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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回去。

他跟謝非的關係還算不錯,但因為之前的娃娃事件,張家的人對天師門下弟子都很排斥,而對方也不會主動聯絡,張洛、張正尚且如此,更別說謝非了。

「你朋友來找你哦。」

說話的是銀白,對鐘魁來說,銀白的早起跟謝非登門拜訪一樣神奇,不過對於銀白的人形他倒是習以為常了,最近這對蛇兄弟不知道又在玩什麼花樣,換成了銀墨變蛇整天纏在銀白身上冬眠了。

鐘魁跟銀白道了謝,又跑過去招呼謝非,謝非氣色看起來很糟糕,頭髮沒梳,一張臉灰蓬蓬的,眼神也有些呆滯,手神經質地抓著他隨身不離的斜肩包,一條%e8%85%bf還踮起來打拍子,這個姿勢表明他現在處於極度緊張狀態中。

鐘魁很驚訝,謝非這副模樣像是又回到了他被鬼巴掌拍的時候,忙問:「出了什麼事?」

謝非還沒說話,頭頂上先傳來漢堡的譏笑,「這還用問嗎?百分百的見鬼嘛。」

想起謝非提到的棺材鋪捉鬼,鐘魁猜想會不會與那個有關,見銀白和漢堡都在,擔心這裡說話不方便,正要帶他去自己的房間,銀白卻難得的去倒了杯茶,跟點心一起端到謝非麵前,柔聲說:「別擔心,不管什麼事,說出來,總是有辦法解決的,我看你也是個有福相的人,所以馬家追魂掌的事最後也輕鬆化解了。」

聽到銀白的安慰,鐘魁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他認識銀白有段日子了,還沒見過他安慰人,更別說端茶倒水,那可是連張玄都很難享受到的服務啊。

頭頂再次傳來譏笑聲,漢堡睡夠了,抻抻翅膀伸伸%e8%85%bf,然後往水晶燈上一坐,拿起瓜子準備開始聽八卦了。

謝非現在腦子不是很清醒,沒注意到他們各自的反應,接過銀白遞來的茶水,道了聲謝,說:「事情要從我接棺材鋪的活說起。」

這份差事是同行介紹的,起因是棺材鋪賣出去的棺材莫名其妙的又都被送回來,這可是這一行的大忌,所以在相同事情發生了幾次後,老闆隻好托人來解決,謝非聽了後,覺得可能是小鬼的惡作劇,再加上手頭拮據,一聽酬勞很高,就馬上接了下來。

可誰知他當晚去了之後才發現送回來的棺材不是空的,而是放了剛過世的人,並且是棺材鋪老闆的家人,一天死一個,剛好將返回的空棺都裝滿了,老闆嚇破了膽,到處找人來化解,可這事太邪門,大家都不敢接,所以最後差事才會落到他頭上。

聽到這裡,銀白秀眉一挑,摸著在手腕上昏昏欲睡的小黑蛇,問:「所以你是被騙著接下買賣的?」

「也不能說是被騙,當時找我的人有說案子棘手,我知道有人死亡後,以為是厲鬼索命,殺了它就好,所以就接了,沒想到之後每晚都有死人,而我……我卻什麼都不知道,直到今天,一大家子的人隻剩下謝老闆一個了,他很害怕,不斷警告我要小心,我也擔心再這樣下去,死的人會更多,才來找你們幫忙。」

其實在發現棺材鋪有人死亡後謝非就犯怵了,在經歷了怨靈事件後,他深深明白自己的道行還太淺,單獨對付惡鬼他沒信心,但因為剛從師妹那裡拿到了照妖鏡,再加上為了減輕生活負擔,最後還是咬牙接下了,誰想到事情的發展會變得那麼可怖——

每晚他都在陰暗空間裡看著自己守護的人被殺死,然後扔進棺材,而這些行為實際上都出自他自己的手,出於某種莫名其妙的憎惡感情。

更可怕的是每天一早把釘得緊緊的棺蓋揭開,看到裡麵的死屍,他就會想起自己殺人的記憶,屍體上的傷痕都是他留下的,那種恐懼絕望還有不知所措的感覺沒經歷過的人根本無法想像,對他來說,這份記憶才是最恐怖的,在堅持了幾天後他終於撐不住了,隻好四處求助。

有關自己動手殺人的地方謝非沒說,因為到現在他還無法肯定那究竟是自己的幻覺還是真正發生的經歷,所以隻講了謝老闆家裡接連出事的部分。

「謝老闆?」

銀白懶洋洋地斜靠在沙發一角,如果他不是抓住了整件事的重點,那微瞇的眼眸和慵懶的模樣幾乎讓人以為他已經睡著了。

謝非點點頭,「說起來挺巧的,那家棺材鋪老闆也姓謝。」

「天底下姓謝的人多了去了,」打斷他們的對話,漢堡說:「那麼請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你不去找你們掌門?比起半吊子天師,張洛更靠譜點吧?」

經它提醒,鐘魁一拍手,說:「對呀,還有張正,他的道術聽說也很厲害的。」

無心之言換來漢堡一對白眼,銀白也很無聊地重新趴回到沙發上,果然就見謝非臉露尷尬,說起來張洛對他還算不錯,所以在發現自己搞不定後,他第一時間就去找張洛了,可是卻沒見到人,管家說張正帶張洛去外地休養,至於地點是哪裡,他並不知情。

近年張洛的身體一直不佳,所以謝非想就算找到師伯,他也未必能幫到自己,而且時間緊迫,他也沒有餘裕去找人,在給張正打過多次電話都聯絡不上後,他隻好來找鐘魁。

銀白眉頭微挑,心想最近張正正忙著對付蕭蘭草呢,哪有時間理會謝非這種小事,嘴上卻說:「原來如此,這件事聽起來還滿古怪的,你沒有多問問謝老闆具體情況?按說沒什麼深仇大恨的話,沒人會做得這麼絕,滅人家一門可不是普通鬼魅做得出來的。」

謝非臉色一變,忙問:「不是惡鬼?」

銀白靠著沙發清清嗓子,說:「鬼其實是種很直接的生物,這一點你可以參考一下鐘魁,它們如果有怨念,會直接攻擊。把送出的棺材收回,再把人殺死扔進棺材裡這種麻煩事更像是有目的的行為,那個老闆一定做了什麼虧心事吧,才會遭此報應。」

短暫沉默後,謝非說:「我有問過謝老闆,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們謝家做這行很多年,從沒跟人結怨。」

聽了這話,銀白兩手一攤,表示自己幫不上忙了,漢堡的瓜子也嗑完了,抓住吊燈鏈子開始做運動,於是會談成員隻剩下兩個人,鐘魁對這類詭異事件也不瞭解,提供不出什麼意見,見謝非驚慌煩躁,他隻好說:「你先別著急,會出這種事,肯定是有原因的,不如今晚我跟你一起去店鋪裡看看好了,我跟它們算半個同類,相信比較好溝通……」

話還沒說完,就被頭頂上方的叫聲打斷了——「吼!哈!」

鐘魁仰頭一看,漢堡正在水晶燈上手舞足蹈,一身毛都炸了起來,口中還念念有詞,這幾天漢堡一直都這樣,他沒當回事,低下頭正要繼續,就聽又是兩聲大叫:「吼!哈!」

大家在說正經事,被漢堡插科打譯,本來應有的緊張空氣消散一空,鐘魁忍不住對它說:「你可以安靜一下嗎?」

「我很安靜啊,安靜地練功。」漢堡用翅膀點著自己的身體,「我現在武功全廢,所以正在努力打通任督二脈。」

「嗤!」銀白不屑地哼道:「一隻鳥你有個%e5%b1%81任督?」

「麻雀雖小還五臟俱全呢,更何況我是陰鷹!」

見謝非臉色更難看,鐘魁用力給這兩個人使眼色,讓他們別太過分,漢堡眼睛轉轉,暫時放棄了練功,扇翅膀飛到了謝非麵前的茶幾上,踱著步說:「你的問題我們都聽懂了,不過到這裡求助,我想先問一句——你帶錢了嗎?」

謝非一愣,漢堡翅膀擺擺,又說:「幾百塊的就不用說了,還不夠搭車費的,要知道這裡不是慈善機構,有錢沒問題,沒錢……那你就得自己去解決問題了。」

聽懂了它的意思,謝非歎了口氣,他也知道張玄的要價有多高,要不是走投無路,再加上之前得到過鐘魁和聶行風的幫助,他也不會跑來自取其辱,張張嘴想問大約需要多少錢,還沒開口,就被銀白搶了先,充滿感情地說:「大家都是朋友,總提錢很傷感情的,不過規矩就是規矩,想必你也懂得。」

謝非當然懂,咬牙問:「那需要多少?」

「你這個小鏡子不錯啊。」

從謝非進門,銀白就盯住了他掛在包上的墨色銅鏡,銅鏡符文古怪,讓他起了據為己有的心思,說:「價錢對你來說可能比較勉強,不過如果是這鏡子的話,也許有協商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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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謝非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這是我的好朋友送的,不能給你!」

「你也有好朋友?」漢堡偏著頭打量他,「這太神奇了!」

謝非被堵得臉色發青,但有求於人,不得不忍住氣解釋:「這個是照妖鏡,你們拿著也沒用的。」

「也許張玄會喜歡,」銀白循循善誘,「你不妨先把鏡子押下,等有了足夠的錢再贖回去嘛,現在這種狀況,太堅持己見對你可沒什麼好處的。」

謝非又何嘗不知道,但他更擔心如果把鏡子給了張玄,可能很難再索回了,修道者誰不希望多件法寶防身,對他們來說,這麵寶鏡可能抵得過千金。

僵持了幾分鐘,見張玄始終沒露麵,謝非猜想他可能對案子根本沒興趣,所以才一直讓手下跟自己磨時間,他不是個不懂得察言觀色的人,見既然如此,再說下去也沒什麼意思,站起來告辭,沒等鐘魁挽留便急匆匆地出去了。

「等我一下。」

鐘魁見謝非情緒波動很大,趕忙追出去,照顧他的麵子,等走出一段路才說:「他們平時說話也是這樣的,你別在意啊,其實我們不是不幫你,我再……」

「我懂,」出了門被冷風吹到,謝非逐漸冷靜下來,打斷鐘魁的話,說:「沒關係,突然拜訪,我想我也是唐突了。」

他把銅鏡從斜肩包上解下來,交給鐘魁,鐘魁接住後手往下一沉,沒想到看起來不大的鏡子居然這麼重,他忙還給謝非,「這鏡子對你來說很重要吧?那就不要抵押了,如果張玄的價碼真得很高的話,我可以先幫你墊著……」

「你有錢嗎?」

被問到關鍵問題了,鐘魁撓撓頭,他現在所有的花費都是跟張玄和馬靈樞借的,隻好說:「這你就別管了,我來處理就好,大不了先借再墊上,再想辦法還。」

謝非冷笑一聲,要不是太瞭解鐘魁的為人,他一定把這話當成是在耍弄自己,張玄又不是傻瓜,沒好處的話,他為什麼要借錢給鐘魁?說來說去,最後還是自己被算計。

「你太不瞭解張玄了。」他說。

「欸?」

無視鐘魁驚訝的反應,謝非問他,「你信報應嗎?」

這話問得既古怪又唐突,話題跳太快,鐘魁不知道謝非想問什麼,謝非也沒再多說,拉過他的手,將銅鏡背麵朝上,讓他拿好,鄭重地說:「這次生意我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完成,如果我失敗了,麻煩你把鏡子還給我師妹,就是張雪山的女兒張燕樺。」

說到這裡,謝非苦笑了一聲,那天他跟張燕樺見麵,張燕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