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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吃的。

不過那種需要糊一層紙的屋頂,都是很老很老的木頭房子。

也許當今社會,裱糊匠當年能做的已經很多都是不需要的了,要在想去找一個正宗的裱糊匠實在是難。

現在的這些裱糊匠,唯一流傳下來的就是紮紙的手藝。

不管是要蘋果產品,還是國外的大%e8%85%bf女郎,以及好車好房子,他們都能給紮的和真的一模一樣,可謂是心靈手巧財源滾滾。

當然,以前喪事,需要有人在天空撒紙錢,好給喪隊開路,不會被沿路不幹淨的東西所阻擋。這種情況下,事主都會在完事之後給一個大大的紅包,還會將裱糊匠留下來吃一頓喪席。

裱糊匠偶爾為了多口飯吃,也會兼職幹這個,吃幾口陰間飯。

就像是連家這一次請來的裱糊匠,看起來就是十分的專業,他抬手就灑出一片之前。紙花如同天女散花一樣均勻的撒開,落得位置也分散的很開,看起來如同落英繽紛很漂亮。

看來幹這一行的,還真是需要兩把刷子的。

紙錢是很輕薄的東西,扔起來很容易在高度和散開來的程度出現問題。如果相信的話,大家可以自己嘗試一下。

這個裱糊匠領著整個抬棺材的隊伍,一步步走到十字路口的正中心。他大概是每走到一個道路的拐彎處,就會扔一堆紙錢,讓拐彎處的鬼魂讓道。

我身上攜帶著北鬥玄魚,火氣減弱,能將路上這些邪祟看的清楚。

它們大多都是凶神惡煞的要擋路,可遇到了拋灑下來的紙錢之後,又紛紛衝過去,蹲在地上貪婪的撿著錢。

看來鬼物,也是見錢眼開的東西。

那個裱糊匠看起來經驗豐富,似乎知道拐彎和一些陰氣重的地段,是會有不幹淨的東西停留,所以拋灑紙錢的時候都十分及時。

沒有讓路上那些攔路鬼,在抬棺隊裡搗亂。

尤其是遇到馬路中間那個白衣服的女孩的時候,裱糊匠明顯是停下來了一下。

他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男子,似乎是能夠看見那個女孩,深邃的烏眸冷冷的盯著女孩蒼白的麵容。

那個女孩似乎感覺有人在看著她,害怕之下,血液突然就從七竅中決堤下來。

後頭的人大概是看不見這個死後的鬼魂少女,開始議論紛紛了,“怎麼突然不走了,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花錢消災,消災解難,鬼神驅散,黃泉路寧。”他大聲的喊出這幾個字,字字句句都是擲地有聲的。

抬手便灑出了一把紙錢,紙錢天女散花一樣的散落在昏暗的路燈下,隨著冷風輕輕一吹,還有幾張被打著旋飆到了少女的鞋子旁。

她的鞋子上血跡斑斑,也被汽車的輪胎壓的變了形。

看到有紙錢飄到腳邊,明顯是沒見過這個東西,呆呆的愣了一下。她的腦袋在脖子上來個三百六十的度的旋轉,差點就要掉下來的樣子。

一雙眼珠子帶著紅血絲,滴溜溜的轉著。

紅色的血液從眼珠子上直接滴到了紙錢上麵,將白色的紙錢染出了一滴又一滴的紅色的印子。

她似是怨氣極重,幽幽的說道:“我要的不是這個。”

以前我總聽一句話,叫有錢能使鬼推磨。

好吧,現在居然有鬼不要錢,這可怎麼辦才好。

那個裱糊匠男子微微的一皺眉頭,他將手裡所有的紙錢都一次性灑向天空,“要的是不是這個,要等你找到了替死鬼才知道。相信我,美女,下麵流通這個。”

幽都流通不流通陽間製造的冥幣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人死後的鬼魂還保留著貪婪的本性。許多鬼物對於金錢有一種執迷不悟的貪婪,所以江城才有一句俗語,叫做:寧可搶銀行,不碰死人財。

裱糊匠在隊伍的最前頭撒紙錢,算是賄賂過往的鬼怪邪祟。

可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簡單粗暴的手裡拿錢,直接賄賂女鬼。鬼物一般缺少代表靈智的地魂,是不會跟你講道理的,通常都是以本能行事,明目張膽的塞錢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麵對裱糊匠遞過來的白色紙錢,少女歪著腦袋看了一眼,和腦袋隻有一層皮連著的腦袋倒在了肩膀上。

似乎並不理解,裱糊匠手裡的錢有什麼意義。

她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渾身是血的單薄的身子擋住了我們來到十字路口中心的去路。如果她隻是個普通女孩的話,那從她身邊繞過去就行了。

可她是女鬼,還是那種最凶罪惡的找替死鬼的女鬼。

要是打從她身邊經過,那就是給整個隊伍惹麻煩。隻是她不買這個裱糊匠的賬,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抬棺材的隊伍裡,全都是江城當中拔尖的陰陽先生。他們應該都是能看到這隻女鬼的,深深神色肅穆的看著。

其中有一個甚至提醒南宮池墨,“少宗主時辰要來不及了。”

南宮池墨沒有立即回答,他手腕上戴著一隻黑色的表,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戴手錶。手錶是一隻卡地亞的手錶,不過表盤和我們平時戴的很不同。

表盤上有六個副表盤,看不出作用。

主表盤應該是風水所代表的十二天乾地支,用這個大概隻能看具體的時辰,而不能看到底是幾點幾分。

這隻表,明顯是被改裝過,或者是專門定做的。

“等什麼等,直接滅了這個孽障算了,省的在這裡害人。”另一個道士顯然是個暴脾氣,臉上帶著高原紅,手中已經將符籙夾在兩指之間。

那種感覺很像是電影裡燕赤霞的造型,正義感爆棚之下,似乎隨時都要把這個柔弱的女鬼給收了。

在這種十字路口形成的尋找替死鬼的魂魄,一般都是因為十字路口的地域和風水決定的。

或者說,這個十字路口就是某個人設下的局。

用這個十字路口的風水,每年固定掠奪走一部分的生命。

像這樣的局,外人是不可能橫加乾涉的。這個少女她隻要不找到頂替她的魂魄,就沒法離開這裡,最壞的下場就是被打的灰飛煙滅。

等到了明天,還會有別的枉死的魂魄守在這裡,等於這條十字路口又要多一起交通事故。

殺了這女鬼的話,隻能夠讓我們暫時過去,卻實在殘忍,讓一個無辜的少女的亡魂被打散。又還得明天出現交通事故哦,要多死一個人。

南宮池墨伸出手掌,做了一個否定的姿勢,“先別衝動,萬一激怒她就不好了,這裡煞氣很重,在這裡開殺戒小心得不償失。”

那個少女的麵容是那種乾淨而又清甜的相貌,在車流之間反覆受虐的時候,雖然有些可怕,但同樣也會讓人看得心疼。

聽到大家的議論,她緩緩的張開小嘴。

嘴角越張越大,最後兩頰都裂開了,裂開的縫隙裡都帶著化膿一樣的紅黃混合的粘液。嘴裡麵犬牙交錯,牙齒上還帶著能讓人活活熏得暈過去的屍垢。

臉頰裂開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情況居然在一瞬間發生了高度腐爛。

白色的蛆蟲瞬間就從內腔湧出來,如同地毯一樣覆蓋了她整張的側臉部分。這些蛆蟲混亂的爬著,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出了車禍死的人。

要知道車禍死的人,她的屍身會馬上被發現,送進醫院裡,反而不會出現高度腐爛的狀態。靈體一般都是展現它死前的狀態,這個少女身上莫名出現的腐爛的痕跡,叫人有些不理解。

她瘦的隻剩下皮包骨頭的手指抓著自己的兩個側臉,眼珠子從眼眶裡一下就掉下來了,“我!說過,我不要這些!我……我要報仇,我要……我要報仇……”▽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片刻之後,少女的雙手發狂一般的緊緊的掐住了裱糊匠的脖子,黑洞洞的眼球在昏暗的環境光下是那樣的驚悚。

“復仇,我要復仇!”

她嘴裡一邊又一遍發泄一樣的嘶吼,就好像生前遭受到了極大的冤屈。

那個裱糊匠也真是夠倒黴的,是一下被掐中了脖子完全控製住了,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臉色立刻就發青了,手裡頭的紙錢散落了一地。

周圍其他亡魂性子本就貪婪,紛紛飄著半透明的身子飛過來,嘴裡流著涎水的撿著地上一張張的紙錢。

“滾!”那個少女憤怒的一聲怒吼,那些貪錢的鬼魂嚇得半死倉皇逃走。連滾帶爬要逃走的鬼物那是根本就沒跑出幾步,就被這個少女漆黑的眼窟窿吸進去了。

地上貪財撿錢的鬼魂們,最起碼起碼有五六個那麼多,頃刻之間一股腦都被消化乾淨。

我的媽啊,我這輩子還沒聽說過,一隻鬼還能把另一隻鬼吸收了。要知道根據老爺子告訴我的內容裡,世界上的魂魄數量是有限的,徹底消亡一個,我們就會永遠失去這一個魂魄。

所以道家講究殺鬼除害,是過於嚴厲,有違人倫的。

尤其是犯錯的鬼魂一旦被打散,那就是永永遠遠的消失,這樣就容易打破一些自然的平衡。還是注重因果的佛家溫和一些,會提倡超度亡魂,給所有魂魄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我的心頭雖然覺得恐懼,卻還是硬著頭皮上去。

那個裱糊匠脖子都要被擰斷了,不知道現在救還來不來得及。可要是不救他,那就隻能眼看著他死了。

我活這麼大歲數了,還沒有見死不救的習慣。

剛想要念誦佛經先把這個女鬼逼退,先把這個裱糊匠給救下來,這個時候居然從抬棺材的隊伍裡竄出來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人來。

這人穿的很像連家保鏢的著裝,看著十分的正式,可動作卻很滑稽。

%e5%b1%81%e8%82%a1是一扭一扭的,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一樣,走起路來有點像是螃蟹走路。他抓住了女鬼的手,低低的喊了一句,“清兒,是我劉大能,你能不能不要傷害他。他……他是無辜的,你有什麼冤屈和我說。”

我說呢,%e5%b1%81%e8%82%a1怎麼那麼奇怪。

原來是劉大能的%e5%b1%81%e8%82%a1,他%e5%b1%81%e8%82%a1上的傷雖然有一陣了。

可惜啊,他在夢中還是會被咬,所以一直以來都不見好。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坐下的時候就更加痛苦,就跟得了痔瘡差不多。

不過,還真是奇怪,劉大能居然能看到這個……

這個少女!

而且似乎還認識她,知道她的名字是什麼。

這個少女的容貌在此時此刻恐怖的旁人不敢正視一眼,劉大能卻瞪著圓溜溜的眼睛,認真而又堅定的看著她。

少女微微的愣了一下,沒有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