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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我的咒語。

把周圍的天魂,全都請入瓶子裡。

沉船事故死難者的數量,肯定是要超過報道裡麵所說的。這個殯儀館,又是大部分死難者遺體火化的地方,稍片刻瓶子就被裝滿了。

靈魂的重量有多重?

有的人說是21克,這種說法並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證明為什麼人的靈魂隻有21克,或者更輕。

HeartInDiamond公司,在05年的時候就能夠用人的骨灰提煉出鑽石,一份完整的骨灰可以製作0。25克拉的鑽石。

這也許,是唯一在人世間,可以成為真正意義上具有靈魂性的實體存在。

這個瓶子被裝進靈魂的一部分天魂之後,變得稍微有點重量感了,拿在手裡。就好像瓶子裡麵,被裝滿了清水的重量。

透過透明的介質,分不清楚那一條天魂是獨立的個體。

裡頭是淡淡的幽藍色,有點像是森林裡的丁達爾效應,有點層次感。也有一點點像是墨汁在水裡,剛剛綻開蔓延的樣子,看著有些美麗。

卻是無數生命逝去的證明。

司馬倩本來就沒有打算掐死我,看樣子隻是生氣。她在看到收魂瓶被一點點裝滿,掐著我脖子的手慢慢的送下來。我從離地不遠的位置落了下來,剛才腳踏實地。

司馬倩就命令我,“抓住我的衣袂。”

“好。”我雖然不喜歡司馬倩的做派,更反感她出手算計我。可我們的目的是一樣,就是幫助淩翊,我毫不猶豫的抓住了司馬倩的衣袍。

司馬倩畢竟是陰陽代理人,是真的有瞬間穿梭陰陽兩界的本領。我跟著她邁出去的第一步,周圍的景物就立刻變成黑白兩色的。

周遭的景物還和原來一樣,隻是電線桿子上的電線不知道什麼時候掛了厚厚蛛網。電線桿子也歪了,周圍停放了很多棺槨,從棺材的細縫裡,慢慢的都還在淌血。

榕樹也都還在,樹冠的樹枝上卻吊著許多的屍體。

這裡的風是同時從兩個對立的方向吹來的,那些地上的枯葉,和吊在樹上的屍體被風吹到。就會原地打著旋轉,變得非常的怪異。

尤其是用繩子掛在樹上的死屍,繩子就是這麼不停的原地卷曲旋轉著。

空氣中是一股子土腥味,就好像這個地方好久沒有人來來過,一下子就破敗了的樣子。我知道這裡肯定不是陽間了,還明知故問的問司馬倩,“這裡是哪裡?”

“陰間和陽間,本來就是重合的,很多人隻要身上陰氣重點,就會不會小心誤入陰間。但陰間距離幽都,還有事有點距離的。”司馬倩冰冷的說著,帶著我穿梭在殯儀館路上的棺材之間。在這個黑白的世界裡,好像一切的距離都變得很近。

她拉著我,很快就走到了殯儀館外麵的車站等車。

這可能就花了幾秒鐘的時間,我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她又說道:“蘇芒,你還算識相,沒有跟我作對。我猜你現在,一定恨死我了吧?”

我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很認真的說話:“我不恨你,我……我想見他了,我其實還有些感激你。”

這是我深思熟路說出來,沒有任何一個人想要被人算計,可我更想淩翊平安無事。

這一次司馬倩這麼著急,想必淩翊的幽都之行,並沒有那麼順利。

司馬倩的步伐突然停住了,她皺著眉頭回頭看我,“蘇芒,對我拍馬%e5%b1%81沒用,你不用說這些好聽的。太白大人不是說了嗎?我們是情敵。”

人行道上,原本在祭奠親人的人們都不見了。

隻有地上的貢品,真錢和冥幣還在,天空中一直都有白色的紙錢或者真錢落下。偶爾還會落下幾個紙人,或者紙房子之類的東西。

我想這裡,隻有祭奠亡魂的物品,才能進來。

“太白大人那個鳥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它的話,也有人信?”我漫不經心的說著,看著遠處慢慢行駛過來的黑白色的公交車,怎麼看怎麼覺得晦氣。

車牌居然是141414。

也真是合了現在這個景致,要死,要死,要死!

司馬倩愣了一下,突然反手抓住我的手腕,“車來了,上車。”

那輛13路公交車是市區唯一開往殯儀館附近的公交車,現在細細一看,居然是改成了13支。車頭的位置並非朝著市區方向,而是對著更加偏遠的郊區。

這陰間路上的車好像和陽間的規則不同,是往左邊方向開的。

我被司馬倩硬拽上公交車,上梯子的時候還絆了一跤,膝蓋磕到了樓梯上。頓時就感覺車裡的乘客全都看向我,這些人神情木訥,反應也很遲鈍。

想來,這些都是去幽都的亡魂吧。

據說是人死後,地魂會留在墓%e7%a9%b4裡。

所以去往幽都的靈體就會因為缺少了代表靈智的地魂,變的呆呆笨笨的。隻擁有極少的十分珍貴的記憶,甚至連說話的本領都會退化,唯一留下的就是哭的本能。

文字大概也會忘得一乾二淨,這樣一來智商也會變得很低。

當然如果是厲鬼,身上執念很深,即便是沒有地魂,也會記得很多事情。甚至擁有和人一樣的靈智,但是性格會大變,變得鬼性多於人性。

有些小鬼被煉化以後,主人就會召回地魂,幫小鬼開通靈智。

像彤彤這樣剛剛死去的小鬼,又經過煉化,地魂一直都在身上,所以靈智十分鮮明。死後靈體的智慧,幾乎和活人沒什麼區別。

同一時間被這麼多鬼魂看著,我後背上全都濕透了。

司馬倩卻旁若無鬼的在車廂的後排,找到了一個兩人座位,抓著我坐下。她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冷冷的淡淡的,眼睛裡麵帶著一種肅殺的冷。

這種凜冽目光稍微一掃,那些亡魂就立刻收回了目光,低頭看著自己手裡捧著的蠟燭。臉上的神情依舊像是一根木頭一樣,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那蠟燭大概就是它們自己的命燈,命燈的光亮淡淡的,閃爍著幽藍色碧綠,將它們慘白的臉照的更加的詭異難測。

和一群鬼魂坐在一起,我難免會覺得緊張,身體繃直了。

司馬倩卻坐的有些慵懶,等車開起來以後,她的手指輕輕的抵著太陽%e7%a9%b4,看著車窗外黑白的世界,“你知道嗎?一張座位隻能坐一個人,我們坐下來占了兩個座位以後,大概是要有人站著了。”

我一頭霧水,“什麼坐著站著?”

我硬著頭皮朝車廂裡觀察了一圈,發現我和司馬倩坐下以後,車裡剩餘的作為不多了,就隻剩下後排裡的一個。

司馬倩嘴角揚起來了,“要去幽都還早,這一路上無聊,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我沒想到司馬倩居然還有心情跟我講故事,她不是很討厭我,並且想方設法的要算計害死我嗎?

腦子裡有了疑問,但嘴上還是低聲說道:“我聽著呢,你說吧。”

司馬倩冰冷的目光依舊是看著窗外那些黑白的景致,那些風景依舊有說出的淒涼和破敗。甚至還有很多透明的東西,在野地上飄來上去,整個天空都是鉛色的。

她的脣輕輕觸碰著,慢慢的說了一個故事。

說是,有個小夥子坐公交車,車上隻剩下一個座位了。他就在公交車的座位上坐下來了,過了一會兒有個老奶奶上車。-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他覺得自己年輕力壯,就把座位讓給了白髮蒼蒼的老奶奶。

等車到了終點站,其他人都下去了,那位老奶奶也要下車了。她卻攔住了那個年的小夥子,要他不要下車,“這裡一個人一個座位,既然你沒有座位。就沒有了去這裡的門票和資格,就不要下車了。”

“那個小夥子也是坐在通往幽都的公交車上?”我聽著這個故事,感覺自己的頭皮都在發麻,頭髮也一根一根的豎起來了。

這故事很像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因為就坐在類似的公交車上。

想來我現在坐了這輛公交車的位置,也和車裡其他人一樣,拿了張去幽都的門票。也許這一次去幽都,我可能就回不去了。

人總是有怕死的時候,我承認我手心都出汗了。

司馬倩似乎沒有注意到我,收回了看著外頭的視線,腦袋磕在椅背上,用雙手枕著,“故事還沒完呢,那個小夥子聽完老奶奶的話。一下就從重症室裡醒來。似乎明白了很多人生的道理,從此就過上了積德行善的日子。”

我突然感覺到,這個司馬倩似乎沒那麼簡單,她似乎不是跟我講公交車的事情。更不是講一個小夥子的事情,更像是跟我講“因果”。那個小夥子明白的道理,大概就是“因果”,種善因得善果!

我好歹讀了那麼多佛經,也用佛經對付了那麼多次鬼怪。

慢慢的多少也對佛經當中佛法,和因果有了一定的理解,她故事裡的小夥子因為一時的善心,給一個老人家讓座,冥冥之中卻不知道讓自己免於了一死。

可司馬倩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我正沉浸在對司馬倩故事的分析中,司馬倩冰冷的瞳孔一下就看向了我。她審視了一會兒我,才慢慢的說道:“你身上罪業深重,平時多積攢善緣。如果再走錯一步,就算老闆親自出手,也未必救得了你。”

我是聽過罪業,要用功德化解。

但沒想到司馬倩居然這樣對我說,她是在關心我嗎?

虧得太白大人還說司馬倩視我為情敵,巴不得我死,她大可以完全不管我。在坐車的時候更不用多費脣%e8%88%8c的和我講故事,給我警示。

我的心口突然感覺有一股暖流,這個司馬倩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壞嘛。

“恩,我……我記住了。”我回答了司馬倩一句,就發現車停下來了。

一開始還以為是車到站了,卻從下頭上來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這個孕婦手裡捧著一盞蠟燭。卻又兩根燈芯,一根燈芯上點著一團火苗,兩團火苗一大一小。

她慢慢的從車廂的過道裡前進,經過我們的時候突然停頓了一下,低頭衝我和司馬倩輕輕的笑了一下。

這麼多鬼魂,哪一個不是神情呆滯。

偏偏這個女人,那張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臉對我們笑著,側臉上更是有一塊凹陷進去的傷痕。好像是被硬|物砸中一樣,血液還處於半凝固狀態,緩緩流下。

耳邊還傳來一個孩子,詭異的哭聲,“昂!”

躲在我%e8%83%b8`前玉佩的彤彤自己就是鬼了,可沒想到卻是害怕極了,一下鑽出來摟住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