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頁(1 / 1)

錯。」

「寧主簿是什麼人,坐幾天牢哪能將她怎麼樣!」陸凱受不了地衝著阮清說道。

阮清刷地沉了臉,轉頭冷冷瞥他一眼。

「你們就放心吧,我什麼事都沒有。」寧天歌拍了拍阮清,示意她把手拿開,朝一直站在後麵隻望著她微笑而未語的蘇嶼,以及後麵跟隨的陳言等人笑了笑。

而墨離……

「寧公,小心些,我來扶你。」對麵的牢房裡,有人輕聲慢語,小心而穩當地扶著寧桓步出。

一語驚醒了其他人。

司徒景長眸一瞪,好你個墨離,居然趁他不備來這一手。

「七妹,這就是嶽父大人麼?」他顯出驚訝之色,立即上前扶住了寧桓另一邊,「嶽父大人,你身子可好?可有感覺不適之處?」

這一聲自天外飛來的嶽父大人令在場之人一愣,連寧天歌都哭笑不得。

要說這臉皮,真是一個比一個厚。

寧桓更是疑惑地看著他,「這位是……」

不能怪寧桓不認識他,在寧天歌回京都之後,他便極少出門,更未參加過宮宴,也就談不上認識司徒景。

「嶽父大人,小婿是……」

「父親,這位是北昭的平陽王司徒景,是我的朋友。」寧天歌一口打斷司徒景的自我介紹,並順便撇清了兩人的關係,「這次我們能安然出獄,平陽王也從中出了不少力。」

「原來是平陽王,久仰!」寧桓恍然,雙手一拱,便作一禮。

「哎,嶽父大人,這可使不得。」司徒景連忙還以一禮,並道,「小婿與七妹已有婚約,之前若非出了點意外,早已拜天地成親……」

「平陽王,這恐怕是你的一廂情願吧?」阮清很不給麵子地指出。

「你這個男人婆!」司徒景粉麵一繃,恨她總是拆他的台。

寧桓為相多年,對於裡麵的曲折情節多少還是能猜到些,又不好多言,隻得輕咳一聲,望向其他人。

蘇嶼氣質出眾,一看便是非尋常人物,寧桓一怔之下問道:「這位又是……」

未等寧天歌回答,蘇嶼已上前一步朝寧桓虛虛一禮,溫文有禮道:「蘇嶼見過伯父。」

「蘇嶼?」寧桓一聽這名字,便是極為熟知,不由又細細打量了他一眼,遲疑地問道,「可是桑月國主蘇嶼?」

「正是。」蘇嶼含笑應答。

寧桓微微一震。

按照禮節,蘇嶼身為國主,他作為東陵臣民,必然要行大禮。

「老夫寧桓拜見國主……」說著,寧桓便要一揖到底。

「萬萬使不得。」蘇嶼連忙雙手托住,「天歌於嶼有救命之恩,嶼又怎敢受伯父如此大禮。」

「這……」寧桓轉向寧天歌,一時百感交集。

而司徒景對於寧桓與蘇嶼的對話已皺了眉,這伯父伯父地叫得如此親熱,蘇嶼想做什麼?

倒是墨離,%e5%94%87邊始終笑意微噙,帶笑的眸光輕輕飄向寧天歌。

寧天歌假裝未見。「父親,你就不必管了,就當他們都是你的小輩,隨意些就是。」她不著痕跡地撥開司徒景,扶住了寧桓。

「沒錯沒錯。」其他人見重量級的人物已經會晤完畢,亦笑嘻嘻地上前行禮,「晚輩們見過寧相!」

除了阮清與陸凱,還有阿雪與墨跡之外,其他人寧桓一概不識,但這一聲親切又不失尊重的晚輩自稱,令他眼眶微濕。

「從今日起,我父親便再也不是東陵宰相,你們以後也無需以寧相相稱。」在宣旨太監在大牢中宣讀了聖旨之後,寧天歌反倒一身輕鬆,此時對他們笑道,「以後,我也不再是寧主簿,朝堂上的事,與我們寧家再也沒有任何乾係。」

「天歌。」阮清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眼睛悄悄的瞄向墨離,卻未在墨離的臉上看出任何端倪。

「以後我就是清貧之人了,還望阮將軍能照應照應我。」寧天歌知道阮清為她難過,卻不知這結果是她最想要的,便有意調侃。

「有我阮清一口吃的,就絕不會餓著你寧天歌與伯父!」阮清立即表情肅然。

「七妹,你不當這勞什子主簿才好。」司徒景趁機巴著她,「明日你就與嶽父大人一起隨我回北昭,平陽王府要什麼沒有?別說北昭的東西,就算是全天下的好東西我都替你去搜羅來。」

大勇鐵牛露出興奮之色。

「我要這全天下的好東西做什麼?」她好笑地拍開他的魔爪。

「天歌,如果你喜歡,桑月隨時歡迎你與伯父前往。」蘇嶼說話最是含蓄。

「嗯,如果有時間,我還真想再回桑月看看。」寧天歌點頭贊同。

大勇鐵牛的興奮之色立即變成著急,而最為著急的卻還不是他們,而是墨跡。

「寧主簿……不,寧小姐……咋這麼彆扭!」墨跡抽了自己一巴掌,為找不到合適的稱呼煩得不行,情急之下,他張口就道,「寧主子!我說寧主子,我叫您主子還不行麼?你可不能跟著他們去,萬一回不來咋辦?這裡有我家主子在,你還擔心什麼?保你吃住不愁!」

墨離滿意地點頭,這回總算摸準了他這個主子的心意。

「堅決不能待在京都!」司徒景袍袖大力一揮,「萬一皇帝懷恨在心,明著不殺暗著殺可怎麼辦?我可不放心把七妹與嶽父大人留在這裡。」

「這個就不勞平陽王操心了。」阮清看不過去,「皇上再怎麼恨天歌也不會暗中動手,給自己留下詬病。」

「阮清說的對。」寧天歌擺了擺手,製止司徒景再說,道,「有什麼話等出去再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阮清,你來扶著我父親另一邊,殿下累了,讓他歇歇。」

「我不累。」墨離笑說。

「你累了。」她很肯定地重複。

阮清很抱歉,「殿下,請讓一讓。」

——

「出來了,出來了!」

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當一身白裙的寧天歌出現在刑部門口時,等待多時的百姓立即有人高喊,人們不覺都往前湧,瞇起了眼睛想要竭力看清她的模樣,卻又似有一層白色的光暈籠罩在她身上,無法看個真切。

萬民請願的事她已知曉,如今麵對這些京都的百姓,她無法表現出漠視。

「各位鄉親。」寧桓腰背挺直,拱手環顧仰首翹望的百姓,雖已削去宰相一職,卻依舊落拓灑然,不損半分風姿,「寧某此次得以安然出獄,仰仗於各位鄉親的鼎力相助,寧某在此攜長女寧天歌謝過。」

說罷,便朝著百姓們深深一揖,寧天歌亦作相同一禮。

「寧大人,使不得啊,使不得。」百姓們無不動容,紛紛下跪,哭道,「寧大人當了一輩子的好官,不該有這樣的下場……」

「起來,都起來。」寧桓上前將前麵的百姓扶起,又讓其他人都起來,麵對這萬千百姓的淚眼,亦泛起淚光,終什麼都不再說,擺了擺手往前行去。

寧天歌朝眾多百姓點點頭,護著寧桓穿過人群,其他人連忙跟上。

前麵的百姓紛紛讓出一條道,後麵的百姓亦步亦趨地跟著,一條街行至出頭,依舊是人山人海。

「寧公,上車吧。」街角處,停放著墨離準備好的馬車。⊕思⊕兔⊕網⊕

寧天歌扶著寧桓上車,司徒景,蘇嶼,墨離與阮清亦隨後跟上,其他人則隨在馬車後麵。

馬車啟動,跟上來的百姓終於漸漸少了,馬車內無人說話,寧天歌挑起窗簾一直望著窗外,阮清則重重歎了口氣。

「安王,我說你什麼時候可以當皇帝?」司徒景壓抑得不行,直言不諱地道,「你要當了皇帝,這東陵就由你說了算,哪裡還要受這些氣?」

「平陽王,此話萬不可再說。」寧桓微微變色,連忙阻止。

司徒景忙安慰,「嶽父大人莫怕,隻要你跟七妹去了北昭,那裡都由小婿作主,絕不會有這些烏七八糟的事。」

「老夫倒不是怕,隻是擔心這些話若是傳到皇上耳中,會對安王不利。」

「不利更好,到時候直接就反了他。」司徒景卻哪裡會在乎這些,朝墨離勾了勾下巴,「安王你說是不是?」

墨離隻微微一笑,不作答。

司徒景甚覺無趣,便想找寧天歌說話,卻見寧天歌忽地眉頭一蹙,道:「停車!」

「怎麼?」見她神情凝重,阮清立即俯身過來朝窗外看去。

「我有點事,你們先送我父親回去。」寧天歌卻不回答,起身掀簾下車。

默然站在路邊,對麵,有十幾名年輕婦人排成一排,手中抱著黑色的瓦罐與牌位,正靜靜地望著她。

緩緩地走過去,耳中像是在這剎那間靜了。

走到一名長得極為好看的婦人跟前,默默地看著牌位上那幾個字,上麵寫著「亡夫李石頭之位」。

伸手在那個黑色瓦罐上撫過,動作極輕,像是怕驚動了裡麵的亡魂。

「回稟寧大人,小的大名叫李石頭,他們都叫我石頭蛋。」

「你們別亂說,王寡婦跟我是真心的,這個荷包還是我臨走前她連夜給我繡的。她答應過我,等這場戰結束,我一回去她就嫁給我。」

李石頭,你回來了。

你的女人沒有忘記你,以這樣的方式嫁給了你,牌位上的「亡夫」二字,你可看到?

「寧大人,我叫王鳳。」年輕的婦人輕聲開口,「謝謝你讓他們把我丈夫的骨灰帶回來,他能在戰場上英勇戰死,我為他感到驕傲。」

寧天歌靜默片刻,點了點頭。

此時此刻,任何安慰的語言都顯得太過蒼白,太過無力。

緩步走向下一個,腦海中卻浮現出一個瘦高的身影。

「唉,我也想我家那娘們了。那娘們身上的肉特軟乎,抱著睡覺可舒服了,隻可惜白長了個大%e5%b1%81%e8%82%a1,到現在也沒給我生出個兒子來。」

「兒子有什麼好,還不如生閨女貼心。」

「你那是自己有了兒子,站著說話不腰疼。閨女長大了就得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