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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涼 棋絡風影 4292 字 1個月前

實……算了,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麼。走吧,去看看,看看我們不著調的小姐大人是怎麼把自己關在個小破林子出不來的。”

……

從修正了方向後,事情終於向好的一麵發展了,頭頂的森林變稀了,常青樹變少了,溫度也開始下降。

她們已經走了很久,實在有點累。當然,某隻不願透露姓名的洛姓女子一直以體力不支為借口,賴在林蝶語懷裡不出來。

“我好像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一種如蟬吃桑葉般的沙沙聲,好像在不斷放大。

“我去看看。”少女小心地放下她,讓她靠在樹上休息,畢竟小雪體力損耗過大。這與她之前在小雪麵對狼群時袖手旁觀的做法有一定關係,旨在耗儘對方體力,她寧可抱著她走,也不想她再出什麼幺蛾子。

片刻之後,落雪被抬出了森林,而林蝶語則被扶了出去。喂!話說要不要這麼誇張呀,她又不是傷殘病人。

然而這內心的呼喊注定沒人能聽見了。

洛弈軒推開人群,衝上來,伸出手,卻不敢抱她,因為他看見小語身上全是乾透了的血跡,在不知道哪裡受了傷的情況下,他至少不能輕舉妄動。

把圍著洛雪轉的顏臨玉叫過來,上上下下仔細檢查一番後,隻得出了個令人哭笑不得的答案,睡眠不足。也是,天天警惕著,又要照顧小雪,她能睡眠充足才怪。

看完,顏臨玉又迫不及待地回到洛雪那兒去了。他是半日前才趕到,洛弈軒之前送信說已經去霧澤森林找人了,處理掉手頭的事,他便也緊隨而來。

這林洛二人可能迷失霧澤森林的推論還是他說的呢,那群人不可能從前門走,畢竟他們都在且太招搖。

而從靜慈寺的後山出去就隻有一條路,途徑霧澤森林,直通榕城。算算送信時間很明顯那時他們還沒到霧澤森林,之後音訊全無隻能說明他們可能迷路了,而黎洛山莊安插在下一城的人彙報說並無這樣的人進城,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性了她們進了森林。

分析完現狀,洛弈軒這才拿著段禦,去柳府要求柳芊芊幫忙找人,雖說最後是淩若晨幫的忙,但對他來說,效果都是一樣的。

不急不緩的淩若晨此時才趕到,從眾人讓開的路過來:“數日不見,林姑娘彆來無恙否?”麵上平靜如水,眼中的深意卻隻有他們兩人能懂。

“尚可。”眾目睽睽下問出這種曖昧叢生的問題,叫她如何回答。

淩若晨清楚她的意思,卻隻裝作不懂,徑直開口:“芊芊剛寄來信,說是黎洛山莊距此路途遙遠,兩位小姐身體虛弱不宜奔波,請大家暫移步柳府休息,洛莊主的意思呢?”

此言一出,她明顯感到洛弈軒抱著她的手臂一緊,又不著痕跡地放鬆。晨晨也是多事,非把他們找借口拉去京城,這睜眼說瞎話的技能果真是練得爐火純青。

隻是,她也明白晨晨的想法,也知道他隱隱地在憤怒些什麼,更清楚他和洛弈軒的不對盤。但此時此刻,不管怎麼說,都輪不到她來開口。

一時鴉雀無聲,淩若晨狀似很滿意這個結果,又緩緩加上一句:“芊芊正好可以為兩位小姐調養調養身子呢。”清楚洛弈軒的弱點在哪裡,開口時分寸更是拿捏完美。

“那洛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他不太信芊芊真會善意的叫他去,畢竟,那人在乎的才算是人,而剩下的對她而言就是玩具,想要就要,想毀就毀。他,從來都不算是前者,不是麼?但好處過於誘人,他也不得不一試。

☆、疼痛

縱使即刻出發,抵達新柳府仍是三日之後。三日,夠她安排好許多事了。琉璃不在,去了錦城,而彆人卻又於她身材並不相似,這一次沒人能假扮她了。

柳芊芊的不出麵,本就不是什麼可疑的事,一個神出鬼沒的人,能安安分分地等他們來才有鬼。不管是從地位還是什麼彆的方麵來說皆是如此。

縱然這樣,看著他們吃完飯後嘰嘰喳喳地聊天,洛弈軒半點笑容都擠不出來,桌下的右手緊攥成拳,手心的紙已然破碎不堪。

已經……很晚了,快要……來不及了,可他……絲毫不想去,怎麼辦?怎麼辦!

“呀,居然這麼晚了。”林蝶語狀似不經意地掃過角落的水鐘,驚呼出聲。

紫衣少年強撐出一個笑容:“是該休息了,顛簸了一天早點睡也好。”他甚至不敢去看林蝶語的臉,滿心的愧疚,生怕自己一衝動就把所有都說出來。

“是夠累的。”洛雪接過話茬,看了顏臨玉一眼,又若無其事地轉開。

顏臨玉何其聰慧,這麼明顯的暗示他怎能聽不出:“小雪我送你回房,蝶語小%e4%ba%b2%e4%ba%b2要不要一起過來?”

不知是淩若晨還是柳芊芊的刻意安排,每人一個垮院,相距不遠卻也不近。從這裡回去,洛弈軒要向向西,他們卻是向北。

“好嘞。”麻利地跳起,幾步追上他們。所有人都好像沒看見似的,把洛弈軒落下,結伴走了。

少年苦笑一聲,他當然知道顏臨玉的苦心,認為他會去找芊芊,所以把小語拉走了,可他何嘗知曉,自己的逼不得已。

“篤篤篤”三下急促的叩門聲想起。

“進來!”房間裡傳來熟悉的聲音。洛弈軒推門而入,窗邊兩個巨大的浴桶徐徐地冒著熱氣,氣味掩蓋在屋內的熏香下,曾經熟悉到極點的場景,他突然不想在意裡麵裝的又是什麼藥水了。

那人背對他而立,烏黑的發絲隨意地垂到腰間,袖擺上繡著精致的曼珠沙華,妖豔的血色幾乎要與紅衣融為一體。若是除去孤傲和冷漠的氣質,他當真要疑心現在那兒的人是小語了。

柳芊芊緩緩轉過身,魅惑地勾起嘴角:“看夠了麼?”

兩個相似的重疊的影子瞬間分開,毋庸置疑,這是芊芊。洛弈軒警惕地站在離她很遠的地方,不發一語。

“像麼?背影?聲音?服飾?你居然在我身上找她的影子。”聲音甜膩,一步一步地靠近他。

畢竟有了那三年對她的了解,洛弈軒豈會聽不出她的怒氣,但他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敢說。生怕稍惹得她不悅,便會折磨在小語身上。

見他沉默,柳芊芊輕笑:“都是老朋友了,這麼拘謹做什麼。多年都不動的令牌,居然為了她拿出來,不過也難怪,小語那個孩子多可愛呀,多惹人疼。”明明隻是個十八歲左右的少女,卻口口聲聲地稱呼彆人為孩子,感覺不是一般的怪異。

“她……”

兀自打斷他還未說完的話,冰涼的指尖輕輕搭上他的頸間,寸寸收緊,感受著頸動脈一下一下地在指尖跳動。這樣鮮活的生命,若是繼續用力,輕而易舉的就會在她指尖灰飛煙滅吧。

微微撤回力道,指尖一路下滑,挑開他的外衫:“自己%e8%84%b1?還是我幫你%e8%84%b1?”

衣衫一件件滑落在地,少年緩緩邁進浴桶,任鮮紅的液體掩蓋了蒼白的身軀,熟悉的疼痛從與水相貼的地方襲來:“不必麻煩柳大小姐了,我自己來。”聲音中是顯而易見的空洞與……怨恨。

那個傾儘所有去愛你的,無視你的冷漠與玩弄的,傻子一般的洛弈軒,已經被你活活扼殺。我好容易走出來,你卻還是不放過我。憑什麼?告訴我,你憑什麼!

像是熟知他的想法,柳芊芊悠悠地開口:“你可是我的呀。她碰了你哪兒?這裡?這裡?還是這裡?給我好好洗乾淨!”手指隨著一聲聲加重的詢問,加重了力度,斑駁的痕跡在那具蒼白的身軀上綻放開來。

突然收回手,似是怒極,一掌拍上他背心,鮮血噴出融入了一池血紅。

伏壁輕咳許久,少年似是毫不在意地擦去%e5%94%87角的血液,直起身子,又恢複了之前漠然的表情。內心卻在苦笑,這一掌打得可真狠,不說先前透支的內力還未恢複,掌風中並入的三分真氣就讓他恍惚錯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她震碎。若是再加點力道,必是殺招無疑。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網③友③整③理③上③傳③

當真是……毫不留情呀。

是對她心存幻想,還是自己太高估自己,這下心終於可以死的透透的了。

一炷香的時間彈指而過,期間柳芊芊沒再說過一句話,隻是背對著他站在熏香前。濃鬱的香氣似安眠劑,一點點抽乾了他的體力,少年也不甚在意,時間到了就艱難地跨入另一個浴桶,清洗掉身上的藥劑。穿好衣服,離開。

聽見他的離開,柳芊芊抬手端過一杯水潑入香爐,看著它滅掉。

“嗬,你的一番苦心,他竟當是折磨。”淩若晨悄然進來,盯著熄滅的香爐嘲諷出聲。這種熏香若是不和浴桶中的那種藥劑結合,對身體有害無益,芊芊竟一直在這兒陪著他。還有藥劑中抒情的血,那可是千金難求的東西。

回身望向他,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我想休息了。”若非在意,豈會再費心為他準備一盆清洗的水。

“這麼不想見到我?還是……你不想和我解釋一下段禦的去向?”手一揚,一塊小巧的令牌飛入她掌心,“洛莊主好大的麵子,連我都不給的段禦隨隨便便就能討來。”

“是我給他的。”她當然知道淩若晨就是為了等她這句話,“你實在……不該問出這樣的問題。”

“我不該?要等你把柳府都送人了我才該來過問是嗎?還是等你把命都丟在他身上我才該幫你收屍?你彆忘了最初去黎洛山莊是為了什麼!”淩若晨恨恨砸上桌子。

動了動%e5%94%87瓣,最終隻吐出黯啞的一句“我自有分寸。”

淩若晨冷笑:“希望你說到做到。”

☆、交易

出了柳芊芊的房門,洛弈軒拖著無力的身子直奔顏臨玉的彆院,如今這般狀況,他還能去哪兒。

鮮血,濺濕了來時的路。

顏臨玉匆匆把半靠在門上不住咳嗽的人拖進去,看了看他的臉色,這才鬆開號上他脈搏的手指,徑直給他倒了杯水。

沒有開藥,焦急的神色也褪去,顏臨玉這個反應是不是意味著……“怎麼,她大發慈悲放過我了?”冷笑出聲,嘲諷的卻是自己。

“你回去自己調息,多注意休息,問題不大。”答非所問。剛剛的脈象告訴他,弈軒來柳府是還混亂的真氣卻似乎受到外來的引導般彙聚,漸漸平息。那一掌究竟是何種意味,也隻有柳大小姐自己知道了。

他是醫者,很多事比洛弈軒清楚的多。柳大小姐一些看似折磨弈軒的行徑,卻在事後有著奇怪的益處。若說那人真對他無情,這些事又是何必,然而他的站位立場,不允許他說出來。

師傅與洛老莊主本就是至交,最初見到洛弈軒的時候,那人還隻是個瘦弱的少年,說是體弱多病絲毫不為過。洛老莊主教他劍法,也隻盼著以此強身健體,也不希望祖傳的劍法斷在這一代。雖說他悟性高,但身體狀況跟不上也終隻是個花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