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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快要走過,再拉拉扯扯下去反倒不好,她隻得說道:「你先放開我,我不走就是。」

「不能放。」他鬆開她的左手,仍將她右手緊緊地攥住,與她並肩站在一處,悠然道,「我可不敢保證你會不會聽話。」

「你以為我是你?」她眼皮一抬,不屑地瞟他一眼。

趁他得意之際,她抬起腳來便對準他的腳麵重重一踩,耳邊傳來一聲悶哼,她朝走近的晗月露出微笑,心裡很是痛快。

晗月也朝她一笑,但眼睛還是不可控製地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然想到今日墨離已願意與她見麵,還是將這點細節忽略過去。

「安王倒是懂得享受,府裡有這麼漂亮的一個湖。」晗月望著蓮湖讚歎不已。

「公主過獎。」墨離握著寧天歌,另一隻手也未閒著,輕輕地撫著她的手背,動作自然閒暇,似乎再為正常不過。

晗月的笑容一凝。

寧天歌手下暗暗用力,這男人在搞什麼。

「不知公主前來可有何事?」墨離笑容不改,撫得越發溫柔。

晗月強迫自己不去看那兩隻手,安慰自己,眼下已是一個進展,隻要以後有機會嫁給墨離,這些都算不了什麼。

如此一想,臉上的笑意重展,她目光灼灼地望著墨離絕艷的容顏,臉上竟現出一抹羞赧。

再高傲的公主,儘管有時驕橫無理至極,在麵對自己喜歡的人時,總也難免有會小女人的時候。

「聽說安王不日便要出使天祈,為天祈帝君祝壽,晗月從未去過天祈,終日在京都未免煩悶,因此……想請安王帶晗月一同去湊湊熱鬧。」晗月亦不扭捏,直接就提出了此來的目的。

寧天歌垂眸一笑,這晗月倒真是將她的話聽進去了。

說是湊熱鬧,真正的原因,是想爭取與墨離相處的機會吧。

「這……」墨離沉%e5%90%9f道,「恐怕不行。」

「為何?」晗月笑容一滯。

「公主的身份……」墨離有些為難,「當初你哥哥將你送來的意思,想必公主也是明白的,你若是要出京都,必須由我父皇同意方可。」

「隻要殿下去向皇上開口,皇上定然會應允。」晗月自知身份尷尬,麵色一紅。

她現在始知,在與墨離麵對麵說起這些的時候有多難堪,需要有多麼厚的臉皮,以前一次次到安王府門前大鬧,全仗著一股子驕蠻的公主氣,將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裡,也不去想自己在別人眼裡有多可笑,直到司徒景當著眾多人的麵戳到她被桑月退婚的事,她才意識自己其實比誰都可憐,之後便消沉了好一些日子。

對寧天歌的改觀,是在宮宴讓座的時候,而那日在禦園的對話,讓她頓悟。

有些東西,確實應該自己去爭取,但這種爭取不是死纏爛打,而是要用心。

墨離搖頭,看了眼寧天歌,麵露難色,「這可說不準,而且……」

寧天歌被他那一眼瞧得頭皮發麻,直覺要招惹上是非。

「而且什麼?」晗月緊問。

墨離脈脈如水地望著寧天歌,「公主與我們同去,會有所不便。」

晗月驀然臉色一白,隨即又是漲紅,眼裡儘是羞憤之色。

寧天歌抬腳就踩,又使勁了碾了碾,管他痛不痛,笑瞇瞇地看向晗月,「公主,沒什麼不便的。」

雖然她對晗月沒有特別的好感,但畢竟無深仇大恨,何況晗月性格有所改變,對於一個公主來說也算難得,他剛才的話未免有些傷人。

墨離卻似乎無知無覺,任她踩碾著,連眉頭都未皺一下,眸子比春日裡的桃花還勾人,「天歌,你不是剛剛還說,這次去天祈,我們兩人總算沒有旁人打擾了麼?」

寧天歌驀然睜大眼眸,張口就要否認。

若在平時無所謂,現在晗月就在眼前,這不是擺明了拆她的台,造她的謠!

墨離已附到她耳邊,低笑道:「是你讓晗月進來的,你就要為此負責。」

「墨離,不管如何,晗月是客,你不能讓她太過難堪。」她壓低了聲音。

「是你的客,是你請她進來的。」他依舊低低地笑。

兩人如此親密的舉動全落在晗月眼裡,她緊緊地摳著掌心,一波接一波的恥辱感不斷衝擊著她,什麼叫自取其辱?

在安王眼裡,她晗月什麼都不是!可是,她還有她自己的自尊。

「看來是我欠考慮。」她深深吸了口氣,傲然抬起頭,展露出從小經受良好禮儀教導才能有的公主儀態,臉上的微笑透著冬日未盡的涼意,「安王,祝你與寧主簿此去一切順利,待你回京之時,晗月若未回西宛,定當在城門外相迎。」

說罷,朝寧天歌點了點頭,驕傲轉身,在兩人的注視下頭也不回地離去。

「這回殿下可滿意了?」寧天歌緩緩抬頭,晗月決然的背影中透出的那股酸澀她無法忽略。

「我這是日行一善。」墨離一指點在她%e5%94%87上,不由她分說,「有些東西,如果能爭取固然好,若爭取不到,倒不如早些斷了念頭,才不會耽誤了自己。」

「殿下此言固然有道理,但若是態度能改一改,我覺得會更好。」她冷冷地掙脫了他的手。

「我剛才的態度還不夠好麼?」墨離轉到她身前,%e5%94%87角淺勾,眸色如花,端的是勾魂攝魄,「你覺得我現在這樣如何?」

她眸子一瞇,眼角餘光裡湖水清粼,波光燦燦。

卷二 誰與卿心 第一百零五章 禍害長命千年

昨天章節稍作修改,妞們將末尾部分看一下,否則這部分內容不銜接。

——

倚著湖邊的垂柳,寧天歌的眉頭漸漸蹙了起來。

湖麵平靜,漣漪早已散去,算算時辰,就算用內力憋了一口長氣,到現在也該用完,湖麵上卻是半點動靜都沒有。

如果是捉弄她,這麼長時間在水裡呆著也該夠了。

想起先前他落水之前大變的神色,還有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她莫名地心跳漏了一拍,莫不是……他不會水?

這個想法一出,她立即否決,以墨離的武功,怎可能不會水?

然而這念頭卻越來越強烈,強烈到她開始不安。

「墨離,你給我上來!」她蹲身到湖邊,兩手撐著邊沿,朝水麵沉聲喊道。

湖水清澈,卻一眼望不到底,無法得知有多深,也沒有任何墨離的蹤影,連衣服片角都沒看到一點。

不安的感覺漸漸佔滿心頭,寧天歌手指冰涼,她不過是想小小懲戒他一下,最多讓他洗個冷水澡,卻從未想過他會不會遊泳這個問題。

再不遲疑,她猛然立起,脫去不方便行動的鞋襪,深吸一口氣,縱身躍入湖中。

雖然已是初春,然而湖裡的水卻是冰涼徹骨,浸透衣衫直侵肌膚,寧天歌快速地在水裡遊動,根本沒有考慮冷不冷的感受,而是急速地水裡搜尋著墨離的身影。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將他落水的範圍全都找了個遍,卻連墨離的半點影子都沒有見到,寧天歌緊抿著%e5%94%87,將身體重量集中在下麵,驀地往下一沉。

腳尖著了實處,卻是打滑的淤泥,她不敢重重踩踏,怕弄渾了水,輕輕點著泥麵一個方向一個方向查找過去,心裡已涼如湖水。

墨離,如果你是在報復我對你的作弄,你最好現在就給我出現,否則,你我之間就算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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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內的氣息漸漸薄弱,身體冷得似乎連臟腑都冰結起來,她沒有想到上岸換口氣,依舊憋著一股子勁在湖麵不斷搜尋。

驀然,前方綠影一閃,隨著湖水搖曳擺動,墨離?

她奮力遊過去,伸手就將那團綠影抓在手中,扯住鉤住它的殘枝,心裡卻是一沉。

這是墨離的外袍,但,隻是一件外袍。

心裡好似驚濤湧過,她雙手緊緊捏著這件熟悉的衣袍,既驚又痛。

人呢?死了?

不可能,絕不可能!

她猛地扔去外袍,雙臂用力一劃,潛向更遠處。

她不信,墨離這樣的禍害是要長命千年的,怎可能就這樣輕易死去。

湖底幽深,光線很暗,她的視線開始模糊不清,%e8%83%b8肺如撕裂般疼痛,腦海中的意識漸漸渙散。

朦朧中,似乎又回到十六年前那個無望的夜晚,那一雙沉靜的眸子靜靜地望著她,越離越遠……

也好,這一次,就讓她隨他一起去吧。

十六年前,他為救她而放棄了自己生還的希望,她轉生,從不敢輕言一個『死』字,那是他以他的命換來的,她需好好活著。

這一世,有人與他有著相同的眼睛,她無數次將兩人重合,然而卻一次次告誡自己,他,不是他。

從不敢違背誓言,無論是對別人的,還是對自己的,或許,這樣的結果未嘗不好……

——

「天歌,天歌……」

低低的呼喚虛無而遙遠,若隱若現,似有若無……

冰冷的寒意已遠去,身邊是柔軟而溫暖的雲,軟軟地包裹著她,不過處,是一雙溫柔而寧靜的眸子,靜靜凝視……

她沉沉地閉著眼睛,不願醒來。

如果這是夢境,那就讓她多停留一會兒,如果她已死去,那就一直這樣繼續下去。

有一種微涼的感覺貼到%e5%94%87上,有一絲癢,嘴%e5%94%87被一個滑軟之物撬了開來,之後便是暖暖的氣息渡進,入了咽喉,沁入心肺,結成冰的臟腑漸漸融暖……

她有些貪戀這種感覺,想要更多。

有多久沒有這樣安心過,有多久沒有被人這樣細細嗬護過……她不知道這種氣息從何而來,隻知道她不想讓它離開。

雙手不自覺地向上環起,想要將它緊緊抱住,而手臂處傳來的溫熱,則讓她微微地笑了起來。

多少年渴望而不得的這種溫暖,終於還是被她捉住。

臂彎處的溫暖一僵,%e5%94%87上的氣息也離了開去,她眉頭一蹙,嘴裡不滿地嘀咕一聲,手臂用力壓下,頭已抬了起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