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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入過什麼陣法,還在陣法中受了傷,若非後來不知怎麼誤打誤撞地出來了,可能就會死在那陣法裡。

誤打誤撞她是不信的,陰陽星宿布的陣,一般人怎麼可以誤打誤撞地就出得來,這裡麵,極有可能就是陰陽星宿存了善念,沒有動殺心才放過他們。

而如今,他們一直在轉圈,沒有什麼攻擊性的暗器出現,估計是還沒有觸及到機關,一旦觸及,死傷難料。

對於奇門遁甲之術,她以前曾入魔般地研究過一段時間,雖不至於十分精通,但一般的陣法對她來說並未有難度,但眼下這個,畢竟是與無問齊名的奇人布下,她著實沒有把握。

墨跡背著蘇嶼找了塊平整的地方坐下,累得渾身大汗,冉忻塵也默默地坐到一邊,雖一直跟在後麵不作聲,也可看出十分疲累。

寧天歌背倚著一棵大樹,看著在霧氣中若隱若現的四喜,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四喜,過來。」她衝著那隻自個兒玩得高興的狐狸喊了一聲。

四喜聽到傳召,立即%e5%b1%81顛%e5%b1%81顛地跑了過來,仰著腦袋盯著她肩上那個包裹。

「不是叫你來吃%e9%9b%9e。」她拍了下它的腦袋。

「嗷嗚……」四喜小眼睛裡的光芒頓時黯淡。

「你放心,這%e9%9b%9e會留給你吃的。」她揉了揉它腦袋頂上的那撮金毛,「不過,現在你先去捉些蟲子來,盡量多捉一些。」

蟲子?

四喜腦袋一歪,不明白。

「你去捉就是。」寧天歌指了指下麵的方向,「這附近估計都沒有,你去半山下捉,捉得好就把那隻烤%e9%9b%9e全給你吃。」

一聽吃%e9%9b%9e,四喜激動得渾身的毛髮都抖了抖,一雙眼睛更是在夜色中迸發出金色的瑩光。

「嗖」的一下,滾圓的身子就像顆球般朝下麵滾去。

「記住,要捉活的!」寧天歌衝著那道白光加了一句,便將包裹放地上席地而坐。

「你要蟲子做什麼?」墨跡聽得一頭霧水。

不說是他,便是冉忻塵與蘇嶼都有些不解。

「等下你們便知道了。」寧天歌勾著%e5%94%87角,也不解釋,閉上眼睛開始養神。

墨跡雖滿心疑問,見此也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隻得不時地朝山下望去,焦心地等四喜回來。

冉忻塵的擔心卻比疑問要多,緊張地盯著那山下看,生怕那狐狸就這樣給弄丟了。

不多時,但聽得下麵有嗷嗷聲隱隱傳來,片刻之後,隻見一團白影縱跳著往山上跑來,看那樣子倒是歡脫,至於有沒有捉到蟲子,光線還不足以看清,暫時無從得知。

寧天歌睜開了眼眸。

象下雨般的淅淅索索之聲越來越近,帶動附近的落葉象海灘邊的波浪一般層層湧進,而她家四喜,正時不時地在這波浪後麵嚎兩聲,驅動著浪潮的行進。

「嗷嗚……」到了不遠處,它像邀功似地開始衝著她叫。

那層波浪抖了抖。

墨跡象見到了鬼般叫了起來,「這些都是什麼東西?」

冉忻塵再淡定也變了臉色,蹬蹬蹬地退到寧天歌身邊。

蘇嶼閉上了眼睛。

「嗯,做得不錯。」寧天歌站起來,看著眼前這密密麻麻一片,滿意地點頭。

卷四 朔風乍起 第一百九十六章 陰陽星宿

各種形狀的蟲子佈滿了腳下,分不清有毒還是沒毒,看著實在是多了些,不過沒關係,隻要能帶著他們出去就行。

寧天歌將烤%e9%9b%9e掏出來拿在手上,對著四喜道:「好了,別嚇著它們,現在讓它們自己走吧。」

四喜呆了呆,它吼了半天才趕過來的蟲子,現在主人又不要了?它若是不在後麵押著,這些蟲子肯定得跑了。

「烤%e9%9b%9e不要了是吧?不要我吃了。」寧天歌作勢將烤%e9%9b%9e放在嘴邊。

四喜頓時跳將起來,討好地在她腳下甩尾巴,哪還有心思管這些蟲子。

將烤%e9%9b%9e扔給它,寧天歌壓低了聲音朝其他幾人說道:「稍後跟著這些蟲子走,就能走出這個陣。」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墨跡低聲嚷道,「這蟲子會帶路?」

「能不能,到時候看結果就是。」她抬了食指豎在%e5%94%87邊,「噓,別說話,蟲子動了。」

果然,缺了四喜管製的眾蟲在原地靜候了片刻之後,見四喜隻顧著吃%e9%9b%9e,再也不管它們的去向,便開始緩緩蠕動,而無一例外的,都是朝著同一個方向。

寧天歌手一揮,無聲地跟上。

墨跡背著蘇嶼與冉忻塵將信將疑地跟在她後頭。

四喜剛咬了兩口,既不敢落下,又不捨得不吃,便蹭地跳上冉忻塵懷裡,踏踏實實地坐在他懷裡繼續吃。

一股香味混著油膩飄入冉忻塵鼻中,%e8%83%b8`前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一大塊油漬,他表情僵木地看著吃得忘乎所以的四喜,忍了。

蟲群緩慢地移動著,由扇麵轉變為一人寬度的縱隊,沉默而有序,並不時地抬頭看四方,謹慎而緊張,似乎對這個地方有著極大的忌憚,寧天歌幾人也一人接一人嚴格循著蟲子走過的路線,不敢有絲毫偏差。

如此走了半來個時辰,在翻過了一塊大石之後,蟲群突然呼啦一下便散了開來,朝著各個方向四散逃逸而去,很快就沒了蹤跡。

寧天歌從大石上躍下,看著眼前豁然開朗的景象,舒出一口氣,「總算出來了。」

濃重的霧氣散去,天上的月光如水銀般傾瀉下來,眼前是一個超出想像的山穀,種植著大片大片叫不出名字的鮮花,色澤艷麗,婀娜妖嬈,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風過處,有淡淡花香襲來,熏人欲醉。

「好漂亮的花。」冉忻塵喃喃道。

「好香。」墨跡張嘴便要深吸。

「屏住呼吸,這花可能有毒!」寧天歌警覺地意識到這花香非同尋常,立即出聲提醒,並將還在啃%e9%9b%9e骨頭的四喜從冉忻塵懷裡抓了過來,往地上一扔,「走前頭,帶路。」

四喜甚委屈,戀戀不捨地望著掉地上的骨頭渣渣。

它又不識路,為什麼這差事要落在它頭上。

在主人的「%e6%b7%ab威」之下,它隻得振作精神,開始打量眼前這片比它身子還要高出許多的花田。

挨個在各種花前嗅了嗅,眼裡的迷茫逐漸消失,憑著它天生優異的稟性,很快便找到一條它認為最理想的花間小徑,得意地蹦了蹦,它扭頭朝寧天歌叫了一聲,便歡快地投入莽莽花浪中。

寧天歌毫不猶豫地跟上。

墨跡與冉忻塵亦緊步相隨,經過了先前蟲子帶路這一遭,這回他們對四喜更沒有遲疑,隻是這事實在太過玄乎,這人是怎麼想到的?

◇思◇兔◇網◇

花田很大,大約走了一刻鐘才走到盡頭,等寧天歌等人出來之時,四喜正在抖身上掉落的花瓣。

展現在眾人眼前的,卻又是另一番景色。

流水淙淙,空氣清幽,一片竹林在風中沙沙作響,一架古老的水車架在溪流中緩慢轉動,溪水在月光下散發出銀色細碎的光芒,攪碎了那一輪圓月。

幾間黑著燈的草棚木屋零散地坐落於山穀間,令人驚訝的卻是,這些木屋無一例外都隻用一根圓木作樁,看似根本不可能支撐住木屋的重量。而穀中所有花草樹木屋舍,看似隨意零落,實則都以天乾地支為主線,輔以陰陽之理,再運用奇門八卦之法,排列得相當精妙。

這些,隻有寧天歌才能看出其中玄妙來。

蘇嶼與冉忻塵眼裡皆是驚歎。

而墨跡,尚在糾結剛才沒有得到解答的疑惑之中,「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那些蟲子,怎麼就給我們帶出那個迷魂陣來了?還有這狐狸,它怎麼識得這裡的路?」

「四喜當然不識路。」寧天歌將包裹裡的毯子取出來蓋在蘇嶼身上,眼睛卻留意著四周的環境,「野獸對識別自然界的東西本身就有著超越人類的本能與能力,而你別忘了它的血統,它可是存世不多的金頂雪狐,對毒物有著天生的敏[gǎn],由它帶著我們穿越這片花田最合適不過。」

「那些蟲子又怎麼解釋?」

「蟲子也是同理。」她不緊不慢地分析,視線停留在那大那間木屋,%e5%94%87邊笑意微挑,「這山上的蟲子,自然最為瞭解這山上的情況,而為何半山上蟲子都不敢棲息,還需由四喜從半山腰以下去趕上來?就說明這片地方對它們來說肯定有讓它們忌憚的事物存在。蟲子長期生活在此處,對於地形最為熟悉,對於危險的感應也極為強烈,何處安全可行,何處危機四伏,它們都一清二楚。」

「原來你讓四喜去找蟲子是這個原因。」冉忻塵看著她的眼神竟有了絲佩服。

他極少佩服一個人。

對教他醫術的師父,他更多的是尊敬。

對天下至尊的皇帝,隻有基本的禮數。

對其他人,便隻有清淡如水的點頭即止,什麼都算不上。

隻有寧天歌,讓他惱,讓他厭,讓他氣,讓他怒,讓他憂,讓他念,直至如今的佩服。

從來沒有一個人,能挑起他如此眾多的情緒,讓清淡的二十多年的他在短短時間內體會到各種滋味的百般雜陳。

蘇嶼溫潤的眸中亦流露出淡淡的笑意與讚賞。

如此聰慧的男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費一兵一卒,不冒然讓自己涉險,而是運用過人的智慧巧妙的心思出其製勝,以旁人無法想像的方法達到旁人無法達到的目的。

那間最大的木屋中驀然傳出一陣硬朗的笑聲。

木屋相距甚遠,笑聲卻清晰得彷彿就在耳邊,透人耳膜,陣陣發疼。

墨跡忙用內力抵禦,冉忻塵已用手蒙起雙耳,蘇嶼亦顯現出痛苦之色,唯有四喜還在梳理自己的毛,似乎這聲音對它沒什麼影響。

寧天歌用手替蘇嶼捂了耳朵,朝著那木屋的方向朗聲道:「裡麵可是陰陽老先生?小輩幾人冒昧前來,打擾之處還請先生恕罪。」

「能破了老頭子的乾坤陣,還能找到穿過百草圃的通徑,娃兒也算是個難得的人才。」裡麵那人並未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