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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的,他大致數了下,足有二十多具,有些屍體不知被進行了什麼處理,乾癟得不成形狀,更有甚者,屍骨上還被壓了重鐵,法醫把從現場找到的破碎紙張放進證物袋,交給蕭靖誠,竟然是褪色的鎮邪符錄,魏正義猜想是兇手作賊心虛,才會使用符咒,要不是喬誤打誤撞在現場招魂,可能還喚不醒那些魂魄。

「真殘忍!」

品味到了惡靈們充斥的怨氣,魏正義氣憤地說,麵對他的義憤填膺,蕭靖誠顯得很平靜,戴上膠皮手套簡單查看了死屍,平淡地說:「很多人都敬神懼鬼,但其實人才是這世上最可怕的生物,任何動物,就算它強大到足以佔據生物鏈的最頂端,它的天敵也永遠都是人類。」

不管蕭靖誠為人怎樣,他這句話都說得非常正確,魏正義平時跟著張玄捉鬼降妖,看多了這類事件,問:「不知是什麼人做的?為什麼死了這麼多人,卻沒人報警。」

「據說這裡的地產建築是屬於刀龍會的,問問他們的老大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現場的殘忍和混亂超出了魏正義的想像,跟乾屍相比,新出現的幾具屍體根本不算什麼了,他看得心裡憋得慌,又記掛喬的狀況,提出先回警局錄口供,李領隊同意了,安排手下帶魏正義離開。

回到警局,魏正義先找了個藉口去看喬,喬還在審訊室裡跟一幫員警聊天,他手臂上的傷已經經過處理,他完全沒當回事,靠在椅子上,微笑著麵對審訊他的員警們,翻來覆去隻有一句話--我有保持沉默的權利,一切事情等我的律師來處理,那優雅從容又毫無掩飾的張揚姿態,彷佛這裡不是審訊室,而是他的家。

忌於喬的身分和家世,那幫員警氣得幹冒煙也拿他沒辦法,看他這模樣,魏正義一直提著的心放下了,忍不住從鼻孔裡哼氣--喬麵對審訊如此遊刃有餘的態度完全是他訓練出來的,這傢夥以前閑著沒事就會搞一些小動作,讓自己把他抓去局裡警告,對於員警的各種盤問手段和方式他熟悉得不得了。

「金錢真是這世上最神奇的東西,它可以讓人一文不名,也可以讓人不可一世。」透過單麵玻璃觀察著裡麵的狀況,蕭靖誠冷冷道:「所以有錢人才會這麼囂張。」

魏正義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眼神很複雜,除了不屑外,還有幾分自己看不透的色彩。

有蕭靖誠的關照,員警對魏正義的訊問隻是簡單的走程式,這麼嚴重的槍戰案,半個小時就給他做好了筆錄,除了告知他也許還會根據案情發展請他來協助外,就什麼廢話都沒有了,魏正義趁機跟那員警聊天,才知道他們會及時趕去現場,是因為有人報警說那裡發生槍戰,由於地點跟黑道有牽連,所以大家沒敢掉以輕心,特別加派了人手,沒想到狀況還是慘烈得讓他們無法應對。

「是蕭警官發的指令?」魏正義問。

「不是,當時時間還早,正好李組長值班,就臨時帶人過去了。」

魏正義道了謝,從辦公室出來,管轄區域裡發生了這麼嚴重的槍戰並且發現大批屍首,警局裡的氣氛變得很緊張,大家都嚴陣以待,沒人理會他。

魏正義走到走廊一頭,裝做沒事人似的靠在窗前休憩,等周圍沒人後,他掏出手機打給喬的律師,沒想到關鍵時刻漢堡做事雷厲風行,律師已經收到了喬出事的消息,正在趕往警局的途中,魏正義把事情經過做了簡單說明,得到的答覆讓他很安心,律師說隻有槍枝子彈等物證,不足以指證喬殺人,這件事很容易辦妥的,最多到時繳筆保釋金。

跟律師聯絡完,魏正義想再跟張玄詢問情況,誰知電話先打了進來,是他表哥蕭蘭草。

事件才剛發生,蕭蘭草不會知道得這麼快,魏正義猜想多半是自己拜託他的調查有結果了,果然就聽蕭蘭草聲音鄭重,問:『你這次過去,不是為了陪喬,而是特意去查案的吧?』

冷漠的語調,讓魏正義頭皮發緊,嗬嗬笑著反問:「什麼?」

『為什麼特意讓我查車牌號?你在查什麼案子,會弄到這個號碼?』

這麼問就代表蕭蘭草查到了車主,身旁有人經過,魏正義隻好壓低聲音,小聲說:「是有些內情要處理了,表哥你不要在這時候賣關子,快告訴我。」

『如果你擔心會為查到某些不利於蕭家的線索而避諱我的話,那大可不必,蕭家怎樣與我無關,蕭靖誠是死是活也與我無關。』

「難道……」

『那個車牌號是蕭靖誠的,蕭靖誠去年才買的新摩托車,很鮮豔的火紅色。』蕭蘭草語氣冷漠,說:『看來隧道案跟他有關了?』

魏正義的心突突地跳,對於自己的猜測被證實,他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恐懼,如果摩托車車主是蕭靖誠,那他究竟出於什麼理由,毫不猶豫地向他們開槍?是因為知道了自己在暗中調查他?還是知道偷入他家的人是自己?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酒宴上說不定蕭靖誠已經知道他們是誰了,喬關在這裡會相當危險!

思緒翻騰了大半天,魏正義才回過神,後知後覺地問:「什麼隧道案?」

感覺出魏正義沒作戲,蕭蘭草放緩了語調,問:『你不是去查隧道案?那為什麼會調查蕭靖誠?』

這件事要解釋那就說來話長了,甚至魏正義對自己是否能解釋清楚抱有懷疑,反問:「所以表哥你也在查他?你知道他跟許巖的來往關係?」

蕭蘭草沉默下來,魏正義不給他考慮的機會,再問:「表哥你昨天其實有去文軒坊的拍賣會吧?你知道他們暗中在做什麼?」

『說什麼傻話,我昨天在局裡開了一天會,哪都沒去!』

「表哥,我不是想揭你的隱私,我隻想知道他們在暗中籌謀什麼,你去查一下就知道今早這邊發生了什麼事,我跟喬被陷害了,喬現在還被關在警局裡,我想儘快弄清楚究竟是誰在搞鬼。」

『我沒騙你,我昨天沒去拍賣會,但一周前我去過,為了些私事跟許巖碰上了,他跟蕭靖誠認識出乎我的意料。我懷疑隧道事故跟蕭靖誠有關,正在查他們,事故現場的證人提到有人騎紅摩托車離開,但道路監視器沒有拍下來,我無法確定摩托車騎士是否就是蕭靖誠……』

像是為了解除魏正義的懷疑似的,蕭蘭草說得很快,這跟平時的他不太一樣,強烈的陌生感傳達給魏正義,聽著蕭蘭草的解釋,他晃晃腦袋,經過一場惡戰,頭暈不知何時停止了,但不適感依舊煩擾著他,像是摸到了一些頭緒,卻因為線索太亂而無法順利理清。

哪裡有不對,魏正義努力思索著,無意中錯過了蕭蘭單接下來的話,隻想著究竟自己漏掉了什麼?還是誤會了什麼?

對麵傳來腳步聲,打斷魏正義的思緒,見是蕭靖誠,他忙對蕭蘭草說:「我這裡還有事,你先把隧道事件的所有數據傳我一份,再聯絡。」

『等等,你……』

蕭蘭草的話沒順利說完就被魏正義掛斷了電話,此時蕭靖誠已經走到了他麵前,溫和地問:「你臉色不太好,他們沒為難你吧?」

「沒有,還要謝謝你幫忙。」

「我剛才跟你父親通過電話了,這裡很危險,他讓你馬上回去。」

「欸!」

「他們還沒跟你說吧,發生槍戰的地方是刀龍會的地產,刀龍會在這邊的黑道裡占了很大勢力,而且被槍殺的除了刀龍會的人外,還有黑魑組的老大以及金蛇幫的人,再加上伯爾吉亞家族攪和在裡麵,事態很混亂,預計近期會有一場黑幫大火拚,你今天在工廠露麵了,一定會成為他們針對的目標,所以為了你的安全,你最好馬上離開。」

「這樣啊。」

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又在漩渦中心,不管他現在查的案子有多重要,老頭子都會馬上把他調回去的,魏家就他一根獨苗,父親怎麼捨得他冒險?

蕭靖誠還在盯著他看,魏正義隻好點點頭,「我明白了,我馬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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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派人送你去車站。」

「不用了,我還不至於沒用到要讓人保護的程度。」

在剛聽了蕭蘭草的話後,魏正義怎麼可能相信蕭靖誠會好心保護自己,說不定是派眼線監視他罷了。

蕭靖誠沒堅持,送魏正義走出警局大門,又跟他交換了手機號,叮囑他凡事小心,有什麼問題及時聯絡自己等等,那份關心看上去真的像長輩在擔心晚輩。

如果不是在這幾天充分領教了蕭靖誠的為人,光憑這表現,魏正義想自己就絕不會懷疑到他身上,甚至有那麼一瞬他還疑惑是不是自己判斷有誤。

恍惚著坐上了蕭靖誠為他叫的計程車裡,直到車開出去很遠,魏正義才猛地回過神來,看到在車外不斷拍打翅膀的鸚鵡,他忙讓司機停車,下車後匆匆走到偏僻的角落裡。

「靠啊,從你出了警局大門我就在叫你,你到底在想什麼?居然把我當隱形?害得我以為自己真的隱形了。」

漢堡追上來,站在魏正義腦門上抬腳用力踩,以發洩怒氣,魏正義避開了,說:「別鬧,我現在心裡很煩。」

「老子現在也很煩啊,本來在家裡吃喝玩樂過得多開心,被你那個師弟弄來玩賽鴿,賽鴿就賽鴿,結果被綁架,綁架已經夠倒楣了,誰知還碰上惡靈,還要幫你們到處找人,好歹這段時間張神棍那邊消停了,你們又惹出這麼多麻煩來,我容易嘛我!」

「是是是,誰讓你是最厲害的陰使大人呢,我們大家都需要你的明啊。」

這時候魏正義沒心思跟它爭吵,以恭維作為妥協,問:「聯絡上我師父了嗎?他什麼時候到?」

「張神棍跟董事長大人本來已經離開了,聽了你們的事,他說馬上回來,放心吧,有他們在,喬不會有事的。」

「那你回去陪他,我這裡不用你幫忙。」

「你說真的?」漢堡拍著翅膀在魏正義周圍打轉,不信地瞅他,「喬現在在警局,雖然待遇不怎麼好,但也不至於有生命危險,倒是你,手上又沒槍,法術又很糟糕,還一個人,如果我不在身邊,出事可沒人幫你囉。」

正因為喬在警局,他才更擔心,就怕蕭靖誠玩陰的,喬孤身一人無法防範,魏正義說:「我沒事,你馬上回去,在我師父沒到達之前哪都不要去。」

見他說得堅決,漢堡隻好同意了,飛走前又交代:「那你要小心啦,有事記得叫我,我這可不是關心你,主要是你出事的話,我要被阿豆仔折騰。」

魏正義目送囉囉嗦嗦的小鸚鵡飛遠,轉回街道上,時間已過午後,他感覺有點餓,但在親眼目睹了那麼多乾屍白骨後,又沒什麼胃口。站在道邊,剛好看到對麵的炸%e9%9b%9e速食店,忍不住想起喬,喬很喜歡吃這些速食品,現在他被關在警局裡,不知道有沒有順利用餐。

頭兩邊隱隱作痛,在不斷提醒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