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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急,簡晏沒事。」墨離與她分開了些,「這裡是他的皇宮,你昏迷的這些日子都住在這裡,用他宮中的珍稀藥材給你續命,並且與你師兄他們用內力為你驅除體內的寒氣……若非如此,我又豈能容他的日子這般好過。」

簡晏沒死……她心裡一鬆。

細細想來,她從沒有像這次這樣不計後果地行過事,現在眼見墨離沒死,她對簡晏的恨意亦如風般過去,再不想要他的命。

「天歌,我想明日就離開業都,帶你回京都,讓冉忻塵給你看看。」他擔憂地望著她,「但是你的身體,定然經不起長途奔波,你有何打算?」

她沉默了一下,並不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簡晏這次的事,你想怎麼處理?」

「你想我怎麼處理?」他低著頭,指腹摩挲著她蒼白的%e5%94%87,「他害你我都幾乎喪了命,若非命大,此刻我與你便該在地府裡相見了。」

「我想怎麼處理……」她喃喃自語了一句,緩緩籲出一口氣,「若是冤冤相報,戰爭必將又起,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不但違背了我的初衷,也白白浪費了我當初所作的努力……不如,就讓簡晏永遠欠著我們的情,如何?」

「你說怎樣便怎樣,我沒意見。」他一笑,「現在可以回答我剛才那個問題了麼?」

「京都麼,我暫時還不能去。」她微微搖頭,「你先回去吧,照顧好我父親,我還有事需要回天祈處理。」

「又想拋棄我?你休想!」他一把將她雙肩扶住,如玉的麵容隱現怒意,修眉緊蹙,「寧公我自會將他照顧好,無需你擔心。但是從現在起,不管你去哪裡,我都要一步不離地跟著你!你去天祈,我就跟著你去天祈!」

她不免失笑,「安王殿下,你不是小孩子,何來的拋棄不拋棄?也別把自己說得像個怨婦好不好?」

他卻極為嚴肅,「我是認真的!」

她笑容漸消,凝了他半晌,喟然輕歎。

他忍不住抱著她的肩搖了搖,恨不得將她搖醒,「天歌,你為了我,都能不顧自己的性命,難道你還未看清你自己的心麼?」

她一陣頭暈,多日昏迷剛醒過來,哪裡禁得住搖晃,再輕微也受不住,當下便白了臉。

他亦跟著臉色發白,連忙將她圈在懷裡,像抱著精美瓷器一般,再不敢用力,「你沒事吧?」

她閉著眼,半天不曾說話,許久才微微搖了搖頭。

他抱緊了她,臉貼著她的額頭,一手輕輕撫著她的後背,抿著雙%e5%94%87亦不語。

「此事就這麼定了。」片刻之後,他才開口,自不會容她反對,「我讓李正先回天祈帶消息給鬱瑾風,好讓他放心。再派墨跡與阿雪回京都,請冉忻塵前往天祈一趟。這天底下,你的病也隻能找他試一試了。」

冉忻塵……

那日他決絕離去的背影又閃現在眼前,她緩緩道:「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冉忻塵也治不了,你就別麻煩他白跑這趟了。」

「這事由我說了算。」墨離不由分說便逕自作了決定,並將她輕輕放回床上,無限溫柔地對她勾%e5%94%87一笑,「你隻管安心養傷,其他事有我。你先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我去看看他們準備好吃的沒有。」

說罷,替她掖好被角,又在她額頭印下輕輕一%e5%90%bb,這才掀簾出去。

寧天歌望著他如芝蘭玉樹般的背影,隻能無奈地苦笑。

其實,他現在不管要做什麼事,她都阻止不了。

他沒有將她強行綁到東陵去,她已經該表示感謝了。

——

許是睡了太久,儘管極為虛弱倦怠,但寧天歌再未能睡著,想起之前出現在夢中的那名男子,不免心中一痛。

「好好愛他,權當……愛我。姑且讓我認為,你是愛我的吧,雖然你愛他更甚於我。」

原來他也知道。

他在她心中的位置極為重要,從未有什麼可以撼動,她也曾一度認為自己心裡不可能再有別人。

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墨離佔據了越來越多的位置,份量也越來越重,這一次,竟為了與他共赴生死而來找簡晏報仇,差點付出性命。

宿命,宿緣,難道果真如此。

不多時,殿外就進來一眾宮女,端來各色清淡小粥與藥膳,還有洗漱用品。

其他人也都走了進來,見到寧天歌無不濕了眼眶,便是連司徒景那般張揚的人,此時也隻是默默地看著她。

簡晏站在比較遠的地方,並不靠近,深沉的眼眸定在她臉上,看不出是何情緒。

紫翎想要幫她擦臉,一隻手已橫了過來將她擋住,墨離挽起衣袖擰濕了棉巾,坐到床沿上仔細地擦拭著她的臉上,似乎是無意地說道:「從今日起,天歌所有的起居都由我照顧……紫翎姑娘,你可不能與我搶。」

紫翎呆了一呆,隨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敢情這位安王還怕有人跟他搶著幹。

「殿下放心,紫翎絕不與你搶,隻是你到時候別喊累,可沒人來幫你。」

「絕不會有這麼一天。」墨離擦完了臉,又拿起寧天歌的手細細擦過去,就像多年的夫妻般自然,「我要賴著天歌一輩子,這點小事算什麼。」

司徒景眉梢一挑,與蘇嶼樓非白使了個眼色,清了清嗓子說道:「我說安王,在七妹還未醒的時候,我可是發過誓的。隻要七妹醒過來,我就讓七妹跟我回去,絕不讓她受半分委屈,把全天下最好的都拿來給她,隻對她一個人好。現在你一來就說要賴著七妹一輩子,我可沒想把你一道帶回北昭去。」

「天歌要跟誰在一起,我尊重她的意見,希望各位也一樣。」蘇嶼朝寧天歌溫文微笑道,「天歌若是想去桑月,我也希望你們不要阻礙她。師兄,你說是不是?」

樓非白本一直含笑不語,這下被蘇嶼直接點了名,便道:「論相識的久遠,以我與阿七最久,算來至今已有十一年。阿七若跟著我,我定帶她遊歷天下,過神仙般的逍遙日子。」

墨離臉色有些發沉,司徒景還嫌不夠,轉而對簡晏說道:「哎,簡晏,你不是說隻要你想留,別人便阻擋不了麼?這會兒怎麼沒聲音了?」

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簡晏,他深邃的眸光隻看著寧天歌,許久,淡淡說道:「我說過的話,不會忘。」

殿內一靜,無人能知道這話的真假,連寧天歌%e5%94%87邊隱隱的笑意也隱去。

墨離停了擦拭的動作,眸光悠悠一轉,站起身來將手中棉帕扔回盆中,自剛才說話的那幾個男人身上一一看過去,袍袖往身後一負,%e5%94%87角一勾,「各位想要跟我搶她?」

眾俊男點頭。

他傲然一笑,姿態雍容閑雅,擲地有聲,「可以,拿命來換!」

------題外話------

下一章將在淩晨十二點之後發上來。

卷五 紅塵初妝 第二百五十九章 沐浴

茉香幽幽,殿內鏤金香爐輕煙裊裊,炭盆遍及各個角落,整座大殿溫暖如春,燭光暈暖。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網⑩提⑩供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隨著殿門「吱嘎」一聲輕響,所有宮婢都已退出大殿,墨離掀開織錦紗簾,望著床上合眸入眠的女子,微微一笑。

「天歌,天歌?」他走到床前傾下`身子輕喚,女子依舊在睡眠中未醒。

修長的手指掀開被子,忽然想到什麼,又將被子蓋上,直起身來褪去身上所有衣物,這才重新打開被子,將她身上的衣服輕輕除去。

「唔……」睡夢中的女子覺得身上一冷,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轉瞬間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中。

這樣一折騰,她便徹底醒了過來,一睜眸,入眼處便是一個如玉光潔的%e8%83%b8膛,一聲呼喝險些出口,抬眼間已看清那人是誰。

「墨離,你在做什麼?」意識到兩人都未著一物,她下意識裡便想縮回被子裡,奈何手腳無法動彈一毫。

「天歌,自你醒來至今已有數日,你一直未曾沐浴。」墨離將她打橫抱起,走向簾外那個寬大的浴桶,「明日我們便要啟程去天祈,這路上未必能找到稱心的地方沐浴,今晚我便幫你洗一洗。」

「你,你要幫我洗澡?」寧天歌大窘,「你叫紫翎進來幫我就可以了。」

「那怎麼可以。」他見她臉上難得地露出羞赧之色,不由起了調笑之心,眸子更是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的身子,「娘子,你的身子我又不是沒見過,怎麼還如此害羞?」

「你!」她躲無可躲,別過臉去,那雙眼眸卻仍然火辣辣地盯著她%e8%83%b8`前看,讓她耳根都熟了起來,「反正你叫紫翎進來就是。」

「那可不行。」他笑%e5%90%9f%e5%90%9f地低頭在她%e5%94%87上輕啄了一下,貼著她的耳朵說道,「娘子的身子隻能給為夫看,怎可叫別人看了去。」

「紫翎是女人……」

「女人也不行。」他霸道地咬了下近在%e5%94%87邊的耳珠,如期聽到她不穩的氣息,滿意地道,「我說過,從此以後你的起居都由我負責,既如此,沐浴當然包括在內,你反對也沒用。」

說話間,他已邁入浴桶,溫中偏熱的水立即便覆蓋了兩人,身上寒意盡去。

寧天歌舒適地吐了口氣。

罷了,他願意伺候人,就讓他伺候吧,用熱水洗洗澡,對身體確實有好處。

自她傷了心脈與經脈之後,雖然體內寒氣基本祛除,但由此落下了體寒之症,不管殿內放了多少個火盆,手腳總是冰冷。

為此墨離每日都會給她揉搓身體促進血脈流動,並且每日睡在她身邊,用他自己的身體給她當暖爐,連帶著將他也凍得夠嗆。

「舒服吧。」墨離見她閉眼享受的模樣,%e5%94%87弧一揚,一手環住她,另一隻手將她的頭髮攏在一處浸入水中。

她懶懶地嗯了一聲,「以後睡覺的時候,你就在我被子裡放幾個暖手小爐吧,省得你也天天跟著受罪。」

「這叫享福,不叫受罪。」他拿起棉巾開始給她擦背,「我本就怕熱,抱著你睡正好可以降溫,一舉兩得。」

「你怕熱?我以前怎麼不知道?」她睜開眼眸,好笑道,「你自小體內有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