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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惜畫鮮少見到紫翎如此凝重模樣,立即躬身退下。

「你打擾了我聽曲。」樓非白撐起身子,動作不穩地倒了杯酒遞給她,醉熏熏地說道,「該罰。」

紫翎一把奪過重重擱在桌上,「都什麼時候了還喝酒,你現在除了喝酒能不能再幹點別的?」

「是誰惹我們紫翎姑娘生氣了。」樓非白不以為意地把那杯酒拿了過來,「你不喝我喝,可不能浪費了這好酒。」

「喝死你算了!」紫翎劈手將到他%e5%94%87邊的酒杯打落,瞪著他道,「你知不知道阿七出事了!」

樓非白正想拍桌子,聞言,那手就舉在半空中,雙眸瞇起,「你說什麼?」

「阿七出事了!」紫翎又重重說了一遍,倒了杯酒一口喝下,「現在被關在刑部大牢,生死未卜。」——

都督府。

「大小姐,馬已備好,可還有何吩咐?」阮府管家福伯恭敬地站在門外。

「沒有了。」阮清放下收拾到一半的衣物走到門口,「府裡的事情就煩勞福伯多加照料了。」

「這是老奴份內之事,何來煩勞。」福伯眼中有著不捨,「大小姐真不打算過了年再走?」

「嗯,我想回邊關陪父親一起過年。」阮清點了點頭,「福伯,我讓你打聽的事情可打聽清楚了?」

「福子還沒回來,也不知道打聽得怎樣了。」福伯看向外麵,忽見有一年輕男子朝這邊跑來,立即笑道,「回來了回來了。」

阮清看過去,來人正是福伯的兒子福子。

「大小姐。」福子一直跑到她房門前,喘了幾口氣才說道,「小的去相府打聽過了,昨晚安王殿下確實在相府遇刺受了傷,寧大公子倒是沒什麼事。今日一早他們就進了宮,後來怎樣相府的人就不肯再說了。」

「不肯說還是不知道?」阮清抓住關鍵問題追問。

「小的也吃不準,不過看樣子像是有什麼事。」福子撓了撓頭,不太確定地說道。

阮清低頭沉思,今日她無意中聽到下人在談論安王在寧府遇刺之事,便覺得此事頗為令人費解。

按理說,安王遇刺,又是發生在相府,此事事關重大,不可能輕易外傳,即使消息外洩,也不可能如此迅速,唯一可能便是寧相受安王授意故意為之。

如此一來,寧天歌的處境便極為微妙。

自上次與寧天歌在漪蘭殿相交之後,她為了不給寧天歌添不必要的麻煩,並未去相府與她見麵,就連此次離京,她也沒有去知會一聲,未想卻聽說了這件事。

「可還有其他消息?」阮清沉聲問。

福子想了想,突然想起什麼,連忙說道:「剛才回來的時候,小的在街上遇到一位在刑部當差的兄弟,他說今兒早上刑部大牢新進了兩名重犯,其中一人長得甚為清秀,具體怎樣他也說不清,隻說好像是犯了謀害親王的大罪。」

親王,安王?

謀害安王,寧天歌?!

「備馬,我要去刑部!」阮清一掌拍在門框邊上,抬%e8%85%bf跨出門檻。

——

「阮將軍,請莫要為難本官,皇上有旨,誰都不得探望今日要犯,否則同罪論處。」刑部大牢外,刑部尚書步步緊隨,將阮清阻在大牢門外。

「陳大人,我與寧主簿同朝為官,我今日前來,不過盡同僚之誼想來探望探望他,這都不行麼?」阮清氣定神閒地看著那些將大牢門口圍得嚴嚴實實的刑部官吏。

想將她堵在外麵進不去?她若要硬闖,這些人豈是她的對手!

「非本官不通情理,確實是皇上旨意不敢違,還望阮將軍見諒。」刑部尚書用官袍袖子抹了抹汗。

從邊關沙場上回來的人在氣勢上確實不可與朝中官員相提並論,舉手投足間的那種果斷殺伐之氣便是他這一品大員也不敢將眼前這女子輕視了去。

「看來陳大人是不肯賣阮清這個麵子了。」阮清涼涼地歎了一句,驀地越過他雙手往兩旁一撥,看似隨意地撥開眾人,然而凡被觸及之人皆五官糾結一處。

阮清似無所覺,麵帶微笑,嘴裡不斷說著,「勞駕,請讓一讓,讓一讓……」

「阮將軍!」刑部尚書急了,也顧不得男女避嫌,拉著阮清的袖子就往後退,苦口婆心的勸道,「阮將軍,萬萬不可,你若是硬闖,反而是害了寧主簿啊。」

——

快馬疾馳,驟如雨點,忽聽得駿馬一聲長嘶,蹄聲頓止,馬背上的女子抬頭望著門口高懸的匾額,上頭『安王府』三個大字赫然在目。

她沉眉冷目,馬頭一轉,策馬便躍上台階直衝大門。

「攔住她!」門口侍衛沉聲大喝,紛紛拔劍向她刺來。

阮清看也不看,手中馬鞭揮向兩側,侍衛連忙退避,趁這一間隙,駿馬已躍過高高的門檻,直奔入內。

「抓住她!」侍衛們追來,與府內各處侍衛匯在一處,人數越來越多。

阮清抓過一名驚慌躲閃的婢女,一把將她撈上馬背,「帶我去安王的住處。」

那婢女嚇得嘴%e5%94%87直哆嗦,但也倔著神色不肯指路,阮清沉聲道:「知道阮烈大都督麼?」

那婢女顫著身子點了點頭。

「我是阮烈大都督的女兒,我這次來不是想害你們主子,隻是有點事情想要問問他。」阮清衝著她忠心護主的份上耐著性子解釋,「此事人命關天,十萬火急,早點帶我去見你們主子,對他有好處。」

阮清的氣勢與語氣裡的沉著令人無法不信服,那婢女隻得一路指點過去,少頃已到了墨離所住之處。

暗衛沒有現身,然而守在此處的侍衛與後麵追趕的那些前後合圍,將她困在中間,阿雪倚著廊柱冷冷地看著未作反應,墨跡已罵罵咧咧地晃了過來。

阮清將那婢女放下馬背,四下一掃,便已看準誰才是能說得上話的人。

「咱安王府什麼時候成了菜場了,連個女人都敢往裡闖!」墨跡斜起眼睛將她打量了幾眼。

「女人就不能進你們安王府了?」阮清譏諷反問,下了馬,「麻煩這位爺通報一聲,就說阮清來訪,想見安王殿下一麵。」

卷二 誰與卿心 第八十一章 我們私奔吧

「我們主子也是誰想見就能見的?」墨跡心裡將阮清這個名字反覆嚼了幾遍,大致猜到了她的身份,嘴裡卻不打算給情麵,「我們主子病了,誰都不見。」

「你還沒通報,又怎知他不見?」阮清怒極反笑,對他這種態度極為不待見,繞過他就往裡走。

「想硬闖?」墨跡臉一沉,出手成爪直取她後心,夾帶著淩厲之氣。

阮清雙%e5%94%87一抿,也不回頭,反手抓向他手腕,腰部下沉聚力,右%e8%85%bf往後旋踢而出。

墨跡眸色一凜,硬生生中途扭轉方向,抓向她的腳踝,未料她膝蓋一曲,收回%e8%85%bf勢,在他抓空之時,腳尖再次出擊,直搗他檔部。¤思¤兔¤網¤

「你,你還是女人嗎?」墨跡急急後退,臉頰漲紅,甚為狼狽。

「當然是女人。」阮清哼了一聲。

這算得了什麼,想當初她還不識寧天歌身份之時,行為比這更有過之而無不及,當然,寧天歌也不是什麼正常人,她之所以出那招也是因為想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想要教訓教訓那個膽敢摸她%e8%83%b8的登徒子,未想以這樣的方式成就了她們這對不打不相識的知己。

甩開這些念頭,她瞥他一眼,「還打嗎?」

墨跡隻覺得在眾人麵前丟了臉,又見她如此不將他放在眼裡,心裡窩火得很,當即就說,「打就打,誰怕誰!」

還未拉開架勢,裡麵出來一名婢子,慢聲細語地說道:「主子說了,請阮將軍進屋敘話。」

墨跡不甘地捶了下拳頭,阮清牽起一抹笑意,「若是想挨揍,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你這婆娘!」墨跡氣得直發抖,他怎麼盡碰上這些不像女人的女人。

阮清哈哈大笑,笑聲爽朗,留下一院子想笑又不敢笑的侍衛以及臉黑得像鍋底的墨跡,越過始終未動的阿雪步入房間。

暖意融融的屋子裡,墨離正披著雪白的狐裘靠坐在火盆邊看書,見她進來,合起手中書本,揮退了那幾名服侍的婢子。

「殿下好享受,金屋美侍,還有閒情逸致看書,當真羨煞阮清了。」阮清也不等他招呼,逕自找了椅子在他對麵坐下。

墨離%e5%94%87弧微彎,將書本隨手擱於一邊,好整以暇地道:「阮將軍直闖安王府,不惜驚動全府侍衛,更是與我近身侍衛交手過招,不會隻是為了來取笑我的吧?」

「殿下認為呢?」阮清挑眉相問,不客氣地替自己倒了杯香茗慢慢品著。

「聽說阮將軍即將啟程回邊關,莫非是特意前來與我辭行?」墨離一笑,「那阮將軍真是太客氣了,原本該由我為阮將軍餞行才是。」

「殿下想多了。」阮清摩挲著茶盞上麵的花紋,上麵並蒂連枝花開得正茂,「我原以為殿下雖然風流,卻不失為多情之人,未想情到多時反成寡,到頭來多情變成了薄倖,真真令人感慨。」

墨離眸光一爍,攏了攏身上的狐裘,「阮將軍這是從何說起。」

「殿下果真不懂?」阮清眼神一冷,「眾所周知,殿下與寧主簿情意相投,感情甚篤,尤其殿下對寧主簿更是用情頗深,連日日流連的風月場所都失卻了興致,未想今日寧主簿身陷囹圄,殿下卻與己無關一般,半點擔憂之色未見,也未向皇上求情,豈不是讓人心寒?」

墨離噙著一絲微笑,沒有出聲打斷。

阮清,竟為寧天歌而來,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這個女子生性剛直,為人爽快,回京之後一直深居簡出,從不與朝中大臣有私下來往,更不做結黨營私之事,這是皇帝最為欣賞的一點,也是皇帝對她父女最為放心的一點。

在她離開京都之前,卻為了一個與她無甚交集的人而公然開罪他,這可真是件奇妙的事。

他抬眸望了望窗外,先前是冉忻塵,現在又是阮清,他真懷疑今日的太陽會不會從東邊落下。

「阮