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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四爺說啥?這些都好了?」少說有二三十件,「都看過了?」

「不明之處我都標注了,你們看看,地方的就派人送回去,發生在京城的案子,回頭你們就升堂重新審理。」胤禛站起來伸個懶腰,「下午我就不過來了。」說完走出去。

卞永譽望著胤禛的背影,「吳大人,四爺回家麼?」沒人應,卞永譽回過頭,「吳大人?傻了啊?」

「你才傻了!你們全家都傻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吳涵上去拽住他,「擱四爺跟前瞎咧咧啥,我是那種小人?你第一天認識我?!」

「打個比方,四爺日理萬機才不會記得我先前講過什麼。」卞永譽討好的替他抱卷宗,「放哪兒去?」

「四爺讓咱們再核查一邊,便重審的重審,該歸檔的歸檔。」吳涵咂咂嘴,「四爺果真名不虛傳。」

「今天才知道啊。四爺厲害著呢。」卞永譽望著懷裡一堆案卷,詫異胤禛的速度,卻不像吳涵那般震驚。四爺若是一般的人,皇上會放心十來歲的四爺當什麼內務府總管?別扯了!皇上又不是昏君,朝廷又不是沒人了。

整治王鴻緒一事,胤禛沒告訴兄弟們,此事不宜牽扯甚廣,加上他也不能保證結果如何,還是讓他自己承受汗阿瑪的炮火吧。

翌日一早,胤禛沒去上早朝,他起來跑一圈馬,打兩套拳,洗漱一番又睡個回籠覺。

睜開眼,小兒子正趴在他懷裡流口水,「你額娘的?」

「額涼?」弘晝晃晃腦袋,「飯飯。」

「叫我起來吃飯?」胤禛笑著問。

小弘晝隻有一年零三個月,想好一會兒才點點頭,重複一句,「飯飯,餓。」

胤禛抱著兒子走下床,正喝著粥,胤祀跑進來,「嘖,太陽都出啦,四哥怎麼才吃飯。」拿出懷表一看,「九點了?不去刑部?」

「我在家等消息呢。」胤禛道。

胤祀沒他那麼大膽子,胤禛不去上早朝,八爺可不敢有樣學樣,「王鴻緒的事?」

「對,他夫人太無法無天。」胤禛道,「不說他,昨晚給你東西看了麼?」

「我來找你就是為昨天的計劃案。」胤祀拉著椅子坐下,白薇和白芨極有眼色,讓丫鬟小子下去,喊來魏珠兒和安公公守在門口,她倆伺候三個阿哥。

「你指的哪一個?」胤禛問。

胤祀道,「廢除人頭稅,按畝徵收田賦。」

尼楚赫輕呼一聲,八爺挑眉,「四嫂有意見?」胤禛扭臉望著他,尼楚赫不自在地拿起手絹掩著嘴道,「聽我阿瑪講皇瑪法臨終前希望汗阿瑪永遠不要加百姓的賦稅,你們沒變相加賦吧?」

「四嫂有所不知,我們這是變現減少賦稅。土地多半集中在土豪鄉紳和官員士子手中,有的百姓一家五口人也就兩畝地.......四哥,功名在身的人名下至多擁有十畝免租地,行麼?」胤祀問。

胤禛沒意見,「人頭稅廢除後就需要戶部官員下去丈量土地,你以後可有的忙了。」

「大不了再聘幾十名臨時工。」這對胤祀來說是小事,「我打算下次大朝會時向汗阿瑪提起,到時候你可別忘了去上朝。」

「你上朝的時候喊我一聲。」胤禛道,「王鴻緒夫人的案子汗阿瑪是什麼態度?」

「聽說《明史》快修好了。王鴻緒可能會提前把《明史》呈上去,汗阿瑪一高興,頂多準許你判王夫人□□。」胤祀道。

胤禛微微頷首,「我知道了,待會兒去刑部,就不留你了。」

胤祀起身告辭。他來找胤禛助他一臂之力,得到答覆也沒別的事,更不會想到一個小小的夫人會扯出軒然大波。

他想不到,尼楚赫能想到,見胤禛摸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四爺打算把事情鬧大?」

胤禛衝他笑道,「怎麼會呢。」

☆、第206章 大理寺介入

四福晉嗬嗬一聲,手動一下又壓下去,暗暗告誡自己,忍住,忍住,碗裡的粥燙熱,糊四貝勒臉上,四爺一準被毀容。

他可不想守著醜八怪過完下半輩子,太汙。

都察院上下同氣連枝,第一天郭琇參王夫人,第二天禦史在康熙禦門聽政時呈上證據,和證據放在一塊的還有參王鴻緒治家不嚴的折子,王鴻緒想辯解都找不到借口。

第三日,又換個眼生的禦史再次參王夫人。

王吳氏不是第一次弄死外聘的丫鬟,以前的死者家屬懼怕王家權勢,王夫人要是給點錢他們就接著,不給錢也沒人敢鬧。

這次死的姑娘家中三位兄長,隻有她一個女孩,本來父母不想讓她出來做工,姑娘覺得王老爺是文人,家教應該挺好,而她家就在京郊離城也不遠,便嚷嚷著賺點錢給自己攢點嫁妝。

父母兄長被說服,怎料一命嗚呼。王夫人還說姑娘勾/引王大人死有餘辜,死者家屬怎願意擔上這個汙命。

越過順天府,一紙狀書告到刑部,怎料刑部已不再是圖納生前的刑部。

對於刑部的判決,死者家屬一萬個不願意,不是大案要案,大理寺又不接,可把死者一家愁死了。

村裡有在外城做小買賣的人經常聽人家八卦過四爺的威名,便建議死者家屬走四爺的門路。死者家屬就準備去戶部門口攔駕了,胤禛卻突降刑部。

禦史的人到死者家裡,不費吹灰之力便瞭解事情經過。

王鴻緒乃官宦子弟,自詡紅袖添香乃一雅事,家中不缺錢,娶妻之前就納好幾房小妾在他房裡伺候。嶽丈沒退下來之前比王鴻緒官高三級,王夫人善妒,王鴻緒不敢逆著夫人來,便由著夫人發賣家中小妾。

不能在家中玩女人,他可以去戲樓啊。但每晚對著王夫人那張臉,王鴻緒睡不著,長年累月添個調/戲丫鬟的嗜好,不能帶上床,偷偷吃點豆腐唄。

王夫人也知道她男人什麼德行,看不見就裝作不知道,看見後就把氣撒在丫鬟身上,好幾個丫鬟就在這種情況下被她活活折磨死。

而這位死者生前被王吳氏挖掉雙眼,隻因王鴻緒隨口一句她的眼睛好看。即便對方雙眼流血,王吳氏還嫌不解氣,朝人家身上推一把,死者當時目不能視,砰一下撞在石柱上,愣是撞死的。

好好一閨女送來沒到半年連個全屍都沒有,死者家屬差點跟王吳氏拚命。

禦史雖然同為男人也有點色/心,得到這個真相仍舊忍不住犯噁心。明知道自家夫人什麼德行,還對丫鬟毛手毛腳,死一個不夠又害死幾個,就這還死性不改,難怪聽人講王鴻緒的人品有問題,根本是個畜生!∮思∮兔∮網∮

第四天,又一個禦史彈劾王鴻緒,參他嫖/娼押/妓。禦史中有不少正直的人,礙於權勢平時不敢輕易出頭,現在有胤禛在上麵擔著,幾個禦史一合計,去戲樓裡找王鴻緒的相好,請她們出麵指證王鴻緒利用身份強迫她們。

白天休息晚上登台唱戲的姑娘們傻眼了,指證朝廷命官?姑娘們連連搖頭。禦史把王吳氏的所作所為一說,姑娘們非常同情無辜慘死的女孩兒,幾人相視一眼,覺得幫禦史扳倒王鴻緒,他以後沒法再禍害人,也算是為民除害。

連著四天都察院專章參奏王鴻緒,康熙想不重視都難,下諭刑部嚴查。

四爺雙手一攤,刑部在這個案子上失察,再交給刑部不合適。康熙也想到此事牽扯到已經被他發落的傅臘塔,便令大理寺嚴查此案。

王鴻緒還認為禦史台跟他槓上,大理寺卻看出其中巧合之處,下朝之後,回家換上常服蹭到刑部向胤禛請教。

胤禛道,「汗阿瑪讓你們怎麼做就怎麼做,爺等你的好消息。」此言一出,大理寺卿明白,王鴻緒此次不死也得脫層皮。

事情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王鴻緒根本沒想好應對禦史的法子,人證物證麵前,王吳氏被大理寺收/監,這時才是事發的第五天。

王鴻緒早年幹出踩著別人的屍體上位,如今吳家的權勢人脈又不如王家,見事情到無法迴旋的地步,便哭著向康熙請罪,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吳氏身上。

王鴻緒如今五十有七,這幾天愁得兩鬢髮白,跪在康熙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看著也怪可憐的。他確實有幾分才能,《明史》也被他改的非常合康熙的心意,有嫖/娼的證據在前,家中又有悍婦,男人能理解男人,但他的頂戴花翎還是保不住了,康熙不打算要他的性命,可他問過胤禛麼?

沒有!

所以四爺不同意,禦史繼續鬧。大理寺卿審理王吳氏的過程中,故意暗示她已經被王鴻緒捨棄,幾個兒子雖說已經成年,也遭到王鴻緒好一頓叱責,又暗示她如今鋃鐺入獄,全是因為王鴻緒。

吳氏養尊處優大半輩子,何時見過大牢什麼樣,如果不是強撐著等著王鴻緒來救她,牢中生活已逼瘋她。

大理寺卿的刻意引導把吳氏的最後一絲理智摧垮了,事到如今,大理寺卿問她什麼她說什麼,姓王的不仁不義,就別怪她不顧夫妻情麵。

大理寺卿每年不知跟多少來自天南海北老奸巨猾的人過招,不說吳氏,就是王鴻緒對上大理寺卿也沒勝算。

非常順利,大理寺卿從吳氏口中得到四爺想要的。卷宗送給胤禛一份呈給康熙一份。康熙看到吳氏的供詞,王鴻緒早年如何借「朱方旦」上位,如何造偽證汙蔑朱的友人等等,康熙氣得麵紅耳赤,直拍桌子,「豈有此理!」

太子爺走上前,「怎麼了?」說著話拿起卷宗,不禁「啊」一聲,「常人說小人不可怕,就怕小人有文化,他怎敢!?」以前聽說『朱方旦案』牽扯不少無辜的人,太子知道錯在朝廷,卻認為不得不那樣壓製住不同的聲音。

這份卷宗卻告訴他,朝廷一直不敢承認的錯,其實朝廷也是受害者之一,而且還被王鴻緒當槍使......太子爺一時麵色複雜,「汗阿瑪打算怎麼辦?如果嚴查,保不齊得為那些無辜者證名,如果不查,這個王鴻緒極其家人......實在可惡!」

康熙也頭疼,他知道那件案子裡麵有貓膩,從未想過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妖,該說對方太瞭解自己,還是他給了對方作妖的勇氣。

與此同時,胤禛冷笑一聲,同刑部諸人說一聲,扔下卷宗去找胤祀。

八爺看見他趕忙命人上茶,沒等胤禛坐下就大吐苦水,「四哥這叫什麼事啊。」連著好幾天去隔壁喊胤禛跟他一塊上朝,想著今天早上四嫂見著他瞪眼,無聲地警告他,以後不準再來家裡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