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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還沒完全好轉,但在各種變故的煩擾下,發燒已經不算什麼事了,魏正義低著頭,正考慮接下來自己該怎麼做,後背突然推來一股大力,奇怪的聲響中,他被那股力量推著一個跟頭翻到了道路正中。

這個時間段正是車流高峰,魏正義根本沒有躲閃的機會,眼看著對麵一輛卡車向自己飛速撞來,他本能地就地向後翻了個身,翻滾中恍惚看到原本自己站的道邊上站了一個全身血汙的男人,鬼影飄忽,讓他那頭黃毛變得很顯眼,雙手一直呈推動的姿勢,看著自己,嘴巴誇張地裂開,像是在笑,又像是在說話,張張合合的,血水不斷從嘴裡流出,染紅了%e8%83%b8`前的衣服。

這不是在隧道裡出現的亡魂嗎?

這個念頭剛在魏正義腦海裡劃過,就被車聲打斷了,他眼前晃了晃,在發現自己還在道中間時,下意識地左右看看,發現差點撞上他的不是卡車,而是一輛小黃,路上車輛不多,在看到他後都放慢了車速,他趕忙爬起來跑去道邊。動作太快,帶動了腰上的擰傷,痛得直抽氣,再想起剛才的兇險,不由心有餘悸地抹了把冷汗。

這兩天真是夠倒楣的,不斷遭遇各種無視紅綠燈的車輛不說,還接二連三地被車撞,魏正義嘶著氣,覺得很邪門,讓他忍不住考慮要不要就地寫兩道辟邪符隨身攜帶,那樣也許會比較安全一些。

無視周圍行人向他投來的怪異目光,魏正義低頭翻找他的背包,小骷髏以為可以放風了,歡快地蹦起來,被魏正義及時按了回去,又在它頭上加了道困縛咒,吼道:「老實點,別給我添亂!」

正翻找著,一輛計程車停在了他身邊,司機探出頭來,問:「你是要自殺嗎?」

「沒,」發現是在自己麵前急車的小黃,魏正義急忙道歉,說:「可能是道邊人太擠了,我被推到了路上。」

「剛才路邊一個人都沒有。」

奇怪的眼神投過來,像是把他當神經病,讓魏正義覺得自己倒楣得連說謊都被戳穿,明明剛才路邊有不少人的。為了不讓自己繼續沐浴在行人的怪異眼神下,他打開小黃的車門,說:「我要乘車,請載我去華利達飯店。」

腳抬起,還沒等他往車裡邁,就被司機及時攔住了,「我不載自殺客,那太不吉利了,請另找車吧。」

「那說了我沒想自殺!」

「先生,往前不到一百公尺就是華利達,步行就可以到了。」

司機同情地看著他,那副表情像是在說其實你還是要自殺吧,要不怎麼會迷糊到這種程度?

魏正義一愣,司機趁機把車門關上跑走了,魏正義顧不得理會計程車,轉頭左右打量,想弄清自己現在究竟在哪裡。

雖然他對這裡的交通地形不熟,但跟喬來回跑了兩天,對一些重要場所還是瞭解的,至少他敢肯定華利達飯店離警局絕對沒有這麼近!

是哪裡出問題了嗎?

環視周圍陌生的風景,魏正義最後把目光定格在不遠處的飯店上,飯店上方的招牌證明司機沒說謊,他茫然地收回眼神,卻在半路停住了,他看到對麵商場鑲嵌的大型時鐘,指標端正指在九點上。

上午九點的話,他應該還在冶煉廠才對!

魏正義摸摸自己的額頭,就算他發高燒,也不可能把時間和經歷搞混,忙叫住行人問了下時間,得到的是跟商場時鐘相同的回答,再問其他人,答案依舊,所有人的時間點都是相同的,除了他之外!

越想越迷糊,魏正義隻好給張玄打電話,卻怎麼都接不過,電子音不斷重複告訴他無法接通,打給聶行風和漢堡等人的回復也都一樣,想起之前喬也這樣抱怨過,魏正義有點心慌了,跟著張玄混了這麼多年,他不是沒見過詭異事件,但像現在這樣的狀況他還是頭次遇到,仿佛自己被隔離在一個完全不同的空間裡,無法聯絡到其他人,同樣的,其他人也聯繫不到他,陪伴他的隻有小骷髏。

焦急加慌亂,魏正義放開腳步向前跑去,潛意識的操縱下,他跑到了華利達飯店的門前,跟隨其他客人往裡走,在門口時跟一個身穿飯店製服的戴眼鏡的男人迎麵碰上,男人側身為他讓開路,微笑說:「歡迎光臨。」

魏正義記得他,那天他避開喬,跟蹤陳金離開飯店時,曾跟這個男人撞個滿懷,還跟他道過歉,雖然他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毫無疑問,男人的出現讓他原本煩亂的心緒稍稍平靜下來。

他走過去想打招呼,就在這時,有人從飯店裡匆匆走出來,看到他,男人微笑迎上前,寒暄問:「陳先生是要出去嗎?」

「去喝茶。」陳金說。

不錯,從飯店出來的正是陳金,身後還跟著黃頭髮的保鑣小弟,乍然跟他們碰個對麵,魏正義一怔,兩人距離很近,他可以清楚看出對方不是鬼魂,而是人,但要說那究竟是不是活生生的人,他又不敢肯定。

在魏正義愣神的空檔,陳金已經走了過去,看著黃毛小弟從自己身邊經過,魏正義心一跳,這就是剛把他推到車流裡的鬼魂,也是在隧道事故中死亡的人,而且他還是陳金的保鑣,他為什麼要害自己?明明都燒符為他們超渡了啊……

等等,這兩個人早就死了吧,為什麼會再次出現?

魏正義抓不住真相的線頭,他臨時改了主意,遠遠跟在陳金二人身後,想知道他們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而自己又是什麼狀況。

陳金這次沒說謊,他的確是去飯店附近的茶館喝茶,不過約了人,當看到他約的是許巖後,魏正義發現自己選擇跟蹤是正確的。

他在三人的斜對麵坐下,正好可以看到許巖的表情,為了不惹人懷疑,他跟服務生要了一份早茶套餐。

看到陳金,許巖顯得很慌亂,匆忙站起來,卻被黃毛保鑣一把按回到座位上,陳金在他對麵很悠閒地坐下,見他不斷打量周圍,說:「不用找了,蕭靖誠不會來的,因為約你的人是我。」

「你想幹什麼?」發現沒有救兵,許巖很快鎮定了下來,搓搓手掌,說:「我是做研究的,跟蕭靖誠不是很熟悉,也不瞭解你們黑道上的糾紛,你們有什麼恩怨,請直接去找他。」

「跟他的恩怨我會自行處理,不過我今天來,是想跟你合作。」

「合作什麼?」

「明人不說暗話,你跟蕭靖誠合作什麼,我就跟你合作什麼。」

陳金叫來服務生點了茶,等服務生走後,他又接著說:「賽鴿那件事隻是個引子,能由此發現你跟蕭靖誠的交易,出乎我的意料,煤礦真是個好地方啊,所以我改變主意了,我對你的研究很感興趣,怎麼樣,考慮一下吧。」

「什麼研究,我不懂你的意思。」

陳金從口袋裡掏出一片光碟放在桌上,「類似的東西上次我也有拿給你們看了,你們太大意了,沒想到會有人在眺望風景時無意中發現你們進出煤礦吧?這裡麵內容不多,但該有的都有,如果公開的話,你知道那該是怎樣的結果。」

許巖臉色變了,伸手想拿那片光碟,被陳金搶先收了回去,看著他悠閒自得地品茶,許巖氣憤地說:「你這樣威脅我們是沒有好處的,蕭靖誠這人神通廣大!」

「我知道,但我也不是什麼善類,你經常跟毒打交道,應該明白蕭靖誠這個人並不比你研究的毒物要善良,他會為了利益隨時賣掉你,最重要的是,對你花在各種荒唐的物品拍賣上的金額,他已經到了無法忍受的程度了吧?」

聽了這話,許巖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他對陳金的身分不太瞭解,但既然對方知道他跟蕭靖誠因為拍賣古董曾多次發生爭執,又提到了煤礦,那代表光碟的真實度是可信的。

見他沉%e5%90%9f不語,陳金又說:「如果你跟我合作,你研究項目所需的經費我可以全部承擔,兩千萬的木頭算什麼,就算你想買石頭也可以,我給你最大範圍的自由,條件是你把給蕭靖誠提供的東西轉給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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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件很優厚,許巖不說話了,躊躇的表情表示他有些心動了,卻說:「如果讓蕭靖誠知道的話,那就……」

「死人是不會知道的。」

許巖吃驚地看向他,陳金聳聳肩,「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死在你的研究中的人還少嗎?」

「那不關我的事,我不知道……」

「那也不關我的事,我隻在乎眼下的利益。」陳金揮手打斷許巖的辯解,「放心,蕭靖誠是個聰明人,現在他有把柄在我手裡,除非他真的不要命,否則不敢亂來的。」

茶喝完,陳金站進來,臨走時又拍拍許巖的肩膀,「機會不常有,要懂得好好把握才行。」

兩人的聲音壓得很低,但魏正義連聽帶猜,差不多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看來正是那片光碟給陳金惹來了殺身之禍,冶煉廠的死者裡有金蛇幫的,他猜那就是內鬼了,陳金心機很重,但跟蕭靖誠相比,終究還是棋差一籌。

陳金離開了,魏正義瞅瞅品著茶陷入沉思的許巖,一邊感歎跟喬搭檔時的各種好處,一邊隨手拿了塊蛋糕離開--許巖的情況自己大致清楚了,所以他的選擇跟陳金接下來的結局相比,也變得不重要了。

或許真的是餓了,魏正義感覺胃口回來了,付帳時幾口就把蛋糕吃了下去,然後匆匆跑出茶館,但剛出去他就愣住了,原本晴朗的天空竟然陰了下來,陽光很弱,無法估計現在的時間。

陳金和黃毛保鑣早已不知去向,魏正義沒找到他們,轉身想回茶館,但手在觸到門板時停住了,看著眼前暗紅色的仿古門扉,他突然失去了推開的勇氣,仿佛這是道禁忌之門,在打開的同時,會引領他走進另一個不同的空間。

心在搖擺不定間突突地跳,魏正義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反差太大的兩種天氣,就算他神經再大條,也覺察到不妥了,隱隱發現自己是在不同的時空間移動,而哪一個才是屬於他的空間,他無法肯定。

鈴聲突然響了起來,讓魏正義驚然回神,他興奮地拿出手機--手機是他跟外界的唯一聯繫,能接通,就代表他在這裡不是孤立的存在體。

來電的是個帶有典型服務業口%e5%90%bb的女生,問:『請問是魏正義先生嗎?』

「我是。」

『這裡是華利達飯店的客房預訂部,您訂了三晚的客房,卻隻住了一晚,我們一直無法聯絡到您,現在時間已過期,想請問您是續訂,還是退房?』

喬一向喜歡用他的名字訂東西,連訂房也不例外,魏正義早習以為常,現在還很慶倖喬當初留了他的名字,否則他根本接不到旅館人員的電話,從而確定自己現在所處的正確時空。

「謝謝,我馬上過去處理。」

掛了電話,魏正義返回華利達飯店,在快走到旋轉門時,他突然看到轉動的門麵上亮光一閃,熟悉的畫麵引起他的警覺,迅速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