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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琴房就是專門給她準備的。”

我變得緊張了,“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麼時候?”

“那時間就長了,有……有四五年沒看見她了吧。我父親說她嫁人了,可我感覺她好像是從我的世界裡失蹤了一樣。”高天風目光有些呆滯,他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青梅竹馬已經死亡的悲痛中。

可這句話,對我而言,無疑是震撼的。

在那一瞬間,好似無數零散的丟失的拚圖,都在我的腦子裡組合到了一起。我居然是沒想到那個彈鋼琴的女鬼,它也曾經住在這個宅子裡麵。

我深吸了一口氣,提起高天風的胳膊說道:“高先生,我想請求你現在重新振作起來,也許那個女孩是屈死的,也許她在等你為她報仇。”

“你說什麼?”高天風似乎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咽了一口唾沫,還是覺得口乾%e8%88%8c燥,“我的意思是說,高先生,你能不能振作起來,跟我去一趟花園。我想重新鑒定一次那副白骨。”

“難道你說?”高天風眼睛再次充血,“不可能,她不可能被埋在……埋在那種地方,如果是那樣,她的離去就是一場謀殺!而且……很可能是……”

是高家人做的。

他自己不肯承認,我在心裡幫他說了。

“我也不是很確定,我還想再看看。高先生,你可能不知道,我們法醫也有一項專業要學,就是摸骨識臉。”我十分焦急的說著,人已經跑出琴房,走上下樓的樓梯了。

有些刑偵的人員,或者法醫從事工作者,是會被要求學習顱骨鑒別。

對於專業的人員來說,是可以通過沒有任何皮膚組織的頭骨,直接判斷頭顱所代表的人的容貌。

我們學校之前還有一個比賽,校方提供頭骨,隻讓觀察三分鐘。然後收起頭骨,讓參賽學員根據頭骨從一百多名張的差不多的模特照片裡頭去找正確答案。

這種東西,蒙對的概率很低。

我也去參加過類似的比賽,也拿了比較靠前的名次,在這方麵上我是有自己的一套辨別方式。可是那具枯骨我根本就沒有在意過,更沒有說去,拿三分鐘時間,去記憶骨骼輪廓。

現在,在我的腦子裡,隻剩下看到那個頭骨一瞬間閃過的畫麵。根本就沒有其他的任何的對那具白骨的映像,因為當時的確是沒有想到這些事情之間會有什麼特殊的關聯。

我想著那個頭骨輪廓在雨中的畫麵,再回憶起那個姑娘魂魄的樣子,忍不住就覺得有些相似。現在就差我倒實地,親自去觸摸那個頭骨。

等我和高天風火急火燎的撐著雨傘趕到的時候,地上已經是一片狼藉。

旁邊罌粟花科的花被人踩的七零八落,那顆白色的頭骨,也是被從天靈蓋附近敲碎。頭骨的碎片散落了一地,那般的支離破碎。

我去他祖宗的,居然有人在這時候,毀屍滅跡。

我渾身就感覺大雨之下自己的身體渾身都是涼的,房子裡一定有竊聽的東西存在,不然不可能我和高天風聊到類似相關的點。

才趕下來準備確認,那具女屍的頭顱,就被踩爛了。

高天風今天已經受了無數刺激,眼下看到這個情形,居然是劇烈咳嗽了一聲,往泥濘中吐出了一口血一樣深紅色的東西。

他跪在被雨水澆灌成泥濘的地麵上,抓起一把稀泥,狠狠的就吼道:“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殺了她……”

那頭骨碎裂的程度來看,絕對是拿鐵錘之類的硬|物用力敲碎的。而這個毀滅證據的人,就隱藏在我們的周圍。可這個人到底會是誰呢?

這一場暴雨連綿,高家附近都被淹了。

隻有高家祖宅裡才有的相應的補給和物資,我甚至都懷疑這個人就藏在高家裡。

之前的謎團還未解開,現在又多出了一個謎團。

到底是誰心狠手辣的破壞了這個就在雨水中浸透的屍骨,讓我們沒法通過觸摸頭顱來判斷這副屍骨的身份。

這種做法反倒是有些欲蓋彌彰,反倒是會引起我們的疑心猜測。

難道說這個屍骨不是那個高天風深愛的女孩的?

此刻天上風寒雨大,要不是高家祖宅本身地勢就很高,附近的排水措施特彆強。將多餘的水都通過特製的管道排入附近的河道內,高家這棟經過無數歲月,又經過歷代後備一次次整修的老宅,怕是早就淹到了水裡。

隻是河道要是一旦漫過堤壩,上了岸。

那就是有再強的排水措施,我們這群躲在別墅裡動彈不得的人也得完蛋。

不過高家此處選的風水極好,河流由山上的溪水匯聚而成。山上的溪流九曲十八彎的,很容易形成所謂的山洪。

可是一旦到了下遊的河中,河床寬大,鮮有彎道。

激流順著河流會一直由著主幹河道奔湧到流往江城的江中,這樣形成洪水的概率就變得非常的小。

我心中想著這些,安慰自己住在這裡不會有任何危險。

畢竟,死於山洪暴發,應該算不上什麼殺身之禍。

手指頭在剩餘的頭蓋骨上輕輕的摸著,上麵陰氣很重,但是已經摔得麵目全非,讓人無法在腦子裡重新組合了。

我隻能放棄的站起身來,低頭對高天風說道:“高先生,既然我們來晚了一步,也隻能等警方的人來,調查取證了。”

我說著這些,已經拿了紙巾將一片頭骨包裹住。

我是被這些隱藏在周圍毀滅證據的人弄怕了,隻能說保留一塊頭骨在身上。如果將來花園裡其他骨頭都被毀屍滅跡了,至少我身上還有一塊備用的頭骨,可以拿去做dna的鑒定。

高天風算是徹底被擊垮了,他茫然不顧一切的在大雨裡,徒手用白嫩如水蔥一般的手指頭挖那具白骨。

好在泥巴已經被雨水鬆過,沒有給高天風的手帶來多大的危害,也著實很好挖。

沒兩下,整副骨骸都被高天風跟瘋子一樣挖出來了。

雖然警方交代過,不能肆意破壞現場。可現場已經被妄圖毀滅證據的人弄成這樣,高天風的行動我又阻攔不了,隻好在旁邊看著。

看那副被挖出來的屍骨的大小和骨架,我基本可以判定,它和那個姑娘的身形差不多。至於是不是同一個人,那真的就非常難去判斷了。

高天風受了刺激,緊緊抱著那白骨死活而不鬆手,最後被雨水淋的直接暈死過去。我一個人實在沒法子把他帶回去,隻能打電話給張靈川,讓他過來一趟。

張靈川和白道兒都不知道我們這邊發生了這麼多事,趕到的時候,看到滿地的骨頭碎片,才隱約的覺得不對頭,把高天風抬回去,用毛巾和電吹風弄乾了,才放到床上。

那時候再去試額頭的溫度,滾燙滾燙的就跟剛出鍋的熱%e9%9b%9e蛋一樣。

這下可麻煩了,高天風發高燒,可是這裡窮鄉僻壤的連個人都沒個。更別說是什麼醫院了,聽說平時采辦用品,都是高家那家子遠方親戚開車去市區買了一大堆,然後在祖宅裡留著慢慢用。

我實在沒辦法,隻好去別院請這倆夫妻,問問有沒有感冒藥退燒藥之類的。

兩夫妻是鄉下人,平時很少生病。

倒是他們的兒子生下來就體弱多病,所以有很多的小兒感冒藥。我們被逼的沒辦法了,就隻能加重藥量,給高天風來雙份的藥量。

高天風在病中的時候,一直都是迷迷糊糊昏迷不醒的。⊙思⊙兔⊙在⊙線⊙閱⊙讀⊙

昏迷的時候,偶爾會喊喊,“爸爸媽媽救我!”之類的話,但是喊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卿筱,別離開我。”

我心裡明白,高天風算是愛慘了那個叫卿筱的女鬼。

而那個女鬼的死,怕是和高家那一連串的倒黴事件都有關,隻是要等雨停了。高天風的病好了,我們在順藤摸瓜的摸下去。

準備的小兒退藥是一點都灌不進去,就算撬開了嘴巴,灌進去。沒過多久,也會反胃吐出來。他的癥狀也是越來越嚴重,真是要逼瘋我們幾個。

我們當中,隻有我是學醫的大夫,還是專門解剖死人的大夫。

現在大家都是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全都束手無策了,就連高家那倆親戚也是愁雲慘霧的陪在高天風身邊,“小風啊,你快點醒來,把藥喝了。這地方沒有醫院,你要不喝可就沒命了。”

“要不再強灌一點下去試試吧,否則,小風腦子會燒壞掉的。”那女人的丈夫,給了個建議。

我搖了搖頭,“強灌又不是沒有試過,不可行,嘗試的次數多了咽喉和食道也會有損傷。如果又針筒之類的東西,就可以推藥進去。”

“是把針筒塞進嘴裡,直接灌不?這辦法好。”那女人的丈夫其實就是個黑瘦的小個子,長的不是很好看,但是比較耐看。

為人看上去也是比較忠厚老實,別見過什麼世麵。

所謂的推藥進去,其實就是用注射器將藥直接打入人的胃部,讓胃部直接吸收藥物成分。不過這東西說出來有點恐怖,我怕嚇著他們。

我就低聲說道:“如果有的話,就去幫忙找一下吧。”

那兩個夫妻就在祖宅裡和別院裡翻箱倒櫃的找,說是好似有看到過類似的針頭。最後,他們兩個竟然是一個櫃子裡找到了一堆這樣的注射器。

注射器從陳舊的紙箱子裡拿出來,一看就是被人使用汙染過的注射器,上麵的灰塵也很重了。我在想高家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注射器,搞得就跟吸毒犯的家裡差不多。

我拿出來一根仔細的看了看,注射器裡還有殘留的乾燥物。

那東西還真有點像是違禁品,被我皺著眉頭隨手扔進了紙箱裡,這些注射器全都是不能使用的。倒是那兩個腦袋上染彩毛的小%e5%b1%81孩蹲下來觀察,一個有些害怕的說道:“這裡不會是毒窩吧?”

“很有可能啊,你看像不像以前大哥賣的那東西。”另一個小%e5%b1%81孩問道。

白道兒有些不耐煩了,踹了他們兩個的%e5%b1%81%e8%82%a1一腳,“瞎說八道什麼呢,恩?給老子滾出去。不就是喂藥麼?老子來!”

他現在一下就變得豪氣起來,撬開高天風的嘴,自己喝了一口那藥。

然後嘴對著嘴吐進去,嘴脣還堵在高天風的嘴邊半天,似乎是要把從胃裡回流出來的藥再堵回去。

反正,那一幕太壯觀了。

所有人都驚呆了,白道兒%e5%90%bb了男人!

白道兒那一下高天風的確是把藥給喝下去了,隻是迷迷糊糊之中抱住了白道兒厚實的脊背,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