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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那邊有消息麼?王吳氏的案子什麼時候能結案?」奏折放在兜裡好幾天卻沒機會拿出來,八爺也是心塞的不行,怎麼向汗阿瑪獻策就那麼難呢。

胤禛道,「我和你一塊進宮,今天就是個好機會。」

「真的?」八爺表示懷疑,汗阿瑪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黑,一天比一天僵硬,「你有□□?」

「去還是不去,自己選?」胤禛問。

奏折快被他捂濕了,「去!」

他倆到時乾清宮中很靜,偌大的宮殿隻有他倆的腳步聲,太子扶額,康熙低著頭,哥倆相視一眼,非常疑惑。

胤祀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四貝勒,裝不知!

☆、第207章 計劃趕不上變化

胤禛道,「兒臣給汗阿瑪請安。」胤祀緊跟著他直起身子,見胤禛給他使眼色,「聽四哥的沒錯」這句至理名言已深深地烙在八爺腦海裡,「兒臣有事啟奏。」

「王鴻緒的事?不用說,老八回去吧。」康熙正煩著呢。

八爺連連搖頭,「不是,請汗阿瑪過目,跟王鴻緒沒任何關係。」說完遞出從胤禛那裡得來經他潤色過的計劃書。

得胤禛提醒,奏折第一頁第一行便寫道攤丁入畝,永不加賦,然後就這八個字一一解釋。先敘述戶部不缺錢,再解釋按畝徵收的好處,減掉人頭稅可以籠絡民心......八爺提筆時非常懷疑,這樣寫成麼。

四爺不愧跟康熙鬥了二十年,果然很瞭解他。

康熙一肚子火氣被那八個字消滅殆盡。越往下看雙眼睜的越大,眼神越亮,臉色不自覺浮現出笑意,最後朗聲大笑,「好!好!好!」

八爺卻犯難了,「此事要比整頓鹽課難上十倍百倍,汗阿瑪。」

「何出此言?」康熙非常開心,胤祀的話就像一盆水,不是冰水,澆到康熙頭上他臉上的笑容也沒了。

胤祀看到太子坐在一旁,誤以為胤禛所謂的剛剛好,是因為太子也在,說服康熙的勝算比較大,於是不慌不忙解釋,「大部分土地把持在世家地主手中,不講別人,兒臣便有幾百畝,一旦按照畝徵稅,兒臣每年得繳一大筆稅收。早年托四哥的福,兒臣得一筆錢,即便這樣兒臣看到真金白銀流出去也會心疼,何況別人。」

「此事會像鹽課一事得到天下百姓的支持,但土豪鄉紳王公大臣一定會反對。」胤禛頓了頓,「重新丈量土地的消息傳出去,指不定有些人會造一批尺子。」

「製造尺子?為什麼?」胤祀一愣,沒明白。

胤禛道,「把兩米的尺子改成一米,他們就可以少繳一半田賦!」

「他敢!」康熙是個極有學識的帝王,登基前二十年,雄心壯誌想做太多事,可他有心無力,處處捉襟見肘。

如今有兵有糧有武器,做什麼都不心慌,康熙也想幹點實事。先前鹽商犯上作亂,聰慧絕倫的四兒子差點折裡頭,他還沒跟京城那批官員清算,現在又阻攔......康熙想一會兒,「胤祀,先招聘人手,從明天開始丈量土地,理由,理由什麼好呢?」

「丈量可耕地麵積。」胤禛道。

康熙一拍桌子,「就按照胤禛說的辦。」

胤禛見他高興,裝作無意道,「兒臣在門口碰見大理寺卿,見他唉聲歎氣眉頭緊鎖,事情很嚴重?」

「什麼事?」胤祀問。刑部和大理寺相鄰,刑部的人說話大聲點,大理寺那邊都可能聽到,也沒懷疑他的話,「汗阿瑪?」見胤禛不答,望著康熙。

康熙見胤祀的表情不作偽,胤禛因刑部在「吳氏殺婢案」中失察,為公正起見把案子推給大理寺是非常正常的舉動,也沒惹來康熙猜忌,呶呶嘴,顧問行把案卷送到胤祀手上。

胤祀隻看一眼就聯想到前世後來發生的幾件事,臉色不好,「汗阿瑪打算怎麼辦?此風不可長!」說的非常堅決。

康熙和太子相視一眼,「你的意思給朱方旦翻案?」

「不是!兒臣意在抑製這種歪風邪氣。」胤祀非常誠懇地說。

胤禛眼皮一跳,減免賦稅乃一仁策,百姓必定交口稱讚皇上聖明,言官也會在史書上為康熙記一筆,不需要康熙暗示或者施壓。

料定康熙看到胤祀的計劃書心情會轉好,打算借此探探他的口風,然而胤祀卻把他要說的話提前說出來,難道這就是兄弟默契?

胤禛裝作一副不明白的樣子,哥倆好的扒著胤祀的肩膀勾著頭盯著案卷,嘖嘖道,「以前聽說個大概,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改天二哥惹到我,我就偽造一份聖旨,弄個假龍袍,找幾本似是而非的書和信件,汙蔑二哥謀反一準成功。」

「孤惹你了?」太子正愁著怎麼解決此事,聽到他的生生氣樂了。

康熙抓起奏折朝他砸過去,「胡咧咧什麼!當朕老眼昏花,除了你還有誰敢偽造聖旨?」

「看看,看看,汗阿瑪你先入為主了吧。萬一二哥看我不順眼,偽造聖旨汙蔑我呢?」胤禛道,「那我還不得冤枉死。」

也就胤禛能把「謀反」說的像過家家。太子爺抬手扔出手邊的硯台,「老四你今天跟孤槓上了?」

胤禛旋身躲過去,「開玩笑,開玩笑啦,我支持八弟。」頓了頓,「廢除人頭稅,百姓喜大普奔,來日再出一次『朱方旦案』,今日做的一切都白費,百姓還會畏咱們如蛇蠍。想要百姓信任朝廷,朝廷必須給他們足夠的信任。平價鹽、人頭稅、是讓百姓剩下不少錢,可錢跟性命相比微不足道啊,汗阿瑪。」

康熙和太子早已見識過胤禛臨場發揮的能力,沒懷疑這是胤禛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的台詞,「朱方旦案是朕下令徹查的。」

「兒臣請問汗阿瑪一個問題,古往今來那麼多帝王誰最厲害?」胤禛說。

太子道,「當然是汗阿瑪。」這話還用問,你傻了吧?太子給胤禛遞個眼色。

胤禛彷彿沒看見,「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都不是,兒子認為知錯及時改正,之後不再犯錯的人最厲害。」

「胤禛你拍馬%e5%b1%81的功力漸長啊。」康熙輕笑道,「想出這麼個理由讓朕主動承認錯誤,難為你了。」最後四個字不陰不陽。

胤禛不痛不癢,「朱方旦蠱/惑百姓生病無需看大夫,本就是妖/言惑/眾,汗阿瑪處理的對,隻不過中途被心懷不軌之人利用,以致於天下百姓選擇性忘記朱方旦的錯,轉而同情他,認為朝廷冤枉他。其實被冤枉的是別人,但絕對不是他朱方旦。關於這一點,如果汗阿瑪讓刑部審理,刑部會把此案分成兩案來審。」

「那怎麼審?」胤祀奇怪,「本就是一件案子。」

「不!朱方旦惑眾是其一,王鴻緒汙蔑別人為其二,刑部張貼告示,昭告天下。」胤禛挑挑眉,「汗阿瑪意下如何?」

康熙臉上有一絲鬆動,被遣回家的王鴻緒此時正到處奔走,名曰為他夫人活動讓其免遭牢獄之苦,實則打聽此案進展。

王家隻有吳氏一個女主人,王鴻緒的不少事她都知道,先前被禦史打得措手不及,以免被動,他得盡快搞清大理寺卿知道多少事,吳氏有沒有說出不該說的?如果對他不利,他也得爭取時間保住自己和兒孫後代的性命。

他想的很美,卻被三品以上的官員拒之門外。

馬齊、張廷玉這種清流也不敢保證他們升職過程中沒打壓過別人。而他們都是趁著別人犯錯時推一把,從未乾為上位誣陷別人,繼而連累數十人命喪黃泉。

以前和王鴻緒同朝為官,低頭不見抬頭見,不得已跟他打聲招呼,偶爾碰巧也會同桌吃個飯。如今王鴻緒被皇上攆回家,張廷玉這類人相對正直的官員巴不得以後再也不用麵對他。

善於鑽研的人此時更不會搭理王鴻緒,比如索額圖,早早吩咐門外,如果有個姓王的人登門,直接把他打出去。

王鴻緒揣一包銀票,別說送出去,就算把銀票扔索額圖家裡也會被扔出來......一腳深一腳淺晃到家,卞永譽帶著衙役等候多時,「王先生,跟本官走一趟吧。」♀思♀兔♀網♀

作者有話要說:

☆、第208章 太子爺教子

王鴻緒乃進士,康熙沒有剝奪他的功名,衙役們想綁他卻不敢上刑具。

待到刑部,胤禛著金黃色蟒袍麵無表情地坐在大堂之上,「明鏡高懸」四個字被蟒袍襯得散發著熠熠生輝。

王鴻緒看在眼裡麵遍體生寒,雙%e8%85%bf發軟。胤禛手邊的驚堂木驟然響起,撲通一聲,王鴻緒雙膝跪地。衙役們麵麵相覷,姓王的做多少虧心事?四爺沒問案他就嚇癱了。

不過,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一遍。王鴻緒功名在身過堂無須跪,胤禛讓兩個衙役把他拉起來。充當書記官的右侍郎偷偷往上看一眼,有理由懷疑四爺故意的。

大理寺和都察院已把所有事查清楚,王鴻緒的案子很好審,人證物證,包括他當年趁朱方旦事發誣陷的同僚的後代,此刻就跪在堂下。鐵證麵前,王鴻緒想狡辯也找不到詞,胤禛問一句他答一個是,沒有一句話超過三個字......

如果王鴻緒主動攀咬幾個同黨出來,四爺敬他是條漢子!

而他卻是那事他一人所為,胤禛心中膩歪,沖吳涵遞個眼色,右侍郎寫字的速度明顯比先前快許多。有時胤禛一句話沒講完,他已寫下兩行。

待證人和王鴻緒陳述清楚,加上此案又過去許多年,胤禛主意抑止歪風邪氣,便判王鴻緒和王吳氏斬立決,對此沒有異議便簽字畫押。

王鴻緒看到卞永譽時,便料到他今日在劫難逃,當看到大堂之上的人是四貝勒,王鴻緒彷彿看到他的頭落地。沒連累兒孫已是萬幸,瞭解人心的胤禛看著王鴻緒在他意料之中,直接簽字畫押,根本沒看紙上寫的什麼。

胤禛命人把王家夫妻關進大牢,拿起吳涵記錄的東西,準備進宮。

「四爺,下官隨你一同前往?」卞永譽和吳涵兩人亦步亦趨跟著胤禛。

胤禛扭臉,「跟著我幹麼?這點小事都搞不定,爺以後還怎麼審案。」說完就走,走兩步猛一回頭,「不準再跟!」

左右侍郎好險被他嚇死。

胤禛走近乾清宮,隱隱聽到小孩的哭聲,不禁皺眉,「誰呀?」

「像是毓慶宮的弘皙阿哥?」魏珠兒道。

「看看去。」胤禛循聲過去,看到弘旭和弘皙哥倆背靠著牆,站得筆直,弘旭目視前方,弘皙耷拉著腦袋,他倆對麵的赫然是太子爺。

弘旭看到來人,眼冒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