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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都沒有丈夫了……”

沒有丈夫了……

我沒有丈夫了,不可能,沒有淩翊。我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就跟死了有什麼分別,沒有他在我身邊,我……

我活下去又有什麼意義。

在我的意識裡,淩翊早就成為了我生命的全部!

笑聲刺破了血霧,劃破了長空,直接就進入了我的耳膜中。

我的身體在不斷地顫唞,那種恨之入骨的恨意,是我平生未有。我從來都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要不是他們母子,淩翊根本不會選擇這樣釜底抽薪的辦法犧牲自己在血霧中,而讓我苟延殘喘的活下去。

“閉嘴!我不會成為沒丈夫的人,而你才會是!永永遠遠的寡婦,還會失去你的兒子!”我這個詛咒太惡毒了,卻是扯著嗓子歇斯底裡的喊出來。

北鬥玄魚被我從身體裡排斥出來,順手就扔在地上,心頭是一股子強烈的恨意,一字一頓擲地有聲的大聲喊出來:“心常安住,無礙解脫;念、定、總持,辯才不斷……心常安住,無礙解脫;念、定、總持,辯才不斷……”

這樣瘋狂的念法,每一個字都反震著我的五臟六腑。

被我一口咽下去的血液在胃裡頭翻江倒海一樣的行動,嘴角已經溢出了液體。這樣心懷著恨意,抱著一種視死如歸信念去念佛經,那完全和佛家寬恕仁慈的思想相悖。

維摩詰菩薩肯不肯聽我這段佛經,動用佛法來保護我們都是個問題。

我越念越大聲,感覺嗓子都要裂開,心頭更是悲痛欲絕。恨不得立刻就和淩翊去了,那每一個吐字,都是用盡了整個生命去喊。

我心裡想的全都是淩翊!

我不能失去淩翊,我必須立刻找到他,他絕對不會有事的……

如果南宮池墨的卦象沒有出錯,隻要我能找到淩翊,大家都會沒事的。我不知道佛經的威力有多大,可是這是我會的唯一的最大的希望。

“淩翊……求求你了……維摩詰菩薩,讓我找到淩翊吧。信女願一生虔誠心佛,永不改變。”這一番話我是發自肺腑說出來了,而且並沒有念出佛經。

隻覺得眼睛發乾,似是泣血而下,我的鼻子都嗅到了自己臉上的血腥味。

突然,我周遭的佛光猛然間大亮,將周遭的血霧一概驅散。周圍的深淵和骸骨堆積的空地變得一清二楚。還有很多倒在地上,被濃霧一點點侵蝕著的黑色的影子。

玄燈村徹底毀了,那些住在玄燈村的靈體,也全都被血霧侵蝕了。

不遠處,那隻被揉成球的紙人被佛光照到,一瞬間就受到了佛光的淨化和超度,嘴裡尖叫著,“兒啊……救救……我……啊……”

那一瞬間,紙團沒了,連個渣都沒剩下。

隻留下渾身是血的白畫欒在佛光中大汗淋漓,他冷冰的怒視著我,一張清秀的臉變成乾屍一樣的頭顱,眼窩裡的眼球都變得乾癟。

皮膚更是蠟黃蠟黃的,他卻在笑,冷冷的發笑,“你以為你能找到他……他……嗎?”

“不管……我能不能找到他,你這生生世世都得給我在這裡呆著,哪兒也別想去。”我恨的真是想把這個黃色的乾屍碎屍萬段,卻隻是輕描淡寫的看了他一眼。

他被我這一番話似乎給哽住了,半晌才嘶吼出來,“你們連家人燒我親弟屍身,殺我母親,現在又囚禁我……你還不如殺了我……”

我殺他幹什麼,我隻想找淩翊。

白畫欒和連家那些事情,說起來都不幹我的事,要不是大家一起被牽扯進來。根本不會有這樣的一天,我也不會讓我的淩翊為我這樣犧牲……

他的手就和南宮池墨和成叔一樣,就這樣離開我的掌心!

消失的毫無徵兆。

讓我感覺到一瞬間被全世界拋棄,遺世而獨立。我心裡慌亂,骸骨堆積的空地上,小心的前行,四處尋找著淩翊的下落,“淩翊,相公……相公……求求你讓我找到……好不好,沒了你,我……我會死的……我和寶寶都需要你……”

這血霧隻是會讓人與人之間分開,但它要完全吞噬一個人或者靈體,需要時間。我隻需要在佛光中尋找,有了這溫和的光芒,我一定能找到我的淩翊。

“小……小丫頭……”

也不知道找了多久,終於聽到一聲微弱的聲音。

地上是一個血一樣的輪廓,他的身子依舊是那般的頎長,卻被血霧腐蝕的全都是血。他一雙滄冷的目光,有些疼惜的卻十分虛弱的看著我,“為什麼要找我?你一個人好好活著,會有很多人照顧你的……”

“我隻要你照顧,臭僵屍,我不要你離開我。我不許你死,你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我的淚本來早就乾透了,現在又潸然淚下,直接跪在他身邊,緊緊的把他全身是血的靈體抱起來,“我不要你為我而死,你心機夠深的啊!你是要我為你愧疚到永遠嗎?”

“我……我隻想你好好活著……”他少了平日裡的邪異,被鮮血覆蓋的臉上,依舊難掩他清俊的輪廓。

他的手輕輕的撫摸上我的側臉,“既然讓你走了,怎麼還來找我?等一會兒,你身上的佛法耗盡了,我們會一起死在這的。”

“羋淩翊,我剛才不是說過,你的命是我的。”我冷冷的看著他,牙齒緊緊的咬著脣,將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摘下來,準備交到淩翊手中,“我們都不會死的,南宮池墨卜過卦象,卦象上我們都會逢凶化吉的。”

沒想到,他卻一把抓住了我握著玉佩的手,“別……這樣你會失去保護的……沒有玉佩保護,你知道你會是什麼下場嗎?小丫頭!聽話……”

“以前都是我聽你的話,現在,我是老婆大人,你聽我的。”我一字一頓冷冽的說著,將他被血跡沾滿的手推開,強硬的將鳳凰玉佩掛在淩翊的脖子上。

那玉佩離開我的一瞬間,周圍的佛光就這麼暗淡下來。

身體被血霧所侵蝕的疼痛,讓人感覺渾身就好像有數萬頭的螞蟻在咬一樣。讓人無法去承受這樣的痛苦,恨不能咬斷自己的%e8%88%8c頭,立刻去結束這種可怕的痛苦。

血霧立刻彌漫了進來,我能感覺到血霧滲進我毛孔裡帶來的那種刀割一樣的疼。可我卻緊緊的摟著淩翊的脖子,“那是你的魂魄,你把魂魄用來保護我,自然會削弱自己。別辜負我一翻心意,好嗎?夫君……”

我說話的力氣都快要沒有了,整個身體筋疲力竭的癱軟在淩翊的身上。

此刻,濃霧侵蝕,疼痛即將越過腦子裡最後一絲理智。

卻感覺到他摟住我的身體的胳膊突然變得有力起來,淩翊但收了摟住我的身體,脣輕輕的抿住了我的耳垂,“小丫頭,忍著點疼,我帶你破開這血霧。”

“我……我不疼。”我低聲呢喃著。

掌心悄悄的畫出探魂符,印在淩翊的背後,一時間眼前立刻出現了十塊不同顏色的靈魂。那十塊應該分別代表著三魂七魄,而且靈魂非常完整和強大。

他身上的兩盞命燈,在此刻也是異常的明亮。

果然……

淩翊實力的削弱,是因為他把魂魄分給我一縷保護我,才會受製於這破血霧。眼下把魂魄還給他,他靈體上的損傷全都不藥而愈了。

淩翊語氣肅冷,“南宮池墨早就知道,我少一魂,在血霧中必不能抵擋。所以才謀劃好了這一切,現在魂魄完整了,自然沒辦法。”

他迅捷如風腳尖點地,輕輕一躍,就跳到了白畫欒身邊。將白畫欒腰間的那桿玉簫抽出。握在手中放在脣邊輕輕的吹奏。

他吹出來的簫聲,和白畫欒有很大的不同。

簫恰似幽都裡不停流淌的九幽冥泉,用冰涼的聲音在泠泠作響。那聲音有些子滄冷,卻輕快有序,如同坐入幽篁中,細聽葉片碰撞時發出的細聲細語。

聽著簫聲,疼痛似乎也得到了些許的緩解。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網③友③整③理③上③傳③

可依然是那麼的痛,濃濃的血霧就跟一把把鋼針一樣的一遍又一遍的刺穿我的身體。我疼的都要瘋了,身子不受控製的哆嗦著。

嘴角也溢出了血,心裡卻很心疼淩翊。

原來……

原來……淩翊把保護都給了我,自己承受的,卻是這樣的苦痛。

我被傷的渾身都麻木了,隻有一種泡在血漿裡的濕淋淋黏膩膩的感覺。肚子裡就好像有一把利刃,在裡頭無限次的鼓搗翻卷,肚子裡血湧翻漿。

終於是忍不住一口血噴出來,淩翊的手放在我嘴邊,眼中是那種深沉的悲痛與疼惜。他捧著我的下巴,眼神裡的那種痛惜之意,連我看著都心疼。

就聽他憤怒的大喊著:“小丫頭……”

聲音那般的威嚴狂怒,卻帶著蒼涼和悲愴。隻是那樣的聲音,卻在我耳邊變得渺小,隱隱的有些要聽不清了。

天空突然就下起了瓢潑大雨,砸落在我刺痛的肌膚上。

“相公,不疼……我……不疼……”我有一種命不久矣的感覺,血湧順著雨水一起從嘴邊滑落下去,肚子裡都是血水。

過量的血霧到了我身子裡,在身體裡產生了極大的破壞,五臟六腑都衰竭了。看著淩翊在雨中的輪廓,他臉上的血跡被雨水衝刷紅色的血水滑落下來。

那清俊如冠玉的麵容,至今呈現在我的麵前,依舊有種驚為天人的感受。

現在發生的這一幕,忽然就和某段記憶重合到一起。記憶中那個六七歲的小女孩,也是這樣在一個英俊非凡的男子懷中,像我一樣的嘔著鮮血。

男子疼惜的看著他,渾身都是絕冷的氣息,他喊的是:“小丫頭……小丫頭,小七!小丫頭小七……”

那般溫柔的一遍一遍的喊著小七的名字,小女孩隻是蒼白的笑了笑,說話也很勉強了,“相公……我不疼……不疼……我不怕疼!”

那樣堅強的小女孩是我嗎?

那時候,我就喊他相公了,心頭難免是一陣暖意,覺得十分的溫馨。

如今記憶重合在一起,雖然隻是片段,可我依舊有一種我就是她的感覺。我的心性沒有多大的改變,隻是這些年都被隱藏到了靈魂深處。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自己所愛的人。

“我不會讓你死的,小丫頭。”他捧著我的臉,眼中似是有晶瑩的水光閃動。隻是那雨太大,將我們都兜頭淋濕,我看不清楚是雨水還是眼淚。

他為我哭了嗎?

可他是鬼魂啊,鬼魂怎麼會有眼淚呢?

我有些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