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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怕,彤彤害怕,這裡是哪裡?”

司馬倩反應也很快,已經從衣袍上抽出翠色的葫蘆,隨時做好攻擊的準備。

那個女人卻轉過了身,用手托著肚子,慢慢的飄上了最後那個座位。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她居然是伸手戳進自己的肚腹中,取出裡麵小小的胎兒。

那胎兒血淋淋的出現,透明的身子還帶著粘液。

我正懷著孩子,看到這一幕肚子裡頓時產生了噁心反胃的感覺,我真想大吐特吐一場。沒想到司馬倩冰冷細膩的手掌突然捂住了我的嘴脣,一字一頓的命令我,“不許吐!活人的穢物之上陽氣太重,在這車裡會出事的。”

天啦擼。

我憋著吐,太陽%e7%a9%b4上都出汗了,卻隻能點點頭。

強忍著噁心,把那種噁心想吐的感覺全都咽下去了。耳邊又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就好像人啃%e9%9b%9e爪子或者蘿蔔乾,那種脆生生的聲音。

我問:“什麼聲音。”

“是……是那個女人,在吃……吃……孩子。”彤彤摟著我的脖子,正好能夠看到後麵那個變態女人的一舉一動。

一聽到是那個女人,吃了自己肚子裡的胚胎。

還……

還發出這種脆生生的響動,我腦子裡腦補了無數噁心的畫麵,心裡承受力根本就承受不住了。

對著地麵,“哇”的一聲,就全都吐出來了。

司馬倩已經無奈的扶額,漂亮修長的手指頭冷冷的就戳在彤彤的眉心上,“就你這個小傢夥愛壞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周圍的溫度,驟然就下降到了冰點。

我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兒,那種陰冷伴隨的黑暗籠罩過來。就好像周遭無形當中多了很多很多的黑霧,遮住了人的視線。

耳邊像是蒙了一層塑料膜,聽見的都是竊竊私語的聲音,聽不真切。

但是好像是在聊什麼,讓人很想去仔細聽聽,那些聲音到底是在討論什麼。

那是鬼魂出於無聊,在自言自語。我如果全神貫注去聽,勢必會讓自己的魂魄都被迷惑遺留下來,到時候可就悲劇了。

這時候,隻能雙手捂住耳朵不去聽。

很快,這些竊竊私語又變成了,鬼哭狼嚎了。就算耳朵捂得再緊,尖銳而又淒厲的聲音也能穿過掌心,傳達到耳朵裡。

額頭已經出了汗,我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要不要念佛經。

念了佛經,是不是又會傷到身邊的司馬倩和彤彤。

我一時猶豫,就聽到司馬倩冰冷的聲音:“蘇芒,我們引起公憤了,抱緊我的腰。我要跳下去。”

抱進她的腰?

我的媽啊,我的手打了石膏,我現在隻有一邊手啊。此刻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我咬緊牙關一邊手摟住了司馬倩寬大的袍子,順便用手抓住她的腰帶。

她的靈體很冷,卻比一般的鬼要柔軟。

司馬倩的衣袍如風一樣,在黑漆漆的霧氣中瞬間一掃,就帶著我和騰雲駕霧一般的從車窗的位置跳下去了。

外頭的陰風特彆強大,吸進去一口,就嗆上老半天。

第77章 子嬰

司馬強的腰腹雖然很細,我單手摟著司馬倩的腰腹,也需要力氣的。半空中沒抓牢,落在地上就是一個趔趄,腳踝有些扭到。

但不是特別嚴重,大概隻是別了一下。

這陰間路上灰茫茫的一片,尤其是天邊的鉛雲像個罩子似的,更是壓的人透不過氣。

剛才驟然從高速行駛的公交車的車窗上落下來,我狠狠的嗆了一口陰氣。現在感覺整個七竅都是酸的,就好像被人從鼻子裡灌進了陰冷潮濕的井水。

我彎著腰,難受的直咳嗽,臉上因為劇烈的咳嗽都漲的滾燙。

彤彤飄在我的脊背上方,小手輕輕的給我拍背,我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司馬倩現在是靈體沒有肉身的那些煩惱,她根本就不管這些,抓著我的手腕就快步的前行。這一下我可真有點吃不消,身體重心不穩,膝蓋磕到了公路上冰冷的水泥地。

這地麵可真是冷,在我看來比冰箱裡的冰還冷。

“早知道就把你的靈體從肉身裡抽出來了,帶著個活人來陰間辦事,還真是不方便。”司馬倩冰冷冷的抱怨,卻站在原地等我爬起來。

我心想她還算有良心,沒有把我像拖死狗一樣繼續往前拖,到底還是停下來等我了。

我費力的支撐著自己爬起來,彤彤也落了地扶我。

我一邊嘗試著站起身,一邊說:“活人的魂魄離體應該沒那麼簡單,簡燁的魂魄去幽都,也不過隻能停留一炷香時間。時間一長,便隻能留在幽都。”

“我不過隨口抱怨,想不到你知道的還挺多。”司馬倩發現我站起來了,也不管我膝蓋有沒有受傷,繼續拖著我手腕往前來。

司馬倩看樣子似乎很急,一刻也等不了。

還好我早就做好了心裡準備,知道司馬倩根本不會體諒我的體力和能力。這一下沒有摔在地上,整個人就跟牽線木偶一樣被司馬倩拉著跑。

腦子裡能想的東西都很有限,所有的精力都用來保持身體的平衡。

她是陰陽代理人,魂魄離體不受限製,在陰間的土地上自然是如魚得水。換了是任何一個普通的活人,哪經得起這種折騰。

路上荒涼無比,除了剛才我們跳車的那輛公交車,就沒有看到別的車出現。而且除了那些透明的飄飄蕩蕩好像被遺棄的鬼魂,就看不到其他任何的亡魂存在。

沒了公交車,就隻能徒步。

這一路走的我是七葷八素,差點就要把胃裡的酸液都吐出來了。司馬倩卻突然停住了腳步,慢悠悠的從款袖子裡拿出了一盞手提的白色燈籠。

白色的燈籠裡麵還沒點上燭火,看起來似乎沒什麼用。

司馬倩卻做了個出人意料的舉動,她將素手插進自己的肩膀,從肩膀裡抓出了一團青藍色的火焰。

火焰在她白皙的掌心跳動,看得人心裡發■。

明明是火焰,卻並不燙手,被陰風吹的也不搖動。

這團火焰被司馬倩放進燈籠裡,燈籠這才有瞭亮堂的感覺,將仿佛是霧氣遮蓋的一塊地方照出了些許前方的路徑。

前邊似乎到了一個林子的入口,林子的小道又黑又窄。

“是到幽都了嗎?”我問司馬倩。

司馬倩眉毛一挑,“蘇芒,你不是來過嗎?幽都沒有光,隻有這一盞光源在,你跟緊我,別走丟了。”

幽都我當初還中計來過一次,到處都是白霧彌漫,要不是那次意外發現我念誦佛經能產生光源。大概,是真的沒有活路了。

和司馬倩一起進入了那個林間的小道,才知道什麼叫做絕對的黑暗。

四周圍除了司馬倩手中用命燈點燃的燈籠以外,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正反兩麵的陰風吹的司馬倩手裡的燈籠不停的旋轉,但裡麵的燭火依舊是不動的。

四麵八方都有陰風吹來,而且都是一陣一陣的。風被撞到一起,發出古怪的響動,就好像寂寞的黑夜裡有個婦人在哭。#思#兔#網#

兩股旋風如果剛好撞到一起,還有一定幾率形成帶著漩渦的風團,打著旋兒從腳邊掠過。

走了幾步,我能充分感覺到地上的土壤十分的鬆軟,好像剛剛下過一場雨一樣。走一步,還會陷下去幾寸,我穿著運動鞋,土壤直接就沒過了我的腳邊。

“嘶!”我的腳丫子冷的都要凍住了,嘴裡忍不住呻[yín]了一聲。

這些土壤裡都滲著一股寒氣,格外的寒涼,隔著運動鞋厚厚一層布料,依舊能夠刺激的令人受不了。我正低頭看著燈籠下那黑色的土壤,發現這陰間的土壤和陽間也差不多,隻是陰氣要重上許多。

司馬倩緊了緊我抓住我手腕的手,似乎緊張了許多,“是誰?誰在前麵?在下陰陽代理人司馬倩,途徑貴寶地,還請閣下見諒,讓我從此過去。”

聽司馬倩的口氣,這幽都的地盤,還有主人啊?

我一直以為幽都的地界,都是無主之地,一想到自己腳下踩的地。還有個地主在,心裡麵莫名的有些慌了。

不知道為什麼……

我總覺得前路好像有什麼等著我們,我們沒能容易能離開這塊地界出去。

微微抬頭眺望前方,前麵果然是站了一個古怪的黑影,那個黑影根本就不理睬司馬倩說的話一動不動的站著。

司馬倩更加的緊張,似乎整個人都在顫唞。

一直以來我就沒見過司馬倩害怕什麼,連這種經常出入陰間的司馬倩都覺得緊張。我心裡麵更是忐忑不安,覺得會不會遇到什麼厲害的角色,要把我們倆都給吃了。

屏息前進了一段路,走近了看,才覺得是個烏龍啊。原來是個帶著個死人骷髏頭的稻草人,那稻草人一動不動,遠處看是像個人站在那裡。

我問司馬倩,“這個稻草人為什麼會出現在幽都啊?我們腳下的地像不像是……是那種農村剛剛翻過的田。好些田裡都有像這樣的稻草人,是用來驅趕鳥類的。”

“蘇芒,你說什麼?”司馬倩本來是盯著這個骷髏頭不說話的,聽我這麼一說,忽然狠狠的睨了我一眼。

我以為自己說錯了話了,立刻掩住了嘴巴。

她卻把我捂住脣的手揭開,“我是讓你再說一遍。”

“我說這裡像田啊。”我其實也沒有多想,隻是憑著感覺隨口說說。

司馬倩整個人就像被雷擊中了一樣,臉色蒼白的倒退了一步,“遭了,我們……我們快回頭,方才一定是走錯路了。有人算計我們……快走……”

回頭跑的時候,我和司馬倩才仔細看了路才發現我們早就已經不在羊腸小道上了。周圍是無邊無際的黑色土壤構成的原野,來時太黑,也沒有記住方向。

要想原路返回,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司馬倩這次心裡素質還不如我,臉色慘白一片,嚇得好像都要尿褲子。

人在越知道真相的情況下,肯定是越感到害怕。我什麼都不知道,反而是一頭霧水,不知道該怎麼害怕。

跟著司馬倩在這片黑土地上狂跑,可這塊地就像沒有盡頭一樣,到處都是一片鬆軟的突然。

我已經跑的快要斷氣了,氣管都好像要擰巴了。

司馬倩是靈體在奔跑,根本不需要體力,速度依舊。可才又跑了一會兒,她就被腳下的東西絆倒,直接摔了個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