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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她拉著,也是摔慘了,隻是這次好像是摔在什麼東西上。根本沒有把我給真的摔疼,身下的那個東西硬邦邦的冷冰的,有點像是學校實驗室裡的假人。

隻是司馬倩手中的燈籠,恰好掉在我附近。

我稍微這麼一抬頭,就被身下那個東西嚇出了一身的冷汗,身子也因為恐懼變得僵硬了。身下麵是具穿著漢服的女屍,漢服鮮紅欲滴,仿佛能滴出血液來。

女屍的臉色蒼白,烏黑濃密的發絲潑墨一樣散落在黑土之上。

眼睛睜著,眼珠子是帶著一種詭異的灰藍色,似乎還有一絲熒光。嘴脣上生了一層好像是青苔一樣的,綠色的東西。

兩顆帶著綠苔的貝齒露在外麵,從嘴裡麵有一根細小的植物的嫩芽沿著慘白的下巴蔓延下去,在下巴尖的位置,開著一朵五個花瓣的米分白色小花。

花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淡黃色的花蕊,極為的嬌柔細嫩。

可是在這種陰氣森森環境這下,又是從美女的嘴裡長出來的,人們所看到的這種最平凡普通的花。

它是那樣妖異的綻放,讓人從心地裡麵覺得發寒。

“這是靈屍,你看它的肚子,懷了身孕。”司馬倩拉著幾乎是嚇成傻子的我起來,冰冷的語氣中平添了些許顫唞。

我低頭一看,更是膽都要被嚇破了,地上的女屍肚腹微微隆起。

“這是哪裡……啊。”我感覺我的上下牙齒也在打架,情緒已經變得和司馬倩差不多了,總覺得這個地方非常恐怖,恨不得立刻離開。

但是就現在的情況,我們兩個是一時半刻找不到出路。

司馬倩咽了一口口水,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六神無主的司馬倩,“我們怕是來不及去見老闆了,他等不了那麼長時間了。怎麼辦……蘇芒……這裡……是……”

“我這種曼珠沙華的園子好些年沒來陰陽代理人了,真是蓬蓽生輝啊。喲,還有個活人。”司馬倩還沒說完話,就被一個冰冷的男人的聲音打斷了,“既然來了就別走了,剛好可以給我這些花兒們做花肥。”

這人臉上帶著月白色的麵具,身上的穿著黑的古代華服。

袖口有龍紋圖案和金線滾邊,紫金玉帶束腰,帶上也綴著一塊鳳凰玉佩。和淩翊掛在我%e8%83%b8`前的那塊玉佩,幾乎是一模一樣。

隻是他這塊玉佩是暖紅色,通體帶著耀眼的紅光。

玉佩表麵之下好像有液體流動,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一頭烏發沒有任何束縛的從麵具的兩側慵懶而又順滑的垂下,一直垂到那條紫金玉帶之上。

他是誰?

為什麼有著和淩翊一模一樣的玉佩,難道他們兩個認識?

不過眼下,不管他們認識不認識,從這個男人麵具之下貪婪的目光就知道。這傢夥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把我和司馬倩做成所謂的花肥。

“花……花肥是什麼?”我害怕到了極點,感覺自己右眼皮和左眼皮都在狂跳,還是硬著頭皮明知故問的問這個男人他口中的花肥是什麼。

可就是好奇,他口中的花肥,是不是就是我理解的那樣。

我印象中花肥吧,就是那種超市裡賣的,黑的帶著有機肥的土壤。

這個戴著麵具的男人從白色麵具上露出的脣形,似乎抿成了一個冰冷冷而又極為慵懶的笑意。他黑色的衣袂輕輕的一甩,往黑色的泥地裡抖下一枚發光的珠子。

珠子之上散髮的璀璨的光芒,幾乎將這一整片的黑色土地全都照亮了。

我在此時此刻才明白他嘴裡說的曼珠沙華的園子到底是什麼意思,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具小腹隆起的女屍。應該都是懷有了六七個月身孕的女人,可憐肚子裡的孩子還沒生出來,就死在了這片古怪的花田裡。

觸目所及,這些女屍的嘴上,清一色都長著一朵嬌嫩的小花。

每隔一大段距離,又能見一個裝著骷髏頭的稻草人。天上隻要有遊魂想要靠近吸食花朵上的香氣,差不多在接近到稻草人的時候,就會受驚的飛走。

這些稻草人,原來是用來驅趕靠近的遊魂用的,倒是和陽間用來驅趕鳥類的稻草人作用差不多。

這片黑土地,像極了阡陌縱橫的花田。

原來幽都的土地不僅和陽間一樣是有地主的,這片陰森荒蕪的土地大概就是這個麵具男的地盤。他用這片土地來種植所謂的曼珠沙華,而花朵的養料,就是這地上一具具冰冷的孕婦的屍首。

這個麵具男果然是變態到了極致,這片土地上的女屍不計其數,看的人真的是慎得慌。為了培植這麼一朵小花,居然要用一個懷孕的女人的屍身,手段是何其殘忍。

麵具男做了這麼變態的事情,卻好像無關緊要一樣。他將手儒雅的背在身後,語氣淡淡的說道:“現在知道什麼是花肥了吧?成為我園中的花肥,是你的榮幸。”

“你把要把人做成花肥,還要別覺得是榮幸,你……這傢夥也太變態了點吧?”我看到那些女屍又是痛恨麵具男,又是覺得噁心想吐,特別想把肚子裡的東西再吐一遍。

可惜我在公交車上吐過一會,在這裡吐出來的頂多是些酸水。

司馬倩似乎也十分畏懼這個麵具男,冰涼而修長的手指緊了緊我的手腕,似乎在暗示我不要和這個男人起爭執。她自己深深的躬身鞠了一躬,畢恭畢敬的說道:“我們不是故意要擅闖閣下的地方,是有人陷害我們來到這裡的。我們在去幽都的公交車上,遇到了食胎的……的鬼婦人,才會陰差陽錯下了車。還請閣下恕罪,放我們離開。”

那個男人的脣上笑意更濃,“旁人經過我這個地方全都是繞著走,你們卻偏愛來我這裡做客。不管是不是誤闖。來了便永遠在此住下吧,否則別人又該笑我不會盡地主之誼。”

越聽這個男人說話,我心裡越是堵得慌。

我扯了扯司馬倩的衣角,壓低聲音建議道:“司馬倩,我們還是跑吧,再留在這裡肯定會被抓去花肥的。”

“跑?你知道他是誰嗎?就說跑。”司馬倩冷笑了一下。

他是誰我怎麼知道?

我來過幽都統共兩次,你們幽都的鬼物,你不介紹我肯定不知道。

司馬倩沒跟我介紹那個男人的身份,隻是皺了眉頭,又對那個戴著麵具的男人說道:“要花肥還不容易,我經常行走陰陽兩界,這東西唾手可得。今天你若放我們離開,我一定十倍償還於你。”

聽司馬倩這話,她是要從陽間弄來孕婦,帶給這個變態男人。

我心頭覺得司馬倩這樣的手段殘忍,可眼下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們下一秒可能就要被這個變態男給做成曼珠沙華的養料了,也不好說什麼。

嘴裡是說不出半句話,我的心頭卻是心急如焚想從這裡離開,我可不想做所謂的花肥。如果他答應司馬倩的條件,我還是願意昧著良心跟著司馬倩先逃走再說。

“這丫頭肚子裡的可是陰胎,你打算拿那些庸俗之物和我換她嗎?”戴麵具的男人似乎擁有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能力,腳下輕輕跨出一步,就到了我和司馬倩的麵前,“以她的身子製成靈屍,必定是能讓我的花開的極盛。”

男人冰冷的手掌一摸上我的肚腹,我就感覺自己的小腹好像貼到了一塊奇冷無比的冰。整個身體都繃直了,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因為我知道我和寶寶的生命都掌握在這個男人手中。

隻要他動動手指頭,我們就會死。~思~兔~網~

我咽了一口口水,打算念佛經把這個男人先震開,然後拉著司馬倩逃跑。

沒想到司馬倩先說道:“閣下既然這麼想把她留下做花肥,那便留她下來好了。我……我現在是靈體,肉身也沒有懷孕,你要我沒用。”

聽到司馬倩冰冷的這句話,我真是有種被人一刀插到背心,插了個透心涼的感覺。

司馬倩在公交車上還給我講故事幫我來的,在最難的時候,終究是把我給賣了。我跟司馬倩的關係本來就不深,她賣我也在情理之中,可是現在被出賣,心裡麵的感覺還是很難受的。

隻感覺司馬倩的小手在我身上摸索了一下,找到了那兩隻收魂瓶。連看都不多看我一眼,轉身就如同黑色的一股旋風一樣,在黑色的泥地上飛奔。

“想不到你竟是個賣友求榮的東西!”那男子冷冷的對著司馬倩的背影冷哼了一聲,他隻是緩緩的伸出一隻手掌,衣袖裡就飛出了一根紅線。

那根紅線的速度比司馬倩跑的速度快多了,直接就纏上了司馬倩的腰肢,將司馬倩又給綁回來了。

司馬倩被抓回來,我卻沒有那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她雖然背叛了我,卻拿了我身上的收魂瓶,她是要去救淩翊的。

這個男人的指尖輕輕的抬起司馬倩的下巴,居然是在司馬倩臉上親了一下,“我知道你是誰,你是淩翊那小子手下。司馬倩,這些年你經常出入幽都和陽間,在這裡的名聲也不小。”

“拿開你的髒手,你知道我是我們老闆的手下就好。我也知道你是誰,你在陰間的名頭雖大,但你總要給我們老闆三分薄麵吧。子嬰,還不……放我離開。”司馬倩原先對這個男人還有些恭敬,此刻便是滿臉的冷怒。

她用力的甩開自己的頭顱,卻被這個男人死死的抓住尖尖的下巴。

子嬰!

這應該就是這個男人的名字,我雖然聽著覺得耳熟,但想想應該是錯覺。司馬倩應該是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份的,他甚至知道我們和淩翊的關係,現在搬出淩翊的身份。幽都的那些鬼物,無論如何也要給點麵子不是?

我眼前一亮,心想著這回應該得救了吧?

那個戴麵具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將司馬倩的下巴甩到一邊,聲音一下冷下來了,“我素來愛潔,手怎麼會髒?”

“子嬰,我沒空跟你耍嘴皮子。這次誤闖你這裡,是我不對,可她是我們老闆娘的妻子。肚子裡的也是我們老闆的孩子,我……我勸你識相點。”當司馬倩用那種冷冷的口氣說出我肚子裡孩子的生父的時候,這個男人眼睛裡綻放出來的是極為冰冷,而又讓人覺得害怕的目光。

他觀察打量著我,居然喃喃的問道:“司馬倩,你沒騙我吧?淩翊會喜歡這個沒%e8%83%b8沒%e5%b1%81%e8%82%a1的女人?”

沒%e8%83%b8沒%e5%b1%81%e8%82%a1!

同樣的話,我在鷙月嘴裡也聽過一遍。

再聽這個麵具男說,弄得我滿腦袋黑線。

我去,認識淩翊的傢夥都覺得我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