙嗎?」

「忙啊,」張玄匆忙中看了下腕表,「快遲到了,都怪招財貓,害得我晚起……」

「張玄,要是我想拜託你接案子,你會有時間接嗎?」

「要算錢的噢……」

張玄說完,沒等鐘魁回話,馬上又一秒改主意,沖他擺了擺手指頭,「就算有錢我也沒空接,小蘭花丟下一大堆麻煩給我,我都快被他搞昏頭了,那個混蛋!」

接下來鐘魁完全沒有再說話的機會,就看著張玄飛快地將餅乾吃完,拿了外衣匆匆跑出去,動作俐落迅速,證明他現在的確很忙,根本無暇理會謝非的事。

「看來蕭蘭草的事有點麻煩啊。」銀白說完,見鐘魁還站在那裡發愣,他好心地說:「馬先生的朋友十點就到機場了,他好像安排了你去接機。」

「啊,糟糕!」

被提醒,鐘魁猛地想起自己的工作,拍了下額頭,也跟張玄一樣快速整理儀錶,然後拿了餅乾邊吃邊跑了出去,沒幾分鐘,大廳裡隻剩下漢堡和銀白兄弟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看了幾秒,漢堡清清嗓子,先開了口。

「直覺告訴我那個謝老闆不地道。」

「是的,」銀白將黑蛇蛇尾繞在自己指間上隨意轉著,說:「如果我是當事人,在一家人生命受到威脅時,會想盡辦法求生,而不是把賭注壓在一個不熟悉的人身上。」

「反正閑著沒事,要不要去查查看呢?」

漢堡興致勃勃的提議一秒被打回,「我要冬眠了,你要是去查的話,回頭記得公佈下答案。」

所謂冬眠就是練功,見銀白沒興趣,漢堡也懶了,拍翅膀飛回水晶燈上繼續補覺。

「直覺還告訴我,少管閒事才能長命百歲。」

第二章

馬靈樞的朋友是個很龜毛的傢夥,鐘魁負責他這幾天的住行安排,被他支使得暈頭轉向,好不容易抽出時間跟謝非聯絡,電話卻怎麼都打不通,過了兩天他覺察出不對勁,把招待客人的工作轉給同事,大清早特意跑去謝非租的公寓找他,卻被告知謝非已經兩天沒回來了。

鐘魁的不安感更強烈了,再結合之前謝非說的那段話,越想越覺得那像是在交代遺言,他匆匆跑回家,想拜託張玄無論如何也要幫忙,誰知回到家才知道張玄一大早就出去了,聶行風也不在,家裡隻有兩隻相互比懶的傢夥。

「謝非很可能出事了,」鐘魁坐到沙發上,很懊惱地說:「早知道的話,那天我就會跟他一起去了。」

「你現在也可以去啊。」漢堡飛下來,涼涼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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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謝家棺材鋪在哪裡,那天他也沒說。」

鐘魁掏出手機查地圖,正輸著字,就聽銀白說:「不用查了,這裡隻有三家棺材鋪,都不姓謝,謝非從一開始就讓人騙了,然後他又跑來騙你。」

漢堡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你居然偷偷去調查!」

「網上查一下而已,又不費多少功夫,」無視繞在自己頸下%e8%88%94動討好的黑蛇,銀白說:「那天謝非氣色很難看,是大凶之兆,他可能凶多吉少了。」

「為什麼你不早跟我說!??」

「說了有用嗎?他註定要死的話,你知不知道都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鐘魁啞口無言,覺得銀白說得不對,但又找不到話去反駁,而且現在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爭辯也無濟於事,隻好打電話給張玄,卻半天都沒人接聽。

「張神棍不會也出事了吧?」漢堡無奈地說:「這家裡還真是沒一刻清閒的時候。」

話音剛落,手機通了,鐘魁急忙打手勢讓他們安靜,然後對電話那頭說:「張玄,我遇到麻煩了,這次你一定要幫我!」

『抱歉啦,我現在很不方便,你能不能……』

「你說要多少錢?你開個價,我給就是!」

『不是錢的問題啊,大哥。』

對張玄來說,除了錢的問題外還有什麼問題?鐘魁氣急了,「張玄你不要這個樣子,我現在十萬火急人命關天……」

『我現在也人命關天,』看著指向自己的十幾支槍管,張玄說:『我亂動一下的話,會被打成馬蜂窩的。』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現在被員警叔叔當作極度危險人物控製了,要不是他們擔心我的手機可能會引爆炸彈,連電話也不會讓我接。』

張玄不會在這種時候開玩笑,鐘魁說:「聽起來很糟糕。」

『我會儘量扭轉目前的局勢,但短時間內請別期待我可以幫到你。』

手機斷掉了,像是被人強行切斷的,鐘魁愣愣地掛了電話,抬起頭看向漢堡,漢堡立馬往後挪挪,眼神望天上瞄,「真不關我的事,我也不知道我原來是屬烏鴉的。」

早習慣了漢堡的胡言亂語,鐘魁沒理它,張玄那邊他倒不擔心,張玄的法術高過謝非太多,又有聶行風陪著,就算有事也會化險為夷,糟糕的是自己找不到人幫忙了,正煩惱著,忽聽銀白叫起來,他回過神,就見漢堡飛過來,用爪子拚命指著他掛在手機上的銅鏡。

鐘魁不習慣隨身帶背包,所以就把謝非的照妖鏡當裝飾物掛在了手機上,說起來那鏡子比手機還要重上幾倍,還好不是太大,否則隨身帶會非常累贅。

見兩人的目光都盯住照妖鏡,鐘魁放下手機,將鏡子平放在茶幾上,就見灰蓬蓬的鏡麵上反射出淺顯的影像,像是電影片段的回閃,看不清楚,銀白靈機一動,跟漢堡一起把窗簾全部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