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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隻覺得雨水澆在臉上意識變得模糊,他手指撫上我側臉的觸感已經變得十分的虛無。我的腦袋輕輕的在雨絲中向後揚著,雙目已經睜不開了,隻覺得耳邊已經淪為了寂靜。

暴雨中,似乎有個人摟著我一直不停的奔跑。

可我卻覺得自己越來越輕飄飄,越來越離這個世界遙遠,隨即就沉入了昏迷當中。無意識的時光不知道過了多久,腦子清醒過來的時候,眼睛卻睜不開。

%e8%83%b8口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燒灼一樣,燒的我腦袋疼,額頭上冒出了汗。

想拿手去擦的時候,發現手我也操控不了了。

“我每天都會去采藍星草過來,給老闆娘吃,老闆娘一定會好起來的。”桃子有些稚嫩也有些尖利的聲音傳入耳朵,以前總覺得有些陰陽怪調的。

可現在聽來,卻十分溫馨。

我知道,桃子慢慢的有些接受我,它是真心實意的在關心我。

“她身上一直都在冒血,這是為什麼啊……”劉大能的聲音也傳入耳內,他依舊是用有些憨厚的聲音在問。

桃子的聲音遲疑了一下,才難受的說道:“血霧侵入身體的太多,肉身好像……好像要崩潰了。嗚嗚嗚……”

它哭了,哭的好傷心。

讓我也好像跟著流淚,可是淚腺乾乾的,我已經不會流淚了。

“桃子……”淩翊輕輕的斥責了一聲桃子。

桃子馬上止住了哭聲,它哽咽道:“我不是故意要說這些的……可是……可是老闆娘五臟六腑都……我也希望她沒事……”

一隻冰涼涼的手觸摸過我的額頭,將我額上的汗液擦去,隻聽淩翊磁性而又深沉的聲音傳入耳內,“把藥碗給我吧,桃子。”

他顯得很鎮定,一點急躁的語氣也不曾有。

我聽到淩翊的聲音很激動,我想張口試試,告訴他我腦子清醒了。可是脣忽然就被堵上了,堵上我脣的是如同玉片一般的冰涼。

就感覺到有什麼挑開了我的牙齒,將甘冽的液體喂到我嘴裡。我雖然在血霧裡呆了很久,可是五識還是十分靈敏的,似乎並未受到傷害。

這液體的味道我熟悉,是藍星草。

劉大能昏迷的時候,我就是先自己喝了這玩意,才給劉大能喂下去的。

是淩翊在用……

用嘴給我喂藥嗎?

在冰涼涼的液體到口腔的那一刻,我感覺到腦袋裡一片的空白,整個靈魂都好像要從身子裡出竅了。

心臟狂跳著,就跟小鹿亂撞似的。

可%e8%83%b8口有股子灼熱一般的疼,越是心跳加速,就越疼。疼得我腦子也變得迷糊起來,思維變得不怎麼活躍了,隻能模模糊糊的聽著外麵的聲音,“你剛救回來的壓寨相公怎麼樣了?醒過來了嗎?”

壓寨相公?

我聽的迷迷糊糊,不知道淩翊在說誰。

就聽桃子嘆了口氣,抱怨道:“長得那麼帥,誰知道沒腦子。我桃子長得那麼好看,他居然連看都不看我一眼。還不肯喝藥,說如果老闆娘死了,他就要跟老闆娘一起死。”

原來那個什麼壓寨相公,就是南宮池墨啊,他被救回來了呢!

我心裡頭還來不及高興呢,又開始犯愁了。這個傲嬌的白髮少年,腦子是不是給驢踢了,還不肯喝藍星草治傷。

說什麼要和我一起死,我還沒死,活的正好著呢。

想想就覺得生氣,就聽淩翊漫不經心的說道:“想死就隨他去吧,你要是舍不得這個如意郎君,便勸著。這個呆瓜,竟敢和我爭女人,簡直是找死。”

這話聽得我都心裡發寒,心想著這南宮池墨性子真是夠執拗傲嬌的。這特麼是淩翊的地盤,他還敢這麼撒野,淩翊的性格,忍他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想想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有了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啊,我這麼個老女人,南宮池墨這麼好看的小正太。隨便往中學校門口一站,那都是校草級別的人物。

算了……

這問題想多了沒用!

我隻能是隨他去了……

“勸……勸毛毛啊!”桃子有些炸毛了,在淩翊麵前沒大沒小。

誰知道它是雷聲大雨點小,小聲的嚅囁道:“老闆,我不是故意吼你的,嗚嗚嗚……都是白畫欒那個王八蛋啊……他弟弟被人燒成了黑炭,也不會把我們這些進入鬼域的,通通都整成這樣陪著。我現在這麼醜,他不會喜歡我的,肯定也不會聽我勸的……”

原……

原來鬼域當中的幽魂,除了白畫欒自己都是黑色的,是因為自己的狗皇帝弟弟被人燒成了焦炭,隻能以黑影狗煞示人。

導致白畫欒變態,把鬼域裡所有的幽魂,都搞成這個樣子。

還建了個什麼狗%e5%b1%81玄燈村,弄的都是跟影子有關的東西,想想就讓人覺得他罪有應得。聽著桃子的哭訴,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它觸及到了,很想起來安撫受傷的桃子。

淩翊好像也和我一樣,被桃子的純真所打動,溫言說道:“那小子並不會以貌取人,況且,他不喝藥隻是因為愧疚。他覺得是自己算的那一卦害了小丫頭,所以如果小丫頭不醒過來,他心底的那個道坎是過不去的。”

其實在我的心裡,已經能夠理解南宮池墨的做法。

這一劫,我們是必須過的,逃避根本不能解決問題,更沒有辦法和鬼域了斷乾淨。

雖然我在當時,南宮池墨提出來的時候,是十分不贊同的。反倒是現在已經發生了,才能做一回馬後炮,覺得當時南宮池墨的計謀和決策是對的。

隻是這一劫,恰好是生死劫。

讓我和淩翊,都經歷了一次生離死別的痛苦。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過去,隻是覺得雖然%e8%83%b8口有點疼,但是腦子裡意識清醒了。應該是不至於死,說不定運氣好,還能苟延殘喘的活下去。

“他……他不在乎,可我在乎啊。”桃子難過道,“我想和他在一起,是……是永遠的那種樣子。老闆,以前我是沒遇到過喜歡的人,可……可現在不同了,桃子春心蕩了,想和他在一起了……”

說話……

真的好直白!

這個桃子說是凶殘,卻心思比人純淨多了。

淩翊語氣中帶著些許的玩味的笑意,“不打算玩膩了就吃他?”

“舍不得……”桃子有些委屈的說著,那種疼惜的語氣,讓人心底很舒服,也很羨慕這段感情。

可它話鋒一轉,說道:“他不以貌取人,可我取啊。他那麼好看,我這個鳥樣子肯定是配不上他的。真是氣死我了!我去……我去七步牢那邊,先把白畫欒的皮剝了解恨。”

“夠了,桃子,你身上的孽緣還不夠嗎?”淩翊慍怒了,他斥責了一聲桃子,又緩聲說道,“桃子,你要是廣積善緣,其實按幽都的規則,你是有機會可以變回去的。”

“真的?”桃子似乎很激動。

淩翊的手指頭落在了我的小腹,在我的小腹上輕輕的打著旋轉,可是裡麵的寶寶並沒有回應。

很安靜的樣子,就好像離開了我們一樣。

不過淩翊就在旁邊,淩翊作為父親,對孩子的愛並不比我遜色。如果孩子有什麼事,他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

我有些怕了,想說話,就感覺淩翊的指尖輕停止了動作,慢慢的說道:“當然,蘇芒她……她在我不在的時候不知道做了什麼積累了不少善緣,身上的孽債減少了不少,我真的……有點佩服她呢……”﹌思﹌兔﹌在﹌線﹌閱﹌讀﹌

“嗬嗬……”桃子乾笑了一聲,有些尷尬,“我也佩服她,我相公南宮也奇怪她身上的孽債少了一半,都不知道是怎麼弄得,旁的鬼魂一兩條人命債都要還個半死才行……”

少了一半?

我也沒幹什麼呢,我……

我這段時間,好像就是救了個嬰靈,還有一些警察吧。應該沒法抵一半那麼多吧?

反正我當時,乾的時候,並沒有想那麼多,更不想去抵債什麼的。有人可能會說我不自量力,可那都是下意識的行為。

每個人潛意識裡,應該都有保護自己身邊珍貴的人的舉動吧?

看來……

我以後還是要多做些好人好事,這樣說不定,身上的孽債沒幾天就搞定了。以後就不用過著,喝水都曬牙縫的日子了。

我正想著,%e8%83%b8口已經小腹之內的灼燒突然就嚴重了,那種燒法好像是在裡麵點燃了烈焰,要把我燒死。

我一下就被刺激醒來,對著地麵大吐特吐。

嘴裡全是腐爛的肉的味道,地上吐出來的也都是肉漿子,看的讓人感覺就像是一坨紅色的大便。

可我自己卻明白,那是我被腐蝕掉的內臟。現在,它們在肚子裡呆不下去了,翻江倒海的折騰來折騰去的,才會被我一口給吐出來了。

沒了內臟以後,我能清晰的感覺到身子的虛弱,和那種隻剩下最後一口氣吊著的感覺。我自己是麻木了,可淩翊卻抱著我冰冷的身子,怒吼道:“不是讓去請她了嗎?什麼還不來……她現在到底在哪裡?”

淩翊……

突然從方才的鎮定自若,變得不淡定了,讓我一時間沒法接受。

“老闆,去請了,去請了。小的們派去幽都的人,都去請好幾回了。就是……就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來。”桃子也跟著緊張了。

淩翊像受傷過後的野獸,猩紅的雙眼,疼惜的看著我。

他垂頭時的長髮,落在我的臉上,語氣深沉而又痛苦,“小丫頭,你要我拿你怎麼辦?我不能失去你,你偏偏甘用性命救我……”

我想哭,卻沒法控製自己的眼淚。

隻感覺他渾身上下都帶著一種冰冷的沉痛,他突然將我緊緊的摟在懷中,似是要將我的身體揉到自己的身體裡一般。

偉岸的身軀在顫唞著,那般威嚴邪魅,從不在乎任何事情的他。

竟然會為了一個小女子,放下一切,隻是緊緊摟著,仿佛要輓留住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一樣。

那般的珍惜和深愛,早就刺痛了我的靈魂。

這時,一個柔媚卻很冰冷的女聲傳來,“你也有心急的時候?我以為你沒有弱點呢……這麼急找我來,就是怕這個女人死?”

“大人說笑了。”淩翊見到這個女人出現,突然又變的鎮定了。他將我的身體放回了榻上,看到我清醒過來以後渙散的目光,給了我一個溫柔的笑意。

那笑意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