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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停駐腳步的少年郎看著木流風目光裏多了幾分妒羨。

遠在閣樓高處的幾人將這一幕幕盡收眼底,眼角沒有妖異紅紋的白漣,收了致命的氣息,若是擺出先前那副小麵癱模樣,這前後性格差異的樣子倒是難以區分。

越輕然搖著秋水扇有趣的看著宛若嬌巧少女的白漣,那身段如扶風弱柳,一顰一笑動人心弦,這人要真是女子,不知要禍害多少男人,對吧,故友。

女裝模樣的白漣不斷刷新紫蔓柔和百裡千對小師弟的認識,紫蔓柔更是滿臉羞紅,小師弟看起來太美味了。

牧歌目瞪口呆的看著紫蔓柔,總覺得他的小柔柔好像又變態了一點。

樓下的那對璧人亦是不知樓上幾人的心思,木流風帶著白漣往那日去過的城西坊市,十裏長街,人潮熙熙。

迎麵緩緩走來一女子,白裙飄然,容貌清麗,水做的一般,忽然一個趔趄,沒站住腳,人往木流風懷裏撲了去。

若是真正的小麵癱掌控著身體,這女子許是會如願,隻是,妖孽白漣怎麼可能讓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對木流風投懷送抱。

手狠勁一拉,疼得木流風倒吸了一口氣,暗道這小祖宗不知又發什麼瘋了,木流風被白漣連拉帶扯的拖到了一邊,躲過了向他撲來的嬌弱的溫香軟玉。

沒了預料中木流風的扶持,女子自然摔得四腳朝天==!

女子抬頭恨恨滿是敵意的瞪了眼白漣,轉頭快速變臉又對木流風嬌柔道:“還望公子扶妾身一把。”

恰巧有一賣魚郎跳著魚擔子從他們身旁,白漣一個漂亮的笑容,燦若春花。

誰知木流風手還沒伸出去,那女子突然整個人前後撲騰,讓木流風不得不連連後退幾步,而女子自己卻撲到魚簍裏,弄得滿身魚腥。

木流風轉頭見白漣笑得跟偷了腥的貓似的,就知是誰做的好事。

無奈的搖了搖頭,帶著不自知的寵溺,假裝厲聲道:“玩夠了,便走吧,去坐蓬船,夜裏再放河燈。”

☆、第12章 十二朵白蓮花

白漣對著那羞憤交加的女子做了個鬼臉,便提著裙擺,快步跟上木流風。

來到城西河畔,不少蓬船在等客,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木流風特意挑了個老邁艄公的船,誰知白漣輕輕一躍,飄然欲仙,便站立在一美貌歌女的花船上。

白漣天真的笑喚道:“師兄快來呀!”

木流風嘴角有些抽搐,不好的預感爬滿心頭,但也隻能硬著頭皮上船。

那歌女早就注意到俊朗無比的木流風,見他選中那老邁艄公該的船,芳心頓時失落,此刻木流風登上她的船,一顆芳心便樂開懷,忍不住對木流風暗送秋波。

也不知這美人恩木流風收到了沒,白漣的笑容越發的純真燦爛,如萬花齊放,可木流風卻覺得陰嗖嗖的,暗道不好,也不知這小祖宗又怎麼了。

青紗帳內,暗香浮動,花船內佈置的倒是如女子的閨房般,又帶著些許曖昧不明。

白漣的越發笑顏無瑕,木流風越發覺得不好,正要提議不如換條船如何,白漣卻拉著他坐下,給他端茶倒水。

歌女蓮步輕移,俯下`身盈盈一鞠,%e8%83%b8`前那團雪白如凝脂,隻叫人眼前一花,溫婉道:“不知兩位可有中意的曲兒要聽。”

木流風隻覺得腰間一痛,哪裡什麼心思要聽曲兒,倒是白漣笑盈盈,捏著腔子,嬌媚道:“姑娘不妨拿出看家本領來,唱一曲,好讓我這師兄見見世麵。”

腰間的那道力又加重了幾分,木流風痛得一張俊臉都要扭曲了,齜牙咧嘴道:“還望姑娘到外邊唱才好。”

滿臉情思,正欲提弦落唱的歌女臉一僵,沒想到俊俏郎君會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隻好抱著古箏滿臉失落的去了外頭。

白漣道:“師兄可真無情哪,那美人都快落淚了。”

木流風腦袋一片陰影,隻覺得頭上老鴉飛過留下二字:傻瓜,傻瓜……

木流風:“……”

最後故作風流道:“有她這外人豈不是打擾你我二人玩興。”

木流風自然不敢說那女子要是留下,接下來一個不小心可不隻是撲魚簍這麼簡單了,是直接跳河。

“近花外樓,柳下舟,詞一首,花滿袖,那,女兒家,心事讓,兩眉羞,綢緞與摺扇的憑肩遊,誰又笑渦紅透……”

很快外頭便響起女子極盡溫柔纏綿的唱腔,這裏頭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兒女情長。

白漣靜靜的聽了好一會,好似有感而發,慢悠悠道:“師兄俊朗才貌世間少有,也不怪乎那些癡情種這般癡迷……”

不等木流風回話,妖孽的白漣便貼坐在木流風身旁,雙手摟著木流風,讓他不得不側身低頭與他對視,癡癡道:“越是癡纏,墜得越深,越是渴望,傷得越狠,你說對嗎師兄。”

烏眸含情,眼波流轉,勝比星辰,若不是腰間玉佩傳來熾熱的溫度警示,木流風知道自己便要沉溺在白漣編織的羅網中。

玉佩中的老鬼給木流風暗暗傳音道:“這小娃娃詭異得很,你莫要著了他的道。”

全身一震,木流風提起十二萬分精神,答道:“大道無情,自當舍去三千情塵,堅守本心才是。”

“哈哈哈……好一個大道無情,”白漣笑得狂狷,卻比哭還難看,“師兄說的是……”

掌風淩厲,幽蓮似血,落花奪命。

前一刻近身貼著木流風,這一刻白漣卻下狠手,好在木流風心生堤防,又有老鬼相助形影一閃,躲過了白漣的狠厲一擊。

老鬼激動道:“好一個拘魂奪命,不枉老鬼我修煉了大半輩子,終見得一人使得這招式,你這小師弟隻怕命不長以。”

遊龍掠影,劍光層層,花舞漫天,暗藏殺機。

木流風一退一守,愣是不肯出招真的傷了白漣,老鬼一番話,更是讓木流風眉頭大皺,一時失守,鮮血四濺。

白漣咬%e5%94%87,不甘心道:“為何不躲。”

“……”

木流風不語,隻是凝神望著陷入逐漸陷入癡狂的白漣。

“不過是一碗米粥之恩,換他一片癡心情長,怎叫人不妒怨,”眼角妖異的紅紋再次出現,如血般赤紅,難得保留最後一絲神智,“傷了你,他便心如刀割,尋不找你,他便不入輪回,幾番輪轉,為什麼他看不到我……”

話語裏是說不盡的黯然傷魂,白漣血淚落下,木流風卻覺得那血淚好像落入了他的眼裏,灼痛無比,接住昏然倒下的白漣時,他仿若看到落花林中,撫琴的男子,如月下清荷,白衣染滿霜華,抬頭相望,那句輕柔的師兄直直的落在他的心裏,生了根發了芽……

是誰心碎無痕。

暮然足下紅蓮綻放,灼灼光華,其後片片蓮瓣輕柔落下,消散盡後,留在木流風身上的傷全數治癒。

再回神,男子隻是曇花一現罷了,眼前隻剩下兩人打鬥時留下的淩亂景象,還有懷裏安睡的白漣,外頭早就沒了歌女柔婉的唱詞。

木流風低頭細細的%e5%90%bb著白漣纖長的睫毛,慢慢吸允掉流下的血淚,嘴裏漫延的苦澀宛若破碎的鏡中花。

一向愛拿木流風與白漣開趣的老鬼久久不語,空氣中隻留下不知是誰的歎氣聲e

☆、第13章 十三朵白蓮花

軒轅峰的溫度終年不變,天氣景象卻是變化無端,前日可是陽春,今日便是白雪,天地間飄雪肆意,銀裝素裹,這番景象是軒轅峰獨有的一分,出了軒轅峰十裏開外,還是依舊人間四月天。

白漣拿著掃帚靜靜的掃著庭院厚厚的積雪,時不時的抬頭朝門外看去,這雪從昨日便開始下個不停,今日總算變小了些,卻也堆得老高,若不清掃一下,行走亦是不便。

鵝黃的小光團從白漣的袖口飛了出來,親昵的往白漣的臉頰蹭了蹭,淡淡的溫熱從裏傳來,似乎怕他一人掃雪會感到孤寂。

回到軒轅峰已經有些天了,白漣隻覺得在平城睡了一場大覺,他什麼事都還未做,醒來師兄師姐們便告訴他已經追回通靈寶玉,該回師門了。◣思◣兔◣網◣

小麵癱白漣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可礙於他無法開口說話,想問又問不出什麼,一路上大師兄越輕然雖同往常一般愛逗弄他,卻多了一絲小心翼翼,少了以往的肆無忌憚。

二師兄百裡千本就不愛搭理他,可白漣卻知道百裡千隱藏在後的敵意好似好了一分,冰冷的目光多了幾絲複雜。

四師姐紫蔓柔不知為何老愛問白漣她是他的誰,白漣無法開口說話,她便要白漣寫下來回答她,嘴裏嘟噥著老娘為了你可是虧大了,你要是換了個性子還不認得我,小白狼一樣,老娘要去找誰哭去。

白漣雖不懂紫蔓柔為何變得這般古怪,卻依著紫蔓柔的性子,在她嚶嚶的教導下,寫出了師姐是如何千般好,萬般好待他,絕不會忘了她的好,也不會忘了師姐,總算讓紫蔓柔舒心,捏了捏小麵癱的臉,才放過了白漣。

唯獨他的三師兄木流風,自白漣醒來他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見著了,越輕然說木流風有其他的要事要辦,先行一步走了,其他的愣是不肯多言。

白漣掰著手指頭數著日子時,這鵝黃的小光團卻突然從他的袖口裏跑了出來,嚇了白漣好一大跳。

這小光團似乎知道白漣有些怕他,便往白漣身上蹭,散發出舒適的溫熱,討好著,白漣隻覺得它並無惡意,便也慢慢接受了。

天色逐漸變暗,雪似乎越下越大了,小光團飛到白漣的腰間,用力拱著,微燙的溫度傳來,催促著白漣趕緊進屋,免得著涼。

伸手接住落下的白雪,白漣望著庭院敞開的大門有些出神,今日師兄怕是不會回來了。

久久之後,白漣才將掃帚放到角落裏,進了屋。

待屋內的燭光亮起,男子才肯現身,發頂和肩上堆了一層積雪,他站在門外看著映在窗上的人影,寒眸如星。

白雪在他身上又堆厚了一層,轉身離去,到最後木流風還是沒有踏進門檻。

屋內的白漣突然起身,打開窗,風雪呼呼而進,院內白茫茫一片,那條特意掃乾淨無人踏過的小徑,又開始積雪了。

師兄……

白漣暗惱自己多心了,隻覺得心裏越發空落落的,片刻後,不得不關上了窗子。

天色昏暗,今夜下雪的軒轅峰比以往越發的清冷。

“複重生,憶往昔,怨恨繞心頭,曉前塵,悲切切,一切都成空……”

屋內八仙桌上煮著一爐小酒,扇著精貴的秋水扇控製火候,聞著沁心的梅花酒香,越輕然心情大好繼續哼著他那古怪的唱腔,“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笑看漫漫紅塵路……”

可真是五音不全,魔音穿耳。

越輕然拿起酒壺,給自己盞了一杯,望了一眼緊閉的門,又拿出一隻青花瓷杯,盞滿了酒,笑道:“稀客呀,三師弟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喝一杯再走。”

越輕然點明了來人,木流風也不尷尬,直接推門而進。

酒香味醇,一時無話,越輕然也不著急木流風的來意,隻是暗中細細打量著,飲下梅花酒。

這三師弟倒是變得越發沉穩了。

“三師弟可是為小師弟而來。”

“正是,”木流風與越輕然對視,正色道:“還望大師兄將小師弟入魔一事拖一拖再告訴師尊。”

越輕然搖著秋水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