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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魔 吳沉水 4317 字 1個月前

,“阿珊,你是聰明人,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來幫你跟法官求情。”

程秀珊垂下眼瞼,問:“我能有多大機會得到減刑?”

“我不能打包票,但我跟你保證,我一定會竭儘全力。”黎承睿鄭重地說,“我知道你做這種事,肯定有你不得已而為之的理由,你一定心裡也不好受,尤其是這件事還扯到吳博輝……”/

程秀珊的眼眶驀地紅了,她撇開臉,咬著嘴%e5%94%87,過了很久,才哽咽著問:“阿睿,博輝的事,說到底是不是被我害的?”

“不是。”黎承睿冷靜地說,“他早在米國求學期間就認識洪會二當家,他是自願也好,被逼也好,反正他早在認識你之前就卷進去了,他被人謀殺,不管跟洪會有沒有關係,都不是你的錯。”

“可是,我一閉上眼,就看到他,”程秀珊捂住臉啞聲說,“他問我,為什麼不早點跟他說清楚,為什麼要騙他……”

“他不會怪你的,你不是說過,吳醫生宅心仁厚嗎?”黎承睿溫言說,“為了讓他瞑目,你要幫我抓住真凶,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好不好?”

程秀珊想了想,緩緩地說:“你沒有猜錯,博輝這麼多年,一直在做洪會二當家的私人醫生,你知道,黑設會難免打打殺殺,莊翌晨疑心重,他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來處理傷口,從在米國時就刻意培養了博輝,資助他上醫學院,幫他進威爾士%e4%ba%b2王醫院當醫生。莊翌晨一直都很信任博輝,對他也不薄,自從我開始打理他們那盤帳,每個季度都由我經手,要給博輝劃一筆花紅。”

“吳博輝知道你也在幫莊翌晨做事嗎?”

程秀珊苦笑了一下說:“他怎麼會知道?他那樣的人,因為做了黑社會大佬的私人醫生已經時時良心不安,我再告訴他我跟他一個老板,他大概要嚇到暈倒。”

“所以你一直瞞著他。”

“是,我連你都不敢說,跟彆說跟他提了。”

“莊翌晨這個人,你覺得可能是殺吳博輝的凶手嗎?”

“不會,”程秀珊搖頭說,“莊翌晨是心狠手辣,但他們殺人不會那麼複雜,砍手砍腳都遵照洪會的老規矩,據我所知,洪會的規矩中,沒有那麼弄死人的。”

黎承睿點點頭,問:“莊翌晨跟鄭明修是什麼關係?”

“洪會的上一任掌舵人,就是莊翌晨的%e4%ba%b2祖父,老爺子晚年一時興起信了教,認識了鄭明修一家,覺得鄭明修是可塑之才,想給%e4%ba%b2孫子培養一個臂膀,於是就認下鄭明修為乾孫子。但是據我所知,莊翌晨與鄭明修兩人雖然明麵裡稱兄道弟,但私下並不%e4%ba%b2厚,有時候我感覺是莊翌晨在壓製鄭明修,迫使他不得不用他的證劵公司幫忙洗錢。”

“你怎麼會知道?”

“我%e4%ba%b2眼見過,莊翌晨罵鄭明修爛泥一堆,穿上龍袍都不像太子,”程秀珊低頭小聲說,“但這隻是我的猜測,他們倆在外人麵前很兄友弟恭。”

“阿珊,你為什麼會跟莊翌晨走那麼近?”黎承睿皺眉問,“這個人既然疑心病很重,可他看起來蠻信任你。”

“因為,”程秀珊頓了頓,抬頭啞聲說,“我有把柄捏在莊翌晨手裡,他篤定我不敢反抗他。”

“什麼把柄?”

程秀珊慘淡一笑,搖搖頭不說話。

黎承睿不由得擔心起來,他問:“他如果知道你對我們說了這麼多,會怎麼對你?”

“無所謂。”程秀珊微微笑著說,“博輝死了,我活著沒有意思,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我現在隻有一個心願,早點抓住殺害博輝的凶手。如果博輝被害,跟莊翌晨這個人渣有關係,我巴不得他快點死。”

作者有話要說:好像已經在慢慢解密了吧?

39、第 39 章 ...

一晚上的連續審訊工作後,黎承睿和重案組的大多數同事一道均感覺疲累不堪,其他人可以先回去休息,但黎承睿跟黃品錫卻仍然要整理鄭明修和程秀珊的口供。就目前來看,程秀珊的口供比較有用,她承認參與弘輝地產的洗錢犯罪,且供出幕後主使為弘輝地產副總經理莊翌晨,也即是黑幫組織洪會的二當家。照目前看來,此人應該與鄭明修的證劵公司存在非法洗錢關係,儘管鄭明修對這部分內容拒不承認,但以目前的證據足夠調出該公司賬目核查,屆時事情真相為何,鄭明修已無法抵賴。

另一方麵,綽號金毛的少年劉秉禮提供的視頻和在陳子南於元朗住所搜出的光碟一比對,已經足以證明鄭明修與死者陳子南一道參與同性□□交易,且有在性行為過程中暴力虐待的傾向,因涉案人為未成年人,性質非常惡劣。至少將這個消息公布出去,小股神鄭明修的聲譽必然一落千丈,在香港這個看似開放內裡保守的地方,搞基可以日漸為人所寬容,但對未成年人玩**,則無論從道德或法律都是不可能為主流價值觀所接納。

無論如何,小股神鄭明修的神話泡沫,已經注定要被戳破了。

“我怎麼覺得,忙活了半天,我們是在替經查科阿陳sir那幫家夥做事?”黃品錫摸著鼻子抱怨說,“甚至於像給掃黃組乾活,可咱們自己手頭三件命案,可凶手呢?”

黎承睿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楊長官那邊的壓力都是我在頂,你抱怨什麼?”

黃品錫撇嘴,轉身泡了兩杯咖啡,拿過來,一杯放在黎承睿跟前,一杯自己端著說:“我就是這麼說兩句,來,黃記招牌咖啡,賞你的。”

黎承睿微微一笑,接過咖啡喝了一口,皺眉說:“還好你沒出去開咖啡店,不然就這個水平,不用三天,你就得關門大吉。”

黃品錫笑嘻嘻說:“有得喝不錯了,還挑剔,你以為我是周姑娘?你喝咖啡放幾勺糖幾包奶都記得清清楚楚?說起來阿敏雖然是個男人婆,可有些事還是夠細心啊。”

“人家到底是個女孩,你彆整天男人婆地叫她,”黎承睿瞪了他一眼,坐下了說,“來,我們來說說案情。”

他走到公示板那,指著陳子南的照片說:“陳子南,是個中度戀童癖和**狂,他與鄭明修有共同的愛好,倆人一道在元朗建了一處隱秘場所,長期與劉秉禮這樣的男雛妓從事□易。陳子南與鄭明修一定不隻玩弄過劉秉禮一人,你還記不記得,劉秉禮提過,他是像某個人所以才被陳子南他們挑中。”

“是,我記得,”黃品錫皺眉想了想說,“可是目前為止,從陳子南那搜到的光碟主角都是MB,我讓金毛一一辨認過,除他之外,大概有三個人,這三個人都是那家俱樂部的男公關,有一個年齡還超過20,隻是因為個子小被拉去充數。”

黎承睿問:“陳子南元朗那個地方建了多久?”

“那倒不久,看租期,是去年年頭租下的,到現在一年半快兩年。”黃品錫猛地抬頭,說,“你是說,除了元朗,陳子南還有狡兔三窟?”

黎承睿點頭說:“作為一個性變態,他不可能這兩年才蛻變的,之前肯定有相關行為,那問題就來了,陳子南跟鄭明修,之前玩這種特殊愛好的場所在哪?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們要轉移陣地?換個地方?”

黃品錫點頭說:“有理,我看了資料,鄭明修是五年前回港開公司,在此之前他與陳子南並無交集,也就是說,他們認識不超過五年。兩個人對外都裝道貌岸然,實際是狼狽為奸,他們在此之前一定有秘密活動的地方,可是那個地方出了問題,有暴露他們的風險,於是兩個人換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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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黎承睿皺眉說,“你想,他們找劉秉禮,是因為他像某個人,也就是說,這兩個人之前是有固定的**對象,而且對那個人還感到頗為滿意。既然頗為滿意,那麼他們為什麼要換人?”

黃品錫一拳頭砸到桌麵上,憤憤不平地罵:“乾他老母,這兩個王八蛋一定玩出事過。”

黎承睿點點頭,說:“所以他們要找吳博輝擦%e5%b1%81%e8%82%a1,吳博輝是莊翌晨的私人醫生,以鄭明修與莊翌晨的關係,他能借到吳博輝來幫忙。他們一定是沒掌握好分寸把一個少年弄傷甚至弄殘,不好送醫院。”

黃品錫抬起頭,與黎承睿對視,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出彼此推測的可能性,黃品錫%e8%88%94%e8%88%94嘴%e5%94%87,啞聲說:“但是陳子南死了,吳博輝死了,借狗給凶手殺人的程秀珠也被滅口,如果這是一起針對某個受害者的報複行為,那下一個死的就很可能是……”

“鄭明修。”黎承睿點點頭,“這個人可不好殺。”

“以凶手的智商,也不是太難完成的事。”黃品錫喃喃地說。

兩人一起沉默了,黎承睿摸出煙盒,遞給黃品錫一根,兩人一道點燃了煙,吸了一口,歎氣一樣吐出煙圈。

黃品錫突然苦笑了一下,啞聲說:“我莫名其妙的有個念頭,說出來你彆笑我。”

“嗯?”

“我忽然有點理解那個凶手。”黃品錫緩緩地說,“他一定很不好受,受害者對他來說應該很重要,所以他不惜用這麼複雜的方式乾掉這幾個人。”

黎承睿悠悠地說:“也可能他本人就是受害者,彆忘了,陳子南可不是一朝一夕的變態,他玩弄過的中學生如果後來長大了要報複他,順便把跟他的罪行相關人等都弄死呢?”

黃品錫點頭說:“也有這個可能。”

“所以當務之急,我們要找到他跟鄭明修對誰念念不忘。”黎承睿皺眉說,“我記得當時搜查元朗那處房子時,曾經找到過一張沒有頭部的照片?”

“是的。”

“讓鑒證科的技術組查查那張照片,看一下照片背景有沒有能提供的線索。”黎承睿把煙掐滅,說,“繼續撬鄭明修的嘴,必要時不妨嚇嚇他。”

“是。”

黎承睿出門的時候天色已經很亮,他伸了下腰,掏出鑰匙開了車前往自己公寓,洗過澡換了衣服,又下樓找了家餐廳隨便吃了點東西當早餐。剛剛的困頓經過一番休整已經神采奕奕,黎承睿忽然想念起了林翊,他看了看時間,這會應該是林翊在上早課了?

雖然想著不要去打擾自家孩子學習,可他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給他發了一個短信:早上有沒有乖乖吃東西?

這種傻話發出去後黎督察禁不住老臉泛紅,他當然明白像林翊這種單%e4%ba%b2家庭長大的孩子,早早地就得學會照顧自己,可對他來說,卻總是沒忍住把少年當成一個需要精心嗬護才能長大的孩子,他從沒帶過小孩,大姐家的兩個外甥他也隻是陪著玩過幾次,也不知道做人家長要如何照顧下一代。可直到他遇見林翊,他才明白為人父母為何大多要操碎了心,一句很簡單的囑咐,可總要翻來覆去嘮叨好幾遍,沒辦法,因為孩子不在跟前,能想到的,都是各種負麵可能性,都擔憂他在自己看不著的地方餓了渴了,還傻乎乎不懂得去覓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