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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手,有些則是天然自成的植物,喬偶爾也會參加拍賣活動,但木雕方麵的還是頭一次,不過在場的看似都是收藏行家,再加上拍賣師的烘托,整個會場的競拍氣氛相當踴躍。

對著這些天然木頭喬很不以為然,魏正義跟他同感,灑著礦泉水,小聲說:「誰可以告訴我花大價錢買個木墩回去的意義?」

「我們是來找線索的,不是來看木頭的。」

喬的注意力更多是放在參加拍賣的人身上,他很快就找到了許巖,看得出許巖對這種競拍雖然很著迷,卻不是無的放矢,有兩次他亮過幾下號碼牌後就不知何故放棄了。

拍賣逐漸接近尾聲,工作人員擺上一個暗紅木雕,木雊有二十公分上下的高度,虯枝蟠曲,形成盤雲飛簷似的古鬆模樣,古鬆枝下還墜著圓圓的鬆脂,赤木圓月相映成輝,猶如人工雕刻,但拍賣師解說這是天然木飾,因造型奇巧才會參加這次的拍賣,由於古木種類不詳,樹齡不詳,無法正常估價,起價為十萬,請大家評估競拍。

木雕開拍後,價格很快飆到了一百萬,魏正義看得直了眼,又想喝水了,聽到他咋%e8%88%8c,喬低評說:「不詳這類詞才是最有誘惑力的,也最能勾起人的貪欲,競拍的人不是真喜歡,而是看中了它的商業價值,隻要給木雕弄出點名頭,回頭它的身價就會翻幾倍上去,你們不是有句老話叫無價之寶嗎?」

無價之寶不是這麼用的好吧。

吐槽歸吐槽,但魏正義承認喬的話有道理,果然就看到這個小巧到不起眼的木雕價碼一路飆升到二百五十萬,這時候許巖舉起了號碼牌,直接叫價到三百萬。

這個價碼出來後,會場寂靜了一下,對於想借古董炒賣的人來說,三百萬那是天價了,除非是真喜歡,否則沒人會冒這個險。

拍賣師也是這樣想,舉起拍賣錘就要敲下,這時會場正中再次亮起號碼牌,一個男人說:「五百萬。」

清亮柔和的話聲,卻在寂靜水中激起漣漪波紋,會場頓時一片譁然,眾人紛紛看向舉號碼牌的男人,想知道這是何方神聖,叫得出這樣的價碼來。

「咳咳!」

魏正義一口水沒順利咽下,隨著咳嗽噴了出來,這個聲音他聽了十幾年,再熟悉不過了,不是蕭蘭草是誰?

喬也疑惑地看過去,他跟魏正義相同的反應,無法明白蕭蘭草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花下天價拍一個毫無用處的東西。

「他是你表哥吧?」他小聲問。

「可能很久以前就不是了,」聯想之前種種變故,魏正義斟酌說:「不過就算他是被附身的,也不可能白癡到做這種事。」

「蕭蘭草不是白癡。」

「所以他這樣做一定有目的,才會隱藏行蹤,故意不接我的電話。」

至於蕭蘭草的目的,他們無法得知,但蕭蘭草既然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在這裡,他們隻能暗中觀察。

聽著叫價由許巖和蕭蘭草的相互提加,逐漸攀到了七百萬,魏正義突然想到從他們進來,蕭蘭草還沒有舉過號碼牌,否則他們不會不發現他的存在,所以他不是對古董有興趣,而是自始至終目標隻有現在拍賣的木雕,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它拍下來。

價格很快抬到了八百五十萬,蕭蘭草表現得有些吃力了,隻住上加了十五萬,許巖則馬上提到九百萬,之後又是稍長的寂靜,連拍賣師也陷入沉默中,眼神緊張地在他們之間打轉,會場上很靜,仿佛參加競拍的隻有他們兩個人,其他的都是旁觀者,默默目睹這場詭異又豪華的拍賣。

「九百五十。」

蕭蘭草再次舉起號碼牌,聲音不再是最初的清亮,而是摻雜著明顯的緊張和暴躁,魏正義掩麵呻[yín]:「這些人瘋掉了,難道會為了塊木頭拍到一千萬嗎?」

「一千萬!」許巖用行動回答了他的疑問。

過千之後,兩邊都顯得吃力起來,但價碼還在緩慢上升,不知是為了傲氣尊嚴抑或其他人無從得知的秘密,兩人都沒有放手的意思,魏正義瞭解蕭蘭草的家世,但蕭家家產富厚不代表他個人有這麼多的存款,過千的話對他來說可能無法再負擔了。

他坐在蕭蘭草身後,無法看到對方的表情,但可以感受到那份焦慮急躁,不管蕭蘭草是出於什麼目的要拍下這件物品,它對他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不想看他失望,魏正義小聲對喬說:「我表哥撐不住了,你幫他拍下來。」

奇怪的眼神投來,喬說:「我覺得我看起來像白癡嗎?」

這個時候魏正義沒心思跟他開玩笑,「你幫我一次,這份人情和錢我一定還。」

難得一見的弱勢,聽得喬心一動,他知道魏正義是個很重情義的人,這一次隻要幫了他,接下來一切都好辦得多,但心裡又隱隱不快,為了個不相乾的人這麼擔心,卻從來就不見他這麼在意過自己。

金額還在繼續往上加,魏正義急了,在下麵踹了喬一腳,問:「你到底幫不幫?」

「我很想幫。」

這個機會錯過了,今後很難再遇到,喬怎麼可能不動心?但他做事不像魏正義那麼衝動,低聲說:「把錢先撇開,你有沒有想過蕭蘭草的立場和目的?現在我們幫他的話,一定會暴露身分,引起許巖的注意,今後就不方便調查他了,而且我們也無法知道蕭蘭草這樣做的原因,這是灣渾水,不瞭解水深的話,我還是建議你不要隨便介入。」

喬說得合情合理,魏正義冷靜了下來,現在不止蕭蘭草瘋狂,連許巖的做法也充滿詭異,冒然出手可能會將整個事情攪亂,正舉棋不定時,衣服被拽了拽,喬指指前麵角落示意他看。

當看到那裡坐的人是誰時,魏正義猛地咳起來,生怕被看到,急忙低下頭。

「張正怎麼也在這裡?」他低聲問喬。

這是拍賣會,不是神算會,為什麼不僅蕭蘭草參加,連張正也出現了?張正當然不可能是為了拍賣古董,因為魏正義很快就發現他根本沒在意過那些拍賣品,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蕭蘭草身上,就像蕭蘭草對古董那樣的執著。

「不知道,我隻知道這裡的一切比我們想像的要有趣得多,所以什麼都不要做,旁觀最好。」

這時候就算喬不說,魏正義也不會衝動地去幫忙了,聽著叫價一路升到了一千五百萬,在許巖把價再次加到一千七百萬後,會場終於陷入長久的沉默,拍賣師看著蕭蘭草,又連續將價格重複了多次,在確認他不會再加後,將拍賣錘擊下,說:「本商品由二十五號這位先生以一千七百萬的價格拍下,謝謝!」

會場上再次響起激烈的喧嘩聲,不知大家是出於對這個天價的驚歎,還是震驚於兩位競拍者的大手筆,魏正義看到蕭蘭草站起來,他急忙低頭,簫蘭草神情恍惚,根本沒注意到他們,匆匆走了出去,沒過多久,張正也離開了。┆思┆兔┆在┆線┆閱┆讀┆

「表哥的狀態看上去很糟糕。」

糟糕到以他的修為,居然沒發現有人在後麵跟蹤,看著他的背影,魏正義說:「他一定為無法拍下那根木頭耿耿於懷。」

「先別管他,我現在對那位許先生更好奇,一個普通的研究學者從哪弄來這麼多錢?」

至於張正的目的,喬暫時還不知道,但總不會是出於什麼善意--他從不認為這世上有善人,所謂行善,隻是那個人的某些目的剛好跟約定俗成的道德一致而已。

喬指指前麵那位最終的贏家,許巖難以掩飾興奮的情緒,搶先沖到拍賣臺上,小心翼翼地摸索那塊古木,又跟工作人員交談細節,他常出入拍賣會場,工作人員跟他都非常熟了,很恭敬地請他去後麵會客室。

等眾人陸續出了會場,喬走到拍賣台前,先是跟拍賣師寒暄了幾句,然後問:「最後的古木拍賣真是太精彩了,恕我對東方文化瞭解不深,看不出它的來由,能讓收藏家不惜千金買下,它背後一定有許多傳奇經歷吧?」

拍賣師混這行很久了,一看喬的氣度就知道他出身不凡,不敢怠慢,很熱情地告訴他,那尊古木他們隻是受人委託代為拍賣,委託人沒有介紹古木的來由,由於看不出它的木質,出於好奇的心理,他們收下了,嘗試著拍賣,今天能升到這樣的價格連他自己都大吃一驚。

喬又委婉地打聽委託人的身分,說對他的收藏很好奇,想知道是否還有類似物品出手,拍賣師麵露難色,說這是個人隱私,他們無法告知,隻能在有機會再拍賣這類物品時,主動跟喬聯繫。

喬沒勉強他,又聊了幾句後離開,出了會場,他給魏正義使了個眼色,兩人順走廊繞到後方,那裡是拍賣行的工作室,喬想暗中瞭解許巖的行動,誰知還沒走近就聽到說話聲,一個是許巖,另一個竟是去而複返的蕭蘭草,喬急忙拉魏正義避到角落裡,又指指前方,魏正義發現張正居然也藏在暗處觀察蕭蘭草和許巖二人。

蕭蘭草和張正的警覺心都很高,兩人沒敢多說話,各自屏住呼吸,就見許巖匆匆往後門走,蕭蘭草幾次攔住他,魏正義隱約聽到「幫幫忙、一千萬、借用歸還」之類的詞。猜想蕭蘭草因為沒有拍下古木,想跟許巖借用,但是看許巖不耐的反應,就知道他不會同意,隻是被蕭蘭草攔住,不得不應付而已。

魏正義從小跟蕭蘭草認識,見慣了這個男人剛毅果決意氣風發的模樣,這是頭一次,他這樣低聲下氣地去求別人,若非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他想蕭蘭草一定不會這樣做,看著許巖表現出的不耐煩,他氣得攥緊了拳頭,要不是考慮到蕭蘭草的立場和張正的監視,他一定會沖過去質問那個傢夥,幫個忙借用一下而已,又不是不歸還,用下會死啊!

被蕭蘭草數次阻攔,許巖終於火了,聲音高了起來,沖他喊道:「東西拍下來就是我的,要不要借給你我說了算,我現在不想借你,也不想見到你,趕緊滾,否則我報警了!」

他說完推開蕭蘭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長廊上響起沉悶的腳步聲,離他們越來越遠,這一次蕭蘭草沒有再攔他,隻是立在原地看著遠去的人影,雙手緊緊攥住,一那,厲風在長廊上猛地卷起,帶著十足的殺氣向魏正義和喬沖來。

蕭蘭草動了殺機,在極度憤怒之下,他忘了掩飾屬於異類的戾氣,魏正義被那股陰風吹得心房怦怦作響,隱約猜到了張正的動機--蕭蘭草附身在普通人身上,沒人動得了他,但一旦他開了殺戒,那天底下任何修道之人都可以將他置於死地,蕭蘭草法術並不高明,他絕對打不過張正的。

因為緊張,魏正義的拳頭不自禁地蜷起又展開,感覺到他情緒的波動,喬跟他連連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幸運的是,蕭蘭草最終還是控製住了殺機,隨著心緒逐漸平定,冷風不再像最初那麼淩厲,他大聲喘熄著靠在了旁邊的牆壁上,很久都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