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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正義和喬也不敢動,又過了一會兒,手機鈴聲打斷了廊下的沉寂,蕭蘭草閉著眼,任鈴聲響了很久才接聽,他恢復了常態,聽著電話返身往外走,張正依舊遠遠跟在後麵,魏正義拉著喬貼到角落的牆壁上,以免被發現。

但他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蕭蘭草和張正的心思都放在別處,聽完電話,蕭蘭草冷冷說:「我在放假,隧道事故不屬我管轄,需要這麼急著找我回去嗎?」

對麵不知說了什麼,他冷笑出聲,「這世上每天都有人過世,與其為死了的人擔心,倒不如多想想活著的人。」

他掛了電話,頭高高昂起,剛才的消沉消失得無影無蹤,雙手插進口袋裡揚長而去,魏正義貼著牆壁站了很久,直到腳步聲離他們漸遠,他才低聲問喬。

「表哥說的事故是不是明山隧道那件事?」

「除此之外也沒其他的吧?」

喬的臉隱在黑暗中,魏正義不知他在想什麼,提議:「不如我們分頭行動,我去跟蹤許巖,你跟蹤我表哥和張正。」

「不行!」

喬斷然拒絕,見魏正義還要反駁,他說:「蕭蘭草要回去查隧道的案子,跟蹤他沒意義,還是跟著許巖好了。」

長期混跡黑道的直覺告訴他,到目前為止他們查到的幾條線,每一條都跟危險緊緊相連,他是絕對不會讓魏正義單獨行動的,但這些他不會說,更不會給魏正義選擇的機會,說完後就朝許巖離開的方向追去,魏正義在原地苦惱地打了個轉,沒辦法,隻好也追了上去。

「我說你走慢點行不行?」跟上喬的腳步,他怨道:「下次麻煩把你這個獨斷專行的毛病改一改。」

他就知道魏正義一定會跟來的。

微笑在喬的銀眸裡劃過,臉上卻不動聲色,冷冷道:「下次我會注意。」

「如果是真的,那我就謝天謝地了。」

黑道分子的話怎麼可以相信,魏正義吐他的槽,喬也不在乎,兩人追著許巖一路來到大樓後麵,那裡是停車場,看來許巖是開車來的,剛拍下的東西太貴重,他不可能親自帶回去,所以把餘下的事情安排好後,獨自先離開了。

「溜得挺快的。」

魏正義在停車場裡轉了一圈,裡麵黑乎乎的,停了不少車,卻看不到有車燈移動的跡象,沒想到才幾分鐘的時間,他們就把許巖跟丟了。

他走到道口左右打探,就在這時,前方閃過亮光,一輛小型貨車好像憑空冒出來似的,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貨車速度很快,眼看就要撞上喬,魏正義急忙沖過去把他撞開,他自己也因為用力過猛向前栽去,沒想到前麵有個小階梯,他不住腳,順石階滾了下去。

還好階梯隻有幾級,旁邊又有扶手,魏正義滾落時及時抓住了,沒摔得太重,喬沖下來將他扶起,就聽上麵停車場傳來車聲,貨車停下,一個半禿頭的男人落下車窗沖他們大罵。

「突然沖出來是要找死啊,媽的!」

喬怒從心起,伸手就要拔槍,被魏正義死死按住,司機又罵罵咧咧了幾句才離開,喬的手還被魏正義抓住不放,這個小動作多少緩解了他的憤怒,再看看魏正義攢眉擠目,忙問:「傷口怎麼樣?」

幸好他反應快,沒撞到傷口,但跌落讓頭更暈了,魏正義晃晃頭,感覺到腰部也隱隱作痛,他揉著腰嘶著氣說:「沒事。」

「要小心腰啊,」注意到他的不對勁,喬臉上露出曖昧的笑,「男人的腰可是很重要的。」

一拳頭揮到了他臉上,魏正義不爽地吼道:「還不是為了救你,你沒事站車道中央幹什麼?」

「明明就是那輛車突然開出來的。」

喬側頭避開魏正義的攻擊,還要再反駁,突然覺得不對,仰頭看看天,他們現在在建築物後方,樓棟裡的燈光照下來,讓他發現不知何時天已經黑了。

「天黑得真快。」魏正義問喬,「今晚的宴會幾點開始?」

喬看了下表,再聯想到剛才貨車沖出來的一幕,眼中閃過疑惑,說:「已經開始了,現在過去的話,剛好趕上中場。」

「那快點走吧。」

生怕去晚了見不到蕭靖誠,魏正義加快腳步跑回停車的地方,兩人上了車,發現小骷髏老老實實待在後座上,像是困了似的,臉朝下趴著,一瞬間魏正義發現自己又幻視了,他看到的不是骷髏頭,而是比頭顱大很多的嬰靈軀體,路燈下靈體顯得很飄忽,時隱時現,讓人無法看清楚。

「好乖。」

喬贊著,伸手摸摸它,魏正義就見著他的手穿過靈體摸在了小骷髏身上,看來是自己眼花了,他僥倖地想。

第七章

晚宴設在某個五星級飯店裡,飯店離拍賣行較遠,路上喬加快了車速,魏正義看著兩旁風景迅速往後閃去,歎道:「真是充實的一天。」

礦泉水都喝完了,他轉身在後座摸了摸,從背包裡找到一瓶綠茶,擰開蓋,也不在意茶水冰冷,仰頭連喝幾口,喬看在眼裡,皺眉問:「你今天怎麼了,喝這麼多水。」

「都說發燒,你又不信。」

冰水讓體內感受到的燥熱稍減,不過頭還是有點暈眩,魏正義閉上眼靠在椅背上,說:「我睡一覺,到了叫我。」

見魏正義沒精打采,喬的眉頭皺得更緊,伸手摸摸他的額頭,果然有些燙,他縮回手,說:「傷口發炎的話,別硬撐,我先帶你去醫院。」

「不,我想先會會蕭靖誠,」魏正義沒睜眼,隨口說:「我又不是第一次受傷,心裡有數。」

你要是心裡有數,就不會受傷了。

喬在心裡吐著槽,加速把車開到飯店,魏正義醒了,將喬扔在一邊的眼鏡遞給他,下了車,小骷髏聽到動靜,也抬起頭,躍躍欲試一副想跟隨的樣子。

喬讓魏正義先走,自己站在車門口,沖在座位上上下蹦躂的小骷髏問:「魏不舒服,是不是你搞出來的?」

眼前轉起一股小旋風,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小骷髏像陀螺似的原地飛快地轉起來,喬伸手將它一把按住,無視它抗議的嘟囔聲,警告道:「我不管你以前是什麼來歷,是否吸過怨靈靈體,你要是敢傷害他,我讓你再沒有往生的一天!」

感應到他的煞氣,小骷髏用力點頭,不敢再要求跟隨,滾到角落裡不作聲了。

看來不是它搞的鬼,那問題是出在哪裡?

魏正義已經走遠了,喬沒時間多想,關上車門,快步追上他,和他並肩走進飯店。

兩人來到舉辦酒宴的大廳門口,出示了請柬,服務小姐引他們進去,宴會是自助形式的,參加的人說不上多,但也絕對不少,除了各機關要員外,還有一些富商相大公司的高層人士,魏正義看看大家的舉止氣度還有齊整的西裝,再看他們倆的,經過一整天的奔波,兩人的衣著狀態都很糟糕,他小聲說:「我們該換套衣服來。」★思★兔★網★

「換什麼?大家看的是我的身分,不是我的衣服,至於你,這身已經不錯了。」

喬給了魏正義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後,隨手從經過的服務生手裡取過一杯酒,麵帶微笑地走進宴會中心。正如他所說的最吸引人的是身分氣度,一些官員和富商在看到他後,主動上前搭話,喬很快就跟他們聊到了一起,魏正義作為隨從在喬身後跟了一會兒,就因為肚子餓跑去別處找東西吃了。

一盤剛端上來的熱氣騰騰的醬汁蝦球被魏正義吃了一半,又感覺到口幹,他沒找到白開水,隻好以酒當水,連喝了好幾杯白蘭地,又轉去拿葡萄酒,剛喝兩口,突然看到在不遠處說話的幾個人,猛地嗆了一口,紅葡萄酒很糟糕地濺到了衣襟上。

不能怪他失態,實在是他看到了兩個不可能有交集的人在不可能出現的場合下出現在他麵前--誰來告訴他,為什麼董事長會跟長青研究所的白所長像熟人似的聊天?

與此同時聶行風也看到了他,卻神情淡漠,仿佛不認識似的把頭轉開了,魏正義雖然有變裝,但他相信聶行風不會看不出來,搞不清現在是什麼狀況,他正猶豫著是否要避開,誰知所長看到了他,很熱情地向他招手,讓他不得不過去。

「真巧啊,」白所長跟他打過招呼,又往四周看,問:「陳約翰先生沒有來?」

陳約翰就是喬照名片隨便杜撰的名字,魏正義生怕見麵後穿幫,忙往旁邊一站,剛好擋住了站在遠處的喬,岔開話題,說:「我們是朋友介紹來的,要做生意嘛,當然要跟本地的政府官員打好關係才行,沒想到所長也會來。」

「我也一樣,」白所長喝得有點多了,湊近魏正義,小聲說:「政府裡有人幫忙,國科會的資金才會比較好批下來,所以我就來湊個熱鬧,啊對了,幫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今天提到的幫我們研究所重新命名的傅先生。」

他又指指魏正義,對聶行風說;「這位是喬先生,喬正義。」

有那麼幾秒鐘,魏正義很想在地上鑽個洞,把自己埋進去,那個奇怪的名字同樣也是喬信口胡謅的,說用本名會惹麻煩,所以不跟他商量就擅自改了他的姓,他當時以為以後不會再跟白所長見麵,所以也沒在意,沒想到現在會遇到這種狀況,隻好拚命低下頭,不斷催眠自己--這不是董事長這不是董事長,是傅先生,完全不認識的傅先生。

「你好。」

熟悉的嗓音打破了魏正義的幻想,男人向他伸過手來,自我介紹說:「我叫傅燕文,請多關照。」

啥!?

這個名字對魏正義來說絕對不陌生,那個在尾戒事件中裝神弄鬼的算蔔人就叫傅燕文,可他不是死了嗎?怎麼突然在這裡詐屍?還是以董事長的長相?

過度驚訝之下,魏正義猛地抬起頭,為了證明自己沒認錯人,他急忙跟對方握了手,又上上下下仔細打量,發現這個男人很像聶行風,但又似乎哪裡有不同,那種冷漠疏離還帶著滿滿傲氣的姿態都跟聶行風的氣質相差很遠。

一時間魏正義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反應,還好有人幫他解了圍,喬走過來,像是完全不擔心會被戳穿身分似的,熱情地跟白所長打了招呼,又把目光轉向聶行風,問所長,「這就是你讚不絕口的算卜大師?」

「是的,大師很厲害的,許多事情都一說即中,這是連科學也無法解釋的奇跡!」

說到算卜,白所長興奮起來,開始嘮嘮叨叨講述傅燕文的各種算蔔神跡,喬對這個沒興趣,打斷他,問:「許教授今天有回研究所嗎?」

「沒有,都幾天沒見到他了。」

白所長的心思全放在算蔔上,隨口答了一句,又開始聊起傅燕文,正說得高興,有人過來打斷他的話,告訴他有位議員對他的一些研究項目很有興趣,讓他趕緊去拉拉關係。想到可以借此拉到贊助金,白所長隻好先跟他們告辭,興沖沖地去找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