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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無一不是屏氣凝神地盯著兩人,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生怕漏過了精彩的細節。

而小姐們則擠作一團,紛紛表現出嬌柔文弱的一麵,悄悄地往墨離那邊挪。衣袂無風自動,場中央的兩人凝固般紋絲不動,而觀戰的人亦緊張無比,身子前傾,手心裡握了一把汗。

半空中突然有一片花瓣徐徐飄落,場中的人突然動了。

墨跡腳下一跺,高大的身軀如電般射向阮清,一雙鐵拳夾帶著虎虎風聲向她擊出。

阮清身體迅速往後一退,在他右拳即將擊中她鼻樑之時,她雙手成爪迅速兜向他的右拳。

墨跡拳風一變,側向橫掃向她的麵頰,在拳頭的熱量可清楚感覺到的一瞬間,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他手腕,順勢往自己這邊一帶,再將他手腕用力反向一扭。

四兩撥千斤。

再強壯的對手,一旦被對方控製了關節,都經不得這樣反方向扭轉。

墨跡手腕吃痛,不得不順著她扭轉的方向身子一旋,而這時阮清單%e8%85%bf從側路踢出,裙擺劃出一道優美弧線,裙裾飛揚中,她一腳正中他虛浮的下盤,便聽得砰然一聲,墨跡重重仰天倒在地上。

僅僅一個回合,勝負立分。

快,狠,準!

配合得天衣無縫,完美得無人能看出痕跡。

全場靜得連呼吸都聽不見,人人雙眼突出,不敢相信安王身邊的統領居然就這樣被一個女人在一招之內就打敗了。

誰能告訴他們,這究竟是個什麼狀況?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他們才知道這位墨統領曾是阮清的手下敗將,可誰又敢相信這是安王的故意安排?安王怎麼可能讓一個女人來束縛住自己?

也是一直到很久以後,他們才確信安王當年確實是有意而為之,可那個時候,誰又敢再提此事?即使提了,誰又敢說是安王作弊?

「墨統領,承認!」阮清非常有風度地朝躺在地上臉色發黑摔得起不來的墨跡一拱手,隨後向他伸出了手。

墨跡盯著那隻手半天,恨恨地咬了咬牙,翻轉身子撐著地麵掙紮著爬起,看也不看阮清,撥開人群走了出去。

丟人!

他墨跡的臉在今日算是丟盡了!

以後一輩子都將活在阮清的陰影下!

阮清不以為意地收回手,眸光淡淡一掠,「賀大人,該宣佈結果了。」

「好好。」賀之敬將手裡那張名單一揉,便走到阮清身邊宣佈,「今日比試,阮將軍……」

「我不服!」張思雨踉蹌地跑出來,精心描繪的臉已是梨花帶雨,「這不公平,不公平,殿下,叔父,這不公平……」

明明自己才是奪魁的安王妃,突然什麼都不是,她怎麼能接受這個事實?

張立顯站起來,臉色也極為難看,本來大好的一樁美事,就這樣被阮清破壞,怎能甘心!

「張大人,難道你也想跟張小姐一樣說不公平?」阮清雙手一負,冷冷一笑,「比試的方式在之前便是定下的,也都得到了殿下與諸位大人的認可,而與阮清過手的又是殿下指名的人選,如今張大人與張小姐想說此事不公平,就是指殿下做事有失公允了?」

一席話,將張立顯堵得啞口無言。

前麵那一句是他剛才所說的原話,阮清一字不改地扔了回來,後麵那句更狠,直接將矛頭指向了安王,他若再說不公平,不是擺明著得罪安王?

「叔父,這事不公平,侄女不服!」張思雨奔過來,扯著他的衣袖要公道。

「閉嘴!」張立顯一把扯開她的手,沉聲道,「有什麼話回去再說,現在退下!」

張思雨一時呆若木%e9%9b%9e,不相信一向對她疼愛有加的叔父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心裡既委屈又傷心,哇地一聲,哭著跑了出去。

「下官調教無方,讓殿下與諸位大人見笑了。」張立顯沉著臉,坐回原位。

阮清搖頭,本來就不該來湊這個熱鬧,何必呢。

「好了,賀大人,結果你也無需公佈,反正有這麼多大人見證,想必殿下也不會失信於阮清,您老也可以進宮向皇上覆命了。」阮清典型地得了便宜還賣乖,朝墨離嗬嗬一笑,「殿下,你說是吧?」

墨離勾了勾%e5%94%87,「當然。」

「那就好。」阮清無事一身輕,拍了拍雙手,整了整衣衫,便道,「如此,阮清便告辭了。」

「慢著。」墨離一拂衣袖,緩緩站了起來,笑容優雅萬端,麵向眾人道,「今日選妃之事結果已出,阮將軍拔得頭籌,奪得安王妃之位,諸位大人功不可沒。現下我與阮將軍還有話要說,就不陪諸位了,諸位請便。」

說罷,便走向花廳後門,在與阮清擦身而過時,他動了動嘴%e5%94%87,「跟我來。」

阮清眉梢一動,跟在後頭。

自後門出了花廳,便是一條幽靜的林蔭小道,墨離走在前麵也沒有停的意思,直至走了很長一段路,他才駐足,轉身似笑非笑地看著阮清。

阮清站在他十步之遠,歪著頭看他,也笑%e5%90%9f%e5%90%9f地不說話。

「阮將軍,你是打算嫁給我麼?」

「不打算啊。」阮清痛快地回答。

「那你奪這個第一名做什麼?」墨離%e5%94%87弧一深。

「霸著!」她揚眉一笑,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喜歡。」

——

當阮清出了安王府時,抬頭望著天上的太陽感慨,這天氣還真是好啊,跟她的心情一般明朗。

剛想上馬回去跟寧天歌匯報戰果,迎麵卻一人騎著高頭大馬直奔著安王府而來。

瞇起眼一看,這不是那個陸凱麼?

他不在城外駐地裡待著,來這裡做什麼?

當下也不在意,一腳蹬上馬背,就要調轉馬頭朝另一方向走。

光長著一雙大眼睛,連她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懶得跟這種人多說。

「阮清,你給我停下!」陸凱刷地一響馬鞭,越過她將她攔下。

阮清眼皮抬了抬,見他古銅色的臉上全是汗水,像是一路急趕過來的,便冷著臉道:「陸將軍,我跟你很熟麼?請叫我阮將軍。」

陸凱抹了把汗,瞪著眼道:「怎麼不熟,咱倆都打了一架了。」

「打了架就熟了?」阮清甩了甩手裡的馬鞭,示意他讓路,「陸將軍,我還有事,不奉陪了。」

「等下。」陸凱突然臉色不太好,「你剛才參加殿下的選妃大賽了?」

「跟你有關係?」阮清不答反問。

「這就是真的了?」陸凱的臉色越發難看,「你還得了第一名,成了安王妃?」

「是又怎樣?」阮清臉色一沉,「陸將軍,這是我的私事,你無權過問。」

陸凱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一聽到這個肯定的答案,呼吸聲頓時重了起來。

「你怎麼這麼愛慕虛榮?」他寬厚的%e8%83%b8膛劇烈地上下起伏著,英氣的雙眉緊鎖著她,「這安王妃也是你當的嗎?」

■思■兔■網■

她愛慕虛榮?

阮清氣極,反倒笑了出來,「這倒奇怪了,安王妃別人當得,我怎麼就不能當得?我當不當安王妃,關你%e5%b1%81事!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愛慕虛榮!」

簡直莫名其妙!

好端端的心情,就這麼被這莫名其妙的人給破壞了。

「我,我就是要管你!」陸凱臉色漲紅,怒道,「你是鎮守邊關的將軍,怎麼能盡想著這些嫁人的事?」

「要你這麼說,我這一輩子就不能嫁人了?」

陸凱被問住,想說是,但想想又不對,憋了半天,脖子一梗,道:「反正,當安王妃就是不行!」

阮清氣得嗬嗬冷笑,「我就告訴你了,這安王妃,我阮清當定了!」

------題外話------

萬更不起來,以後再也不敢表決心了…

卷五 紅塵初妝 第二百四十五章 做點好事

誰也沒有想到,一舉拿下安王妃之位,又信誓旦旦說要當安王妃的阮清阮大將軍,在選妃大賽的第二日,便急匆匆地離開了京都,奔赴定邊。

並放言,她不在京都期間,如若有哪家女子不知檢點妄圖染指安王,她必將不饒。

而她離京的理由是,她身為定邊大將軍,當以家國為首要,又怎能隻顧著兒女私情,因此,鎮守邊關才是最最要緊之事。

事實上,她若不走,等皇帝詔書一下,定下與安王成婚日期,她想走都走不了。

臨走前,她雙眼掠過京都,自負道:「安王妃的位子現在已經是我的了,看誰還敢打安王的主意。等你什麼時候想好了準備嫁給他,我就什麼時候回來把這安王妃的位子騰出來。」

「你這不是誤了他麼。」寧天歌笑笑,「霸著人家的位子,又不辦正事,還害得他對那麼多美人看得碰不得。」

「我這是為他好。」阮清意有所指地一笑,策馬西去。

自此,寧天歌的日子徹底清閒。

白日裡偶爾去去煙波樓,或者在家裡與寧桓下下棋,晚上便看會兒書,早早歇了,彷彿真正超脫於俗事之外,兩耳不聞窗外事。

陳言他們十六人倒是隔三岔五地來,跟她談談軍營裡發生的事,或那些戰死沙場的戰士們家中的生活,她有時候也會去看望看望他們的父母妻兒,看看王鳳,看看錢生妻子日益變大的肚子。

或許,日子過得太平靜,夜裡睡得也極安穩,很少做夢。

這一晚,她剛睡下不久,卻從夢中驚醒,再也無法入眠。

從枕頭下拿出從北邙山帶回來的水晶球,怔怔地看著,腦海中浮現的卻是睡夢中的情景。

多年不曾出現的夢境再一次清晰地重現,平靜的心湖再次被打破,她不知是夢由心生還是怎樣,她以為這樣的夢境已被她淡忘,此刻才知,原來隻是被她壓製在了心底。

略一遲疑,她拿起床邊的匕首,鋒利的刀刃劃過指尖。

鮮紅的血滴落在通透晶瑩的晶球上,在晶球的光澤映照下,像一滴艷紅的琉璃珠,凝而未墜,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