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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這個亡國之君周幽王的話,卻讓人不得不信。

因為,他知道她是小七。

似乎更加知道淩翊的身份,那時候淩翊應該還沒出生吧。

再去唱那個甜膩的果子酒,便覺得甜的有些發苦,這個傢夥是不是早就未卜先知了許多事情。

“我隻是能偶然看到一些,未來之事不可知啊。而且,並不是每一個生靈進入坐標都能看見,你也不看看我是誰。”宮湦是一副牛皮哄哄的樣子,驕傲的仰起頭來,可那手一直是緊緊握著司蘭大祭司的。

司蘭大祭司似乎此刻才發現宮湦的秘密,緊張不已,似乎將渾身的力量都寄託依靠在宮湦這雙手上。

淩翊忽然低沉的問道:“白淺,你可曾想到過自己會灰飛煙滅?”

“死,誰不會死?我們都會死,沒有一個存在是能永生的。”他笑著說完,往嘴裡豪邁的灌酒,“老天爺是不會允許,一個事物在人間活太久的,再怎麼地也不能和老天比長壽啊。”

這話真是話糙理不糙啊!

清涼的酒液從他的下巴漏出來,就跟個梁山好漢一樣。

可偏生他的麵容卻如同冠玉般的好看,白璧無瑕,剔透如同冰肌玉骨。

司蘭氣質幽冷中,還是溫婉的用帕子給他擦下巴和衣襟上的酒水,“大王這麼大的人了,還要司蘭給你擦酒水。”

“蘭蘭,寡人給你找的這麼好的兒媳婦,你可喜歡?”周幽王宮湦眉毛輕輕的挑起,戲虐一般的看著自己女人臉上的表情。

她臉上的表情十分微妙,一時驚訝,一時欣喜。

到最後,又變的冷淡默然。

司蘭大祭司也不知心頭想什麼,膝行退後了兩步,行大禮匍匐在宮湦麵前,“司蘭一切聽憑大王做主,不過……不過……真是不可思議,他明明還在我腹中,竟然……竟然已經這麼大了。”

“怎麼?蘭蘭你聽出來什麼了……”宮湦笑著抬起她的下巴。

她臉上微微泛紅,看了一眼淩翊,“他是我們的兒子,難道司蘭猜的不對嗎?”

“猜的很對,寡人很開心,蘭蘭到寡人懷中。”宮湦摟住了司蘭的嬌軀,眼中是極致的寵愛和溺愛。

唐穎小實難想象,這樣深愛司蘭的男人。

為什麼會和一個活人女孩冥婚,生下了鷙月這個讓人頭疼的熊孩子。

“小丫頭,我們……此行的目的已經達成了,我們心頭的心願也了了。跟我走吧……”淩翊冷漠的直起身子,低眸瞟了一眼唐穎小。

他的深沉告訴唐穎小,他已經想通了全部,包括白淺對司蘭的愛。

對我們大家的關愛!

白淺是一個可以利用時間坐標通曉未來的人,早在周朝他就預感到了自己的死亡,卻非但不害怕,更是一往無前的麵對。

唐穎小心頭疼痛,有些不捨,回眸看了一眼摟住司蘭的那個男子。雖然他存在於這個坐標裡,但是畢竟真實的他已經灰飛煙滅了。

宮湦忽然笑了一聲,說道:“淩翊,這麼久帶她走啊,是打算帶她在時間坐標裡遊蕩一輩子嗎?”

“當然不是,我立刻就帶她出去。”淩翊回眸,眸光犀利。

宮湦直起身子,笑得十分的譏諷,走到淩翊麵前撫摸了一下他的堅毅冰冷的側臉,“我知道你要做什麼,不就是以自己的軀體抵擋天劫嗎?運氣好,能留下個地魂守在她身邊,運氣不好。就與世長辭,而且再也無法聚靈!”

這一句話,就好像什麼東西炸開了一樣。

讓唐穎小耳邊忽然就多了嗡嗡的耳鳴聲,她還沒想到淩翊又動了替自己抵擋天劫的心思。緊了緊淩翊的手,心頭低喊了一聲不要。

沒有淩翊,她生而何歡呢?

哪怕就是在時間盒子裡躲一輩子,或者自己出去麵對,也不想淩翊受到牽連。

“我讓人出去找子嬰,讓他把鮫珠帶來,這樣就能引雷了。你!周幽王,不要自以為是,危言聳聽我是絕對不會丟下小七的。”淩翊說話字字擲地有聲,鏗鏘有力,在氣勢上分毫不輸給白淺。

“周幽王。”宮湦咀嚼著這三個字,心頭知道淩翊是在諷刺他是亡國之君。

幽王,那是後人根據他昏聵無能的行為,送他的。

不過,轉而又是淡然一笑,“小七,摸摸你的口袋吧,離開坐標樓之前,喊一聲我的姓名。”

“啊?”唐穎小愣住了。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口袋裡會有什麼不同的東西,因為直接下水全部的符籙都浸水了。最後之後扔掉,但是此刻一摸。

竟然是在口袋裡,摸出了一張薄薄的黃紙。

黃紙薄可透光,再一摸,是布帛做的。

想想也對,蔡倫在西漢的時候才發明紙,這個年代大體也隻有布帛。想不到用布帛所畫的符籙,竟然是這樣的。

看上頭勾勒的符咒,似乎是劫運符,卻不是。

忽然,內殿的門關上了。

就聽裡頭的宮湦說道:“蘭蘭,看見沒有!紅線……去把褒姒那個小丫頭叫來。我先把紅線給他們倆係上,哪怕是一千年,兩千年這個小丫頭也跑不了。”

“大王,你好討厭……”

內監此刻迎接上來,做了一個虛引的姿勢,“兩位,大王讓奴才送客,您二位可以裡開了此處了。”

淩翊微微點頭,牽住了唐穎小的手,徐然走進電梯。

唐穎小還在低眉看著手中的符籙,有些費解,上頭的符咒她哪怕是看遍了唐門秘術似乎也沒有影響。

這到底是什麼符籙,什麼時候到的她的口袋裡。是白淺抱住她肉身的時候,偷偷塞進去的嗎?

所以,她才會一無所知嗎?

“小丫頭,他……將一生的氣運都給了你了!”淩翊似乎能讀懂唐穎小心中所想之事,將她的發絲撩到而後,“原來我們之間的緣分,早就在周朝就定下了。”

她眼睛有些發酸,用力的點了一下頭,“恩。”

“這邊下去,剛好就能遇到嶽父嶽母大人,不如就把冥婚辦了吧。”淩翊的語氣曖昧而有磁性,他低眉凝視著唐穎小。

唐穎小心頭一動,撲進了他懷中,“爸爸……和媽媽主婚嗎?”

“我會說服他們的,尤其是……嶽父!”淩翊淡淡的笑了,將她的頭壓進自己的%e8%83%b8口,眼中卻閃過一絲的疑慮。

又緊了緊她的身子,“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老不死和……和司蘭大人那麼恩愛,還會和別的女子在一起。”

“淩翊,他沒有背叛。”唐穎小很小聲的說。

淩翊眸光一閃,“什麼?”

“你們的劫數不是千年一次嗎?他一千年以後,遇到劫數,也許和你當初一樣隻要有女孩和他冥婚。他才能……繼續生存下去……”唐穎小抬起頭,認真的看著淩翊。

也許白淺和司蘭的分離,僅僅隻是命運弄人。

第2章 江城舊事

江城的深夜晚特別寂靜,街道兩頭的路燈還有些昏暗。╩思╩兔╩網╩

作為大江以南的沿海發達城市,江城頭一次下了一場小雪。潔白的雪花從天空中落下來,才剛落到地麵就被江城地表的溫度融化。

聽說江城的地底有溫泉活動,所以一直以來都有地熱守護著這個城市。

雪下了有四五個小時,才在地麵上形成了一層薄薄的積雪。由月光照耀下來恰似銀光乍地,亮如鏡子麵一般。

一個身著白色羊絨連衣裙的小女孩,臉蛋被凍的通紅。

雙腳的腳尖併攏在一起,雙手放在下巴下麵,輕輕的嗬氣。她坐在醫院鐵欄桿的門口,隻有小小的一塊墻體遮著落下來的雪花,鞋尖和膝蓋上都覆蓋著白色的積雪。

她被凍的直哆嗦,身子不斷的蜷縮在一起。

瞧著模樣也不過是五六歲的樣子,穿著打扮像個富家女孩,卻偏偏在這樣的深夜裡蹲坐在寂靜無人的醫院門口。

盯著路燈看了一會兒,她伸手從口袋裡,用有些嬰兒肥的小手抓出了一張黃色的紙。這張紙是空白的,上麵什麼內容也沒有。

看了一會兒紙張,她竟然把凍的發紫的小手伸進嘴裡,用牙齒輕輕的咬了一下。小手被咬破了一個口子,她小心翼翼的在黃色的紙張上,用自己的血一氣嗬成的一個奇怪的符咒。

這個符咒的形狀,有點像是甲骨文裡的“火”字。

“萬物成火,太上老君快顯靈,急急如令,急急如令!”她胖胖的又很短的手指頭夾著這張血淋淋的符籙,怎麼看都有一些詭異。

火光在這張血液還在從咒文上滑落的黃紙上突然乍現,照亮了她的小臉。這才見她這小臉是眉清目秀,柳葉細眉稍顯英氣,鼻子雖然肉?肉的,卻十分的高挺。

瞧那俊俏模樣,好似一柄羊脂玉雕成的如意一般。

她瞧著這火,稍稍有些泛紅的眼睛裡生出了一絲的希望,低低的自言自語:“君宸哥哥講童話的時候說過,賣火柴的小女孩對著火柴許願,就能和奶奶在一起了。我對著火符籙許願,君耀哥哥……是不是就會沒事,就會一直好好的?”

說著說著,眼淚從她倔強的眼中毫無徵兆的落下。

淩冽的寒風吹在落了眼淚的皮膚上,是一種好似要裂開的刺疼,她卻不拿手卻擦眼淚。更多的淚水克製不住的流下來,她坐在冰涼的台階上,時時刻刻都能想到以前和君耀哥哥一起玩耍的畫麵。

還能想到,昨天晚上那場大火。

大火在郊外的別墅裡著了,聽說那是連家用來養連先生在外麵的夫人的房子。君耀哥哥平時也去連家的大宅玩,不過也長長回去陪自己的媽媽。

那一場火據說是煤氣泄露,爆炸和大火同時進行的。

火勢一開始就十分的大,房子裡麵的兩個傭人都沒逃出來。消防員也進不去,因為房子被從裡麵反鎖了。

好不容易破開大門,進去救人。

那個不被連家承認的夫人,被從裡麵抱出來的時候,已經快被燒成焦炭了。君耀哥哥就在她的懷中,兩個人好似被一場大火燒的粘連在一起了。

消防員費了好的的勁兒,才把他和他媽媽分開。

君耀哥哥的媽媽死了,他雖然受到了保護,可是全身還是有大麵積的燒傷。現在就在醫院搶救,聽說傷的很嚴重很嚴重,可能會就不回來。

為什麼會這樣呢?

他們的家也有保鏢保護的,為什麼會著這樣大的火,看著符籙上明滅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