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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放棄了滔天的權勢,還政與帝王了?所有人暗暗鬆了口氣的同時,更多的卻是匪夷所思。

一點都不符合歷史定律有木有!

可事情就這麼發生了,李歆元能力不差,在沒有多少阻礙的情況下沒有幾年的時間就鞏固了自己的帝位,直到崇元十六年,鎮親王李繼則與齊王合謀篡位,奪了他的江山,殺了他所有的子女——當然,齊王和賀晴珍所生的那個孽種除外。

當京城寶貝攻破的時候,當他的子女被齊王一個連著一個當豬一樣宰殺的時候,他卻被賀晴珍的一碗毒藥害的躺在床上,整個人都動彈不得,連撲上去和敵人同歸於盡都做不到。

李歆元是在極度的悲痛和恨意中斷氣的,像一條狗一樣,死的毫無尊嚴,這也是他信錯人的報應,所以他留給葉重瀾的怨氣執念才那樣的深。

這輩子也要用最殘忍的手段報復回去才能甘心。

如今,齊王已經死了,賀晴珍牢牢的被他掌控在手裡,隻要滿足了原主的「慢慢折磨,以最讓對方恐懼」的方式好好回報過去,也沒什麼難的,真正棘手的卻是鎮親王李繼則。

到底是手掌兵權的,一個處理不好就會招到反彈,李繼則是親王,是皇帝的親叔叔,戰功彪炳,又是當年的輔政功臣,沒有確實的證據的情況下,想要拿他開刀,恐怕天下人的唾沫都要把葉重瀾給淹死。

而就算掌握了他的證據,那也是要小心行事的,李繼則不是齊王,他手裡有幾十萬的強兵,若是他破罐子破摔的情況下什麼也不顧的反了,那倒黴的就是這個國家,是這個國家的百姓。

葉重瀾是經歷了戰爭的,他本人也是因為戰爭才死的,天寶十四年爆發的安史之亂,其慘烈絕望,讓他不忍心在這個世界也看到,儘管這個世界對他而言是陌生的。

鎮親王李繼則的事情,葉重瀾也曾暗地裡和牧傾華商討過幾次,但最終也沒想到一個具體可行的方法,最後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兩個人沒能找對方的麻煩,麻煩卻自己找上門了,西北坤城,也就是鬧瘟疫的地方,算是在鎮親王的管轄之內,藉著這次的天災,鎮親王府那邊可是割了朝廷好大一片肉呢,直把戶部的老尚書心疼的喊了兩次太醫。

對於牧傾華拿出的藥,除了丞相之外,就數這位老尚書最興奮了,事情一旦成了,收益的不僅是百姓,更是大佟的國庫啊!

可惜,他並不知道,大佟的國庫被某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當成陪嫁給送出去了,否則絕對不隻是喊太醫了。

藥物運送出去的半個多月之後都沒傳來消息,按道理來說無論結果怎樣,都該有信息傳來了才是,記掛著這件事的人都有些擔憂。

但這樣的擔憂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外派的官員就回京了,身後還帶來了一個人。

四十多歲的男人頭裹方巾,下頜微鬚,一副儒生裝扮,他的相貌很普通,走在人群裡絕對不顯眼,但眉宇間卻有一種難得的書卷味。

傅安是鎮親王府的客卿,李繼則對他很是器重,算是他的左膀右臂,這樣要緊的一個人都派出來了,顯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了。

傅安一見到皇帝,就拿出了一道手書,是鎮親王李繼則的親筆手書,葉重瀾大略掃了一下就皺起了眉頭。

「鎮親王的意思是,讓國師去西北?」袖中的手微微緊了緊,葉重瀾好不容易才克製住了幾乎要脫口而出的「不行」兩個字。

傅安微微拱手,謙遜道:「國師大人的藥卻是靈丹妙藥,坤城的瘟疫有了很好的控製,但這次瘟疫的範圍蔓延的實在太大,絕對不隻是單單一個坤城,一來一去送藥的路上又要耗費多少時間,期間又會有多少百姓死去,我家王爺實在不忍,就命學生代他前來,看是否能請國師大人走這一趟?」

傅安這番話說的合情合理,又是抬出了鎮親王,又是披上了一層為國為民的大義,於公於私葉重瀾都不該拒絕,也不能拒絕。

可他不想,一點都不想,不說自己捨不捨得的問題,就說鎮親王,那絕對是個不定時的炸彈,他怎麼捨得將他家道長送入虎%e7%a9%b4。

片刻的沉思之後,已經有大臣在點頭了,可空中的氣氛又因為皇帝的長時間沉默而變得有些凝重。

傅安想了想,又說道:「當然,西北此刻不大太平,但我家王爺承諾,傾整個鎮親王府的力量,也定會護國師平安。」

李繼則是這樣愛民的一個人嗎?葉重瀾嗤之以鼻,如果他沒有原主的記憶的話,絕對不會有所懷疑,畢竟都沒有見過對方,可偏偏李歆元的那些記憶,特別是臨死前的那段記憶,可是無比深刻的記在他腦子裡的,李繼則但凡有一點愛國愛民的情懷,就不會發動那場叛亂。

原主不是個昏君,至少在上輩子算是個有所作為的好皇帝,天下太平的時候,李繼則謀反了,於是,烽煙四起,民不聊生,整整打了兩年的內戰,大佟實力驟減。

抹去愛國愛民這類的幌子,對方顯然是為牧傾華而來,至於為何一個剛剛上任還沒兩個月的國師,忽然就被堂堂鎮親王注意到了,就不得而知了。

但無論是為了什麼樣的原因,葉重瀾都不可能讓他家道長去。

可惜,他現在雖然是皇帝,有些事情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在至少一大半的大臣看來,這並不是一件壞事啊,真治好了坤城那邊的疫情,不但是百姓的幸事,也是大佟之幸,國師為此積下功德,也是好事。

何況,還有鎮親王的麵子在那擺著呢。

葉重瀾又一次感覺到了身為皇帝的不自由,那是來自外力的製衡。

他算不上是一個脾氣特別好的人,小時候他又強又倔,發起脾氣來能把自己住的小院都給拆了,那時候就連一向敬重的大師兄也隻能站在一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拿他沒有辦法。

後來長大了,懂得了克製,雖然再沒有鬧到拆房子的地步,但身邊的師兄弟都知道他不能惹,當真惹怒了葉重瀾,他不會和你臉紅脖子粗,更不會罵你,他丫的,直接輪劍砸啊!

每時每刻,虐的人不要不要的,還美其曰切磋,藏劍山莊的師姐弟們心頭大恨,偏偏還打不過他,隻能一口老血往肚裡吞。

可現在,他已經不是葉重瀾了,坐在這把龍椅上,他就是大佟朝的皇帝,他不能輪劍往底下的那群朝臣的臉上砸,所以,這口老血隻能由他來吞了。

一場早朝不歡而散,葉重瀾甩開後麵跟著的人,就往攬月館跑,他的臉色並不好看,以至於讓攬月館的人都嚇了一跳。

葉重瀾並不理那些人,逕直走向牧傾華住的地方,草木的清香味撲麵而來,他一個龍泉衝向躺在軟榻上,優哉遊哉曬太陽的人。

整個身子牢牢的壓在他身上,毛茸茸的腦袋在他%e8%83%b8口蹭了蹭,葉重瀾雙臂合攏,將他的腰抱得死死的。

牧傾華微微皺眉,忍著腰上的疼,將手裡的書扔在一旁,然後揉了揉他的腦袋,問道:「怎麼了?」

葉重瀾又蹭了蹭,雙頰鼓起,臉埋在他的%e8%83%b8口,一點抬起的意思都沒有,像是在賭氣,隻是不知道氣的是別人,又或者是在氣自己。

牧傾華沉默片刻,最後還是拍了拍他的手說道:「你鬆開一點。」這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力道有多大的嗎?!

葉重瀾扭了扭身子,順著他的動作鬆開了力道,可還是埋在他%e8%83%b8口當一座沉默的人形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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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傾華暗暗歎了口氣,順著他的背脊一點一點的撫摸,就像是在給一隻大型犬順毛,「到底怎麼了?」他還真沒見他這個樣子過,聲音情不自禁的柔和了一些。

得到了來自在意之人的安撫,葉重瀾也終於開口了,說出的話卻讓牧傾華很是驚訝。

「道長,這裡一點都不好,我不做這個皇帝了,我們離開好不好?」

片刻的沉默之後,牧傾華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皺眉道:「誰欺負你了?」

墨色的眸中極快的閃過一絲不悅,他的人他欺負可以,別人休想動一根汗毛。

葉重瀾搖了搖頭,將早朝上發生的事情細細說了一遍,然後道:「我一點都不想讓你去,誰知道那位鎮親王在耍什麼鬼,可那些大臣們都表示贊同,在我耳邊嘮嘮叨叨的煩死了,偏偏我還不能一劍砍上去,這皇帝當的實在憋屈,誰稀罕誰去當好了。」

葉重瀾嘀嘀咕咕抱怨的很,可牧傾華知道,這番話當不得真,他或許當真厭煩現在的這種生活,但這人卻也是個極重責任的人,既然接了原主的擔子,就算再不喜,也會一直堅持下去。

牧傾華並沒有打斷葉重瀾的話,他知道對方隻是想要一個傾述的對象,然後好好的發洩一下而已,發洩完之後他又會變成那個樂觀開朗,沒有任何畏懼的葉二少了。

牧傾華很認真的聽著,直到對方嘀咕完了,自己停下來,他才稍稍攏了攏被蹭亂的衣襟,淡淡道:「既然那位鎮親王指了名讓我去,那我就走這一趟好了。」

葉重瀾鼓起了嘴巴,一臉的不情願。

「憑什麼他讓去,你就去了?要是他心懷不軌,害了你怎麼辦?!」

牧傾華戳了戳他光潔的額頭,麵無表情道:「我是別人想害就害的了的嗎?!我自有保命的手段。」神行千裡可不就是最逆天的保命技能嘛,「而且,走這一趟也不是沒有好處,你不是說那位鎮親王以後會謀反嗎?正好趁著這次機會去給你打探一下敵情了。」

葉重瀾一開始還是有些不高興的,但是聽到後麵,臉上開始多雲轉晴,最後咧開一個略有些犯蠢的笑來,他摟著牧傾華的脖子,在那張俊美的過分的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道長你真好!你是最好噠,最喜歡你啦!」

牧傾華略帶嫌棄的抹了抹臉上的口水,瞪著他道:「下去,你重死了!」

葉重瀾看著自家道長口是心非的樣子,樂得直打跌,然後也顧不上對方瞪過來的眼神,啪啪啪的又在他臉上親了好幾口。

嗯,口感不錯,兩人馬上就要分開了,這一走沒幾個月怕是回不來,不親個夠本怎麼成?!!

第十五章

兩個人剛剛在一起沒多久,就要分開,葉重瀾自然是捨不得的,臨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