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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9%9b%9e很痛苦,但這麼長時間見不到心愛的主人似乎更讓它難以忍受。

矛盾猶豫了半天,它伸出前爪拍打著寧天歌的臉頰,流露出壯士斷腕的悲壯之色,勉為其難地表示了願意誓死跟隨的決心。

嗷嗚,這可真是艱難的抉擇!

——

次日,安王親自率五百人馬護送晗月公主的靈柩回西宛,隨行官員隻有寧相大公子寧主簿一人。

墨離與寧天歌分別乘坐兩輛馬車,前後各有一百名侍衛,之後是晗月公主的靈車,靈車後麵亦是一百名侍衛,其餘兩百名則分別護在馬車與靈車兩側。

說是侍衛,實則都是從京畿護衛營左翼保留下來的幾千人裡麵精心挑選出來的強兵,不論是身手還是作戰力,都比一般的兵士要強。

因為天氣漸熱,即使冰棺也不能維持晗月公主的身體,已有腐爛跡象,因此在前一日已進行火化,此時靈車上放著的,不過是朱秀手上捧著的一盒骨灰而已。

四喜頭一回坐馬車,著實新鮮得緊,一改懶惰好吃的模樣,用上躥下跳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寧天歌也由著它,自己挑了車簾一角望著外頭。

全城戒嚴,街道冷冷清清,百姓能不出門便不出門,即使如此,在隊伍行進過去之時,兩旁屋舍的窗戶還是有很多悄悄開了條縫,許多雙眼睛偷偷地往這邊看。

想看那位基本沒有懸念的儲君人選安王,想看那位被安王收為入幕之賓的寧大公子,也想看那位愛慕安王卻也因安王而死的晗月公主——當然,隻是看一眼那靈車然後噓唏感慨一番而已。

列隊自朱雀大街緩緩行出崇陽門,寧天歌正想放下車簾,視線卻接觸到了某個點,也正是這個點,讓她一時怔住,隨即寧可相信自己是眼花。

然而列隊已在此時停了下來。

那個點站在了列隊正前方,就那樣筆直孤傲地立在那裡,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讓周圍一切都成了腳下塵埃,更顯得他遺世獨立。

領頭的侍衛長並不認識他,見有人攔路,不由惱火,指揮著人便要將他推開。

寧天歌眉尖一蹙,站起來走了出去,朝前麵一人說道:「墨統領,麻煩你把他去帶過來。」

墨跡坐在前麵那輛馬車車尾特製的車板上,嘴裡正嚼著根草桿,聞言將口中的草桿子一吐,探出身子往前看了一眼,砸吧著嘴道:「寧主簿,我的職責是保護主子安全,不能離開主子半步。我若是過去了,萬一正好有刺客什麼的出現,主子受了傷誰負責?」

寧天歌見他故意推脫不去,當即挑%e5%94%87一笑,「墨統領,你是在詛咒殿下麼?」

墨跡一愣,隨即漲紅了臉,「誰詛咒主子了,你可別亂說話!」

「你自己說的,是男人就承認。」寧天歌下頜微抬,不急不忙地看著他,「要不,我把殿下叫出來作個對質?」

「你這個女……」墨跡很是氣不過,險些就要說出「女人」兩字,車內一聲輕咳傳出,一隻皓潔的手挑開了窗簾。

「跟寧主簿強嘴,你是想讓別人笑話你不成?」一抹碧色自簾後透出,墨離懶懶的聲音傳來,「既然差使不動你……阿雪,你便替寧主簿去一趟。」

「是。」一身黑衣的阿雪躍下馬車,往前麵走了過去。

那邊正拉著擋路的仙人往路邊拽。

雖說這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換作尋常人家肯定還得好言相問,但這次出行的是安王,這些人又是京畿護衛營出身,哪裡會管那麼多,便是來頭再大些的人物,也未必能放在眼裡,更何況隻是個背著藥箱有點仙氣的郎中。

不過看在他一身文弱的份上,好歹沒動武力。

而被人看作郎中的某仙人,卻一身傲骨,任他們怎麼拖拽都不肯低頭,就是要往路中間站,嘴裡隻說著一句話,「我要見寧主簿。」

「住手!」阿雪寒著臉,冷得像冰塊的聲音立即將場麵凍住,「寧主簿說了,讓這位先生過去。」

眾侍衛麵麵相覷,訕訕地收了手,皆不知這位是什麼人物,竟連與安王最親密的寧主簿都要以禮相請,而且派來傳話的還是安王最親信的貼身近衛。

直到很久以後,他們才知道當初得罪的是什麼人。

好在人家就事論事,從不將公私恩怨混為一談,隻不過自那以後,那些看在墨離與寧天歌的份上才做出的那種表麵上的敷衍態度變成了真正從內心上湧現出來的感激與尊重。

這便是後話了。

某郎中,哦不,某仙人冷著臉整了整衣衫,將滑落的藥箱背回肩上,看也不看他們一眼,跟著阿雪走向第二輛馬車。

在經過第一輛馬車時,他照樣目不斜視,仿若未見。

「冉……」寧天歌剛張了嘴,便見某仙人二話不說,抬%e8%85%bf便蹬上了她的馬車,再一掀簾子,瘦高挺拔的身軀便鑽了進去。

什麼情況?

寧天歌嘴角一抽,實在沒想明白他的意思,隻得跟了進去。

一進去,便見仙人已十分自覺地放下藥箱,坐在小幾一旁,而四喜已停止了活躍的行為,正端坐在他對麵,歪著腦袋打量著這個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冉院正,今天正好出來辦事?」寧天歌摸不準他的想法,選擇了旁敲側擊。

冉忻塵板著臉道:「不是。」

「那是有事找我?」

「不是。」

都不是?

寧天歌想不出還能有什麼原因,便不多問,道:「冉院正,我們還要趕路,你若沒事,便下車吧。」

「不下。」冉忻塵象蹦豆子似地往外蹦字,「啟程。」

她不禁皺了眉,不確定地問,「你這是要跟我們一起去?」

「對。」

「不可能!」她立即否決,指著車簾道,「下車,我絕對不可能讓你跟著去。」

「不下!」冉忻塵依舊還是那副沒有表情的模樣,聲音也沒個起伏,「我領了聖旨,你不敢趕我走。」

「把聖旨拿出來給我看看。」寧天歌手一伸,手掌攤在他麵前。

「沒有,是口諭。」他答得飛快,像是早就準備好如何接口。

她氣極反笑,「冉院正,你這叫我如何信你?既然拿不出聖旨,你就下車吧。」

------題外話------

今天一天沒時間碼字,剛趕出幾千來,嗷嗷~

卷四 朔風乍起 第一百七十八章 無法直視

四目相對,誰也不讓誰。

「好,你不下車是吧?那我下。」寧天歌忽而笑了笑,一個轉身便要去掀車簾。

一隻手迅速抓住她的袖角,「你做什麼去?」

「你不走,那就隻能我走。」她低頭看著那隻骨節分明正用力抓著她衣袖的手,「我命人將你送回宮去。」

「我不回去!」冉忻塵說得飛快,端坐在位子上,聲音裡有絲小孩子般的執拗,「就算你把我送回去,我也還是會再出來,到時候便跟在你們後麵,若是遇上什麼強盜歹人,被他們給殺了,就由你給我收屍!」

「好啊,這個沒有問題。」她略微意外地挑了挑眉,這人竟然開始懂得威脅別人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冉忻塵卻沒她那麼好的定力,一聽這個都不能讓她改變心意,頓時沉下了臉。

見他倔強地抿著%e5%94%87不言不語的模樣,寧天歌心頭一軟,走到他身邊半蹲下`身子看著他,放軟了聲音說道:「冉忻塵,你知不知道我們此行是去做什麼的?」

冉忻塵看著對麵的窗子,「當然知道。」

「你既然知道,應該就不用我多說了吧?」她耐著性子跟他講道理,「晗月公主死在東陵,又是被東陵太子所殺,這件事情定然會使西宛君主與臣民大怒,此番雖由安王將晗月公主的骨灰送回,然而到時候情況到底如何,誰也說不準。你是聰明人,這些肯定都能明白。」

「但你很笨!」冉忻塵倏地轉過頭來,「既然你這麼明白,為何還要去?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人,去了又能做什麼!」

……誰什麼都不會了?

她扯著嘴角,道:「雖然我什麼都不會,但我是殿下的主簿,他去哪裡我自然要跟著不是麼?」

冉忻塵又轉過頭不說話了。

「我知道你關心我,但你是太醫院的院正,有你的職責在身,怎能如此率性而為?」她拍了拍他的手,「你是走路來的,便坐著這輛馬車回去吧,你若真為我好,就別讓我為你擔心。」

將袖子一點一點慢慢往外抽,怎料冉忻塵卻一點放開的意思都沒有,她不由加重了語氣,「冉忻塵!」

「我是不會回宮裡去的。」冉忻塵看著對麵的窗簾子,異常平靜地說道,「你要麼帶我一起去,要麼就把我趕下車,我自己跟著你們去。」

「冉忻塵,你還要我說多少你才明白?」寧天歌動了氣,「這次形勢非同尋常,去了也許就會沒命回來!」

「那我更要去了。」他毫無感情地說道,「如果你受了傷,我去了還有人可以給你包紮,若是死了,也有我給你收屍。」

寧天歌很頭疼。

她知道這人倔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問題是,這次真不適合他去。

「你放心,我不會受傷,更不會死。」想了想,她壓低了聲音十分誠懇地對他說道,「我會武功,而且身手很好,一般人都動不了我,不過這個秘密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

冉忻塵終於有了點不同的反應,他緩緩轉過頭來,眼中充滿了鄙夷。

他根本就不信!

寧天歌十分悲催地意識到這一點。

「我也有一個秘密告訴你。」他放輕了聲音,「其實,我除了醫術不錯以外,武功亦是天下一流,這個秘密至今未止隻對你一人說過,所以你根本無需擔心我的安危。」

……

寧天歌木然地看著他,已不知該用何表情來描述此刻的心情。

這塊木頭,這個榆木疙瘩,居然學著她的樣子講這種冷笑話!

雖然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