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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放學,被老爸的同事接走。

晚上九點,老爸才趕到同事家裡接她。

阿雅一路上讓老爸專心開車,回家才問的。

客廳裡,爸爸神色溫柔地攥住她的一雙小手,把她抱到%e8%85%bf上。

阿雅扭扭,長大了,不曾像小時候那樣總是撒嬌,知道害羞了。

「阿妹啊,」老爸把疲憊的臉龐埋在她瘦弱無骨的小肩膀上,對於她提出的為何一夕之間與席叔叔翻臉。

何敬國很淡定,解釋也簡潔:「哪有為什麼,我是警察他是大佬,本就是敵非友。」

「可爹地,你曾找席叔叔幫忙破案。」

「你還小,警察辦案有些事情說不清楚,五年前我就與他有過臨時交易,線人和情報這些說你也不知,爹地借他的情報打擊其他小社團,同時也為他消除了威脅,爹地也破案,這是在不影響大局的前提下。現在上頭有重要指示,爹地必須摘清楚,他始終是邪,做違法的事,這一幫子人嚴重影響到社會治安的穩定,殺人,洗錢,走/私,拉、幫結/派,火/拚爭鬥,甚至參與國際控怖勢力控製他國z俯經濟以牟取暴利……」

阿雅的小手,攥著老爸的衣服越來越緊。

何敬國瞧她蒼白小臉,適可而止:「高處不勝寒,出來混遲早要還,這個道理他比爹地清楚。爹地身正執法而已,這些,你不要操心。」

阿雅不操心,也操心不了。

隻是不懂,那人呈現在她麵前的樣子,舉止紳士,生得那樣英俊迷人,學問也不低,與她說話時,總也有些清淺笑意。

孫清夢說他是成熟男人中的極品,帝王氣質,風雅外表。

阿雅也覺得,他從來不曾有半分電影裡那些大佬的凶戾狠絕,目無王法。

他真的,殺人放火,傷天害理嗎?

阿雅不能想像。

但爹地怎會與她說謊?

她隻是,悵然,也惋惜,對於幫助過自己的恩人,長輩,阿雅心柔,總歸惦記。

……**……

第二天放學,家中多了一位傭人。

阿雅怕生靦腆地與之問好,對方自我介紹:「何小姐,你老爸忙,雇我過來做飯,何組長今後一段時間怕是很晚回家,我來守夜,與你照應。」

如此,阿雅心敏,知道這位也就不是單純人才市場請來的傭人阿姨了。

尤其年齡三十多,走路輕快,看人溫和中帶著一些不易察覺的英氣。

該是老爸信得過的部下,保護她來的。

阿雅都明白,乖得什麼也不說,爹地很忙,全身心投入非常時期工作中,阿雅隻盼,爹地安全,那人也……無恙。

她心境小,想法自然不免童話。

警匪之間的戰爭一旦開始,又怎會雙方都如她所想,安然無恙?

阿雅沒有消息渠道,問過簡軒儀,簡軒儀知道的卻還不如電視新聞上播報得多。

除開學習,阿雅開始搜索留意,特別關注時事新聞。

何敬國對於O記來說是個很重要的人,陳sir是為數不多知道他曾與席城有過一些交情的人。

席城此人,比泥鰍滑多了,單方麵抓是抓不住的。

何敬國也沒有藏著掖著,這幾年與席城一派有過接觸,交情是交情,該布下的秘密眼線,也布下許多。

他知,警匪對立,這一輩子,終歸有一日,可能與席城相背,他是警察,他要做他該做的事。

卻不想,這一日,竟是阿城逼他,早早做了選擇。

與其等著他來奪女,何敬國自當主動出擊,投靠O記他認為時局恰當,力量倍增,拚死一搏,勝負誰知呢?

席城那邊不好過的日子開始了,先是零零散散的一些周邊馬仔相繼被請去喝茶。

O記一旦行動起來,也很快,從四喜街的夜總會到蘭桂坊黃金地段的豪華夜場,再到澳門的賭場,半個月內全部清掃一通,把柄抓住了不少。

還有碼頭一批到港的貨,也扣壓住,證據確鑿是為走/私。

這在以前,是絕不可能的事。

大大小小的堂主們輪番被請去喝茶,內部怨言暴躁四起,外麵別的社團大看笑話,小馬仔們人心惶惶,似在另擇家主。

簡霆雲這樣的元老人物也按不住了,為何?

因為最高位上的那人,無動於衷!

席氏大廈頂層的會議廳,烏煙瘴氣,元老級別的堂主們都在,圍著坐在主位上漫不經心叼著雪茄的男人,所謂逼宮架勢。

簡霆雲一拍桌子:「城哥,O記從方圓十裡開始包圍,一點一點,起先你說他們走走場,不礙事,不管。後來蘭桂坊最賺錢的夜場也被清掃,你又付之一笑,說妹妹仔們整天被人玩,也要休息幾天,這都一周了!現在澳門新開的賭場也被查關!我們窩著不吭聲,O記那幫條子越長威風!他們以前是查不到任何的,為何現在一樁一樁的證據砸過來?城哥你自己清楚,何敬國這個有牌爛仔,小小一個區警司,要不是上次你救他女兒讓他能全力抓住金屬幫老大,他能升職?恩將仇報,現在利用以前的眼線狠狠反咬過來……」

「是啊!」

「就是講,城哥,我忍不了了,你不給個指示,恕我們不能再按兵不動,任O記那幫找事,何曾這樣孬種過?!」

「何敬國這個人,必須做了。」

「對!」

群情激奮,他落眼,把煙頭撚了。

修長手指點在桌麵,一下一下,慢慢地笑著開腔:「根基不會動,他,你們也別動。」

「阿城!」簡霆雲壓眉,嗓門很粗。

他無動於衷,拎了皮夾克,當嘴邊的笑意不在時週身就都安

靜了。

他講:「急什麼,O記千辛萬苦查我這些年,不給他們一點甜頭嘗嘗,他們怎麼向媒體民眾交代?一個夜總會,一個賭場,一些牆頭馬仔,這些我席城還是給得起的,O記要滅,聽我指揮。何敬國你們給我摘出來,私人恩怨。」

出來後,上了車。

他沉眉,閉目。

左龍在旁,想起簡霆雲臨走時的急眉厲眼,也不得不提醒:「城哥,一個小姑娘,未免不值得。」

那人眼睫不抬,安然垂著,容顏在一道一道閃過的光裡,風華萬千,是笑了:「頭回認真,誠意怎麼也要給夠不是。何敬國說的沒錯,這就是一件齷齪的事,可我心癢啊,迄今為止也就癢了這一次,想叼一個小女孩,想和她做那種事,想得不行,嗯,你說怎麼辦呢?」

斜斜躺在椅背裡,整個人慵懶頹廢得深陷,那顛倒眾生的容顏妖冶無雙。

左龍歎氣,他顯少如此刻骨言行,那便是真動了情念了。

然他此人,若是將道德論理放於眼中,又怎會是席城。

左龍是為數不多鎮得住的,見這人數日來一貫如常,消遣,走場子,辦事,開會,一件不落。

便知,何敬國,再負隅頑抗,大抵也不過以卵擊石。

城哥在讓,全看那小姑娘的麵子,大致,也還有一點舊情。

這人,幫過他的他銘記,害過他的他一定滅了,想要的,從來都是成全自己。惡霸,是真惡,你說他壞嗎?是真壞,可就是有這麼多人願意跟著他,致死相隨,那你說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香港大佬近來麻煩不斷,連被超底,新聞炒得很熱,看熱鬧不嫌事大,翻天蓋地的頭條。

阿雅買報紙都買了一堆小山。

爹地最近偶爾回家,總是一副嚴肅表情,但精神不錯。

阿雅歎氣,恐怕那人漸要出事。

心中所想,那日真的來臨。

第二次模擬考完,下午有假,阿雅央求許久,老爸總算鬆口,讓家裡阿姨從學校載她,去O記大樓總廳等候,一同吃飯。

傍晚的天,暗紅色的夕陽千尺萬尺,她站在O記大樓的台階前,小小的一點,感應門開,她驀然回頭,黑漉漉的眼睛裡,歡喜轉為意外,定格住了。

等來的不是爹地,而是他。

人很多,他的身邊好幾個警察,他叼著煙,穿鐵灰色的西裝,高大無比,正夾了煙撣煙灰。

四目相對,他當然也看見了視線下麵,蹲在花壇邊研究花草的女孩,清瘦小巧的一個側影,校服的裙擺沾著地麵,黑色小小的圓頭皮鞋,腳背一根帶子繫著,白色小%e8%85%bf襪,乖得像修女學院裡那些從不抬頭走路的小修女。

喉結嚥了一聲,他人不動,佇立在那裡,瞇著眼就那麼看。

一個多月沒見了。阿雅這麼想著,茫然站起來,看他,有些陌生又還是那樣,成熟俊美,耀了人眼。

508:此情可待:生死有命

本能的想開口喚一聲『席叔叔』。

小嗓子卻半途嚥下去。

從來是個聽話的孩子,阿雅沒忘記爹地嚴詞厲色再三的交代樅。

雙足不動,細細站著,守著自己夕陽下的一個小圓圈,阿雅有些難過地別開了眼睛芾。

那股彷彿馥鬱麝香的氣息卻近,他走來腳步聲沉穩,不大,到了跟前,煙草的氣息就濃了。

阿雅躲都沒處躲。

慌得也隻敢看地上那兩條鐵灰色流線的褲%e8%85%bf,擺動如漩,十分淩厲爽落。

頭頂的陰影還有低沉的嗓音,挺溫和的:「你老爸不叫你理我吧。」

他是何人,洞察力何等得乾脆。

瑰麗夕陽下,柔了一層密一樣的小小鵝蛋臉,白了一些,又紅了一點,阿雅被戳破般的尷尬。

「看我一眼也不成?」——他笑。

阿雅眼仁兒一閃,一直低著的小腦袋,慢慢抬起來。

離得這樣近,她卻有些慌,目光匆忙焦距,在那微微抿著的兩片薄%e5%94%87上繞了一圈,著急地差開,向他身旁後側看。

在他眼裡,自律又忍不住理他一下的這幅小模樣,乖得讓他實在心癢。

「你老爸暫時走不開,被叫到頂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