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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認真的。」她表情嚴肅。

「我也是認真的。」他不苟言笑。

寧天歌被他徹底打敗。

罷了罷了,他要跟就跟吧,大不了她花點精力多保護他就是了,這人向來能約束自己,應該不會給她惹上很多麻煩。

「那好,你如果執意要跟著,那我要你跟約法三章。」她伸出指頭在他眼前比劃了一下,「一,不得離開隊伍私自行動;二,不得離開我的視線範圍之內;三,我說的話,你必須服從,否則我隨時派人送你回京都。這些,你能不能做到?」

冉忻塵根本不用考慮,直接就點了頭。

寧天歌的手指頓在半空中,總覺得他答應得快了些。

「你不考慮考慮?」

「不用考慮。」冉忻塵鬆懈下來,從小幾上的小暖爐上取下紫砂茶壺,替自己倒了杯茶,開始顯出氣定神閒的模樣。

寧天歌又好氣又好笑。

「我去跟殿下說一聲。」她示意他鬆開手。

他吹著茶盅上的熱氣,慢慢地品了一口,才將她的袖子鬆開,看著盅裡的茶水道:「不要跟別人說我的身份。」

寧天歌一頓,轉念一想便明白過來,默默扶額,「你果然是偷跑出來的。」

「當然,皇上若知道了肯定不會放我出宮。」冉忻塵喝著茶,說得相當淡定。

寧天歌抹了把汗,出去了。

冉忻塵繼續悠閒地喝他的茶,然而捺著性子安靜到現在的某隻狐狸卻忍不住心裡的好奇,騰地躍到了小幾上,險些撞灑了他手中的茶。

冉忻塵抬手就將它揮了下去,沒有半句多餘的廢話。

四喜事先沒有料到他會這麼不給麵子,沒留神就被摔了個跟頭,胖乎乎的身子在地上滾了兩圈才爬了起來,抖了抖長毛,它抬頭看了看冉忻塵,又蹭地跳了上去。

冉忻塵的手又揮了過去。

它這次早有準備,轉身跳到了小幾另一邊的位子上,大尾巴上雪白的蓬鬆毛髮拖過幾麵,看得冉忻塵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四喜猶且不知這位仙人為何對它不喜,更不懂得他那頗有深度的潔癖,歪著腦袋對他左瞅右瞅,怎麼看怎麼喜歡這位仙人。

瞧那一身雪白無塵的衣裳,與它這一身潔白無瑕的寶貝毛毛多般配。

「嗚嗚……」它示好地甩了甩尾巴,蹦達著短小的前爪,以期得到白衣哥哥的喜歡。

它是如此可愛如此單純如此善良,又會撒嬌又會賣萌,在主人府裡的時候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為什麼見著這位白衣哥哥就不行了呢?

看著冉忻塵連眼角都不浪費在它身上的神情,四喜極度良好的自我感覺受到了小小的創傷。

但是,這種低落的情緒隻是暫時的!

四喜很快從失落的陰影裡走了出來,小短%e8%85%bf一蹬便重新躍上了小幾,一臉殷切地望著冉忻塵,大尾巴來回掃動著,隻兩隻小眼睛時不時地眨巴幾下,十足地討好模樣。

它要不懈地努力,用它的行動與小小愛心去感動這位白衣哥哥,爭取得到他的喜歡。

掀開簾子進來的寧天歌見到的便是這副光景。

冉忻塵那手正要再次揮過去,見著她進來,便淡然地收了手,轉了個身喝他的茶。

車輪子開始轉動,外麵的隊伍再次啟程,寧天歌坐到另一邊,看著四喜眼巴巴地瞅著冉忻塵賣力討好的模樣,不由悲從中來。

這是當娘的看著自家孩子受人冷眼才能有的心酸。

「四喜,你在做什麼?」她很是不忍心,放柔了聲音問。

「嗚嗚……」四喜回頭看了她一眼,小眼睛裡飽含著希冀,又很快轉過頭去,仰著小腦袋看它的白衣哥哥。

寧天歌對冉忻塵的潔癖卻深為瞭解,給人把了下脈都得洗上半天手的人,又怎麼可能來碰這些長毛的動物。

別說會有虱子跳蚤之類的東西,便是那四隻爪子上沾的塵土都是他無法忍受的。

當然,她家四喜也是個潔身自好的,絕不允許身上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它又怎能明白,對麵這個人對於乾淨的要求已經到了非一般人所能忍受的程度。

可憐的四喜!

「乖,到我這裡來。」她不自覺地表現出有史以來對它最大的溫柔,伸出雙手想要將它抱過來。

四喜卻身子一扭,躲過了她的手,在小幾上來回蹦達,不時豎起兩隻前爪,伸著鮮紅的小%e8%88%8c頭,如一隻極力討主人喜歡的狗,擺動著它的毛尾巴。

寧天歌轉開了臉。

這種熱麵貼冷臉的場景,她已經無法直視。

咚……

四喜趁冉忻塵不注意,挑了個機會倏地跳到他%e8%85%bf上,像對待寧天歌一般頂著小腦袋就要往他懷裡鑽,還未貼上他的%e8%83%b8口,便感覺身子直直地滑了下去,再次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

聽到「撲通」聲,寧天歌回頭,看著摔得暈頭轉向的四喜一臉不忍,而抬頭,卻見冉忻塵端著茶盞筆直地站著,一臉鐵青。

寧天歌心裡默默替四喜向他道歉,確實難為他了,在這一身比紙還要白的衣服上留下幾根狐狸毛和幾個淡淡的梅花腳印是多麼令人深惡痛絕的事。

將四喜抱了起來,見它小眼睛裡亮晶晶地漂著一層水狀的物質,她想要責備的話便說不出口,隻能無奈地將它抱在懷裡。

「它髒!」冉忻塵厭惡地看著四喜,對她毫不顧忌地抱在懷裡的動作很是不悅,「很髒!」

四喜眼睛裡的水更多了。

寧天歌心裡歎氣,安撫性地摸了摸它的頭,向他解釋,「四喜很乾淨的,我每天都有給它洗澡。」

「那也髒!」冉忻塵嫌棄地撣著身上的衣服,眉頭緊鎖著。

四喜眼裡的水滿得快要溢出來了。

寧天歌心疼地撫著它身上的毛,對他說道:「四喜真的不髒,你看它的毛,一點雜色都看不到,要不你過來看看?」

冉忻塵不看四喜,隻看著自己衣服上沒撣乾淨的腳印子,「再怎樣也還是髒!」

四喜眼裡的水終於存不下,在掉下來之前一頭紮進寧天歌懷裡,胖胖的身子聳動著,卻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天底下最大的悲傷莫過於此!

這種無聲的哭泣比那種放聲大哭更令人覺得心酸,寧天歌閉嘴,決定再不與冉忻塵討論四喜乾淨不乾淨的問題。

自家的娃兒自個兒疼,別人哪能理解當娘的心情。

「你怎麼還抱著它?」冉忻塵卻見不得她這般護犢,「快把它放下,你的衣服都髒了。」

「髒便髒了吧,我不嫌棄。」寧天歌無力地撫著聳動得更為厲害的四喜,「我都抱了將近一年了,你若是看不慣就別看了。」

冉忻塵抿了抿嘴%e5%94%87,想說再說什麼,最終沒有說,低頭看了眼手裡的茶盞,將茶水隨手潑了。

坐回位子重新倒了杯茶,將茶盞湊近%e5%94%87邊,眼睛瞥向寧天歌時順便看到了她懷裡的狐狸,頓了一下,再次將茶水潑了出去,將茶盞擱在一邊,從托盤裡重新拿了一個。

剛想倒茶,眼角又好巧不巧地掃到托盤裡有一根雪白細長的東西,掂起來看了一下,臉色一黑,想起這狐狸剛才在小幾上甩了無數次尾巴,忍不可忍地將新茶盞重重擱了回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如此一來,有著嚴重潔癖的冉大院正徹底不用喝茶,連帶著將小幾上的所有物品都一併嫌棄了。

他卻不知道,這隻被他萬分嫌棄的狐狸,它身上的毛是真正的無菌清潔,不管是毒物也好,各類爬蟲跳蚤也罷,沒有誰敢到它身上去撒野或做窩,逃還來不及。

寧天歌有些幸災樂禍。

他不是一定要跟著麼?天天與四喜待在一起,看他能忍耐堅持幾天。

車子卻在這時一頓,停了下來。

她正疑惑,便見一道亮光透進,一抹碧色身影掀簾進來,而馬車又徐徐啟動。

她的頭突然疼了起來。

她最怕的就是這兩個男人在一起。

便聽得墨離「咦」了一聲,看著撲在寧天歌懷裡的四喜道:「這小傢夥在做什麼?」

不問還好,一問四喜哭得更為傷心,扭過身子便撲了過去,換個懷抱繼續哭。

墨離一把將它撈住,坐到對麵軟座上邊順著它的毛邊笑,「是不是你主子又欺負你了?以後你就跟了我吧,肯定不會有難過的時候。」

寧天歌拿眼瞟他,挖牆角也不是這麼挖的,好歹也得她不在場的時候再挖,當然,她對自家孩子有絕對的信心。

四喜極為委屈地回頭看了眼白衣哥哥,「嗚嗚」著又縮回墨離懷裡,還是綠衣哥哥好,總是對它笑。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叫他們給你拿點好東西來好不好?」墨離寵溺地拍了拍它的背,敲了兩下車壁。

卷四 朔風乍起 第一百七十九章 好了傷疤忘了痛

墨跡的大嗓門便瞬間透簾而入,「主子,什麼事?」

墨離漫聲吩咐:「拿壺酒過來。」

「又是酒,有什麼好喝的。」墨跡不滿地嘀咕著,為自己總是看得到聞得著卻喝不到而哀怨,動作卻不耽誤,很快將酒壺遞了進來。

「這就是你說的好東西?」寧天歌不以為然。

墨離笑而不語,眸子掃了一圈,用酒壺指著小幾道:「就用那個代替酒杯了吧。」

正是被冉忻塵拋棄了的茶盞。

酒香濃鬱,剛從壺嘴裡傾灑出來便香了一室,四喜早坐了起來,濕漉漉的小眼睛緊盯著呈弧線落入茶盞的酒液,一臉的躍躍欲試。

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痛。

上次才喝了兩口就醉得不省人事,現在卻聞著那酒香便在那流口水,彷彿喝酒多年的老酒鬼。

「喝吧。」墨離將一盞酒遞到它麵前,循循善誘,「我府裡可有的是天下最好的美酒,你若跟了我,那些酒都隨便你喝。」

四喜顧不得回應他,早埋了腦袋在茶盞裡,伸著小%e8%88%8c頭在那裡麵%e8%88%94啊%e8%88%94,%e8%88%94幾口就稍微抬起頭來吧唧幾下嘴,體會一下這人間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