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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皇上沒事,四阿哥,您,您要有心理準備吶。」放下胤禛,艱難地抬起手指,「就在裡麵。」

被他這樣一說,胤禛腳步遲疑,聽到康熙的聲音,他才敢邁出去。

突然,一頓,侍衛趕忙上去扶著他,「四阿哥,四阿哥,您別太難過,哈巴它,它英勇就義,它是個英雄......」看到手上的水滴,侍衛說不下去。

康熙走過來,抬手抱起他,輕輕拍著胤禛的背,「哭吧,好孩子,哭出來就沒事了。」

「哇——」

這一聲直衝雲霄,浸濕康熙的肩頭,哭得侍衛眼角溼潤,哭得圖納不再裝腔作勢,看著血肉模糊的哈巴,圖納低聲抽噎。

胤褆和胤祀走下轎子,看到院子裡的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心中微顫,「汗阿瑪!」

「朕沒事。」康熙的聲音有點沙啞,兩人循聲看去就見胤禛趴在他懷裡,在仔細一瞧,康熙麵前有個小轎子,轎子上麵一灘血跡。

「這?」胤祀見上麵的東西有些眼熟,仔細一看,不禁倒退一步,「哈巴?哈巴!哈巴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環視眾人,「它到底怎麼回事?」

「胤祀,冷靜點,冷靜點。」胤褆情感內斂,胤禛養哈巴時他每天忙著上課練武,比起幾個弟弟來,和哈巴的感情不深,抱住胤祀,學著康熙的樣子不斷安撫他。

胤祀自此那年見識到哈巴輕而易舉的找到他丟到草叢裡的剪刀,便對哈巴另眼相待,多年來,一直把哈巴封為神犬。

如果不是梁九功,哈巴這會兒說不定正隨他們一塊吃飯,「梁九功,賠我的哈巴!」胤祀突然尖叫,胤禛身子輕顫一下,呆愣愣轉過頭,見梁九功衝著胤祀作揖賠不是,傻呆呆問,「那是小八的哈巴,不是我的?」

康熙哭笑不得,滿院子人登時止住淚。見梁九功對跪下了,康熙放下胤禛,牽著他走過去,「小八,哈巴什麼時候變成你的了?」

「四哥的就是我的!」胤祀喊出那句話後倍感羞恥,他堂堂大清廉親王居然為了一隻狗失態,還是老四的狗?他不承認,哈巴就是他的,他心疼自個的寵物才不自覺流眼淚。

胤禛傻眼了,「我咋不知道?」

胤祀小臉一紅,喃喃道,「就是我的。」說著說著擠出兩滴眼淚。

「是,是你的。」胤禛看到哈巴的屍體那一刻傷心難過,正如康熙所說,哭出來就好了。他前世也經歷過戰友殉職,心理承受能力超強,這會兒找回理智,回想起胤祀見著哈巴都要捉弄一番,原來這就是小孩子的喜歡啊。

「那我,再送你一個。」胤禛自詡他比胤祀大很多,「哈巴的五個徒弟,你看中哪一個隨便挑,別哭了。」

胤祀搖頭,「它們都不是哈巴。」第一眼驚艷,往後的再聰明也進不來八賢王的心。

胤禛沒法了,扭臉看向康熙,示意他來。

「小八,既然說哈巴是你的,哈巴的屍體怎麼處理?」康熙道。

胤祀看了看,軟轎上麵全是血,眼眶又濕了,「四哥,把哈巴埋起來,可好?」

「不!」胤禛搖頭,「找個地方火化。汗阿瑪,哈巴放在你這裡不合適,兒子想帶它走。」

「四哥,你說什麼?火化!」胤祀跳腳,「你怎麼這麼無情,這麼殘忍,這樣對哈巴?!我不同意!」

胤禛白他一眼,原本挺傷感,被熊孩子一鬧騰,小四阿哥隻想揍人,「不火化幹麼?留著被蟲蟻耗子分食?」

「我,我,」胤祀一窒,「我沒想到。」

胤禛:「你想不到的多著呢。」沖兩個侍衛招手,「把哈巴抬到我那裡去,汗阿瑪,兒子告退。」

「去吧。」康熙沖胤褆使個眼色,胤褆點點頭,示意他不要擔心。

胤禛讓宮人找來一堆柴火,把軟轎連同哈巴的屍體放到柴火上麵。

康熙瞧著東南角的黑煙,有些傷感,沖圖納道,「四阿哥沒怪罪你,朕也不會罰你,但是,刑部的辦案人員,每人重大十大板!」

「是!」圖納不敢有異議,如果不是哈巴聰明,刑部不知何時才能抓到搶匪,也不知道期間還會再發生幾次搶劫案,「微臣回去嚴加整頓。」

「退下吧。」康熙揉揉腦門,梁九功壓低聲音問,「皇上,要不要奴才備轎?」

「不用,小四如果連這點打擊都承受不住,那就不值得你們天天維護他。」康熙翻看奏折,眉頭一皺,又查權臣?郭琇瘋了不成!

霍然起身,「隨朕出去走走。」甫一出乾清宮,和太子碰個正著,「太子行色匆匆前往何處?」

「小四那裡,汗阿瑪,哈巴的事兒子聽說了。」太子麵色不佳,「聽說餘下五隻還在刑部,汗阿瑪,你——」

康熙:「到年底,待在小四身邊的那倆小太監把訓狗的本事學到手,朕就讓哈巴的徒弟回來。」

太子理解,胤禛的寵物珍貴,京城發生的案子同樣重要,「讓小四跟兒子住幾天吧?」太子想陪胤禛,但考慮到自個不能跑去南三所居住,便說。

康熙點頭,「去看胤禛吧,如果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及時來報朕。」

太子道聲是,沒走三步看到胤祉匆匆跑來,兩兄弟又走幾步,五六七,身後遠遠跟著九、十和十一,瞧著光景,太子腳步一頓。

「太子,怎麼不走?」胤祉催促。

太子:「這麼多人,小四那裡可夠熱鬧的。」四阿哥今天恐怕抽不出空傷心難過了。

☆、第72章 小四教訓九阿哥

胤禛被弟弟們團團圍住,一點也沒覺得被安慰到,就聽見腦門嗡嗡響。

哈巴屍骨未寒,太子覺得此時笑出聲非常不合宜,而看到胤禛眼角的淚水沒乾又快被弟弟們逼哭了,以拳擋嘴,輕咳一聲,「哈巴的骨灰怎麼辦?」

「收起來。」胤禛吩咐宮人找個瓷罐,弟弟們一哄而上,伸手扒拉哈巴的骨灰,胤禛額角猛跳,眼睜睜看著他們三下五除二撿乾淨,一口氣沒上來,憋的直翻白眼。

太子同情的拍拍他的背,誰說四阿哥是禍害,瞧瞧人家這人緣,要命啊!

雖說看著胤禛被兄弟們七嘴八%e8%88%8c安慰的頭皮發麻顧不得傷心,哈巴畢竟跟了他好幾年,太子沒敢掉以輕心。遙想當年,小九想剪哈巴的毛,最後沒成功也被胤禛嚇唬一通,可見他和哈巴感情多深。

所以,太子拎出儲君的範兒,嚴令弟弟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他呢,以有事相商的理由把胤禛騙去毓慶宮。

大阿哥瞧見太子偷偷遞出個「勿擔心」的眼神,他便去乾清宮覆命,好讓康熙不要擔心。

四阿哥隻有「闖禍」時才記起自己是個孩子,平時皆以大成年人自居,而他心理足夠強大,想不到太子會擔心他找個沒人的角落偷偷抹淚,「二哥有什麼事?」

太子什麼事也沒。□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汗阿瑪厲害,朝臣能幹,毓慶宮的幾個管家一個頂人家仨,後宮又被皇貴妃收拾的井井有條,以致於每次聽耿介、達哈塔講史,都忍不住感慨自己是歷朝歷代最輕鬆的儲君!

為了讓胤禛分心,太子沒話找話,「我覺得招懂懷表的人不如招收些什麼都不懂的少年,他們更能靜下心來跟洋人學技藝。」

胤禛贊同,「可以啊。」說出三個字就不吭聲了。

太子眼神閃了閃,「那你覺得懷表的事交給誰辦合適?」一邊問一邊遞給他一杯熱茶。

胤禛接過來捧在手裡,輕吸一口,「承恩公府。」這次比剛才多了一個字,太子醉噠噠,以他的智商又不能傻傻地說,「小四,承恩公府的人沒攬過這種事,有什麼要注意的?」胤禛一準給他個鄙視的眼神,這點小事都搞不好,噶布喇的一等承恩公封號讓賢吧。

太子第一次當知心哥哥,兩句話收效甚微,故作沉思,「大舅舅文不成武不就,交給他我有點不放心。」

胤禛眉頭微蹙,認真想一會兒,「興建懷表作坊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先讓他試試,實在不行再把這事交給皇商,不然上來就找別人,承恩公心裡總會有點不得勁。」

太子點頭,「行!聽你的。對了,突然想到個事,你來看看這個。」

「什麼東西?」胤禛站起來隨他走到書架邊,見他手裡多了個長形盒子,「畫?」

「不是!」太子道,「自從欽天監的幾個洋人改行研究懷表,欽天監的官員便不夠用,趁著西洋學堂招生,我讓監正招了五個洋人進來,其中一個傳教士著我就說非常感謝孤辦西洋學堂,推廣西洋學等等,沒等孤解釋他又鄭重地送了這個給孤。你博覽群書,見過這東西麼?」

胤禛拿起樹皮聞一聞,看了看,「沒有,他沒說這是什麼?」

「叫什麼金%e9%9b%9e納樹,還說可以治疫瘧,小四,小四?」太子見他突然呆住,「怎麼了?身體不舒服?」伸手摸摸他的額頭。

胤禛眼神一動,回過神,「原來這就是金%e9%9b%9e納樹?」忍不住仔細看了看。

「你——你知道?真能治疫瘧?」太子連聲問,「那個洋人沒有騙孤?怎麼用?」勿怪他這麼激動,凡一人染上疫瘧,就會染及一室,一室之病,染及一鄉......一般情況不會死人,但也讓人頭疼萬分。

「二哥別急。」胤禛道,「我沒見過。聽人家講此樹生長在一個人煙稀少的海島上,西班牙皇室機緣巧合下發現樹皮的用法,意識到樹皮的價值便想壟斷起來,後來被英吉利的人橫插一%e8%85%bf,雖然沒有得逞,西班牙皇室也因此發了一筆橫財。」

太子:「西班牙和英吉利是不是不對付?」

「咦?太子哥也知道?」胤禛睜大眼問。

太子搖頭,「那個傳教士便來自西班牙。孤有次去欽天監見他獨坐一旁,好像不合群。監正跟孤說,其他人來自英吉利,他們兩國正在打仗,所以做什麼事都把那人排斥在外。」

「原來如此,那人送給二哥這東西一定是想博得你的好感。。」胤禛道,「不過,同在欽天監,本來是同僚,然後一見麵就眼紅還怎麼做事。下次別挑一國招人,比利時、德意誌、荷蘭或者法蘭西都行,反正他們離得近,懂得的東西也差不多。」

「你怎麼知道他們離得近?」太子很好奇。

胤禛張嘴說,「我知道法蘭西南邊是西班牙,東邊是德意誌、北邊是比利時,比利時東邊是德意誌,北邊是荷蘭,同英格蘭隔海相望,這幾個國家加在一起沒大清大,當然離得近啦。」

太子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