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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未見過我原本的模樣,認不出來也是難免。」寧天歌不以為意地笑道。

自她恢復女子身份回到京都後,就直接進了宮,後來被下了大牢免了職,之後便深居簡出很少出寧府大門,安王府更是未再踏入,唯一放大火那次也是偷偷地進來,這些侍衛哪裡會認得。

幾人不好意思地笑。

「公主可是來找我家主子的?」錢忠道,「主子自下午進宮之後一直未回府,剛才宮裡來傳話,說皇上留主子在宮中處理要事,這幾日恐怕都沒有時間回府了。」

在宮中處理要事沒有時間回府?

「哦?」寧天歌心裡一聲冷笑,「叫墨跡出來見我。」

「墨統領跟主子進了宮。」

「阿雪呢?」

「也一起去了。」

好,很好。

「公主可要進去喝杯茶?」錢忠小心謹慎地問。

「不了。」她轉身就走。

不但正主被留在了宮中,也貼身的侍衛也不得回來。

倒不知,這不能回安王府,有多少是皇帝的意思,又有多少是這位正主自己的意思。

總之,在成婚之前,她想要見他一麵,恐怕不太容易。

難道他就不怕,她這個準皇後不給他麵子,來個臨陣逃脫,或者寧死不嫁麼?

嗬嗬,他倒真是篤定!

——

很快,寧天歌便明白墨離這份篤定出自哪裡了。

自她回來之後,寧府上下都洋溢著沖天的喜氣,而寧桓更是氣色大好,比她回來剛見到時好了許多,連給他看病的大夫都說她乃是福星,一回來這病就見好了。

尤其是寧桓每每看她,眼中都是滿滿的喜悅與欣慰,麵對如此情景,她還能怎樣?

難不成,她這個福星還真要再一次傷他的心?

墨離就是算準了她這一點,才敢如此膽大包天,瞞著她擅作主張!

寧天歌雖然極惱他這一次,但最後還是不得不妥協,罷了,馮兆昌與賀之敬尚且來與她算一算數月之前的舊賬,她與他的路還長著呢。

接下去的幾日,宮裡的賞賜一批一批地送至寧府,墨離雖未登基,但朝中之事已由他接管,天祈帝連早朝都不再上。

而三日後,皇後的鳳袍也從宮中送出,並同一百名宮女與十名經驗豐富專伺皇後梳妝的老嬤嬤,由段明德率著兩千名禁衛軍一路送至寧天歌麵前。

這樣的禮遇,令滿城百姓咋%e8%88%8c,還沒見哪個皇後的鳳袍需要動用兩千名禁衛軍來送的。

陳言胡祿等人以及那些遺孀在那晚之後,便幫著府裡的人忙進忙出,儼然成了寧府的額外編製。

而在這大典之日即將到來之際,在外駐守的官員將領都陸續趕回京都朝賀。

各國前來祝賀的使節亦先後到來,除了西宛派遣的是大臣之外,其他都是重量級別的人物,桑月國主,北昭平陽王,天祈新帝。

鬱瑾風在寧天歌離開之後第二日便跟著出發,因隨帶了大量珍寶並由重兵押送,儘管路上並不耽擱,速度也比他們要慢,晚了幾天才到。

作為寧天歌的娘家人,他怎能不親自來?嫁妝又怎能少?

桑月國主蘇嶼最為低調,隨行護衛也就兩百人左右,但他溫文爾雅的風度與俊雅容貌早已令無數女子為之傾心,所受關注絕不會因他的低調而少半分。

平陽王最為令人嘩然,竟然帶著他的王妃與所有美妾前來,丫鬟如雲,香風飄搖一路,陣勢十分龐大,僅精美華麗的馬車便足有三十九輛,鋪排了整條大街,還不算那些人高馬大的隨行侍從,以及裝載賀禮的車隊。

京都的熱鬧程度已超出了想像。

此次盛典的壯觀程度也超出了想像。

距離大典還有兩日,京都已經陷入沸騰的局麵。

而無一例外的,這些重大人物到了京都之後,首先去的不是驛館,也不是皇宮,而是直奔寧府。

「駕——」一聲清亮有力的喝聲,穿過所有喧鬧之聲,伴著奔踏的馬蹄越過京都最為繁華的長街。

行人攤販紛紛躲避,舉目望著騎著駿馬奔馳而來的颯爽女子,待人馬掠過,才回過神來,指著那背影驚訝,「那不是阮大將軍麼?」

「可不就是她麼?」立即有人接話。

「對了,殿下過兩日便要立後,阮將軍是上次選妃大賽的第一,是名正言順的安王妃,本該是皇後才對。」

「噓!小聲點,你不要命了?」

「理是這理兒,但殿下與寧家大小姐的感情不一般哪,先前那些事兒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皇上……」

「敢私下議論這些,你們的頭還要不要了?」

「怕什麼,反正過兩日東陵就要易主了,我們本來就支持殿下與寧大小姐結成連理。」

「就算如此,這些事也是我們平頭百姓能說的麼?」

「就不知道陸大將軍這次回來,到底是禍還是福。」

「此話怎講?」

「吶,她要是不爭這個後位,殿下以後自然會為她安排個妃子當當,那就是福。若是她不甘心當妃,非要用安王妃的身份去爭皇後,那隻怕就是禍了。」

「不會吧?殿下與寧大小姐的大婚那是鐵板釘釘的事,皇後也非寧大小姐莫屬。」

「就是!論身份,寧大小姐還是天祈的公主呢,可要比阮大將軍尊貴得多。」

「也不能這麼說,阮大將軍也是難得的巾幗英雄,帶兵打仗那是一把好手,聽說上次寧家差點被誅九族,阮大將軍還以自家性命作保呢。」

「這倒是,以阮大將軍的為人,以及與寧大小姐的交情,也不會做出爭奪後位之事。」

「別說了別說了,你們可是越說越沒遮攔了,小心你們的腦袋不保。」

「散了吧,散了吧。」

「走走……」

——

快馬一直奔至宮門外,在經過層層通報之後,阮清步入禦書房,見到了禦案後的墨離,以及一應議事的文臣武將。

彼此見麵,互作寒暄,隻有一人,在見到她時立即就咧開了嘴,之後又忽然想到了什麼,刷地一下閉緊嘴巴,扭過頭去。

阮清也隻當看不見他,與其他人應對完畢,便朝座上的墨離一笑,也不言語。

大臣們見此,暗道不妙。

這阮清性格忽冷忽熱,本來穩坐安王妃的位子,這次皇後卻沒她的份,隻怕多半是來鬧事的吧?

墨離端起茶盅用茶蓋撇著浮沫,淺淺的抿了口茶,才悠悠問道:「聽說阮將軍今日剛回京都,但不知阮將軍不回大都督府卻直奔皇宮,所為何事?」

「過兩日便是殿下的登基大典,微臣是來恭喜殿下的。」阮清一臉笑意,看不出接下來是風還是雨。

「阮將軍不辭辛苦,一回來便進宮向我道賀,實在難得。」墨離微微一笑,亦與她打著官腔。

眾大臣的心忽上忽下,這阮清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看樣子,並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陸凱拿眼角斜著她,哼了一聲。

「不過,」阮清語氣一轉,「聽說,此次登基大典同時亦是殿下的立後大典,殿下與寧家小姐的大婚亦在同時舉行,不知,可有此事?」

眾大臣心裡一硌磴,臉色微變,果然是為此事而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確有此事。」墨離放下茶盞,懶懶地往後一靠。

「那麼,殿下可還記得上次選妃阮清奪得第一名一事?」阮清不緊不慢地問。

「當然記得。」墨離%e5%94%87弧微勾。

「按皇家祖製,親王定下王妃人選,便是要造冊授印擇日成婚的。」阮清眉梢一揚,「但不知,殿下想要如何處理?」

墨離將問題隨手拋回,「阮將軍想要我如此處理?」

好個狡猾的狐狸!

阮清下頜一抬,當下改了主意,「殿下不日便是東陵新主,對於自己的王妃,是否應當負起責任來?」

「阮將軍想讓我如何負責?」

又一次打太極。

阮清也不再繼續問他,而是轉向兩邊的大臣,笑嗬嗬地問:「各位大人,你們覺得殿下應該對我如何負責?」

於是,被她眼風掃到的大臣不是望天便是望地,無一作深思沉%e5%90%9f狀。

「賀大人,您可是在朝多年的元老,又任禮部尚書一職,對於這個問題最有發言權。」阮清一把將賀之敬拉至中間,「來來,您老來說說,我與殿下的事接下去該怎麼辦。」

「這個……」賀之敬捋著鬍子,沉思。

「難道連賀大人都不知道?」阮清皺了眉,「罷了,我還是去寧府一趟。」

說著,便轉身往外走。

「哎——阮將軍莫急,阮將軍莫急。」賀之敬一聽她要去寧府,連忙將她拉住。

「賀大人可是想到什麼了?」阮清笑得十分無害。

賀之敬暗下瞪了她一眼,歎了一聲,道:「年紀上去了,記憶便有些不太好,不過剛才老夫已經想到了。」

「哦?是什麼?」

賀之敬抹了把汗,「上次選妃一事,阮將軍奪得頭魁,已有安王妃名分,殿下理應與阮將軍擇日成婚。」

「殿下,可聽到了?」阮清笑看著墨離,「我可是安王妃,天歌這個皇後再大,說起來也隻能做小。」

「聽到了。」墨離麵色不變,微笑點頭。

「我反對!」陸凱驀然一聲喝,濃眉緊鎖,瞪著她。

「你反對?反對什麼?」見他又出來搗亂,阮清不由皺眉。

「我就要是反對。」陸凱大手一揮,「不管什麼!」

阮清一嗤,朝墨離道:「麻煩殿下先將此人弄出去,否則我與你之間的事就這麼著吧。」

「你以為,殿下會聽你的?」陸凱覺得好笑,「現在要出去的人,應該是你。」

「嗯,來人!」墨離手指輕輕一點,指著陸凱,「將他拉出去。」

「殿下,你搞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