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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心所欲的。

葉重瀾覺得上輩子比現在好多了,那時候多自由啊,操心的事丟給沈秦,他和他家道長時時刻刻都可以膩在一起,身後也不用跟著一大堆的電燈泡,多好。

最重要的是有無數的喪屍可以讓他練手,而這一世,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摸過劍柄了,他的重劍,他的輕劍,都還沒有機會造出來,哪一國的一國之君會守在劍爐邊打鐵拉風箱鑄劍的?到時候絕對有一大堆的人在他耳邊嘮叨!

他很羨慕牧傾華啊,每天早上都可以光明正大的練練劍法,而他,連喝一杯水都有十幾個人看著,更別說其他了。

第二天一早,葉重瀾迎來了他成為李歆元以來最艱巨的難關——上早朝!

好在這一個多月他也不是白過的,他可是狠狠地惡補過的,結合原主留給他的一些記憶,對於佟王朝的國情民生,文武百官的職位姓名,他還是瞭解了七七八八的,所以這次早朝倒也進行的頗為順利,隻是,他的耐心不大好,坐了半個時辰後便想要打瞌睡了。

葉重瀾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有時候一件芝麻大的事情,就有人能洋洋灑灑,引經據典的講上一大堆,簡單的事情複雜化,複雜的事情爭論化,葉重瀾總算知道上朝是一件多費時間多無聊的事了。

偏偏因為皇帝離朝四個月,堆積的事情還非常的多,若非在意自身形象,葉重瀾早就想張嘴打哈欠了。

葉重瀾覺得他當皇帝的第一件事,就是有必要教教底下的人怎麼說話。

說話的時候說重點,沒必要的直接省略,他們可以省點口水,他的精神也少受點摧殘,多好!

就在葉重瀾藉著坐的高,讓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的時候,一個熟悉的名字終於將他從昏昏欲睡中拉醒過來。

隨著一聲拔高了音的唱喏,一身雪色道袍,仙風道骨的人逆著光走進大殿。

他走的不快,卻也不是很慢,一步一步,步履從容,狹長的眸無波無讕,平靜之極。

牧傾華在殿中站定,他並沒有跪,隻是微微彎腰,右手豎在%e8%83%b8`前,行了個方外之禮。

「貧道長生,拜見陛下。」

牧傾華正式受封了,皇帝親自下旨冊封,拒絕了一切拉攏親近的人,牧傾華不聲不響的搬進了攬月館。

攬月館是歷任國師在京城的住處,就在皇宮之內,館中有樓名摘星,是整個京城最高的建築物,每一任的國師都會在這裡觀星占卜,測試吉凶。

牧傾華稍稍逛了一圈攬月館,對這裡還是比較滿意的,很清靜,館裡的人也少,每個人都各司其職,一般的瑣事並不需要他這個國師來操心。

可惜,他滿意,葉重瀾卻一點都不滿意,攬月館雖然還是在宮裡,卻是在外圍,從後宮到前殿,兩個人離得更遠了有木有!看望一下他家道長,還要穿越大半個皇宮,他有點心塞。

信任國師走馬上任,關於他在別院時製藥治好了瘟疫的事情也迅速的流傳了出去,百姓在對這位新國師好奇的同時,也越發的崇敬起來。

佟朝國師的地位本就超凡,歷代國師都不免被人神仙化,於是牧傾華的小藥就變成了可治百病的神藥,很多人千方百計,絞盡腦汁的都想弄到一瓶。

那一段時間之內,京城造假藥的數量直線上升。

為了遏製這一現象,攬月館不得不提出一個策略,或許可以一個月一天,或者兩個月一天,由攬月館出麵,在規定的數量之內送藥,這樣一來即可打擊做假藥的,也可造福百姓,順便還可以提升一下攬月館的聲望,一舉多得。

但計策的決定權還是在牧傾華手中的,他不僅是館主,也是製藥的人,若他不答應,也是無法。

牧傾華聽了之後沉默了一下,最後還是道:「每個月十個名額,價高者得。」

「啊?」下麵的人傻眼了,有人硬著頭皮說道:「國師大人,這樣不太好吧。」這樣做的話絕對會給外人留下唯利是圖的印象,對攬月館的聲望絕對有損。

「嘖。」牧傾華淡淡道:「製藥也是要花成本花精力的,你們以為隨隨便便就能做出來嗎?成本費辛苦費,怎麼也是不能少的。」

他嘴上雖是這樣說,但真相卻是這樣的小藥還真的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出來的,牧傾華煉藥專精滿級,這裡還沒有精力限製,隻要材料足夠,小藥絕對是成批成批的生產。

不過這樣一個賺錢的好機會,他怎麼能錯過。

歷任國師也不是沒有出過奇葩,可就沒見過這麼愛錢的,晉安山青峒觀不是不染紅塵的嗎,怎麼就出了這麼一個市儈的弟子。

眾人為了攬月館幾百年的名聲,幾乎都豁出去了,每個人都眼紅脖子粗的據理力爭,堅決不讓新上任的國師給攬月館抹黑。

牧傾華和這群人對抗了整個下午,最終還是敗下陣來,一群「攬月館信徒」簡直太古板,太固執,最後他隻能再出十個名額,一個月二十個名額,一般是平民百姓的,免費發送,另一半照舊價高者得,賺的錢歸他。

一群人還想再爭取一下,但看對方神情堅定,顯然這已經是他的底線了,絕不可能再退讓的那種,眾人麵麵相覷一番,隻能作罷。

牧傾華正式的將練小藥提上了賺錢日程,等二十份小藥送出去沒幾天,就又有人找上門了,好吧,他收回前麵的話,這裡一點都不清淨。

來的人是文官之首的李丞相,牧傾華與他唯一=的一點交集就是那天上朝受封的時候眼角餘光無意間瞥了那麼一眼,連認識都算不上,他有點不明白對方的來意。

國師雖然在百官中很受敬重,但兩者之間卻是少有交集,畢竟體係不同,兩方之間或多或少也有點避嫌的緣故。

向來謹慎穩妥的李丞相竟然會出現在這裡,有點出乎牧傾華的預料。

李丞相並沒有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就說明了來意。

無他,也是在找牧傾華要「神藥」的!

崇元七年自從開春以來,就不是很太平,又是旱澇,又是瘟疫的,邊疆上還不安穩。

特別是西北一帶,疫情已經蔓延了幾個月了,每天都有人在死去,國庫已經有三分之一的銀子填在那裡了,卻至今還未得到有效的控製。

再發展下去,對佟朝絕對不利。

新任國師善藥一事,他在車隊抵達京城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了,不過知道歸知道,就算底下的人將他吹得神乎其神,他也還有那麼一兩分的懷疑,但就是這一兩分的懷疑在維持到今天之前,就徹底沒了。

他親眼看到一個因為疾病在身,早就辭官在家的同僚,在吃了他的藥之後,本來已經朽木一樣的身體,重新煥發出了生機。

那不僅僅是簡單的治病,而是讓人從內到外的脫胎換骨,怎不讓他震驚!

他看清同僚的變化之後,匆匆忙忙的就往攬月館來了,連飯都沒吃,可見他內心的急切,他隻想來求一份「神藥」證實一下,然後隻等明天上朝就可以提出將國師的藥送往西北,以解萬民之苦了。

對於李丞相的這個請求,牧傾華倒是並沒有拒絕,甚至在他走後,他就將自己關在房裡,一心一意的煉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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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需求應該會非常大,他材料就算再多,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想了想,他還是去見了一趟葉重瀾,把事情一說,然後讓他以朝廷的名義打量批購他所需要的藥材。

這一點並不難,隻是葉重瀾忽然就有些自責,他抱住牧傾華,眼神黯淡的說道:「我做不來一個好皇帝,明明原主記憶裡時有西北瘟疫這件事的,可是我連想都沒想起過他們......」

他的腰被抱得很緊,明明是非常遲鈍的,可現在牧傾華卻清楚的感覺到對方身上傳過來的那種難過。

他抬了抬手,最後還是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就像安慰一個孩子一樣來回輕撫了幾遍,他動作輕柔,可聲音卻還是如往常一樣平靜,隻淡淡的反駁道:「你怎麼不是一個好皇帝了,如果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才不勞心勞力的練那麼多的藥。」

葉重瀾輕輕地笑出聲來,因這笑容眉宇間凝聚的沉重終於散去,多了幾分明朗。

這樣的葉重瀾,才是他喜歡的葉重瀾,牧傾華不禁悄悄鬆了口氣。

然後就聽他道:「才不會!沒有我道長也會幫他們煉藥的,道長是個好人,我知道!」

被發好人卡的牧傾華:「......」

第十四章

不到三天,所有的小藥就做好了,丞相領了一大批人過來,歡天喜地的打包著帶走了,牧傾華難得的做了一件好事。

不過,他也是比較滿意的,報酬不菲,他的錢包鼓了一大截。

而攬月館的名聲,他這個新任國師的慈悲,卻是慢慢傳出去了,現在每月初一攬月館所提供的,由牧傾華親自煉製的藥,在所有人的心中可都是夢寐以求的東西。

京城這麵的事情暫且不提,遠在萬裡之外的西北,赫赫有名,掌控著大佟王朝三分之一兵馬的鎮親王也聽聞了新任國師的大名。

鎮親王李繼則是先皇一母同胞的弟弟,論輩分,葉重瀾現在的這個身體也是要喊他一聲皇叔的。

原主李歆元十四歲繼位,雖然名正言順,但終究因為年幼,李繼則曾經當過幾年的攝政王,連同幾位先帝留下的老臣一同輔佐幼帝,處理朝政。

李繼則少年時期就上了戰場,武功高強,通曉兵法,百戰百勝,十幾年前,戰神的美譽就一直籠罩在他身上,他也名副其實。

先帝剛剛駕崩的時候,免不了有些動盪,那段時間朝堂上風雲暗湧,很多朝臣都在暗暗揣測,懷疑名震天下的鎮親王會不會把持朝政,會不會壓製幼帝,甚至是會不會就這麼——造反?!

幾乎是所有人都這麼擔心著,就連原主李歆元也曾經幾夜幾夜的睡不著覺,生怕哪天就有人跑進來和他說,鎮親王反了。

這麼擔心著,然後就幾年過去了,知道李歆元十八歲親政,鎮親王和幾位老臣一起歸還政權,然後帶著自己的親衛隊直接回了自己的封地,其他人都沒緩過來。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點波瀾都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