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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該有多出色的男子才能讓安王收了心,再不流連於風月之地,如今看來,卻覺得不過一般。

然而,這種感覺隻維持了一個瞬間,很快,綠芙便再不敢絲毫剛才那種想法。

見她一直探究打量,寧天歌微笑不變,眸光卻初雪微涼,抬眸看過來間,一股凜然冷冽之氣陡然散發。

綠芙手一抖,那酒液從壺嘴裡灑出,濺濕了墨離的衣袍。

「對不起,殿下,綠芙是不小心……」她一驚,連忙放下酒壺用衣袖去擦那酒漬。

「罷了,綠芙,你也累了,下去歇息吧。」墨離抬手一擋,將她的手推開。

「殿下……」綠芙咬了%e5%94%87,目光楚楚。

「我沒有怪你。」墨離伸長了%e8%85%bf,舒適地躺倒地榻上,「你們都下去吧,這裡不需要人伺候了。」

宮婢連忙應了,一名粉色裙裝的婢女似乎是綠芙身邊的人,過來扶了綠芙。

綠芙雖有不捨,但也不敢多言,頻頻回首地去了。

殿內長時間的沉默,墨離似笑非笑地望著寧天歌,後者亦似笑非笑,與他相同的表情。

墨跡左看看右看看,覺得這情景實在詭異,做了半天熱鍋上的螞蟻,突然十分踴躍地提議,「要不,我去把那女人的手去給剁了吧?」

「什麼理由?」寧天歌瞥他一眼。

墨跡撓頭。

對,什麼理由?

因為人家會彈琴?還是因為將他主子伺候得不好,將他袍子灑上了酒?

似乎這些都不足以成為剁手的理由。

「你剁她的手做什麼?人家就是靠的這雙手吃飯的,你將她的手剁了,不等於是要了她的命麼?」寧天歌好笑地搖頭,斜眼睨著榻上笑得意味不明的男人,「再說了,這麼個嬌滴滴的美人兒,我見著都想抱在懷裡憐著疼著,你做這狠心的事做什麼?」

「我這還不是為了你麼?」墨跡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寧天歌挑眉。

「呃,沒什麼沒什麼。」墨跡連忙識時務地否認,頭搖得好似撥浪鼓。

寧天歌大刀金馬地坐了下來,雙手一抖衣袍前擺,「我勸你啊,還是別費那些個心思,小心你前腳剁了人家的手,你家主子後腳就砍了你的頭,還是算了吧。」

「不至於吧?」墨跡駭然看過去,「主子,好歹我也跟了你這麼多年了,憑咱倆的關係,怎麼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的手來要我的命對吧?」

「你說呢?」墨離雙手枕於腦後,若有似無地一笑。

這一笑,笑得墨跡寒毛直豎,後頸發涼,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還好,還在。

墨離卻突然坐了起來,盯著寧天歌說道:「天歌,你真沉得住氣。」

寧天歌奇怪,「我為什麼要沉不住氣?」

他微擰了眉,「你就不會吃醋麼?」

「吃醋?」她秀眉一挑,「為什麼?」

一句句反問,問得墨離閉了嘴,默默地看她。

她噙著笑,亦不躲亦不避,坦然地與他對視,眸中似有無數辨不清的光影,又似乎純淨得什麼都沒有。

許久,墨離點頭,「嗯,下回定要找個與眾不同的。」

「與眾不同的?」墨跡沒忍住,看著寧天歌插了一嘴,「這裡不就有個現成的麼?」

「笨!」墨離瞟了他一眼,躺了回去。

「殿下是打算在這裡繼續住著呢,還是與我們一起回去?」寧天歌一撣衣袍,緩緩起身,「如果殿下想要住下去,在這裡美人在懷,聆音品酒,我們就先走了,不打擾殿下的雅性。」

墨離看著她不語,片刻,漸漸舒展開%e5%94%87弧。

見到這種種非正常的行為,墨跡更為糾結,主子該不是病了吧?而且看起來病得不輕。

「天歌,原來你還是會吃醋。」

「殿下想多了。」寧天歌揚%e5%94%87淡淡一笑,「醋太酸,我向來不喜歡。殿下這裡如果醋太多了,大可以找些喜歡吃醋的女子過來,想必定然能讓殿下滿意。」

卷三 驚雲飛渡 第一百六十四章 因為,他曾逼迫過你

寧天歌轉身就要出去,榻上之人一躍而起,步法輕移,閃身抓住那簾子擋在她身前,朝墨跡瞥了一眼。

墨跡這回極有眼色,也極為利索,二話不說就自覺地迅速走了出去,那形容,彷彿慢了就會火燒%e5%b1%81%e8%82%a1似的。

寧天歌眉色不動,等著他開口。

待殿門被難得細心的墨跡關上之後,墨離突然低了頭,展開一抹顛倒眾生的笑,在她跟前軟聲道:「別生氣。」

「生氣什麼?」她挑眉。

「這麼問就是生我的氣了。」他歉疚地望著她一身的濕衣,想要將她摟入懷裡。

寧天歌往後一閃,避過了他,臉上始終掛著淡淡微笑。

墨離一聲輕歎,趨身上前,將她的雙手握在掌中,觸手冰涼。

「你該不會真以為,我是在這裡尋歡作樂吧?」他手上微一用力,將她拉入懷中,這回她沒有躲,任他抱著。

自己的衣服都濕了,總不能她一個人濕。

「你當然不是在尋歡作樂,你是在作樂尋歡。」她閉起眼,尋了個舒服的角度將身體重量全壓在他身上。

墨離不免好氣地捏了捏她的掌心,「你就故意氣我吧,明知道我是做給人看……」

「我當然知道,不就是做給我看麼?」她接過話茬。

他啞然。

「沒話說了?」寧天歌靠著他的肩膀,閉著眼道,「你故意做這副樣子給你父皇看是沒錯,讓他對你減少幾分戒心,不過,給我看的可能性比你父皇還要大吧?」

他低低一笑,轉移話題,「你去過幽月殿了?」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她直起身子將他一推,微牽了%e5%94%87角看他,「你不就是算準了我會今晚進宮查清晗月之事,才會讓那美人深夜逗留在此,連我進來還故意裝作不知?」

「可我不是未能如願麼?」他默默地看她半晌,歎息,開始給她解衣,「本來是想讓你為我吃點醋,哪怕是毫無道理的乾醋也好,可你偏冷靜得好似跟你無關一般。」

「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無聊了?」她嘴角一抽,啪地拍開他的手,「這裡是皇宮,別亂來。」

「我知道。」他很自然地應道,也不知怎麼動作的,兩隻手已飛快而靈活地解開她的衣扣,「我隻是給你脫衣服,又不做什麼。」

她再次將他拍開,退後兩步,麵無表情地將扣子扣了回去。

「你衣服濕了。」他%e5%94%87角微勾,悠然提醒。

「我知道。」她木然回答。

「濕了就要換。」他笑得十分純良,「我命人回府裡取了兩套衣服過來,你正好可以換上。」

「不換。」她拒絕得不留半分餘地,拿眼睛斜了他一眼,「我說殿下,你笑得實在讓我很沒安全感。」

墨離%e5%94%87邊的那朵笑花一凝,隨即抹了把臉,一本正經道:「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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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起雙臂打量了片刻,搖頭,「更沒有了。」

他無奈歎苦,「罷了罷了,橫豎在你心裡,我就不是個好人。」

「說對了。」她繃著嘴角,亦鄭重地點頭。

側身繞過了他,正要去掀那簾子,冷不防臉頰上就被人輕啄了一下,蜻蜓點水般,一觸即收。

她皺了眉回頭,卻見那人正看著她肆意地笑,笑得一臉得意。

瞪了他一眼,她轉身快步走出,那繃著的笑意終究漫上了%e5%94%87角。

出了漪蘭殿,雨勢已漸收,清冷的空氣沁入肺腑,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見兩人出來,墨跡小心地看了看墨離的臉色,見他心情似乎不錯,這才安下心來,問出憋了很久的問題:「主子,阿雪是不是明天也可以出來了?」

墨離「嗯」了一聲:「這個需得由宮裡下道旨意方可,你切不可自作主張。」

「嘿嘿,那是當然。」墨跡頓時吃下了定心丸,十分自覺地遠遠走在了前麵。

寧天歌本不著急,想走得慢些以免別人起疑,畢竟再往前走便是出宮的通途,人多眼雜,偏墨離催得急,生怕她入了寒氣,在身邊一直催著,見她不以為然,有幾次還險些就要抱起她,說是反正大家都知道他倆的關係,抱著她也沒什麼。

如此這般,她就算想慢也慢不了。

眼看著不遠處便是宮門,寧天歌突然兩眼一瞇,看著前方舉著塊牌子通過禁衛軍查驗急匆匆入宮的人,道:「此人看著有些眼熟。」

墨離已將那人看清,沉聲道:「是太子的人,平日護送太子入宮上朝。」

墨跡狐疑道,「這大晚上的,太子派人進宮幹什麼?再說了,有事怎麼不自己來,還讓別人拿著他的腰牌進宮。」

寧天歌看那人走得很急,卻礙於皇宮禁地不能快跑,如此涼意深深的晚上還直往頭上抹汗,遂冷然道:「跟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以墨離的身份,在宮中行走自然沒人敢說什麼,三人遠遠地跟在那人後麵,走了許久,卻見他徑直走進了太醫院。

這個結果倒是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

寧天歌與墨離對望一眼,跟著走了進去。

剛進院門,便聽那人高喊,「冉院正,冉院正在何處?」

如此大聲,在這寂靜的太醫院內尤其響亮,旁邊一些未就寢的太醫紛紛從房間裡走出,見此麵麵相覷,不知發生了何事。

「快請冉院正出來。」那人一把抓住其中一名太醫,促聲道,「我是太子府裡的人,太子妃得了急病,需要冉院正前去救冶。」

寧采詩?

寧天歌微一蹙眉。

「這……」熟悉冉忻塵脾氣的眾人一時不敢答話,誰都知道他從不給皇帝或皇子公主以外的人看診。

「快說!」那人大急,情急之下大吼,「冉院正到底在哪裡?」

墨離不禁搖頭。

莫說冉忻塵本就不一定會去給寧采詩看病,便是同意了,就衝著這人的態度,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