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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仁慈,不跟你計較!」卞良狠狠摀住她的嘴巴,怕她再說出什麼大逆不道之言。

卞艷猶自掙紮,墨離沉聲道:「將她拖出去!」

兩名禁軍立即將她雙臂架起,迅速拖下樓梯,所經之處無人敢出聲。

一時死寂。

卞家人大氣都不敢出,卞艷一次次蠻橫取鬧,挑戰皇權,若非女帝寬厚,他們早已人頭落地。

李正走到寧天歌跟前道:「陛下,賤內聽說陛下在卞鎮,一定要跟屬下同來,想見陛下一麵,不知可否……」

「李夫人也來了麼?」寧天歌%e5%94%87角微展,如冰雪消融春風拂過,「請她上來吧。」

對於李正的妻子陳婉,她雖隻見過兩麵,卻印象頗好。

李正下樓,少頃,一名秀麗端莊的女子便隨他一同上來。

卞良身邊的少婦越發低下了頭。

「妾身陳婉見過陛下,見過殿下。」陳婉走到寧天歌與墨離跟前,深深地福身。

「李夫人快起。」寧天歌微笑,「自上次一別,已大半年未見李夫人了。」

「正是。」陳婉親熱地笑道,「若非得知陛下在卞鎮,妾身還真不敢冒然來求見陛下。」

「想見我還不容易麼,叫李正帶你進宮便是。」

「陛下國事繁忙,妾身怎能前去打擾。」李婉笑說著,眼睛已轉向低著頭跪在地上的少婦,笑容微收,「茹兒,還不過來見過陛下!」

------題外話------

對於天歌目前的情況,不知有沒有妞不喜歡?

當初將情節這樣設定時,心裡其實是有猶豫的。讀者都愛看女強,越強越好,甚至可以是刀槍不入的金剛不壞之身,但我總覺得那樣的話,這人便缺了一種人氣兒。

雖然我也知道越強越受讀者歡迎,但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有愛的人,總會有受傷的時候,尤其是這種拚著一死逆境而為時,最終能夠不死已是大幸。而也正因為如此,才更能體現出天歌對小離的愛之深切。試想,有什麼能比以死相隨更能讓人為之感動呢?

呼~不管如何,最後還是決定了這樣的走向,如果有妞因此而不喜歡,雖然會覺得很遺憾,但也確確實實沒法了。

卷五 紅塵初妝 第二百六十三章 正在那什麼

車聲轆轆,前後兩邊都是踏踏鐵蹄之聲,四喜睡得四腳八叉,口水橫流。

寧天歌沒有繼續留在卞鎮過夜,而是連夜前往洛城,墨離雖擔心她的身體,但對於她的決定從不反對。

卞鎮一事,已作了妥善的處理,對於茹兒已嫁作人婦這件事,李正其實在很早以前就向墨離與寧天歌稟報過,因此,當她與卞艷出現在客棧時,他們並不意外,並且一眼便認出了她。

倒是茹兒,儘管看著萬般神似,可終究不敢上前冒昧相問。

直至後來,李正與陳婉的出現,她才最終確定眼前兩人確實就是當初相處過些許日子的李大哥夫婦。

想當初,墨離將她交給李正安排,陳婉便叫他人為她尋了戶好人家,自己並未親自出現,因此卞家並不知道李正夫婦的存在,而她也在陳婉嚴正叮囑之下,不曾將他們透漏給卞家人,連卞良都不曾知曉。

雖知有些事不該問,但她到底不死心,在出嫁之前不止一次向陳婉打聽過墨離的身份,都被陳婉或軟或硬的擋回,丁點消息都不曾探知。

本以為今生無緣相見,誰又曾想不到一年光景又見了麵,卻是在此情此景之下。

然而,一個貴為東陵安王,一個更是貴為天祈女帝,再怎樣,也不可能像以前那般叫上一聲李大哥與姐姐。

他們是高高在上的皇與王,她隻是如螻蟻般渺小的民,他們的一句話,可以輕易決定著她的生死,她又怎敢再存有半分癡癡之念。

心中縱有萬般的念想,皆在這一刻化為灰燼,終於成為過往,再不敢有絲毫遐想,尤其在親眼目睹了他們手中掌有的生殺大權之後。

始知,有些人,是你不該留戀的,也沒有資格。

——

接近天明時分,車馬進入洛城皇宮。

未曾問寧天歌的意見,鬱瑾風便在外麵吩咐馬車直接駛入寧天歌所住的天寧殿,寧天歌卻讓墨離命車停了下來。

「陛下。」鬱瑾風掀起車簾,側身問道,「可有何事?」

寧天歌看著外麵的天色,「該上早朝了。」

鬱瑾風一怔,「早朝的事有臣在,陛下還是回天寧殿休息要緊……」

「去準備肩輦。」她卻打斷了他,朝他微微一笑,「今日我有要事宣佈。」

「陛下……」

「無需多說,去辦吧。」她閉上眼睛,顯然不願再聽他勸阻。

鬱瑾風求助地看向墨離,墨離卻%e5%94%87角一勾,對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他放下車簾,卻扶著車壁在原地怔怔地站了許久,終無奈地抿出一絲苦笑,去了。

——

莊重的大殿內,文武官員列位,等候著代帝親政的鬱瑾風出現,然而這一回,他們卻等到了將近兩月未曾出現的寧天歌。

隻是,當寧天歌坐著肩輦進入大殿,並上了禦座之時,所有的目光由驚喜變為驚訝,又慢慢轉變為疑惑。

坐著肩輦上朝,開國以來尚屬第一次。

肩輦穩穩當當地停下,墨離,樓非白,紫翎與鬱瑾風分別護在她兩邊,並沒有出手去扶,但隻要她一旦靠坐不住,幾人便會在第一時間相護。

寧天歌微微含笑,淡眸往下方一掃,便知鬱瑾風並未將她的情況告知百官——這一點,她其實早有料到。

朝拜完畢,定國公便出列問出眾人心中疑問,「陛下多日不曾上朝,聽世子說是因為有事出宮,但不知陛下今日上朝為何如此?」

「國公問得好。」她略一點頭,「不過在回答國公疑問之前,我想先問問眾卿,在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世子可有宣讀我留下來的詔書?」

此話一出,眾臣皆搖頭,鬱瑾風輕輕閉眼。

「詔書?」定國公不解,「世子從不曾宣讀陛下的詔書,不知上麵寫了什麼?」

她輕睨了鬱瑾風一眼,她就知道,他不會依照她的話去做。

安定侯看著鬱瑾風皺了下眉頭。

「既然世子不曾宣讀,今日由我親自來說也一樣。」她斂起笑意,鄭重道,「我已經決定,將皇位禪讓給鬱瑾風,由他繼任天祈新帝。」

「什麼?!」大殿內一靜之後便是喧嘩,反對之聲接踵而來,「陛下,這皇位更替乃是大事,陛下剛繼位不久,局勢剛剛穩定,怎可如此輕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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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場麵完全在寧天歌預料之中,她抬起頭來看了墨離一眼,墨離立即舉手示意眾人安靜。

「在我離宮的這段日子,瑾風將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條,與我在時並無區別,甚至比我處理的更要深入人心,我認為,他完全有能力勝任皇帝之位。」她淡淡地笑看著自己的雙手,「而且,你們剛剛都在疑惑,為何我要坐著肩輦上朝,答案就是我全身筋脈皆已受損,今後可能都無法恢復……」

「無法恢復的意思是,也許我這輩子都將可能在床上度過,對於一個不能行動的皇帝來說,這意味著什麼,相信各位比我更清楚。」她一掃底下眾人,語氣溫和卻不容置喙,「因此,不管你們是否同意,鬱瑾風這個新帝都當定了。從現在開始,我也不希望再聽到任何反對的聲音!」

——

朝臣漸漸散去,在寧天歌斬釘截鐵的決斷之下,眾大臣在權衡利弊之後,再也無人反對。

安定侯是最受先帝看重的重臣,在朝中根基頗深,這些時日以來鬱瑾風的能力又有目共睹,再加上又有寧天歌親口下旨禪讓,誰還敢有異議?

「現在該回去休息了吧?」墨離眸中煥彩,眼角眉梢都帶著濃濃的笑意。

「嗯,回去吧。」寧天歌由他抱起,有些好笑地看了眼表情十分凝重,緊皺著眉頭像是有多麼棘手的難題需要去解決的鬱瑾風,轉頭與樓非白紫翎說道:「師兄,紫翎,我們走。」

「陛下!」鬱瑾風突然攔住她,苦著臉問,「能不能收回旨意,讓臣做個逍遙自在的人?」

「世子啊,這等好事別人求都求不來,你怎麼還在糾結?」紫翎笑嗬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對於這個結果卻是滿意得很。

「可我真不想當皇帝,也從沒想過……」

「世子,這可是聖旨,難道你想違抗?」樓非白故作嚴肅。

「我倒是想違抗,可違抗有用麼?」鬱瑾風瞥過這兩人,「兩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要麼,我也學著陛下的樣子,禪讓給你們來做?」

「所謂能者多勞,我們倒是想為世子分憂,怎奈有心無力,著實無奈得很。」紫翎連連搖頭歎息。

鬱瑾風語噎。

寧天歌笑道:「瑾風,你要記得,雖未舉行正式的禪讓大典,但從今日起,你已經是天祈的新帝,可別再說自己臣不臣的,也別再叫我陛下。」

「一日不舉行大典,臣便依舊是臣,陛下依舊是陛下。」鬱瑾風聞言正色道,「臣隻等陛下`身子好轉,即使舉行過禪讓大典,也必將皇位奉還。」

「可別。」一直笑而不語的墨離立即否定,「你若存了這份心思,我現在就帶天歌回東陵去。」

「安王,哪有你這樣落井下石的!」鬱瑾風頓時有種孤立無援的無力感。

墨離一挑眉,語聲慵懶,「落井下石這種事,豈可錯過。」

言罷,輕輕一笑,越過他往宮中深處行去。

鬱瑾風似乎除了苦笑亦再無別的表情,碰到墨離寧天歌這樣的人,他似乎永遠沒有處於優勢的時候。

樓非白與紫翎相視一笑,簇擁著他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又不是讓你當皇帝,你開心什麼?」一路上,寧天歌見墨離都笑意不減,便問道。

「我當然開心。」他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使得沿途經過正想過來行禮的宮婢們紛紛羞紅了臉,遠遠地避開去,「我巴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