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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你該高興。」王鳳適時給她擦去眼淚,話裡卻似在提醒著什麼。

錢生媳婦頓時警醒,歉疚不已,「對對,該高興!瞧我,一高興起來就想哭,寧大人可千萬莫怪。」

「喜極而泣本就是人之常情,我又怎會怪你。」寧天歌毫不介意地伸手去接她手中的繈褓,「來,把孩子給我抱抱。」

「不可!」錢生媳婦連忙後退。

寧天歌的一雙手頓在半空,眼中有所不解。

眾人一急,王鳳已快一步急急解釋,「寧大人別介意,我們隻是覺得,我們都是些守孝之人,本為不吉。寧大人不日便要大婚,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後,萬不可與我們近身,這也是我們剛才一直不敢出來相見的原因。」

「原來如此。」寧天歌點頭,這才明白為何陳言他們不肯進府。

丁小寶媳婦已後悔得哭了出來,「我早說了不該來打擾寧大人的,你們偏不聽,這下可好了?」

眾人一時既懊悔又自責,尷尬地沉默著。

「你們這是做什麼?」寧天歌卻笑了,「那些神鬼之說我從來不信,更不要說守孝不吉,不可近身之說。你們盡可放心,我是閻羅王都不敢收的人,你們儘管隨時來找我。」

見她們依舊表情嚴肅,沒有一絲笑意,便接著說道:「再者,皇帝為真龍天子,一般的牛鬼蛇神見了都要繞道走。你們都說了,我不日便將成為皇後,自然會受到天神庇佑,身上亦有祥瑞護體,又豈會受你們的影響?」

「撲哧!」丁小寶媳婦首先破涕為笑。

其他人漸漸也有些繃不住,慢慢笑出聲來。

「那現在,可否給我抱一抱孩子了?」寧天歌笑著朝錢生媳婦伸出了手。

錢生媳婦遲疑著將孩子放到她手上,似乎仍有些忌諱。

「好了,外麵天冷,大家進屋裡去坐吧。」寧天歌轉身走上台階。

身後卻無一人跟來,連陳言他們似乎也在顧忌。

她無奈回頭,「你們看,寧府現在紅光沖天,遍地吉兆,你們還擔心什麼?」

見她們還在猶豫,便一腳跨入門檻,衝著外麵笑道:「進不進?不進的話,孩子就不還給你們了。」

錢生媳婦笑了,「這倒更好,巴不得不還呢。」

如此說著,腳步已開始往上走。

其他人亦放鬆下來,說說笑笑著相攜走入,「沒想到寧大人也會跟我們耍無賴……」

「可不是,這是不是叫什麼威脅……」

「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就是!」

一路說笑著走到偏廳,寧天歌將孩子還給錢生媳婦,招呼下人上茶上瓜果點心,剛陪他們坐了片刻,寧平又匆匆來稟。

「大小姐,老爺讓您去大廳一趟。」

寧桓知道她有客人在,一般的事不會來叫她,想必是有什麼事。

「寧大人,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們改日再來。」陳言立即起身。

「對,我們改日再來。」其他人紛紛站了起來。

「也好。」寧天歌點頭,「寧平,你替我送送他們。」

「各位這邊請。」寧平立即前頭引路。

眾人魚貫而出,寧天歌一直望著他們行至很遠,在轉彎時,她看到陳言回頭望了她一眼,隻一頓,便收回目光,快步離去。

直至再也看不見,她才走向大廳,未進去,便已聽到了幾個熟悉的聲音。

又是熟人。

她腳步微頓,但不知這些老熟人夜裡來訪所為何來?

「賀大人,馮大人。」她走入大廳,左右行禮,「兩位可是稀客呀。」

「哎呀呀,侄女啊,可算是見著你了。」馮兆昌一見到她立馬起身,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兩眼瞇起一條縫,怎麼看怎麼歡喜。

「我們哪算稀客,你不在的這段日子,我們兩個老夫子可是經常有來陪你父親下棋喝茶。」賀之敬亦是笑容滿麵。

「那可要多謝兩位大人來陪家父解悶了。」寧天歌笑道,「今晚也是來與家父下棋喝茶的麼?」

「當然不是。」馮兆昌嗬嗬否認,「寧公與我們都已經相看兩相厭了,得知侄女回來,我們當然是來看侄女的。」

寧天歌一笑,「天歌是小輩,要看也是天歌去府裡探望才是,哪裡敢勞動兩位。」

「話可不能這麼說。」賀之敬捋著鬍子笑道,「過幾日這裡可就成了國丈府了,到時候老夫們哪裡還能侄女歌兒相稱,可是要大禮參拜,叫你一聲皇後娘娘嘍。」

果然是誰都知道這麼回事,偏她被蒙在鼓裡,有可能樓非白與紫翎都是知情人。

寧天歌嗬嗬地笑著,心裡卻道,稍後無論如何都得去一趟安王府。

「不對。」賀之敬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馮大人哪,咱們是不是該改稱公主了?歌兒可是天祈的公主,未將皇位禪讓之前還是天祈的女帝,咱們這樣侄女歌兒的是不是太過不敬?」

「沒錯沒錯。」馮兆昌點頭,「說起來我們這幾個老夫子該向公主行禮才是。」

說著,便雙手一拱,當真要給她行禮。

寧天歌忙將他托住,道:「兩位大人是家父的同袍,都是天歌長輩,哪有給天歌行禮的道理。公主的身份完全不必在意,在這裡天歌依舊是寧家之女。」

馮兆昌與賀之敬互望一眼,皆是讚賞。

寧桓越發欣慰。

「侄女%e8%83%b8襟之開闊,放眼天下無人能及。且不說其他,單單禪讓皇位這一事,自古又有多少帝王能做到?」

「這一點,老夫也是深感佩服。」賀之敬由衷讚歎,「還有之前平戰亂的種種事跡,連男兒都要自愧不如。」

寧天歌笑意加深,難不成這兩位是來給她戴高帽的?

「唉……」卻聽得馮兆昌一聲歎,「想當初我倆爭得你死我活,都想給自己兒子找媳婦,隻差沒打起來,卻原來侄女的一顆芳心早繫在殿下`身上,哪裡還能看得上別人。」

「可不是。」賀之敬也感歎道,「其實關於殿下與歌兒的傳聞一直都有,隻不過你我不當回事,還道皇上將寧公罷免官職,不可能再允許殿下娶寧公之女……說到底,都是你我剃頭挑子一頭熱啊。」

寧天歌心裡一歎,連寧桓也朝她看來。

敢情這兩位今晚來的真正目的,是來找她秋後算賬來了。

不過也是,等立後大典一過,他們若敢再對她說這樣的話,就等著治罪吧。

果然還有下文。

「侄女啊,幾個月前,侄女還說五年之內不會談婚論嫁,這才過了如此短的時日,侄女卻說嫁就嫁了,似乎……不妥吧?」馮兆昌笑容不減,但眼神足夠犀利,甚至還有絲隱隱的算計。

真不愧為馮鐵斷,這多年的大理寺卿不是白當的啊,連說句話都綿裡藏針,若是阮清在此,定要背地裡說他一聲老狐狸。

但此刻,她卻隻是笑笑,什麼都不說。

說了就是給馮鐵斷留把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給你翻出來,講些似是而非的道理,叫你不得不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

「對,你不說我要給忘了。」賀之敬一拍大%e8%85%bf,「敢情是歌兒為了敷衍我們這兩個老頭子,才找了這麼個理由?」=思=兔=在=線=閱=讀=

這一唱一和,都是逼著寧天歌開口。

但一開口,便是兩難,怎麼回答都不對。

「兩位大人這是哪來的話,天歌再怎麼糊塗,尊老愛幼還是懂的,怎敢敷衍兩位長輩。」她略帶著歉意,笑道,「隻是皇上下旨,命殿下速與天歌成婚,皇命著實不敢違。」

「有這樣的旨意?」馮兆昌與賀之敬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甘於就此讓她開脫,「我們怎麼從來都沒聽說過此事?」

「兩位大人不知?」寧天歌驚訝,「若非因為旨意,殿下也不至於這般倉促,將登基大典與立後大典放在同一日,兩位若是不信,去問問皇上或殿下便知。」

兩人麵部抽了抽,誰會因為這種事去問皇帝?

問墨離更不可能,他與寧天歌都要睡在一張床上,肯定事事向著她說話,便是真沒有此事,他也定要說個圓滿,讓他們找不出半點紕漏來。

本想著趁機問她討個口頭旨意,以備不時之需,現在倒好,人家三言兩句就給打了回來。

寧桓端起茶盞,將笑意隱在茶蓋後。

「這事皇上也隻下了口諭,兩位大人不知也在情理之中,不必懊惱。」寧天歌話鋒一轉,笑道,「不過兩位放心,等過些日子我得閒了,將京都名秀都召進宮去,親自替兩家公子物色稱心的人選,可好?」

正垂頭喪氣的兩人一聽,頓時精神煥發,連連稱好。

由皇後親自為他們挑選媳婦,那該是多大的榮耀,當然再好不過。

如此,皆大歡喜。

寧天歌笑瞇瞇地準備退場,「兩位大人與家父再說說話,天歌還有些事需要去處理,就先告退了。」

「快去吧快去吧。」馮兆昌與賀之敬無比爽快,心情大好。

寧天歌一笑退出。

總算,可以去安王府了。

未換衣裙,未帶隨從,她獨自去了安王府,剛到門口,便被門口的侍衛攔住。

「不知這位姑娘要找誰?」

寧天歌挑%e5%94%87一笑,聲音略作調整,「錢忠,不認得我了?」

那侍衛一愣,這聲音聽著很是耳熟。

將她仔細打量一番,確定自己並不認識,但見她容貌氣度非尋常人能比,在安王府當差多年,自不敢有所莽撞。

「敢問這位姑娘是?」

旁邊已有人聽了出來,急急衝過來拍了下錢忠的腦袋,「你個笨腦瓜子,寧主簿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說罷,便恭敬地朝她行禮,連連賠不是,「寧小姐,哦不,公主,我們幾個都是粗人,腦子不會轉彎,公主大人大量,請勿怪罪。」

錢忠與其他幾名侍衛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自家女主子來了,連忙跟著賠禮。

「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